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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翰天找遍了整个阳城,把报社翻了不下十遍也找不到顾蔓青的影子。他不信这么个活人就平白消失了,最后甚至下了通缉令。可是顾蔓青已经走了,唯一能知道的,是她每周回寄回报社小说的续稿。可是没有寄信的地址,一样是没有线索。楚翰天知道顾蔓青纸条里的意思,可他偏偏就不信这“不够”。
顾蔓青在小说里写道:“阿訇没有去找木子,因为他知道,木子永远不会爱一个逃兵。没有国,就没有家。阿訇此时感受更为深刻。看着不远处日军投下的炸弹扬起飞尘无数,阿訇躲在沙堆后继续开枪战斗。有的人觉得相遇就是一种缘分,可是宿命怎会叫你这般安稳。命运会将你硬生生撕扯着,剥开你的灵魂,让你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要么绝地反攻,要么甘愿坠落。在战火年代,国仇家恨面前,爱情那么美,那么悲,难以取舍,可又算得了什么。”
拿着新一期的报纸,楚翰天脸色凝重。他在一瞬间似乎明白了顾蔓青所有想做的。但一个决定,一个指令,改变的不是他一个人的轨迹,是江东八省甚至全国的命运。可是,若一个男人,还没有一个女人的眼界开阔行为勇敢,他如何有颜面见得这万千子民。
楚翰天唤来李副官,下令道:“加派兵力到青城,两日后,开始反攻。三日后我会抵达青城指挥全军作战,争取一周内,将日寇驱逐出我中华境内。正式通电全国,我江东八省,坚决抗日。”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捌 恨君不似江楼月
楚翰天到了青城,才发现局势远远没有他想的简单。他发了全国通电,但是却接到了上面的责怪,要求他撤回,不要激怒日本人,免得局势更加复杂。在种种阻挠下,前线将士没有统帅统领作战,日军加强了兵力,青城就快不保。眼看着过了一周,楚翰天拿着顾蔓青新发的续稿踌躇。
续稿里写道:阿訇被日本人打伤了腿,摔下山坡,身上多处骨折。还好被人发现尚有生命气息,就给抬去了临时的医疗所。阿訇在晕睡过去的最后一刻终于看到了木子,木子说了很多,说她为阿訇自豪,说阿訇一定要振作,说阿訇……如果我们能一起看到日本人滚出中国的时候,咱们就结婚吧……阿訇听到了,他听到了。
在临时医疗所休养了一个星期的阿訇主动提出继续参与战斗,离开前他和木子看着难得安静的夜空,没有炮弹也没有鲜血,阿訇说:“等我回来,给你幸福。”木子答应了。第二天一早,阿訇就回到了前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或许对于未来我们做不了主,但是总要义无返顾的奔赴。
李副官看着楚翰天整整两个小时看着手里的报纸发呆,这前线的战况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告急了,只能拼了命上前去收回司令的注意力。“司令,青城那边说最多还能坚持半天,还请司令早做决定,是否执行之前的决定。”
忽的,楚翰天拍桌而起道:“我知道她在哪里了。”李副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能怯怯问了句:“谁在哪里?”楚翰天挑了挑眉,没回他,只道:“你之前说什么”“回司令,我说,青城告急,司令若不能带兵前往,他们最多只能坚持半天。”“你怎么不早说!马上去整军。然后备车,一小时后出发去青城!”“可是……上面不是说……”李副官迟疑道。“让你去你就去!”“是!”
