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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正欲追击,郑军的炮火又打了过来,不得已,不敢直面重炮威严的清军试图找上(名士号)、(高士号),但两船显然早有默契,并没有直冲清军的船团,反而斜斜的打了个湾,先是冲入东溪航道,随即又在东溪里掉头而出,抢在封堵的清军之前回归本队?
正当沮丧的清军水师武官看着互相掩护的郑军且行且远之际,边上的部属眉开眼笑的进言道:“大人,经此一战,海逆当不敢重新进入韩江了,大人旗开得胜,当为本军首功啊。”
首功?督标水师营参将咧嘴大笑,然而回头看向己方的船队,脸上的笑容冻结了,是啊,在优势的己方面前,郑军还能完整的逃出去,那到了大洋之上还怎么跟对手较量?只能寄希望于陆师能争气了,但这样的愿望能实现吗?
278。战潮州(2)
水师的暂时失利并不能阻挡郑军的前进脚步,八月二十二日,郑军主力推进到广济桥一线,随即与东进的清军主力对峙起来。
广济桥,俗称湘子桥,最初由宋乾道七年(1171年)太守曾江创建,初为浮桥,由八十六只巨船连结而成始名“康济桥”。其后历朝历代不断修设石墩石桥取代浮桥,历经三个朝代三百四十多年的不但增修,到了正德八年(1513年),才由名臣谭纶完成最终的连接,形成了所谓“十八梭船二十四洲”的独特风格。
清顺治十年,潮镇总兵郝尚久,反清归明,清将耿继茂率满汉兵十万围潮州城,广济桥复遭兵毁,此后几经修复在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终于尽复旧观。但是由于广济桥是连接韩江东西的最便捷道路,所以这一次郑军进攻潮州,首选的攻击目标依旧是这座历经五百多年风雨的古桥,而清军也深知广济桥的重要性,因此在此地布置了全部兵力的半数以上。
八月二十三日,郑军水师卷土重来,船过凤凰洲的时候遭到连夜登洲的清军炮击,所幸的是由于重型火炮的搬运困难,清军只能运输部分轻型火炮上洲,因此未给郑军炮船造成较大的损失,不过经此一变,郑军炮船不得不再次撤出。
见到水师方面迟迟无法打破清军的封锁,八月二十四日,郑克臧便以右射声师第一团在龙溪一线登陆鳌头洲,随即首先向南围攻澄海县城。由于清廷的封界令,事实上澄海县城只是一座废城,只有零星的数十户居民,因此根本无法阻挡郑军的进攻,郑军兵不血刃的拿下该城后,随即以配属的两哨昆仑奴军守备,主力向北扫荡,最终在第三天抵达兜洲最北端的上下水头,并在上水头建筑了若干直击江面的炮垒。
就在右射声师所部在兜洲开展军事行动的同时,郑军也在桥东试探的向清军发动进攻,但清军利用笔架山、金山等地的丘陵地形死守不出,不愿意用主力跟清军硬拼的郑克臧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江面上的好消息。
八月二十八日,郑军把四门三寸半野战炮运上兜洲,随即水师再度溯江而上逼近凤凰洲一线。清军督标水师营再度出击阻截,结果遭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郑军水陆夹攻,清军猝不及防,结果损失战船近十只被迫遁去。郑军炮船随即对凤凰洲开火,迫使清军丢弃火炮阵地,逃亡江西。郑军遂得以在东溪江面上架设浮桥,并在日暮前运输一团兵力登洲。
吴兴祚、拜音达礼等人深知凤凰洲的易手将使得郑军的炮船直抵广济桥下,届时无论郑军炮击潮州城墙也好,击断广济桥本身也罢,都会让清军陷入首尾不顾的境地,为此清军决定连夜派兵登洲与郑军争夺。是夜,借着明亮的月色,广东陆师提督李林隆亲自督率黄冈协左营、惠来营、饶平营等部二千余人登上凤凰洲,上洲的清军马不停蹄的直奔郑军控制的凤凰台,于是一场夜战就此爆发。
“主上。”军帐外一名通传的侍卫正急促的呼唤着,好不容易听到了帐篷里的动静,侍卫忙不迭的回报道。“清军急袭凤凰洲,高统制所部被困凤凰台,东溪浮桥已经燃起了大火。”
帐帘一掀,只是批了一件中衣的郑克臧走了出来,此时西面天空已经红彤彤的一片了。
然而郑克臧还没有下令,前营的方向便传来了隆隆的炮声,这是清军的全面反击吗?郑克臧情不自禁的皱紧了眉头。又等了一会,几名军使相继传来最新的军报,却是应证了郑克臧的部分财产,桥东的各路清军相继发动了袭扰,不过其中有真有假,却不是全面战争的序幕。此外,更令郑克臧放心的是,当面的郑军各师指挥官都是老行伍了,应对这样的袭击却是轻车熟路,丝毫不会让清军占到便宜。
“给水师方面下令。”既然不要估计正面之敌,郑克臧的注意力便收回了,只见他思索了片刻下令道。“让他们对凤凰台附近实施炮击,怎么听不懂吗?还要孤再重复一遍吗?”郑克臧瞪了瞠目结舌的侍卫一眼。“还不起传令!”
