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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月真人?个山大师?”看着面前的住持,陈绳武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些日子他在南昌城内外的丛林中查访,好不容易才寻到了此处,光光香油钱就花了不少,要是再找不到人,他估『摸』着也只好打道回府了。“真人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倒是让在下好找。”
“这位先生找的是家兄吗?”但出乎陈绳武意料,他以为是朱耷本人的道士却张口来了这么一句。“真是不凑巧,家兄这几日外出游『荡』去了,怕是先生要失望了。”
陈绳武一阵失望,不过也对,据身边这位李峻的弟子说来,朱耷是个聋子,自然是不会说话的,但称朱耷为兄,那此人岂不同样是朱家的子孙?
于是陈绳武探问道:“那道长是?”
“贫道道号望云子,『舔』为本观的主持。”朱道明稽首回应着。“若先生是为求家兄画作而来,或可由贫道为先生草就一副。”从这几句话就可以看出,朱道明在待人接物上要远比朱耷圆滑,当然这也是朱耷为什么把道观交给他管理的原因。“若是觉得贫道的画不能入眼,那就要先生在此地稍后几日了。”
“原来是望云子道长。”陈绳武微微颔首。“既然道长乃是良月真人之弟,想来这画技也一定是不凡的,也好,就请道长先替在下做一副如何。”陈绳武示意手下奉上一锭五两的纹银。“些许银两还请道长为三清龛前添几斤香油。”待朱道明会意的接了过去,陈绳武又道。“不瞒道长说,在下自广州诚心而来,就是为了拜见良月真人,如今却生生错过,未免有些不甘心,还请望云子道长能不能安排一两间寮房容在下在此住上几日,届时还不能见到良月真人,那在下也只能自叹无缘了。”
“这?”朱道明沉『吟』着,这时陈绳武手下又奉上了一锭银两,对此,朱道明只能点点头。“也罢,只是道家只有粗茶淡饭,就怕这位先生吃不惯呢。”
“不妨事,不妨事的。”陈绳武淡淡一笑,但态度却是坚决的。“在下虽云不是吃长斋的,平日也时常茹素,自然晓得青菜豆腐的好处”
“萨布林,那个广东举子之前在南昌周围的寺庙里到处找人,如今却在青云圃住下了。”陈绳武的动向很快递到了某人的案前。“看起来他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阿克拉图问道。“咱们是不是也应该起网了。”
“广州的那边的消息来了,却是正经八百的新科举人,似乎还跟巡抚衙门里的师爷有着一点干系。”萨布林喝了口茶淡淡的说到。“所以这件事就先搁上一搁吧。”
“就这么算了?”蒙古人的心思还是直了一点。“那不是这些日子都白干了。”
“当然不是。”萨布林冷笑着把茶碗往面前的几上一搁。“不过人家来南昌膜拜神佛有罪吗?皇上和太皇太后可是也信佛的。”或许觉得自己的这番话重了,萨布林换了一副表情。“你拿不住人的把柄就急急把人下狱了,且不说学政那边无法交代,万一惊动了那些真正的反贼,有得你我后悔的日子。”
阿克拉图『摸』着脑袋还有些想不明白,萨布林也不跟他多说什么,只是挥手示意他退下,等到阿克拉图的背影从室内消失了,萨布林这才冷笑一声:“还真是个蠢货,拿人还不简单,就凭此人来自琼州又有军人护卫一条,本官就可以确定他跟海逆逃不了干系,但而今不比刚刚入关那阵子了,皇上优抚汉官,真要审出什么了,岂不是一巴掌打在广东全省官员的脸上,本官不过区区六品,肩膀还抗不了这么重的担子,还不如以静制动,从青云圃下手,这功劳才是稳当的”
“老爷,门外有一个自称郑王府的长史求见。”管事向许明廷报告着。“这是手本。”
“郑王府长史?”由于郑克臧之前的改制,因此许明廷并不清楚这个所谓的郑王府长史的本官到底是干什么,但接过手本一看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原来真的是郑王朱由格的人,他有心说不见,但一想到郑克臧到这些还没有确认朱术桂之后的监国人选,他便神『色』一动,到嘴的话也变为了。“请他到正厅相见。”
按有明一代的体制,亲王府设有长史府,内置正五品的左、右长史各一人,正六品的审理一人,正八品的典膳、奉祠正、奉祠、典宝正、良医正、工正各一人,纪善二人,正九品的典簿、典乐、典仪正各一人,从九品的伴读、教授各一人,未入流的引礼舍二人,未入流的仓大使、库大使各一人。
当然这些都是明代鼎盛时期的设置,大陆的明政权亡覆之后,特别是郑克臧改制之后,明宗亲王府的官基本上不是裁废了,就是成了东宁官员的加衔,只有个别家宗室还在自行任命着长史、纪善,但实质上已经跟私人的管家差不多了。
“小人见过许大人。”果然郑王府的人很讲规矩,已经把自己压在小民的地位上。
“站起来说话。”许明廷连个座都不赏给他,只是淡淡的问道。“郑王派你来所谓何事。”
“王爷有一封信让小的交给许大人。”这个长史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的掏出一份信函递了过去,待许家的侍者接了过去,此人便又言道。“王爷听说夫人刚刚生产,气血亏损,特意命小人送上高丽山参一根”
“多谢你家王上的厚爱,不过此礼太重了,本官身受不起。”许明廷一边一目十行的看着郑王朱由格的信函,一边口中拒绝着,等看完了信,他更是把信拢在袖子里。“所言之事,本官知道了,但此事还需主上做主。”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长史知道许明廷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给了十成十的面子了,于是忙不迭的称谢着。“只求许大人能为王爷在漳国公的面前递个话,王府上下就感激不尽了”
