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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谁知道,他少年时代是林家收留的呢?
黛玉叹道:“正是,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如同乱麻一般,我不信。”
拨动着晶莹婉转的绿影镯,轻柔一笑,道:“一个镯子,几件翡翠物件,就能断定谁的身世,谁的真假不成?这样的事情,也忒好笑了些!”
徐若凡仰头看着雕花的梁头,微微一笑,道:“我们退隐罢!”
黛玉是个极灵敏剔透的人儿,她的心思缜密又玲珑,不过听到太后说这样的事情,当夜太后便薨逝,的确,有些让人不可思议,退隐,的确是可行之策。
黛玉讶异地扬起眉梢,道:“你果然愿意退隐的?那你的志向呢?”
知道他对国对民的满腔热血,她不愿意他为了一点挫折就退隐。
她深思熟虑了很久,太后死得突然,她想,下一个,会不会来害徐若凡?
头抵着她的额头,徐若凡轻声道:“我从来都不爱这些荣华富贵,我是沙场打仗的将军,不是朝堂上任由人呼来喝去算计不穷的大将军王,我早就生了退隐之心了,只是,舍不得国,舍不得百姓而已。”
黛玉拈起他的衣袖,闷闷地道:“可是,你现在舍得下了么?”
“不是舍下,是以退为进!”徐若凡叹了一口气,才道:“我不知道那些人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太后的话有几分可信,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既然如此,我们暂且退隐回乡,或者,查查这件事情的真伪。”
他是忠顺王爷的嫡长子?这样的笑话,他如何相信?
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么他就从这场争斗中退步抽身。
看着黛玉担忧的小脸,徐若凡淡淡一笑:“我们回南,就我们两个,倘若国有动乱,我一定会第一个冲进沙场,我不会置那些期望我的百姓于不顾!”
顿了顿,轻叹道:“玉儿,朝堂的事儿,从来都不简单,太后的死,太过蹊跷,到底是死还是假死,谁都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戴着面具,也许笑脸下藏的就是杀机,我们要步步小心。”
听了这话,黛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清亮的眼里,有着明白,“我知道你的意思,既然如此,我们就退罢!我也不信,你一个砍柴的贫困少年,会有这样的身世,更不相信,太后说的话。”
这样的事情,的确是难以两全,一是不清楚,二则,谁都无法相信,那就先远走他乡,当理清了,理顺了,然后回来。
记得他们居住在南方,回到南方,也许会查到一些什么。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前面是什么路,她都跟着他闯过去!
唇边凝笑,黛玉快乐又娇柔地道:“还是江南好啊,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那样的美,那样的柔,是北方永远都比不上的。”
既然定下了辞官回乡,徐若凡立即进宫,黛玉则收拾东西,安排家仆。
“你要退隐?”暮霭一身缟素,听了徐若凡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徐若凡单膝点地,拱手道:“如今四海皆定,战乱未繁,且朝中有南安郡王六王爷卫若兰冯紫英等少年英才,末将麾下第一先锋柳湘莲也会协助,必定能镇守四方。末将与妻多年未回家乡,请皇上旨意,容末将辞官回南。”
暮霭听了这话,敲着桌子冷笑道:“上一回,还在你府邸里共商大事,如今你却先退步抽身,又让朕该当如何调配各处军权?你说走,就真的要走了?那将朕对你的信任,百姓对你的期望,又置于何地?”
徐若凡淡淡地道:“皇上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主意,末将退,为进也。”
暮霭哈哈大笑,点头道:“徐若凡,谁说你不懂朝堂争斗?你将朕的心思猜得真真儿的,没有一丝儿意外。朕若是不允你,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
徐若凡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脸,并没有一丝因为太后薨逝而伤心的痕迹。
那么,他心里又藏着什么事情呢?对太后,他的母亲,他就不悲哀?
果然,太后之死,的确是有蹊跷。
“朕是皇上,只要对朕有好处,朕没有不答应的。”暮霭轻轻地说着,眼里带着笑,也带着洞察一切的狠,忽而又道:“你说那个柳湘莲,就是当年犯了案子牵扯到了贾宝玉的那个柳湘莲罢?不是说出家了么?”
