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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转身望见梁宽,咧嘴笑道:“志刚他回家过年去了。对了,现在下雪,地里也没什么菜了,今天,是今年最后一次送菜过来了。”
梁宽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做了一个邀请入座的姿势:“来,到这边来喝点姜茶。”
云娘笑吟吟地跟着他,走到一处放着一壶热姜茶和几碟点心的座位,坐下来喝茶。姜茶暖暖的浓香扑鼻而来,云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才举杯将姜茶一口灌进肚子里。暖暖的姜茶入肚,身子立即暖和了起来。
梁宽问道:“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你的,应该很忙吧?”
云娘飞快地吃掉两片点心,然后才对梁宽说道:“嗯,每天都忙得像一个陀螺。对了,我家公公说想请你今天到我家吃顿午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闲?”
梁宽欣然点头:“当然有空了。我和你一起走,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云娘一边慢慢地吃着点心,一边伸长脖子等梁宽下来。可云娘等到点心都吃完,脖子也伸得老长了,还没望到梁宽下来。云娘等得心焦,正在心里暗暗腹诽,男人的梳装打扮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么久的时候,梁宽施施然下楼来了。
梁宽头戴天蓝色的帽子,帽沿缝了一圈雪白的长绒毛,刚好把耳朵给盖住了,身上捂了一件黑色的披风,长及脚踝,就连披风顶部,也围了一圈乌黑油亮的毛毛,把脖子也给捂得严严实实。好家伙,他竟由头武装到脚了。他朝云娘瞥了一眼,露出一个温煦如阳的笑容。
还长得蛮帅的嘛,以前还真没注意到。云娘点了点头,再回以淡淡一笑,随即站了起来,背起那小箩筐,走出了许记。此时,时间尚早,各间店里的伙计们都窝在店里围着火炉取暖,大街上也空空落落的,不见一个人影。云娘便与梁宽一前一后,慢慢地朝李家走去。
梁宽的腿比较长,走得相当的轻松自由,不紧不慢地跟在云娘的身后。那厚厚的积雪,似乎对他并不能构成障碍。
走到荒郊的时候,下起了小雪,雪花夹在着寒风,云娘开始有点后悔,这么冷的风雪天气请人家吃饭,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云娘蹒跚的身影不断地瑟缩着。梁宽不由觉得有点懊丧,怎么自己就不多准备一个呢?梁宽加快了脚步追上云娘,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递到了云娘面前:“拿着,把手伸到里面去。”
梁宽竟然在那披风底下藏了这么一件奇怪的东西。云娘十分好奇,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一个毛皮套子。云娘把两只手伸了进去,一阵暖意便从指尖涌上心头。云娘抽出一只手,往里一看,原来里面是一个手炉,里面的炭火正旺。
云娘连忙把那手炉还给梁宽:“只有一个,还是你自己用吧。”
梁宽的嘴角浮起一丝温润如玉的浅笑:“我是男人,不怕冷。再说,我还有这么厚的披风呢,够暖了。”
云娘感激地朝梁宽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两人慢慢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云娘一个不小心,把脚陷进了一个坑里,怎么也拔不出来。梁宽不禁哑然失笑,连忙加快脚步,向她伸出手来:“你真像一个大萝卜。”
云娘讪讪地笑了笑,借他的力将自己从雪坑里拔了出来。
虽然是极短暂的触碰,但一阵冰冷的寒意还是迅速从指尖流向心间,梁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她的手好冰啊。是那火炉的炭火烧完了吧。梁宽连忙取下披风,披在云娘身上。
一阵暖暖的温度从披风传至云娘的身上,好温暖啊。云娘不敢贪恋那点温暖,慌忙把披风取了下来,还给梁宽:“这个我可不能要,你还是自己披着,不要受了凉。我皮糙肉厚的,一点点冷算不上什么。”
梁宽无奈地将披风接过来,披回身上,一脸温柔地望着云娘,心头忽然闪过一抹俏丽的身影,心头不禁一阵涩然。如果他是因为那个影子,那自己呢?也不尽然吧?
