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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她把见面这一关给混过去了,然后被盛淮南领着去见院傅和院长,院傅们都乐呵呵地瞅着她和盛淮南,那眼神儿在俩人身上打着转,暧昧之色不言而喻。院长倒是老成稳重得很,只是临到要散开去上课时,院长说了句一针见血的话:“以后遇之和颖宣夫人是晨起共治学,夜来同榻眠,真可谓是既志同道合又琴瑟相和啊!”
晨起后共治学没什么问题,可夜来同榻眠这种事儿就算了,何如初不免要拿审视地眼神看着盛淮南:“喂,盛淮南,你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要去上策论课,你这边待会有人过来给你作安排,万事随性别担心。”盛淮南说着夹着本薄薄的名册就走人了,看来这个时代也是要点名的。
盛淮南前脚走,后脚就有个士子过来,朝着何如初施一礼后道:“学生拜见颖宣夫人,陈院傅让学生前来请颖宣夫人至翰墨堂教授书画,这是名册请颖宣夫人收下。”
拿好名册翻看,大约这一个班也就十几个学生,这名册其实不如说是成绩单,记录着每个学生每天的课业情况。前头那位教书画的院傅姓陈,应该就是这士子说的陈院傅:“好吧,我不知道翰墨堂在哪里,你头前引路。”
士子欣赏而应,却没有头前引,而是慢何如初一步,却正确地引着她往翰墨堂去,这时代的学生真的是尊师重道,在师长面前言行举止温文有礼。
到翰墨堂外士子就退身到课堂里去了,而何如初在思索,自个儿上课的时候师傅们都怎么教自个儿的。都这么些年过去了她哪里还记得起,好像每回上课老师说的话都挺玄妙,她是半懂半不懂,不过绘画术语她总是熟的,所以教书画应该也不是大问题。
不过关键是这里的士子书画都有不错的水平了,所以她要教的应该不是基础技法,而是一些能提升他们书画层次的东西。可何如初觉得自己的层次都不咋滴,怎么去教人把层次提高,要知道《风流才子唐伯虎》籍由唐寅的手画出的每一幅画都是千古名画,她就是个抄袭党啊!
让抄袭党教原创党,这事儿太扯淡了。
甫一进翰墨堂,士子们便起身行礼:“先生好。”
“大家好,请坐下吧。”因为人不多所以何如初挺淡定,在进翰墨堂前她就有了主意,今儿先忽悠一节课,等她回去好好问问盛淮南课该怎么上。
“其实不瞒大家,我也就是个野路子,从来都是瞎画瞎折腾。打小没什么人管我,我就在山野里疯玩,山乡野地里嘛总能见着自然之态。正所谓是山有山形,地有地势,花自然带花香,树木也是各形各态各不相同。但是在不同里又要存异求同,这样天地万物才能和谐统一。其实这和书法是一个道理,是太阳就令人觉光芒万丈,是月亮自然得令人觉皎洁生辉。再比如写个人字,一撇一捺写得便是人形人态,你是什么样的人写出来的便是什么样的字。可以先效仿书帖,但到后来一定要有自己的形态,而不是一味效法于人。”
也许是何如初说得比较新奇,忽悠得比较有创意,士子们听得居然颇有几分惊雷之感。其实还是先头有名声垫底,大家伙儿觉得人不息斋主写出来的字那么好,那幅被皇帝收在案头天天观赏的字可不就是每一个字都有其形态,但整体又气韵相合么。
“那今天咱们就从最简单的字来写,既然说山要有山形,那今天就来写山字,各种各样不同的山字。比如秦山是千古名山,无险峰崎路,处处显得庄重圆融,那么秦山的山字就应该是这样……”何如初说着就着铺开的宣纸写了一个隶书体的山字,隶书最显浑厚端庄之气,写这个山字时何如初落笔不见半分棱角。
“若是以险峻著称的太清山,那这个山字我会这么写……”这回的山字是行草,从用笔上就能看出山的奇险来。
