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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一切行动大概都在这个人的视线之内。我不认为你的行动能够把这个人找出来,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与其如此,我建议你不如干脆当作没有这件事,沉下心来,认真观察你身边每一个人,看看有没有谁哪里不对劲。”说到这里,我补充道,“这个人一定是你们团体内最核心的成员之一,所以范围很小,我想你观察起来应该也很容易。”
“最核心?”冯樱啧了一声,不相信地摇头道,“不可能,我们团体内最核心的人,怎么会……”
我笑了笑,说道:“我记得当我从张宏的办公室走出来之前,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虽然这句话听起来让人觉得很悲凉,但是有时候身处在你我这个位置,真的必须抱着这种思路,才能够理性地考虑问题。”
冯樱叹了口气,沉默着垂着头想了一阵,然后又抬起头来问道:“那刘亚琴的问题呢?怎么办?”
“刘亚琴的事情不用再追查下去了。”我说着,又喝了口咖啡。
冯樱再次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她很重要么……”
“其实,也并不想我原先所想的那么重要。”我说着,在电脑上敲了几下,然后将荧幕转到朝着冯樱的方向。
“莫菲娅,英文名KIKI,二十四岁……”有些奇怪地念完第一行字之后,冯樱有些奇怪地开始翻着电脑上的显示在她面前的文档。这是一个关于某人的极度详细的档案,一共一百三十多页,除了详细的文字资料之外,这上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图片资料。
当花了五分钟翻阅了大概十几页之后,冯樱终于抬起头来,问道:“这就是刘亚琴的资料。”
“没错。”
冯樱这下就不是有些奇怪,而是非常奇怪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些资料的?”
我抬眉想了一阵,然后说道:“大概是十二天以前。”
“十二天?”冯樱张着眼睛呆了一阵,然后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手里有这么多资料?”
我嘟了嘟嘴巴,说道:“因为我想印证一些事情……就是关于你身边到底有没有最核心级别的内奸的事情。”
冯樱看起来真的有些迷惘了,她伸手摸着嘴唇,靠着窗边,看了好一阵的街景,才又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些资料的?”
我听到这边,便耸了耸肩,开始给她讲述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是我跟楼兰雪刚下山的第三天,当时我正在跟楼兰雪一起吃晚饭。那天,餐厅人很多,所以上菜很慢,我感到无聊,刚好看到餐厅里面有台电脑,我于是走过去上网。楼兰雪就坐在我旁边看。看了好一阵之后,她就问我到底在搜索什么。我于是就回答她说,我在找一个化名为刘亚琴的女人。楼兰雪当时就显得有些吃醋,嘟着嘴不满地说道,又在找女人啊?我于是笑着答她,不要乱想,这个女人可不是我惹得起的,这可是政治局的某位大员点名档案保密的大人物。
之后,楼兰雪便又问了我一些关于刘亚琴的细节。我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就只当是讲故事一样,给她讲了一些。让我想不到的是,第三天,我正在图书馆咖啡厅上网,楼兰雪就在网上让我上网接收一个文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楼兰雪发来的,总不至于是病毒,所以就接了。结果我接完,一打开,迎面就看到刘亚琴的照片。然后是一百多页,关于她的详细资料。
“这个楼兰雪有什么很可怕的背景吗?”冯樱不解地问道。
“她倒是没什么可怕的背景。不过她有一个对她痴迷之至的fans,而这位fans的父亲,似乎也是一名政治局委员。”
“一名政治局委员,去动另外一名政治局委员封印的档案,就不害怕引起权争吗?”冯樱不解地问道。
我笑了笑,耸肩道:“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相信发春期的男人,总是能有平常人所无法企及的潜力。”
冯樱看着我愣了一阵,然后无可奈何地笑着拍了拍键盘,“也许吧,世上的许多事情,总是无法用常理推断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这件事情我只说了前面的一半。事实上,在我看到刘亚琴的这份资料的时候,我当时一下子就感到热血涌到头顶,恨不得马上告诉张盛还有冯樱。但是就在我的热情冲到最高点的时候,我感到我的心田一阵清凉的感觉缓缓升起,将我的冲动完全稀释。我的心态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新恢复一片平静。然后,我就做出了将这个消息一直保密的决定,因为我本能地觉得,将这个消息保密,是有好处的。毫无疑问,在那一刻,使我一下子从热血冲顶的程度,变得那么理智平静的,正是我胸腔中那颗平常心。
而这,才是整件事情中,最不可以用常理推断的部分。
第九节 枪击
再仔细研究了一下那份我已经研究了很多遍的资料之后,冯樱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按照资料显示,刘亚琴是钱不易的人。但是他派人到你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跟钱不易的关系,我想你应该清楚吗?”我反问冯樱。
冯樱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钱不易这么做是因为跟你的私仇吗?为了报复,你破坏他跟张宏的联姻?但是,他派个刘亚琴在你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按照资料上所说,刘亚琴的专业是个心理医生,她精通人的心理,但是并不是一个职业间谍。”
“他派刘亚琴来我身边到底是做什么的,我认为这个问题不用再去思考了。因为这没有意义,刘亚琴已经离开了,而且什么也没有干成。我个人认为,真正值得关注的,是钱不易为什么会卷进这件事情当中来。私仇,我相信始终是有一点的。钱不易是个骄傲的人,骄傲的人是不会轻易放下仇恨的。我对他而言,不仅是简单的破坏了一桩事那么简单。在他心目中,他始终对我不是不以为然的。在他看来,我就该当被他驱使,为他效力,被他哄得团团转而已。而就是这样一个我,先是当面打破了他的骄傲感,然后又开始变得跟他平起平坐起来。不管表面上装得多么和善,但是他的内心对我始终是充满怨念的。不过,对于钱不易这个人我早就下过定义,他是一个纯粹的商人。纯粹的商人的本质,就是凡事都追求利润,他们是不会做亏本的生意的。所以,钱不易做出这个行为,有夹杂私仇的成分,但是主因绝对不会是因为私仇……”
当我说到这里,冯樱接口道:“是因为利益?”