楚翰天抵达青城的时候天色很晚了,径直走进指挥部就开始分析如今局势。青城背靠一座青华山,如今只要占据高地,必定压制住日军前进的步伐。如此,两个小时后,在黎明到来之前,就该行动了。下达了作战指挥,楚翰天坐在帐外看着黎明前的寂静,他看着顾蔓青的小说,知道她希望所有人能起来抗日,那么她多半是在前线的。但是现在他来了,却不能找她。木子不喜欢逃兵,顾蔓青也不会爱一个输了城池的司令。
在冲锋号角之下,趁着夜色正浓,大军成功占领了青华山,如此一来凡有日寇靠近,必定是自取灭亡。将士们举办这小型的庆功宴,青城的危机总算解除。听着喜讯,楚翰天就带着李副官去临时医疗所里找顾蔓青。顾蔓青正给伤员处理着伤口,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安抚着伤员。楚翰天就站在她背后,原来顾蔓青也是有温柔如水一面的。
包扎结束了伤口,顾蔓青无视楚翰天,端着打水的盆子就出来帐子。楚翰天就跟在她背后,看着她在附近打了水仔细洗干净自己一双血淋淋的手,这才听她说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为什么?”楚翰天坐在她斜后方问道。“身不由己……”顾蔓青甩了甩手,又在衣服上抹了两下,才满意得放下盆子坐在地上。
“可我还是来了。”楚翰天强调道。
“我并不意外。”
“为什么?”
“我给了你那么多提示……”
“顾蔓青,你会不会太自信了。”
“你才发现我的自信么?”
“你知道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们的生命是如此卑微,却偏偏以为自己可以做多么伟大的事情。要是我们出生在和平年代,会不会不会有那么多身不由己。”顾蔓青抱着自己的双腿,淡淡说着。
“可我这些天一直在想,等我结束了这战乱,我们就结婚吧。”
“楚翰天,你会不会太自信了?”
“你才发现我的自信么?”
分离是为了团聚的喜悦,那么团聚又是为了什么?这个世间那么乱,人心更乱,我们找的安稳,要在几个世纪以后去寻,还是几千年一起去觅。可至少,这一刻,有人感觉到了天长地久,地老天荒,这就是好的。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玖 去年今日此门中
转眼就入了冬,这个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像要匆忙冰封了谁的心。青城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战争也进入的漫长的对峙之中。和日军的有备而来相比,楚翰天单方面的抵抗显得有些单薄,能拖到这个时候已然是不容易。漫天的大雪,比人冷的是心。
临时医疗所外站着大批难民乞求着进入避难,顾蔓青只能远远看着,无能为力。不是没有恻隐之心,粮仓里的粮食如今所剩无几,何况还是用来支撑在前线战斗的战士们的,又如何能够救济难民。顾蔓青和其他所有医护者一样,每日一顿,勉强维持自己的体力,好节省着给那些勇敢的人。但这些自然楚翰天都是不知道的,他要安心的去主持前线。
“救救这个孩子吧!”忽然人群里有一个男人扑通跪下,大声乞求着。随即周围散开一方空地,有人附和着“救救孩子。”顾蔓青知道这个时候有怜悯之心是对很多人的残忍,但是她不停告诉自己,那是个孩子,是个还没仔细看过这个世界的孩子。士兵们都知道司令对这个姓顾的护士特别照顾,纷纷让出一条道来。顾蔓青蹲着身子,摸了摸这个看起来还未满周岁的孩子,缓缓张开手来:“给我吧。”
那男人聆声这才抬起头来,褴褛的衣衫,脏乱的头发,拉碴的胡子,但是顾蔓青认得这个人:“是你?!”“蔓青!”男人作势要上前去抱顾蔓青,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刻意。顾蔓青急忙退了一步,打了个趔趄跌坐在地上。顾蔓青清楚记得那个被楚翰天一枪打死的人,是孟云生没错,一定没错!那眼前这个人又是谁呢?