写完这俩山字,何如初就让士子们闭上眼自个儿想想最近去过的山,他们去的山又应该以什么样的形态来表现。然后士子们冥思苦想,看看何如初写的字,又闭上眼睛继续想自个儿的山字应该怎么写。实在是何如初这个抄袭党太可恨,每一个字抄袭的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书法家,她虽然不足够自成一派,但抄袭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士子们闭眼苦苦思索,翰墨堂的帘外,不少院傅们也在各自凝神思量着这个山字该怎么来写才算是合形合势。
本来何如初还想,等士子们把山字写好就换写水,反正这第一堂课总能对付过去。结果她等半天都没人落笔,她也不好出声打扰,只能提着笔在案头随意画点东西。用日式漫画的手法把每一个正在思索中的士子们画得一个个脸圆身短可爱无比,每一个脸上的表情都很Q,但绝对很传神,只要一看就能看出来谁是谁。
直到放课钟声响起,都还有一大半士子没落笔,何如初不急,士子们也不急。写完后署名交上来,何如初挟着往院傅们的“办公室”走,而士子们却在翰墨堂里炸锅。最让士子们炸锅的是那漫画,虽然看着不成章法难登大雅之堂,但却把他们每一个人的神态都抓得既准确又精妙。
“如初,听院傅们说你的书法课上得很好,山有山形、地有地势么?”在后头的小花园里盛淮南这么说道,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何如初瞎忽悠的,只觉得这话确实说得很在理。
盛淮南赞同何如初,何如初却狠狠瞪着他:“这都是你作出来的破事儿,盛淮南你到底想干什么,那天我问你这话你就没回我,你是不是心虚啊!明明心里揣着某人,却来招惹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如初,既然明白何需相问。”
“你不是心里揣着人吗,这叫变心吧!”何如初说完就没其他想法了,只想着该狠狠给自己一嘴巴子。
“如初,若能管住自己的心不给予也是件幸事,但如何管得住,如初管得住吗?”
嗯?
这话怎么听着让人毛骨悚然的……
41.愿此一生得圆满
更新时间201247 8:00:29 字数:3245
41.
其实,何如初并不是想逃避这个问题,只是怕深思以后会失去一些什么。
但是事已至此如何由得她继续回避,盛淮南以痴情于青梅竹马的态度出现在她面前,一直以来就是那样的形象。她尊重盛淮南对于情感的选择于执着,甚至敬佩他能够坚持到这样的地步,她羡慕这样的情感,所以一旦像现在这样就会有种崩坏感。
她没觉得自己很伟大,能让一个痴情如厮的男人重新打开心扉,只别扭又傲娇地觉得如果连那样的情感都能够淡忘并放下,那她就会拥有可经一世不改的感情吗?当然,这样的感情这世上没几个人拥有过,所以何如初又觉得她实在顾虑太多,前怕狼后怕虎的十分纠结。
此时当风雪结庐对饮的时候,漫天风雪飘飘洒洒,何如初静静地看看雪,又看着雪光倒映得皎洁若明月的盛淮南,从没有一刻觉得他是这样的能侵入人心。
就这一刻的感觉让何如初觉得,自己应该坦诚地说出心里的话,而不是一直回避。人生总是需要选择的,如果此生非要是谁,盛淮南很好。
“盛淮南,其实我很矛盾,我一向来不愿意谈心说情感,因为骨子里有不信任感。你吧,一开始就以抱定青梅渡余生的态度,这样的态度足令所有女性感佩并赞赏,甚至足够成为话本的故事主角。但是一旦你转变了这样的态度,会让我有种不安全感,当然我本身就没什么安全感,这从本质上来说跟你没关系,你就当我吃饱撑着非要犯轴。所以,我想问你,如果像你拥有过的那样浓郁的情感都可以云淡风轻,那这回你能坚持一辈子吗?虽然我未必会要求你永远坚持如一,但至少我会要求你承诺这个,哪怕你做不到。”
在这样的时代,让一个王候不纳妾何如初觉得似乎不怎么可能,但这个要求她绝对会提,她就能这么二!
