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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照例又抱着一堆图纸要奔赴现场。临行前,让Cheery帮忙带话。“Cheery,等下若是看到沈洛意,让她电话我一下,我晚上有点事找她。”
“行。”Cheery最近已经习惯了小璨的敬业精神。过完节跟换了个人似的,一天当做几天用的玩命工作。根本无法想象几个月前还是,连见客户穿什么都要问她的菜鸟新人,现在竟被韩老板调/教的越来越象个职场达人。
但就算是升了总经理助理,也不用这么拼命吧。“小璨,你要注意身体啊,你看你脸色这么苍白。”Cheery看她脸色不好,忍不住关心到。
“是吗?”尹小璨不由自主的摸了下脸。“大概是最近胃口不怎么好的关系吧。”
“要不要尝下我新做的奶油泡芙。”自从Cheery迷上了烘焙,办公室里就经常能尝到各式美味西点。
尹小璨拿起一只迷你小泡芙,一口吞下去,香甜的奶油一路从唇间滑到胃里,却没有带来预想的满足感,反而立马激起一阵酸意涌上喉间。不妙!
“我忘了个东西。”赶紧转身回办公室,扶着桌子一阵干呕。一边留心尽量躲在死角,不让外面其他人看见,一边冷汗涔涔的思量。虽然他们的避孕一直做得比较随意,几乎等同于无,可毕竟一个月才排卵一次,难道真的会这么容易就中了?
心慌意乱的拎起包出门,去现场的路上,不得不先去药房买了验孕棒放进包里。
现场一如既往的忙乱,这边刚解决了电钻声音太响被隔壁商家投诉的问题,那边工厂加工的异形材料又没及时到位。终于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已是傍晚时分。和沈洛意通了电话。却被告知,今日是情人节,实在是不能陪她晚上加班。
工作狂尹小璨这才忆起,今日是情人节也是元宵节,她答应韩老板做最后决定的期限。也是尹妈妈招待姐姐、姐夫到家里吃团圆饭的日子。赶紧电话回家。尹妈妈那边已叫嚣。“大忙人,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家,难道要派专车去接你?”
尹小璨被吼得耳膜生疼,连声应着出门打车。车在华灯初上的街头,随着节日格外汹涌的车流,缓缓驶向家中。
韩澈坐在小杰房间里,边帮着他解寒假作业的算术题,边听得尹妈妈跟老韩连声抱歉。“不好意思,小璨刚忙完工作,现在正打车回来,让你们等这么久不好意思。”
“哪里,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自己在这里逍遥,让小姨子一个人在公司忙里忙外。”老韩羞愧道。
这个尹小璨最近怎么这么敬业?韩澈蹙眉思索,事有反常必为妖,不会又想搞什么鬼吧。暗暗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做个了断。
“韩叔叔,你帮我弄个东西好吗?”小杰突然凑近的小声请求打断了他的思绪。
“什么?”
“你等等。”小杰神神秘秘的跑去关上房门。
这个小鬼头又要出什么鬼主意。韩澈好笑的看他鬼鬼祟祟的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漆木匣子。“这是什么?”。
“我的宝物。”小杰得意的捧到他面前。“不过被姨姨锁起来了。”
尹小璨?这么惩罚小朋友可不是正确的教育方式。他不敢苟同。“为什么要锁,你干了什么错事?”
“没干什么,她就是烦我老问她,那卡片上哪个是我爸爸。”小杰很委屈。他只是一直想从那一堆路人中找出哪个是爸爸而已。
韩澈哑然失笑,被问烦了就直接锁掉,简单粗暴,确实是尹小璨处理问题的方式。不过这样对待自己小外甥也未免太不近人情。虽然他也有耳闻,这个继母的前夫,人品有待商榷,不过那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那你现在想干嘛?让我打开吗?”