我点点头,“没错。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普通的大学生了,我现在是整个联合案的关键。钱不易得罪我,势必付出相当的代价。而且,钱不易这么做,得罪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和张宏两大势力,这样一来,他所要付出的代价势必更大。只有利益,只有比这种风险更庞大的利益,才会让钱不易冒这么大的风险。”
“那么,这个利益是什么?他这么做,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冯樱不解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你,不过我肯定,这一定是大到钱不易一个人无法吞下去的利益。”
“你是说,整件事情并不是孤立的。一定是有一个庞大的团体在共同谋取这个利益,而这个团体里,有钱不易,我们最核心圈子的人,还很可能有一个政治上影响力直达政治局的情人。”
我点头补充道:“另外,我怀疑,张宏那边可能也有人参与。”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得是多么庞大的利益,才能够满足这样一个团体的胃口……”说到这里,冯樱眉头猛地皱了起来,有些后怕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一口吞下所有的一切?我和张宏加起来的一切?”
我深吸了一口气,眨着眼睛转向窗外,淡淡地说道:“诚如你所说,世上的许多事情,总是无法用常理推断的。”
“我必须得采取措施才行,我必须得跟组织的核心成员们开会讨论这件事情。”冯樱收起身子,严肃地说道。
“我倒是认为,在想清楚以前,还是什么都不要作为好。”我说着,看了冯樱一眼,“尤其是在你根本搞不清楚身边有谁不可靠之前。”
“那么,难道我们明知道有可怕的危机马上就要发生,但是坐以待毙吗?”冯樱摊开手,问我道。
我笑了笑,看着她说道:“就算是坐以待毙,也比主动显示出自己的弱点,让敌人更有机可乘好,不是吗?”
我说完这话,看着冯樱脸色似乎还是有些不甘,我于是继续说道:“当我们无法知道对方的底细的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犯错,并且耐心等待着对方犯错。”
“可是我们的对手看起来精明之至,期待他们犯错要等到几时?”
“所有的阴谋最终都是要浮现到表面出来的,只要做事,就会有破绽。所以,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除了擦亮眼睛之外,就只有耐心等待了。”我说到这里,笑着看着冯樱,“越是风头浪尖的时候,越是要定下来。”
冯樱愣愣地看了我一阵之后,突然笑道:“你现在比从前阴沉好多。”
我侧过脑袋笑了笑,说道:“我个人觉得,用深沉更恰当。”
我正笑着,突然看到冯樱有些奇怪地看着我的胸前,我于是问她,“你看什么?”
我话音未落,冯樱就突然一把把我从位子上拉了下来,我们两人刚卧倒,就听到桌子上咖啡杯被子弹打碎的声音。
除了看电影之外,这种场面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完全没有经验可言。可是冯樱的反应,她应该是有的经验的样子,我于是一边紧紧地趴在地面,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刚才有狙击手在瞄准你。”冯樱紧张地对我说道。
“狙击手?”我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然后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是南美帮?”
“什么南美帮?”冯樱问道。
我于是答道:“在你来之前不久,彭耀打电话警告我说,收到匿名电话警告,说有人要袭击我。”
“这也未免太快了。你来河东不是没有人知道吗?”冯樱奇怪地问道。
“是啊,我也奇怪,这次来河东我是临时起意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冯樱伏在地上,四处张望了一阵,咖啡厅里的客人和侍者们现在才开始搞清楚状况,开始疯狂地逃窜起来,“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最重要的,是马上离开这里。”
第十节 青龙戒的力量
“我们现在首先要确定到底有几个狙击手,以及狙击手的位置都在哪里。”冯樱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看着我,说道。
我笑了笑,答道:“你看起来好像对这种情形满有经验的。”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受过专门的情报员训练的,这种基础的能力还是有的。”冯樱说到这里,有些奇怪地看着我,问道,“为什么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你还能笑得出来?”
“如果紧张可以让我们尽快脱离困境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紧张一下的,可惜的是,似乎于事无补。”我趴在地上耸耸肩,说道。
冯樱听完我的话,对我赞叹地说道:“你不去做情报员,真是太浪费人才了。”
刚说完这话,她就从靴子里,掏出一把手枪,然后问我,“你会开枪吗?”
我点了点头,“军训的时候开过步枪,不过五枪只打了三环。”
“那算了,还是我来吧。”冯樱无奈地摇了摇头,端着手枪对着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