帝王心,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哪怕就是贾府里的一点小事,他都知道。
徐若凡心里暗暗地想着,却依然答道:“正是他,本是世家子弟,难得一身好功夫,末将就将他收录麾下,也立过不少战功。他犯下的案子,不也是皇上出力压下去的么?那贾宝玉不过就是得罪忠顺王府才如此罢了。”
暮霭轻轻一笑,道:“很好,你的兵权,朕收回来,可是你该明白,你的三十万大军,谁都不服,只对你服气而已,只要国有危,你第一个回来!”
兵权绝不能落在其他权贵手里,他只能交给徐若凡。
徐若凡重重地道:“皇上放心,末将是个将军,永远都抹杀不了将军保家卫国的职责!”这一回,他只能以退为进,这才是唯一的一条生路。
他要消除暮霭的防心,也要查明太后话语的真伪,他就只能回南。
暮霭挥挥手,淡笑道:“便是你没打算走,只怕朕也要寻个缘故远远将你打发了,那个紫晓先生去了江南,你心里有个计较就是了!”
有些事情,让他们在外面解决也未尝不可,他如今,只剪除穆德的羽翼。
天朝大国,固若金汤,每一处,他都有大军戍守,一时也不怕蛮夷侵袭。
徐若凡闻言一怔,默不作声。
交了帅印,徐若凡无官一身轻,出了宫,便快马加鞭赶往府中。
飞身下马,便看到黛玉盈盈站在房间门口,幽娴如花,粉嫩如樱。
徐若凡哈哈一笑,道:“玉儿,我们要回家了!”
黛玉闻言,绽放出清艳的笑容,比花娇,比天晴。
徐若凡遣散了府中的奴仆,都多给了些银子,让他们各自去寻各自的出路。
挂着大将军王府牌匾的徐府,立即空荡荡的,剩下的仆人安排到了外面的田庄上居住,李管家夫妇与王嬷嬷雪雁春纤等人都料理绣庄画院。
雪雁等人谁都不舍,可是黛玉心意已决,他们只得殷殷切切盼他们重回。
望着并没有居住几回的将军府,徐若凡笑笑,笑里却有些轻松和自在。
将朱红大门拉好,门环叮咚,将门锁上,也没有后悔。
细细的一根红绳,系着一大串钥匙,黛玉莞尔一笑:“是我们家的钥匙!”
“对,是我们家的,日后回来,还用得着这一串钥匙开门呢!”徐若凡笑了笑,收好钥匙,大手抱起黛玉的纤腰,送上了马车,他驾车出城。
马蹄踏出,扬起一道悲哀的尘烟,弥漫着淡淡的朦胧。
太后薨逝,举国齐哀,城里城外,都是白茫茫一片。
没有人在意战功赫赫的徐将军,就这样简便出城,甚至,践行也无。
天气炎热,黛玉卷起珠帘,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徐若凡闲聊。
京城里的是非太多,事情太乱,寻不到头绪,也辨不出真伪,如今,夫妻两个也算是逃避一番罢?等查清了,再说。
暮霭、穆德、徐若凡,这三个名字,怎么会牵扯在一起呢?
幽幽一声叹息,黛玉的脸,如同夏日里绽放的红蔷薇,美不胜收。
徐若凡换上了粗衣,走得潇洒,对京城,没有半分留恋。
回头一笑,道:“仔细一些儿,风大,尘埃多,吹得满脸风尘!”
黛玉撒娇地扯着他的一条手臂,笑道:“那你就得留意一些,替我打理!”
徐若凡半抱着她坐在身边,黛玉抓着鞭子挥舞着,叹道:“这可是你打仗的千里神驹呢,现在,却用来给我们驾车了!”
沿路花木葱郁,一丛丛的花朵开得烂漫,可谁知其中悲哀之意?