侍卫拔腿就跑,随即马蹄声响了起来,郑克臧此时却好整以暇的回到自己的军帐里,和耽于享乐、实际上从未亲自指挥过部队的朱锦相比,郑克臧的军旅生活却要幸苦的多,不过他毕竟是藩主,侍从的宦官已经为他煮好了茶水。
郑克臧眯着眼睛品着茶,一杯水还没有下肚,如雷的轰鸣声便响彻了起来,郑克臧不用看便知晓,此刻拖着橘红色尾焰的大号铅弹正一发接一发的砸向人潮最密集的地方?
“双倍霰弹。”谷铭冲着刚刚由俘虏转化的新兵暴喝着,比炮声更响亮的大嗓门如一记猛击让新附军明白了眼前的局面,虽然未必心甘情愿服从郑军老兵的指挥,但知道清军必然不会顾忌前同僚身份的几名新附军立刻如梦初醒的忙碌起来。“放!”
几乎在谷铭声音落地的同时,二寸半炮的炮身向后一退,二十四枚铅弹在瞬间内化作劈头盖脸的暴雨,将已经打开缝隙冲杀进来的清军攻势打得就此一遏。不过满地哀嚎的伤者并不能打消清军的斗志,数以百计的清军随后又蜂拥而至。
一声沉闷的啸声忽然响了起来,正在舍生忘死互相搏杀的人们尚未注意,死神便从天而降了。尽管实心弹的威力有限,但一弹砸过来,还在纠缠的两人在呼吸间被砸成了一滩肉泥。得到祭品的死神似乎还不满意,随后重新跳跃起来,跌跌撞撞的在人群中闯出一条血色的胡同,却丝毫不顾其中的几人来自同一阵营。
战斗的双方突然出现短暂的停滞,但破空而来的死神却不管这么多,一发,又一发,虽然说不上什么准头,但挤作一堆的人群却是最好的标靶,不消多时,整个战线上便出现了若干个令人胆战心惊的空洞。
“直娘贼的,水师是怎么开炮的。”嘴里咒骂着的谷铭和他的同侪们,此刻却顾不得往安全的地方退却事实上随着浮桥被清军焚毁,他们也无路可退借着清军攻势再度受到遏止的同时,尽可能的多向外射击一份弹药。“不管了,生死有命,既然阎王爷暂时还没有收咱们,就多拉些垫背好了?”