“如初啊,你真是个脑子里缺根弦,却多很多其他弦儿的,你到底都往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其实你真正想问的是我如何能放下是吗,如果要问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直接问就好了。”盛淮南真想敲开这姑娘的脑袋,看看里边究竟怎么长的。
或许这么问也对,但其实何如初还是坚持自己的关话,比起前尘以后更重要:“不,你的过去既然你提起就已经过去,我要问的只是以后。”
好吧,盛淮南心底叹气:“如初,你有疑问是因为我的举动表达得不够明显。天地神明请共证,此生若违……”
“盛淮南……”何如初低下脑袋捂住眼脸,盛淮南的表情那样认真而肃然,她知道这人和她一样言出必践诺。她终于明白是自己在害怕,一切的原因都在自己身上,与盛淮南没有半分关系。
“怎么了?”
“我错了!”
“错哪儿了?”
瞪眼,某土鳖男要不要这么打蛇随棍上。
结果等她第二天早上醒来回想自己喝点儿小酒后说过些什么时,她直想抽自己,盛淮南绝对是在给她挖坑啊挖坑!她早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斗不过某人,所以一直很明智的避开,那是因为早就知道这家伙会让自己掉坑里蹲上一辈子。
甚至她现在开始觉得,某土鳖男大度至及的地里镇放下她就是个坑,从离开建安城开始那土鳖男就在挥小铲一点点无声无息地把坑往深里挖,然后再把她往越来越深的坑里填。
土鳖男什么的,果然是最可恨的生物!
她居然还认错,认毛错,要不要这么软。
从起床到用餐到同车进太院,何如初气哼哼地没跟盛淮南说话,盛淮南可乐着,就在一边顶着张笑眯眯的脸无声无息地提醒何如初一个事实,她掉坑他很欢快。
上午上古画欣赏课,挑的是一幅《松风高士图》,那高士站在松风下倚石饮酒,不远处还有个姿态绰约身影淡淡的女子在温着酒。结果她说着说着,愣把这高士说成了心怀鬼胎的某土鳖男,把听课的士子们全整懵了,好在她及时纠正,要不然真把人往歪道上带。
结果就是盛淮南听说后但笑不语,那叫一个眉开眼笑欢实无比。
“好好好,不该哄着你喝酒,不该籍此让你说那么些话。虽然我认为自己做得很漂亮,但是你觉得我不对那我就认罚。”盛淮南笑眯眯地凑近脸,看着何如初那忿然的脸心里却倍加踏实,终于这姑娘肯承认他的心思,也愿意面对,并且也不再压抑她自己,这是天大的进步。
如果早知道只几壶喝着甘甜柔润却极醉人的好酒就能有这效果,他早就使这招了,又何必想那么多。至于里镇以及建安城的事,当初盛淮南真没意识这么多,完全是下意识地行为,这绝对是真相不明时做出的具有前瞻性的决定。何如初认为他从老早以前开始就坑她的事儿,那是完全不存在的,至少不是有意而为的。
说什么笑话,他要是早整明白,至于绕这么大一圈,至于现在才把她往坑里填实在,盛淮南向来是个想到就做的。
“我要回里镇,不……我要回建安,不行,建安也不好,我要去外祖家的祖宅隐居。”何如初气恼地嚷着,越嚷越越见盛淮南笑得灿烂无比。
“如初,人生只有那么长的时间,我们不要再磋砣有限的时光。我虽愿留你以后再不分开,但只要你真心想离开,我送你。”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何如初继续瞪盛淮南,但这话里的切切之意很是明显,何如初真想叹气,为什么这人居然能把乖卖得这么情真意切:“盛淮南,你真无耻。”
“嗯,以后我帮你画绘本向你赔罪,以后所有的字画都署你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