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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南城遗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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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心里一片汗意,她恨透了身旁的人,凝着他腰间的配枪,一双桃花眼里藏了无数看不清的情绪。
陆覃之似乎是看穿了她一般,忽的捏了她的下巴朝向自己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
“是。我在想钊儿倘若知道有你这样的父亲,他会不会亲手杀了你……”
他忽的笑出声来,却带着说不出的凄凉。
是夜,他对她百般怜爱,陈碧棠由了他,伸手摸到她褪下的衣服,冰凉的枪支滑落到手心里。陆覃之知道,却依然不停下手上的动作,指尖解了她的衣扣。陈碧棠的肌肤碰到冰凉的空气的同时,她忽的将那枪抵住了他的眉心。
“陆覃之!你住手。”他忽的轻笑出声,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用牙齿咬了她的衣服上的盘扣。
她挣脱不及,将那枪调转了方向,“嘭”的一声,她听到身上的人“嘶”了一声。她脑子里轰然乱了,她竟当真向他开了枪,“覃之,伤到哪里了?”
他不理她,低了头,吻得更加热切。身子一沉……
她所有的话都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空气里满是血腥的气味,陈碧棠挣脱不了身上的人,伸手去摸,才发现他的大腿上一片温热的湿意,连身旁的被子也是她知道那是血。
“陆覃之,你流血了!”
“玉棠,这世上要杀我的人无数,只你,只有你,我无法抵抗,只能束手就擒。”只一句话他便陷入了黑暗。
……

、总会别离
那大夫包扎了许久才将他腿上的给血止住了。
“怎么样了?”
“他的这腿早年受过伤,如今才好了些,能走路了,又受了这一枪,伤了经脉,怕是以后都要靠着拐杖了。”
陈碧棠心里忽的破了个大洞,她还记得那年他腿受伤后的样子,如今将他彻底变成残废的人竟然是她吗……
可陆覃之醒来只同她说了一句话:“陈碧棠,陪伴我的时间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她肿着一双桃花眼,站在那床沿边上,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陆覃之转了身不再看她:“陈碧棠,你现在不走,以后都别想走。宋文甫和你爹,一个也活不成!”
她看着他还带着苍白的唇,挪不动步子,她知道此次一别,恐怕便是一生。蓦地从脖子里解了那块他赠的小金锁,交到他的手里,“这个……这个还给你。”
他眼底一片伤痛,握住她的手道:“既然给你了,我就不想再要了,留给钊儿吧。”
陈碧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强压下各种复杂的情绪出了门。她听见门口的人对自己的非议,却屏蔽了听觉,大步往前走。
陆覃之看着她的背影,眼圈忽的红了,将头埋进被子,不让旁人发现他落下的泪。从他放了宋文甫一刻起,他的命就不在他手里了。如今放她走了,他亦可以安心地踏上死途了。
可没过了多久,他猛地起身,也顾不得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破裂,抬了腿一下追了她出去。只见一眼,一眼就好。可见了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里的那枚针扎得更深了……
她走后第七天,负了伤的他被看押。
……
陈碧棠抵达南京的时候,她脑子里盘旋的都是那人的影子。
三月的天气,她穿的不多,身子竟也不觉得冷。沿着凄清街道往回走,猛地撞到一个人。抬头一看,竟然是多日不曾见到的方博,她忽的一愣。
“小姐……”他见了许久不见的人,眼里一片欢喜。
“方博!”她眼里一下亮了亮,捉了他的胳膊问:“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
“我入了国民党,还是陆先生帮我做的介绍人。也是他让我有了革命的理想。”
“陆……陆覃之?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她眼底竟起了雾。
“他怎么了?”
“他如今早就不是原来的陆覃之了,他变了。”
“怕是你对他误会太深。”他使了个眼色吗,捉了她的胳膊,将她带到了角落里。
一见周围的人没有了,她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陆覃之他怎么又会在袁世凯那里?他为什么又捉了文甫?打压没落的陈家?为什么……”要骗她?
他忽的笑道:“莫急,听我慢慢说与你听。”
……
陆覃之为了找出革命党人中的叛徒,自己“投奔”了袁世凯,那人是试探他,所以才故意让他去捉了宋文甫。倘若他捉了,显示了自己的忠心,倘若他捉了再放,他的境地会如何?她不敢想象。
她心底忽的坠入了冰窟,指尖一阵颤栗。是她央求了他去放宋文甫,难怪那时候他问宋文甫和他只能活一个他选谁,难怪……
她捂着嘴忽的痛哭了起来,她为什么要说选宋文甫。还有他腿上的伤,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她对那人的不信任,她倘若是有一丝的脑子,有一丝的不愿相信,那人也不会……
“方博,陆覃之……他……还有救吗?”她喉头哽咽着问道。
“要是陈韦恪愿意出手的话,想来还有救。”
“我要见哥哥,他在哪里,求你带我去!咳咳咳……”
“你莫要激动,他如今就在南京,见他不难。”
……
陈碧棠回到了趟家,宋文甫和她爹果然都被放了出来。宋文甫见了她,忽的抱头痛哭起来。
“棠儿……”她活着就好,他怕,“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陆覃之他怎么会那么轻易放了我们?”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支支吾吾道:“哦!我去寻哥哥想办法的。呵呵,陆覃之他竟然放了你们。”以他宋文甫的骄傲,他怕是宁愿自己死也是不愿她用那样的方式救他的。
他捧着她的脸道:“棠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连连摆手,“没有的事。”
他抱着她的额头吻了吻,半是撒娇地说道:“没事就好。只是你相公我要破相了。”
她这才看到他脸上多了两道鞭伤,结了的痂落了,留下两道疤。
她心里装了事,一脸的心不在焉,听着他一直说话,忽的有些不耐烦道:“不过就是一小块疤,碍着什么事?有人为了你连命都要没了!”