云娘低下头来,继续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前走着,心里暗暗叹息着。梁宽是个挺不错的男人,英俊能干,温柔体贴,一直都在默默地帮助自己,只可惜,两人的相遇到底是迟了些。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地往前走着,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回李家。
走进李家,李老汉穿戴一新,站在门口恭敬地等待着梁宽。
梁宽取下帽子,脱下披风,露出他身上那天蓝夹袄和月白色的长袍,很是温文尔雅。梁宽彬彬有礼地朝李老汉作了一揖:“李大叔,在下又来叨扰了。”
李老汉搓着手,呵呵笑道:“哪里,梁管事肯赏脸来吃顿饭,真是喜事一桩啊!”说完,便将梁宽迎进家门。
望着梁宽冻得有些发白的脸,云娘放下手炉,将炭火正旺的火炉端至桌子底下,自己赶紧烫来南瓜酿,让梁宽喝下驱寒。
两杯下肚,梁宽的脸上方才现出红润的色泽来,与李老汉一起闲聊听到的奇闻轶事。云娘松了口气,一头钻进厨房,去帮忙张罗饭菜,主动把烧火的工作揽了下来。二婶娘连氏当大厨,月娘则帮忙打下手。
忙了一会儿,一个人闪了进厨房,云娘抬头一看,竟然是梁宽。他笑容满脸道:“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要客气哦。”
连氏一看,慌忙将他拦住:“梁管事是贵客,就不要折煞我们了,还是到正屋喝酒去吧,我们很快好。”
云娘也半开玩笑道:“你还是在正屋呆着好了,不要进来帮了倒忙!”
梁宽温和地笑了笑:“我常年四处飘泊,平时最喜欢动手做好吃的,可能你的厨艺还没有我的好喔!”
云娘莞尔一笑:“但是我们的菜都是简单的小炒,恐怕没有梁管事您的用武之地了。”
梁宽进了厨房,四处瞧了瞧,发现了几尾养在缸里的鲩鱼,便动手捉起鱼来:“我来做鱼丸给你们尝一尝。”
月娘闻声,慌忙跑了过去,用桶装住他捉起来的鱼:“梁管事,你要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们做就是,不劳你亲自动手!你要杀鱼,让我来好了。”
梁宽将桶拿了过来,再把鱼放进桶里,笑道:“我来就好,你们先去喝口酒,歇一会。”说完,又从缸里捉来一条鱼放进桶内,再取了菜刀,便大步往井边走去。
望着梁宽的背影,月娘顿时一脸的神往之色:“梁管事不单相貌堂堂,聪明能干,还难得那么温和体贴,真不知道谁家姑娘能有那么好的福气啊!”
望着月娘的一副花痴的模样,云娘走到月娘身边,用手肘蹭了蹭月娘的手臂,揶揄道:“看上人家啦?那青山要怎么办才好呀!”
月娘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十分鄙夷地瞪了云娘一眼:“姐,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也想太多了吧?”说完,便不理云娘,自个儿端了两盘菜施施然走出了厨房。
我想多了?云娘指着自己的鼻子,十分讶异地瞪大眼睛,转而望着水井边上梁宽那忙碌的背影。梁宽似乎有感应地转过头来,一脸询问的神色。云娘眯起双眼,满脸堆笑地朝他摇了摇头。
梁宽接着又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又找云娘要来一口小锅溜鱼丸。梁宽溜出三颗鱼丸,分别给连氏、云娘和月娘品尝,三人都觉得十分香嫩可口,当即对梁宽的厨艺赞不绝口。
等他溜完鱼丸,连氏已经将所有的菜都炒好,整个厨房都飘着一股浓浓的腊肉香味。连氏见菜一下子就凉了,又将它们全部收起来,放到前后灶里面用暖水煨着,鲫鱼汤也已经炖好,奶白色的浓汤葱花点点,令人垂涎欲滴。梁宽便将鱼丸全部加进鱼汤里。
饭菜备好,云娘和月娘七手八脚地盛好汤,端到正屋桌上。待大家喝完汤,云娘用一个大盘子盛了一大盘饭过来,让大家各自盛饭。月娘和连氏则陆续把酒菜端了上来,正式开始吃中午饭。
李老汉与梁宽聊得甚为投契,云娘发现,梁宽有一个几乎和谁都聊得来的本领。经过一番推杯换盏,酒足饭饱之后,李老汉便邀请梁宽参观他们的产品,其他人一起陪同。
走进织布房的时间,云娘瞥见角落里还堆着一大堆的面料,便问月娘:“那些布怎么积在这里没有卖掉啊?”