人声嘈杂引来了李副官,李副官急忙扶起坐在地上出了神的顾蔓青,这姑奶奶哪里伤着了不是谁能担待着的。再说李副官第一眼也认出了孟云生,想当初为了查顾蔓青受伤一事,他整整一个星期都在顾蔓青和孟云生这两个人名里奋斗。和一旁的士兵交流后,一个和顾蔓青平时交情不错的护士匆忙把顾蔓青扶进了屋子里,然后派人押着孟云生去楚翰天那儿。这种事儿,自然是司令自己解决最好。
楚翰天挑眉看着一脸憔悴地抱着那个不停啼哭的婴儿的孟云生,他并不想知道什么,但他的那个小女人或许会有点兴趣来了解。
顾蔓青面无表情的入了屋子,径直走到孟云生面前:“李澜的?”孟云生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嗯。”顾蔓青微微俯下身子,从他怀里抱过孩子轻轻摇哄着,转身坐到了楚翰天身旁:“我半年多前看到过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可他是去刺杀你眼前这位司令的。”孟云生低着头,早就料到般缓缓吐露道:“那是我哥哥,孟林清。我们的父亲是中国人,但母亲是日本一高官的女儿。父母离婚后,我和父亲在国内长大,他随着母亲回了日本,在日本军校长大。他到中国后找到了我,我做日报的总编辑就是他安排的。司令不愿和日本人合作后,我哥就接到杀他的指令,之后的你就知道了。……李澜难产……”
你以为你很了解一个人,知道他的所有,明白他的心思,到头来你才发现你连他是谁都不曾真正弄明白,这时的你心里会有怎样的感受?顾蔓青只想,还好我早已不爱他。不爱就是不爱,对于他的曾经现在和未来,只当做一个看故事的人冷眼旁观。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拾 此情无计可消除
难得一次楚翰天和顾蔓青一起吃了一顿饭。两个人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楚翰天一直往顾蔓青碗里夹菜。顾蔓青连日里吃得太少,这番吃了几口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只想干呕。楚翰天急忙轻拍着她的背,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但是楚翰天知道,自从孟云生再次出现的那刻顾蔓青就没正常过。
“让孟云生走。”顾蔓青总算舒服了些,却是低着眸子淡淡说着。她很清楚按着楚翰天的性子下一步会做什么,可是她就是慈悲之心大发了。
楚翰天慢慢站直了身子,冷笑道:“你可别忘了,这一个是抛弃你的老相好,一个是你老相好和外面的女人生的野种。”
“我知道。但是,请你,放过他们。”顾蔓青转身仰望着楚翰天,她的卑微如果能换两条命,那么她想应是值得的。就像她自己写的,木子救了一对日本母子,帮着她们藏匿在医疗所苟且偷生。后来日本母子被人揭穿,囚禁在了临时搭建的囚笼里,木子放走了他们。为此,木子自己身陷囹圄。在战争的背后,最受伤害的是无辜的人民。在自私的背后,也有伟大的人性。
楚翰天手指的关节发出咔嚓的响声,他在气,气顾蔓青,更气自己。“顾蔓青,你就那么贱么?他都不要你了,你管他的死活!你管他杂种的死活!”
“我就贱,怎么了。”顾蔓青伸手撩着自己散落的碎发绾至耳后,语气淡漠。她不在乎的太多了,因为曾那么在乎。话音还没落下,楚翰天一把拉住顾蔓青的手腕就往屋里带。顾蔓青踉踉跄跄跟着他,还没站稳,就被甩在了床上。
“怎么了?顾蔓青,你觉得我不敢动你是不是?你可别忘了,是你在求我!”楚翰天气红了眼,覆身压倒在顾蔓青身上。“如果这样你能让他们走,我不介意。”顾蔓青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袍子上的盘扣。
楚翰天就看不顺眼顾蔓青这么做贱自己,顾蔓青是他的,必须是他的,人和心都得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顺着顾蔓青的衣襟就往下扯,硬生生将布撕成了两半。顾蔓青只是闭着眼,就像她见到楚翰天第一面的时候那样,没有反抗,无力反抗,或许这次又多了些什么。
顺着顾蔓青洁白的脖颈,楚翰天一路落下细细的碎吻,他想好好怜惜这个女人,偏偏这女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