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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浙江水师虽然建制完整,水手经验丰富,但就三省水师进攻路线来看,比起以澎湖为中继目标的闽粤水师来,直接攻打台湾本岛的浙省水师的进攻距离最长,所需横渡海峡的时间自然也是最久的。
距离远一点,路上耗时多一点倒也算了,但让梁鼐等浙省水师将官不能忍受的是,自海坛出击之后,曾经传入海坛海峡的郑军通报船便再次以附骨之蛆的形式出没在清军船团周围,或以单船或以三、两艘小队的模式反复袭扰清军行程,尽管郑军通报船上的三寸长炮威力微乎其微,但有如牛虻反复叮咬下,清军还是出现了一些失血的症状。
梁鼐也曾命令外围的各营反击郑军通报船的袭扰,但郑军滑不溜手,一见到反击的清军船只立刻利用其纵帆船操纵灵活的特点溜之大吉,清军的反击行动不但没有获得应有的成效,反而因为再次整队耽误了不少时间。
三次一来,梁鼐也弄清楚了郑军的目的,于是下令无视郑军的袭扰仅直开向台湾。但得势不饶人的郑军甚至采取伴随航行的大胆举措,利用清军战船没有侧舷炮火的缺陷在三寸炮的有效打击范围内冲着清军发射霰弹、链弹和炽热弹。只能挨打不能反击的清军战船不是遭到了霰弹的血洗就是被链弹打断了桅杆而停滞下来,更有甚至被炽热弹生生的引燃了船体。
见势不好的梁鼐只好命令各部反击,这么一来就又重蹈了最初的覆辙,需要掩护内陆运输船的清军被迫走走停停,原本就不快的速度便愈发的显得缓慢了。到了午末,正当闽省水师在澎湖以西、金门以东的海峡中线附近与郑军主力交火之时,第一个出航的浙省水师才刚刚驶离兴化水道不过十余水里而已,距离其设定的目的地淡水港还有相当遥远的距离。
未时初刻刚过,仿佛接到了神秘的讯息,郑军的袭扰一下子消失无踪了。
对于这种现象,几名幕僚揣测道:“军门,估摸着是闽粤水师已经跟海逆的大队交手了,海逆或许力战不敌,才把所有的夹板船调了回去。”
“这?”梁鼐有些狐疑,但是除此之外他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再加上他所接到的命令是攻入淡水,因此他只能无视还有郑军通报船在清军船团外围游弋的事实,下达他唯一能下达的命令。“也罢,命令各船加速驶往东宁,只要大军上岸了,海逆便无计可施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一个半时辰过去了,尽管时不时看见郑军通报船那形制古怪的三角纵帆在远处闪过,但始终没有发生什么,原本清军将士们忐忑的心情开始放缓了,甚至有些胆气大增的还站在船沿向郑军通报船撒尿示威着。
“该死,本官还道海逆怎么不打了,原来是弹药用完了。”可好景不长,等到了申时末,已经驶过海峡中线的浙省清军再一次遭到了郑军通报船的袭扰,这么一来,梁鼐更是得出了错误的判断,但此刻他也只有一鼓作气冲到淡水了。“传令各舰保护陆师,逐走海逆,再坚持两个时辰,就到淡水了!”