“嗯。嗯。”小杰期盼的点头。“最多我不问了,这里面除了那个照片,还有我的电子宠物和小游戏机呢。”偷偷带到学校去,等ipad和PSP被没收的时候拿出来玩一下还是不错的。
小鬼头就知道玩,他真的不该助纣为虐。不过看着小朋友哀哀切切的小眼神,多少有点于心不忍。接过小杰递过来的回形针,三拗两拗掰直了,伸进锁孔一阵探索,锁豁然开了。
“韩叔叔,你跟电视里的怪盗基德一样厉害。”小杰小声欢呼。
小时候跟金允浩一起偷开家里锁柜的技能没白练。韩澈看盒子里散落的弹珠,石头,小游戏机。
在这成堆的小玩意下面,一张黑白的照片静静躺在那里。其实也不算是照片,只是一张打印的图片贴在素描纸上,因为有点年月,画面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看得出是张街景。
十字路口,有石库门房子改造的咖啡馆,精美的玻璃橱窗和法国梧桐,看着有点熟悉……“这是风景画,哪里有你爸爸?”就算是街景中最近的人也是面目不清。拍照的人显然对焦并不在人物上。
“不知道啊,妈妈说等我以后长大了再告诉我。”小杰拨弄着小游戏机,心不在焉的回答。
韩澈对小杰的父亲倒并不好奇,毕竟跟他没什么关系。只是这照片看着心底总觉得有点怪异。
翻过素描纸,背后用钢笔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
作了一首小诗。诗中的思念。无法让你看见。
思念的距离。如此近如此远。
写了一封情书。来不及寄出。
那些对你的爱已无从说出口。
你我之间。隔着一条街的宽度。
无法将你拥抱。再不能牵手到白头。
刚想说这个尹小璀年轻时倒是浪漫。忽尔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心头。那路人中或许真有小杰的爸爸。只不过不在近处熙攘模糊的人群中,在街对面的路口。有个穿风衣的男子。那是十年前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过节晚了……先更个2000字吧。
、升格当爸爸了~
难怪他会感到熟悉,因为那是他们以前住的公寓附近。闭上眼睛,他几乎能看到当天的情形。
下午就要坐上去美国的飞机,临行前最后一次到公寓告别,或者说是怀抱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去期待某人的挽留。空空如也的公寓除了让他失望,也再次证明了某人的决绝。
站在冬日萧瑟的街头,他回顾这两年来的纠缠与羁绊,原来全抵不过那一点金钱的诱惑。
他不知道的是,街的对面,刚与他在公寓擦身而过的尹小璨,泪眼迷蒙的举起相机,将思念与不舍全留在这个镜头里。
原本只是想留下他们曾经住过的公寓影像,和那些他们曾牵手走过的街景,却意外的收获了远处让她依依不舍的身影。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出租车驶过繁华喧闹的街头,尹小璨看着路旁行道树的张灯结彩,品味着古人的诗句暗自神伤。
那在梦里千回百转的人,终于能失而复得,然而等待他们的却终将是另一场注定的离别吗?
命运自有它的方式调戏彷徨的人类,元宵节的夜晚,好戏正悄悄拉开帷幕。
家中仍旧拿着照片失神的韩澈,终于回神想起确定那件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小杰,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上次在医院记得他说过他也是7月生的。
“7月13号,我是巨蟹座的哦。”小杰答道。“韩叔叔,你是什么星座的?”
“和你一样。”和预产期只差了两天。答案已无限接近。“那你是几几年生的?”
“2004年,我是属monkey的齐天大圣哦。”小朋友很高兴有人跟他聊天。“我妈妈说生我的时候有七彩祥云飞过,所以以后我一定会是大人物哦。”
这么逗比的母亲除了某人实在不作他想。“小杰,你说的是哪个妈妈?”韩澈拿出奸商的诱供功力。
“咦?”小杰惊奇。“你怎么知道我不止一个妈妈。”不是说不能让别人知道吗?韩叔叔算是自己人吗。“是姨姨告诉你的嘛?”