郑王府长史退了下去,许明廷背着手站起来在中庭来回踱了两步,脸上浮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又不是皇帝的御座,区区监国动心的人还真不少,这些朱家的子孙”
说到这,许明廷长叹一声:“主上算无遗策,加封一个周王就让朱家内讧不已,可惜啊,若不是为了重返大陆的大义名分,这些朱家子弟嘛”
暂且按下明宗室间为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监国之位各向郑克臧献媚不提,永历三十九年二月初,鉴于各省清军正大举向浙闽粤三省沿海地区调集,明郑方面再次决定以攻代守先发制人。二月十九日,郑军以鹿港队、澎湖队及台江队一部并调用部分商船、民船搭载左虎卫、左勇卫两师五团奔袭广东惠州。
此时广东清军主力已经大部调往福建及闽粤边境,而入粤的桂、湘两省绿营尚未完全熟悉粤省风土,而又广东水师刚刚重建,无论战船及战兵素质上根本无法跟郑军相比,故此,郑军得以一举击破碣石广东水师大营,并上陆切断『潮』惠之间官道。此后,郑军又兵进海丰城下,清军虽誓死抵抗,但在郑军的炮火下损失惨重。
正当郑军信心十足的准备拿下海丰之际,广东总督赵士麟亲率三万清军自广惠之间向海丰一线扑来,而驻『潮』州的广东绿营也在提督杨凤翔的率领下急急杀来,两路清军相加总数逾五万,几乎是郑军上陆兵力的十倍之多。
清军的反应速度之快令明郑方面惊诧,三月初一,得知西线清军已经进抵至五十里外的郑军被迫放弃攻打海丰,转而向黄江以东转移,但更为紧急的情报传来,东线清军也已经『逼』近了碣石。面对如此紧迫的局面,孙有劳决定向海边转移,于是数千郑军越过赤石河及凤山、小岛山、鼎盖山等阻碍,抢在两路清军之前转移至海边。
由于清广东水师刚刚建立便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因此无力威胁郑军在海上的舟船,而清军主力又在短时间内无法突破郑军把守的丘陵间道路,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郑军最终安全离去,可谓无功而返。但就郑军而言,尽管这次出击达到了调动清军的目的并攘挟了数千口百姓返台,但却在反应快速的清军面前被迫撤走,也没有达到预定的目的。所以,经此一变,郑克臧不得不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161。规划
“主上,如今东宁每半年能造出四条三千料的夹板炮船。”马原向郑克臧报告着,靠着拆卸施琅所部船只而来的海量原料,东宁的各家船场可以不计损耗的生产数年。“其中原童子军船场还能间杂的造出两条千料左右的通报船,若以打狗队当前十艘三千料战船及两艘通报船的编制为范本,那今年六月前,台江队就能能换装完毕。”
“这么说来,即便将每队编制扩大十二艘三千料夹板船、三艘千料通报船,也是能在年内完成的喽?”郑克臧如是问着,马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造船的速度还是太慢了,若是四个船场都只能半年下水一条夹板炮船的话,那就增加造船场的数目。”郑克臧指示着,陆上大规模袭扰已经很难奏效了,若是水师装备再无法提升的话,那东宁的好日子也是长久不了的。“当年你们四个是怎么独当一面的,如今也可以让乙卯、丙辰两期出师了。”
“是。”马原应道。“臣回去后就安排下去,年内至少新增两家能生产夹板船的船场。”
郑克臧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问道:“如今铁骨战船的进度如何了?”
“已经下水了一条千料通报船。”由于是第一次尝试,所以郑军船场对如何生产铁龙骨根本没有什么经验,一开始的时候不是龙骨变形就是在该预留螺铆、铁钉的地方没有做预留,好在铁龙骨废了还能回炉,所以损失才不大,等该掌握的技术初步掌握了,又发觉从冶铁工坊运输铁龙骨太费事了,只能在船场内增设冶铁炉和浇铸设施,好不容易一切妥当了,时间已经过去相当长的时间了。“另外三千料的炮船也已经完成龙骨的浇铸,正准备铺设船板,臣准备等炮船试航后没有问题了,再着手生产四千料及五千料的大夹板船。”
“倒也是老成谋国之举。”由于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郑克臧对马原等人的小心谨慎并不能表示反对,只是铁料的供应还有不足,所以他不能不考虑供需关系。“估算过生产一条四千料铁骨船的用料有多少吗?”
“制千料通报船铁龙骨时用铁二万斤,制三千料夹板战船铁龙骨时用去六万斤铁,以此推算,四千料船的铁龙骨当为十二万斤,而五千料船的铁龙骨预估在二十万斤上下。”
十二万斤、二十万斤?郑克臧一咂舌,这样说来,他跟盐铁司磨来的铁料,只够半年生产一条五千条船的所用,全年也不过够生产三条四千料船外加两条千料通报船所用的。
“这么说来,卿这边今年上半年也最多再生产三千料和四千料船各一条喽?”郑克臧估『摸』着这也是为什么马原他们要分步走的原因之一。“倒也是步履维艰呢。”在得到马原的确认后,郑克臧感叹了一句。“对了,如此一来该不会影响水师的换装吧?”
“回主上,不会。”马原解释着。“因为考虑到日后将生产大船,所以专门新挖了个大澳,工匠也是从各处船场抽调来的,所以跟原本生产战船并无关碍。”
“那四千料及五千料船是否按照打狗港内的佛郎机盖伦船的样式制造呢?”
“臣和唐通、吴虎、李平他们几个商议过,觉得现在以他们的能力贸然上盖伦还有困难,再说了四千料、五千料用盖伦的形制未免局促了一点,还是先造三桅纵帆船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