但梁鼐没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了,酉时中,郑军的通报船再一次消失了,可这一次不远处的洋面上旋即出现了如林的桅杆。清军还来不及惊恐,六队一组的郑军三千料炮船便如旋转的砂轮一样开始打磨切削起清军船团紧密的队形来。
浙江水师很快就感觉到对手的不同,船大了不说,郑军通报船单舷只有两到三位三寸炮,而快速舰队的三千料炮船单舷则有六至七位三寸半以上的火炮,密集的炮火很快就让浙江水师明白之前所见的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该死,海逆竟有如此数量的夹板大船。”趴在船舷上眺望见这一切的梁鼐心中一阵发寒,他突然意识到闽粤水师中肯定有一支完蛋了,否则郑军该不会现在才把主力转向浙江水师。“傅魁误我,傅魁误了大清。”
边上的几名亲信还有一丝清明,急忙打断梁鼐的怨艾:“军门,如今该如何是好。”
“让各营放弃陆师兵船,集中船队跟海逆拼了。”梁鼐毫不犹豫的命令着,都这个时候了,水师要是完蛋了,陆师也保不住。“再向陆师船队发令,让他们直航东宁。”
梁鼐的命令引起了清军的极大混乱,一部分水师战船顶着郑军炮火抛下运兵船开始集结,一部分运输船开始向东独行,但总有人不遵照梁鼐的指令,那些原本就胆战心惊的商船水手们在部分陆师官兵的威逼下顺水推舟的掉头向大陆方向返航,他们或许以为天色将晚,郑军不可能轻易追上他们。
“一群蠢货。”梁鼐看着各奔东西的陆师运输船,冷冷的骂到,他完全可以想象,在郑军快船的追击下,那些掉头返航者会又怎么样的下场,不过现在他来不及为这些人的境遇担心,即便要担心也要等到他自己脱险以后。“传本官将令,五梅阵!”
浙江水师的战船努力的组成五五阵形,间隔成形的战斗组如一朵朵盛开在海中的梅花一样煞是好看,然而站在大肚溪号上的巩天却对此评价道:“白痴!队形摆那么好看有个屁用,发旗号告诉各船,清军拼命了,不用客气,一个不留!”
闻讯的郑军各船如打足了鸡血一样亢奋,这也难怪,为了隐藏实力,郑克臧曾一度让他们在南洋、西洋以及台湾的东部海域巡航,虽然期间也有跟玫瑰夫人、东方号这样泰西夹板船交手的机会,但又如何能跟眼前打活靶子的酣畅淋漓相比呢。
只见沿着既定线路往返穿梭的郑军炮船打着圈的宣泄着自己的兴奋,急速射出的炮火铺天盖地的,给动荡的大海更增加了一份惊心动魄的美感。甚至颜道及一组还不过瘾,违背战前既定的方针直冲清军阵中,一组六艘炮船左右开弓,如喷发的火山一样把恐惧带给还顽固坚守跳帮战术的清军们?
就在快速舰队肆无忌惮的蹂躏着数目远胜于己的浙省水师战船的时候,被抢了角色的通报船们开始向没有防护的清军运输船逼了过去,当然他们首先追击的是那部分向东逃遁的对手,正如梁鼐预料的那样,腿短的清军运输船连自家的战船都跑不过又如何能跑赢速度翻了几倍的郑军通报船呢。郑军通报船以打靶子的悠闲逼近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对手,用并不密集的炮火将其变成一个个悬浮在洋面上的火炬。
战至戌时初,指挥部属负隅顽抗的梁鼐在火势引爆船上火药的巨大爆炸声中与船共殉。见到提督坐舰沉没,残余的清军战船战意顿消,纷纷落帆乞降,而此时出战的百二十艘浙江水师战船中已经沉没的有三十七艘、变成火炬瘫浮在海面上的有五十五艘,中弹起火并被扑灭然后投降的有十一艘,中弹未起火但投降的有九艘,只有八艘借着昏暗的天色逃向了未知的海域。至于那些依照梁鼐将令驶向东宁的运输船,也在大局已定后经由巩天分派的两组十二艘郑军快速炮船的追击下陆续投降,但凡没有投降者全数沉到了闽海之下,喧嚣了大半天的闽海到此时终于清静了下来?