“军门,撑不住了。”饶平营副将哭丧着脸向同样满头大汗的李林隆哀求道。“海逆发疯了,连自己人都炮击,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已经再也打不动了,军门,先往后撤一撤吧。”
“撤?”李林隆脸上浮出一丝狠厉的表情。“两军交战甚急,你敢在此刻动摇军心?”李林隆呲牙咧嘴的冷笑一声。“拉下去,砍了!”副将大惊失色,但戈什哈们却不给他争辩的机会,将一路求饶的副将拖了下去,很快一颗血淋淋的首级便献在李林隆的面前。“传首各营,凡是跟擅自主张撤退者与其同罪。”
饶平营副将的人头果然刺激了清军的斗争,重新打足了鸡血的清兵舍生忘死的重新冲杀上前,但此时郑军已经勉强组织起了几排步铳手,打出了几次齐射。有了排铳的掩护,更多的郑军步铳手汇聚了过来,此时郑军昔日严格的训练显出了效果,已经打乱了建制的步铳手们自动的分列成排,轮流击发,动作如机器往复一般流畅。
“慢!”听到烽火台方向逐渐有序的排铳声,指挥炮船的唐鑫当即阻止了己船的继续炮击。“给(锐士号)他们发信号,让他减少装药份量。”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样一来(猛士号)各船射出的炮弹不足以射到凤凰台,但是不是能打到外围的清军,还要看运气。“另外各船缓速向西北绕行,争取把清虏的破船都打到水里去。”
唐鑫并不知道,他的命令下达后不久,边移动边射击的郑军炮船便瞎猫碰到死老鼠的命中了登洲清军的最高指挥部,尽管提督李林隆本人毫发无损,但是营帐里四个幕友、六个记名武官和帐外的两个武巡捕非死既伤,这个效果不但让李林隆的指挥部陷于混乱,更让一部分时刻关注后方的清军官兵士气大沮。
可真正让李林隆动摇继续攻坚决心的是,郑军炮船绕过凤凰台闯入韩江西溪后对督标水师营的炮击。鉴于水师营被迫撤离,生怕自己成了孤军的李林隆只好把进攻的部队撤出第一线,而郑军守备部队也不敢随意出击,于是这场夜战到此落幕,双方陆师损失都在五百人以上,可以说打了个平手,至于水师方面,清军则丢了两条民船,但大部分实力基本完整,所以郑军水师也不敢在夜间追击下,双方不胜不败,继续维持战前的格局。
“命令右射声师剩余部队连夜登陆凤凰洲。”等了半宿,终于等到想要的结果的郑克臧如是命令道。“既然桥东轻易攻不动,那就在凤凰洲让清虏持续失血好了?”
(回来了,但马上要走,所以只能继续一更)
279。战潮州(3)
天明之后,清军果然再度向凤凰洲增调兵力,但此时郑军已经向洲上连夜增调了左射声师的第三团及师属跳荡、选锋等部,郑军在洲上的兵力已经增加到三千五百人,在力量的对比上已经占到了一定的优势。
未时初,得到增援的李林隆开始督促提标左营、黄冈协左营、惠来营、军标和平营及四会营一部约三千人向凤凰台一线进攻。由于清军无法将重型火炮运上洲上,而携带的轻型佛郎机炮和虎蹲炮的射程有限,因此清军一开始只能顶着郑军的炮火前进。
郑军这边虽然已经想方设法运输了十八门二寸半及三寸轻炮上洲,但在之前的清军夜袭中损失了其中的三门二寸炮和一门三寸炮,因此实际上的炮火并不甚密集,再加上郑军二寸半火炮的射程有限,因而对清军造成的杀伤也极为有限。
清军推进到一百五十步后,郑军的二寸半炮加入了射击之中,此时清军的伤亡开始加大,一百步后,郑军全部火炮改用了霰弹,但清军也将携带的虎蹲炮发射了出去,双方射出的弹丸密布在空中,给彼此都带来了一定的伤亡。
八十步,清军的鸟铳手冲到队列之前,向横亘在面前的郑军射出弹丸,兼管鸟铳的威力不大,但铅弹还是给没有任何防护的郑军步铳手造成了一定的损害。
等清军射过了这一阵,前行的大军把鸟铳手和射击造成的硝烟一起淹没之后,郑军才在命令声中稳稳的扣动了扳机三排齐射的步铳弹造成了不下于霰弹的杀伤效果,突前的清军锋矢部位几乎被一扫而空,个别自持武勇突在最前列的清军千把总甚至被十几门步铳同时射出的铳弹所打中?
尽管伤亡不小,但在各级官长的再三督促下,身为炮灰的清军士卒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前进。正当前行的清军惴惴不安的等待着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