“棠儿,你说什么?”
她眼圈一红,不说话了,她不该迁怒于他。
他也不生气,拉了她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道:“棠儿?怎么了?同我说说。”
“今天,我还要去见一次哥哥!”
“好,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她怕他多心。
……
陈碧棠看着许久不见的陈韦恪,忽的百感交集。站在堂前唤了他一声“哥哥”便忽的落了泪。
“怎么了?”他走近,擦了她眼角落下的泪水问。
“哥哥,我这次前来,却有一件事要求了你。覃之他,他……你能不能救救他?”
“救是可以吧,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如今老袁逼迫的紧,革命军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覃之在出发之前就应当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可是……哥哥,我不要他死,不要他死……”她越哭越凶,终是蹲在他脚边哭得泪人。
他眼底的光沉了沉,“棠儿,我会尽力的,你莫要担心。”救陆覃之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他陈韦恪以命相抵,这世上确没有什么值得他流连的,何况革命军少了陆覃之,不行……
四月底,陆覃之平安回到南京,却传出了陈韦恪被诛杀于长沙。
陈碧棠得知陈韦恪的死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曾出门。一双眼睛整个哭成了两枚大桃子。宋文甫同她说话,她也不理。无奈之下,他只好骗了宋钊去哄她,谁知她竟连宋钊也不理,每日他端来的饭菜,她只吃了一两口便没了胃口。
“棠儿,韦恪他若是见了你这般,怕是不能安心地走了。”
“文甫,是我杀了哥哥。是我……倘若不是我让他去救陆覃之。倘若不是我去求他,他怎么会去送死?”她抬了手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宋文甫大骇,眼底涌了大片的水泽,他抱着她哽咽地道:“棠儿……怎么会是你呢?傻棠儿……”
“怎么不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自私……”她越说越激动,忽的吐了一大口血,一下昏倒在他的怀里。
宋文甫浑身发凉,抬了指尖,试了试,见还有气,才舒了口气道“棠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的声音很轻。
她昏睡了三天,宋文甫便守了她三天,一日也不曾落下。她再醒来的时候,眼睛却因着哭久了,看不清楚东西。宋文甫日日陪了她,“棠儿,我做你的眼睛。”
她病得厉害,却是难得的乖巧,窝在他的怀里说道:“我想看”
……
不久,南京城迎来了梅雨季节。陈碧棠最不喜欢雨天,可是宋钊却是喜欢得紧。穿着小皮靴子,也不打伞,来来回回地在屋檐下玩耍。他一身显眼的大红色,陈碧棠到底还能寻着他的方位。
宋文甫要骂他,可是陈碧棠却不让,“小孩子的天性。”
“可是会着凉。这小子最近天天呆在雨里。”
“钊儿的身子不弱,你以后莫要将他养得娇惯了。”
摸了摸她的眉道:“我知道。”他听她近乎遗言的说话方式,心里一阵绞痛,顿了顿才说道:“不要说以后,以后你都会在我身边,对不对。”
她笑了笑,唤道:“钊儿,过来。”
宋钊连忙进门,在自己母亲面前乖乖立正站好。
陈碧棠摸了摸他的头发,“你看都湿透了。”宋文甫取了衣服来,替他换了。
“爸爸,怎么又是大红色的,这是姑娘家的颜色,我不要穿!”
宋文甫忽的眼底一沉。宋钊连忙低了头不说话了,他知道他爹让他这样穿的原因。
陈碧棠却是心软地将他揽进怀里,“钊儿喜欢什么颜色?”
他抿了抿唇道:“钊儿就喜欢红色……”
“瞎说,我记得你最喜欢的是蓝色。以后,不要你喜欢什么颜色就穿什么颜色。”
他捏着她的衣角道:“我今天开始就最喜欢红色了。”
宋文甫心里一酸,这孩子他什么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随风去

炎热的夏季到来的时候,陈碧棠却咳得更加厉害,肺腑之间的疼痛也是一日强于一日。宋文甫总是含着泪守了她,她梦里总是唤了那人的名字,可他从不生气,一遍遍地把她从噩梦里唤醒。
有时候,她夜里会连夜的高烧,李柏然干脆住进了陈家。
几场秋雨之后,南京城彻底凉了下来。这天夜里依旧是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清脆的雨滴落在窗外的芭蕉叶上,她窝进他的怀里,“文甫,听说栖霞山的枫叶红了,明天我们去看,好不好?”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好。明日就去。”
“可是,好讨厌雨天呢。淅淅沥沥的,肯定又是雾蒙蒙一片了。要是晴天,你就读那本《呼啸山庄》给我听好不好?我想听你用英语念……你说英文最好听了呢,宋先生。”不知怎么,她最近喜欢唤他宋先生。
“我保证……我保证……明天是晴天,而且你说的那本书,我学英文文学史的时候曾经背过。”
“那好,你可以背给我听了。可是……文甫,为什么我总感觉大限就在这几日了。”
他因了她的话,喉头滚落着,“谁说的…你会长命百岁的!”越说越哽咽……
他的泪落到陈碧棠的脸上,她抬手拂了去,“文甫,我其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相不相信?”
“相信……我……我相信……”她说她不是人类他都接受。
“我只是飘荡在这个世上的一缕魂魄,我来自一百年以后。”
……
第二日果真是个晴天,一夜的雨只在树上留下了一丁点的露珠,他牵着她一起往那山上走,怕那雨珠冻着了她,打了把伞与她。
可是她的体力到底是不行的,没走几步就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将手里的伞递了给她握住,俯身背了她。她最近瘦了太多,身子太轻了,他背着她竟像背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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