月娘苦着脸道:“现在隆冬腊月,个个都呆在家里织布,现在布行的收购价格减了半个铜板。我在想,等开春农忙,没那么多人织布的时候再拿出去卖,看看情况是不是会好一些。”
梁宽闻言摇了摇头:“坯布与成品布的差价甚大,你们为什么不试着自己染好色再拿出去卖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045章 春暖花开
月娘瞪大了眼睛:“染布?可是我们一窍不通啊!”
云娘琢磨了一下,一丝喜色掠过双眼:“现在织布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后这套纺织工具也会陆续被人仿制出来,价钱也会越来越低,也许染布是更好的出路。只是,不知道哪里有染布的书可以买?”
梁宽笑了笑:“明天我就要回家过年了。我可以帮你找一找。”
云娘含笑谢过。
待梁宽看完制作纺织工具的房间后,李老汉又邀他再坐了一会,让云娘温了几壶酒,又聊了半天。眼看天色渐晚,梁宽起身告辞:“李大叔,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和店里的伙计们一起吃小年饭呢。”
云娘赶紧给他的手炉加了几块正在燃烧着的木炭。梁宽戴上帽子,穿好披风,从云娘手里接过暖炉,朝大家微微欠了欠身,转身朝门外走去。
大年初一,阳光普照,大雪消融,家家户户都举家到三清观上香许愿。云娘陪着李大娘赶早一起到了三清观。沿途的店铺都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祥和。
云娘先是送了一些腌野沙梨给许记给伙计们尝鲜。接待她的竟然林秀才,两人见面的时候,双方都愕了一下。
林秀才迟疑了半晌,才张口说了个“敏”字,就被云娘打断了他的话。云娘满脸含笑道:“林大哥你好,你叫我云娘就行了。我特意送给腌野沙梨给许记的伙计们尝尝,我就交给你啦。我还要陪我娘上三清观上香,就先告辞了。”
三清观中,云娘也郑重地向太上老君许下新年的第一个愿望,求他保佑李大牛平安归来。刚拜完正殿,里面的一干人等就被一些官兵模样的人轰了出来。云娘扶着李大娘,挤在人群中张望,到底是何方神圣要来拜神。
云娘只是远远的瞥见,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从马车上被丫环们扶了出来,然后缓步走进了正殿,最后什么都看不到了。人群里的议论倒是听到了不少。
原来,这个是镇南王的母亲,戚太妃。镇南王领兵抗击蛮夷,如今战事吃紧,双方僵持不下,身为主帅母亲的戚太妃也寝食难安,这么远都赶来上香求平安了。
战事吃紧,双方僵持不下,云娘的心猛然一沉,那身为普通士兵的李大牛和青山他们,不是更加凶多吉少了么?不过,僵持不下,也总比吃败仗的强,至少还是有赢的希望的。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村子里陆续有当兵的人归来,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回到村里的人捎来消息,军队派出死士火烧敌人粮仓,才迫使敌人退兵休战。
云娘每次听到有人归来,便去问人家:“我们家大牛呢?”
他们好像是约好似的,都是同样的一个回答:“我们是分批还乡的,他也许是在下一批吧。”
一批又一批的解甲归田的士兵回家了,青山、春明和大林他们也陆续回来了。他们还是同一口径,也许他是在同一批吧。云娘虽然失望,却还是坚信,大牛还是会回来的,虽然,春明看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悯。
最后一批士兵回来都有半个月了,大牛还没回来。云娘还是作息一如往常,月娘却坐不住了。她径直逼问青山:“你老实告诉我,我姐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