“是啊,你姨姨什么都告诉我了。”骗小孩子好像不太道德。
“那你不能告诉别人哦。”小杰担心道。“要是别人知道我是姨姨的儿子,会嘲笑我们的。”
虽然不太了解私生子的概念,但小杰知道这不是个好事,学校里有一个高年级的学长,因为是小三生的私生子一直被同学讥笑的,小杰不想自己也变成这样。所以他从来不敢在人前叫姨姨妈妈。
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小杰。”韩澈轻唤儿子的名字。“过来韩叔叔这里。”
小杰不明究里,韩叔叔的脸色好怪异。“韩叔叔,你怎么了?”
“让叔叔抱抱你。”韩澈伸出手欲拥抱这个从天而降失而复得的宝贝。
尹臻杰小朋友,确切的说是韩臻杰小朋友一脸尴尬的答。“不行诶,妈妈说,要是有陌生人要抱我摸我,不管男女都不可以。”
这都教的什么?韩老板是有所不知,尹小璨这绝对是被国内的某些禽兽老师逼出来的。“韩叔叔不是陌生人,是亲戚。”是你亲爹。韩澈真想怒吼一句。自己的儿子也不能抱这算什么。
小杰认真思索了一下,好吧,韩叔叔是帮他开了百宝箱的大功臣。“行。但只能抱一下下。否则等下我要告诉我妈妈的。”
你不说我也自然要跟她讨个说法。韩澈咬牙切齿,这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好日子,注定是要跟某人好好算一算这笔情深意切的账了。
不知大祸临头的尹小璨,正在为另一个事焦头烂额。临近家附近,她躲进家门口大M的洗手间,拿出一枚验孕棒测了一下,妥妥的双条杠。不信邪的又测了一根,终于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
排卵确实是一个月才有一次,但他们把那件性福的事做得太过频繁,想要不中枪都难。想起韩母所说的,要是生下来就是1000万。不由得皱起眉头。她这算什么,中了1000万大奖吗?
去到超市买了话梅和一些新鲜水果,水果是为了给宝宝健康的发育营养,话梅是时刻准备着在外人面前把孕吐的症状压下去。以前生小杰的时候,害喜并没有很厉害,这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好过了。
一边告诫自己,等下油腻的一定得少吃,一边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来开门的小杰兴高采烈的告诉她,韩叔叔明天要带他出去玩。
尹小璨不由得又皱起眉头。让他们这样频繁接触真的好嘛。
见她回来,尹妈妈立即招呼大家在落座,美酒佳肴,欢声笑语。一家人和乐融融甚是欢喜。
饭罢,众人在客厅喝茶看电视,顺便一人尝一碗元宵必备的点心,汤圆。
刚才在席上一直没敢怎么吃,看到汤圆,着实有点饿了。汤圆也不算油腻,应该没事吧。尹小璨挑了两个豆沙馅儿的垫了垫肚子。
“小璨,你今天怎么吃得那么少?”尹小璀看妹妹一改平日豪迈作风,小心翼翼的吃着汤圆。
“回来路上吃了点点心,不怎么饿。”偷偷从包里掏了颗话梅塞进嘴里。怎么这汤圆一下肚就开始翻腾。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尹小璀看老韩喝多了酒,已经眼皮快要支撑不住,便起身道。
尹小璨撇了眼韩澈,今天本来是要还债的日子,可她真的还没准备好妥善的说辞。这可怎么办。
“要不要我送你们。”韩老板一脸平静,似没有要当场对簿公堂的意思。
“没事,我也没喝酒。我来开车就行。”尹小璀搀起老韩。跟尹妈妈道别。
就这么走了?尹小璨看他们夫妻二人出得门去,韩老板依然面无表情。她这算是混过去了吗?
老韩夫妇走了,韩澈自然也不便久留。他穿上外套,跟尹妈妈道别。刚欲迈出门,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问尹小璨。
“差点忘了个重要的事。”说着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小璨。“这个好像是明天要交给施工方的合同,你看看条款都对不对,明天正好直接带到现场去。”
什么合同?尹小璨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