京华云雾重
望着徐若凡夫妻的马车扬起尘烟,出了城门,距离徐将军府最近的一家酒楼雅间窗内,一个衣着华丽五官平凡的青年男子轻轻啜了一口烈酒。
穆德狠狠地吞咽着口里的烈酒,越想越是气愤,用力一甩,手里的酒杯的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宛如碎玉闪闪,浓烈的酒香霎时溢满了雅间中。
徐若凡走得这样潇洒,是暮霭向自己挑衅么?
没有徐若凡,他也能与自己相斗?
珠帘晃动,声音清脆,紫晓先生抬足进来,脸上仍然是那副冰冰冷冷的面具,让人看不透他脸上的喜怒,只是声音没有起伏:“怎么?恼了?”
穆德恶狠狠地道:“暮霭怎么会准他辞职返乡?”
紫晓先生坐下,淡淡地道:“那我倒是想问问你,暮霭是什么人物?”
“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穆德一想到暮霭竟然依然如此镇定,没有惩罚清和郡主,竟然没有让徐若凡动怒,心里就是一股怒火汩汩而冒。
紫晓先生点头道:“既然如此,徐若凡走,正是他动手的时候!”
穆德愕然,随即明白地颔首道:“哦,是想动了金陵四大家族?”
紫晓先生从袖中取出一卷消息,推到穆德跟前,道:“贾环母子掏空了荣国府的基业,想必你早已知道。这个,是才得到的消息,暮霭近日准备动手。”
“哦,是了,徐将军的王妃,是贾府的外孙女,虽然与贾府断了情分,可是依然还有一个骨血至亲的外祖母,暮霭,是怕徐王妃求情,趁机便让徐若凡辞官返乡的罢?”
只是有些不明白,什么事情让徐若凡执意辞官?
紫晓先生望着穆德,这个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不错!”
他不明白的是,太后的死,才是令徐若凡辞官的紧要之处。
穆德并不言语,只看了看手里的消息,才抬头看着紫晓先生,“你不是去了江南么?怎么还在京城?”
紫晓先生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谁说我去了?掩人耳目的事情,我也不是一回两回做了。先前去,不过是对暮霭打着幌子罢了!”
暮霭是个精明厉害的小狐狸,可惜,自己也并不是任由人掌握的人。
垂下眉头,又道:“太后死得太过蹊跷。”
像是说什么,又像是自言自语,淡淡得没有一丝味道。
穆德点头道:“说是夜间暴毙而薨,可是我查过,太后一直无病无灾。”
紫晓先生伸手把玩着玲珑晶莹的酒杯,似是不经意地道:“听说荷香殿宴会的时候,太后亲自见过徐若凡的王妃,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心里暗暗忖度着,想要知道说了些什么,他该去江南走一趟了。
或许,能从黛玉嘴里,得到他想知道的东西。
穆德扬了扬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查查她说了什么?”
摆摆手,紫晓先生道:“这件事情我去查,正好,我也要去江南一趟。”
轻轻地顿了一顿,又道:“你要去查查皇太后的死因,应是暮霭动的手。”
“暮霭?”穆德隐隐有些惊异,道:“他怎么会对自己生娘动手?”
紫晓先生冷冷一笑,声若寒冰:“穆德,你到底涉世未深,母子之情,怎能与江山社稷相提并论?如果太后的死,能换来他想要的东西,有什么不舍得的?皇室争斗,一代又一代,只要彼此有一口气,就会永无休止地斗下去。”
他越来越想知道太后到底跟黛玉说了什么,必定是太后的死,才激发了徐若凡以退为进的辞官,而这些举动,却也是暮霭想要的。
别人不知道,他岂能不知道?暮霭从来不做无用之功。
而且,或许暮霭更是期盼着自己前去江南,引走自己,穆德没有了帮手,只有年轻的小狼霍然,两个人便不是他的对手。
穆德纵然凶狠,可是听了这样冷冰冰的话,还是冷不防打了个寒噤。
面对着眼前这个风采儒雅的师父,他目光有些迷离,竟是有些不认得了。
紫晓先生看着他的脸,轻轻地道:“穆德,你不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