225。三省攻台(续)
自打申末,麻英、巩天两部歼灭闽省水师的消息传来,整个参军院里的气氛就轻松了起来,不过,走路都轻快的只是一些品阶较低的行参军事、参军事、参军承制,至于几名参军都承制和林升、吴淑等大佬则依旧陪在脸色平静的郑克臧等着最终的报告。
“主上,刚刚接到麻提督的回报。”一名喜形于色的参军承制在签押房门外报告着,随即被飞鱼袍侍卫引了进来。“麻军门所部在酉时初与清军粤省水师交战,清虏一击便溃,我军击沉、击毁、俘获清军船只一百二十余艘,现主力舰队正追击清虏残部向南澳、铜山驶去,后续战报将陆续呈递。”
参军承制的声音刚落,吴淑便率先向郑克臧贺喜道:“恭喜主上,广东水师也覆灭了。”
郑克臧脸上闪过一丝潮红,尽管战前已经预判了此战将胜,但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不到确认战果之时不能确保自己是必胜的,更何况郑军中仍有相当数量的官兵对一定数量的软帆夹板船能不能抵抗海量的旧式战船心存疑惑,如今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
当然郑克臧不能露出在小人得志的表情,所以他淡然的点点头:“且等北方的战报吧。”
不过坐等实在枯燥,因此郑克臧命令道:“吴卿、林卿,卿等且手谈一局,孤来观战。”
吴淑和林升对视一眼,慨然应诺,于是侍卫们摆上棋盘,两人开始捉对厮杀。趁着两人布局阶段,郑克臧眯起眼睛思索起来,但想着想着,昏昏欲睡的他的就堕入了梦乡。看到郑克臧假寐起来,吴淑和林升当即罢手,如对大宾的相对而坐,轻品茶水,相对无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的郑克臧忽然被屋外的欢呼声给惊醒了,他睁开眼睛问道:“可是关于浙省水师的战报来了?”
林升和吴淑还没有回答,门外就响起了报告声:“主上,大捷,浙省水师全完了?”
清廷花了上百万两的银子,历时五年,好不容易重建了三省水师居然在一天里就土崩瓦解了,这种单以海战结果决定一个国家命运的胜利唯有一百年前英国人击败无敌舰队的那一次可以比拟的,其结果必然在东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来。
“很好,”郑克臧站了起来。“既然分出结果了,那就跪安吧。”郑克臧镇定自若的走出参军院,临走出门时,他关照道。“胜了毕竟是一桩大喜事,可露布全台,予百姓悉知,这样吧,再放灯三日,与民同乐?”
坐在步辇上,郑克臧接上了自己刚刚昏睡前的思路,海战赢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趁着清廷海防动摇叩击三省?还是按兵不动静待准格尔入寇后再给予雷霆一击?思来想去,郑克臧情不自禁苦叹一声,如今东宁自保有余却进取不能,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机会从手指间溜走?亦或是积蓄力量等待噶尔丹几年后的卷土重来?
福州得到战报要比郑克臧晚了很多,一方面是郑军通报船的速度远快于清军的戎克船,另一方面为了躲避郑军可能的追击,最先覆败的闽省水师残部要不断变幻航线,因此当报丧的马蹄声撕碎夜色的宁静时,大多数福州百姓已经沉沉睡去了。
“王爷!”由于在通过福州城门的时候又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文书送到杰书的手上的时候已经是四更天了,从好梦中惊醒的杰书才看完文书上的内容,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唬得一众侍卫手忙脚乱的。“传御医?”
“本王还死不了!”杰书推开搀扶的包衣站定脚跟。“去,把督抚将军都叫来?”
等到福建总督王骘、福建巡抚金弘以及福州将军兼福建陆师提督胡启元匆匆赶到奉命大将军行辕的时候,广东水师失利的战报也已经送到了。
看着这两份措施几乎雷同的文书,督抚将军一个个面如死灰,金弘双唇哆嗦着:“怎么可能,怎么就败了,不是说海逆的水师已经大部不复存在了吗?这,这?”
倒是王骘还镇定一些:“三路大军两路失败,但只要浙江水师能抵达东宁,此战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王爷和两位大人不要过于惊虑了?”
“制台说得是。”汉军正蓝旗的胡启元忙不迭的附和着。“且等一等再向朝廷回报吧。”
见到两位地方大员持相同意见,同样心存侥幸的杰书顺水推舟的同意了,四位福建地位最高的官员一同枯坐着,度日如年的等着救命的稻草。
期间胡启元琢磨着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