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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放了,解脱了,带着满足后的轻松,这些生怕将军已经回转的大名和重臣又匆匆赶回评定间。好在将军纲吉并非是一个勤力的人,长时间的等待让他也吃罪不小,现在借着尿遁不知道在哪里休息,因此才给了所有的大名和重臣以喘息的机会。
将军不在,内间的老中、若年寄和大大名们自持身份不便开口,自然继续保持着缄默,可外间的气氛就截然不同了,不少坐得比较近的大名便交头接耳议论起城下正在进行的那场大战来,说得热烈,声音自然愈来愈高。
“让外间轻一点。”声音隐隐传入内间,老中榊原伯耆守面色不豫的吩咐一声,当即便有跪坐在角落的书院番头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一度喧嚣起来的外间仿佛被扼住喉管的鸭子一样瞬间失声了。“记下,再有喧哗以殿前失仪处置。”
因为前次夏军水师炮击境内而专程到江户来讨要扶持的水户藩主德川纲条听到榊原的话两眼一翻:“榊原大人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想来外间的大人们也是焦心城下的战事罢了。”
“水户大人,谁都关切城下的战事,但这里是江户城,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
榊原伯耆守一语双关的话让纲条脸色一厉:“伯耆守大人倒是弁舌的本事倒不小,怎么就没有说退夏寇呢?眼下可不是夏寇来江户城撒野了吗?”
榊原伯耆守冷笑道:“夏寇愿意重蹈元寇覆辙,在下又怎么可能去阻挡呢?”
由于松之廊下骚动动摇了武家喧哗两成败的法度,因此德川纲条并不怕把事情闹大:“原来榊原大人这么有信心,居然肯定能击败来犯的夏寇,那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呢?不如回去高卧好了,反正大局已定。”
榊原伯耆守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道:“幕府有三万大军,三倍于夏寇,水户黄门难道还认为这样的优势还不能压倒夏寇吗?”
黄门是中国古代官职黄门侍郎的简称,不过天皇朝廷是没有黄门侍郎这个官名的,因此榊原伯耆守口中的黄门其实是指的水户藩藩主世代承袭的权中纳言、中纳言的日本朝职。
“三万大军,真是好多啊。”纲条夸张的作出惊讶的样子。“但是那群浪士真的能打吗?”
榊原伯耆守双目一瞪,正要开口,看到形势不妙的纪州藩藩主德川纲教开口阻止道:“好了,两位大人都不要再说了,大敌当前,还是精心等待松平侍从的好消息吧。”
从家格上来看,纪州藩同为御三家,从辈份来说,纲条和纲教是堂兄弟,而且纲教又迎娶了将军纲吉的长女鹤姬,在纲吉嫡长子德松离世又成为第六代将军的候选人,因此他又足够的份量调解德川纲条和榊原伯耆守的口角。
既然纲教开口了,纲条自然不能再说什么,只好跟气鼓鼓的榊原伯耆守一样静坐发呆。
但这种诡秘的情景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卯时三刻,从前线送来的第一份战报就给江户城里的众人劈头盖脸浇了一盆冷水。
“什么!旗本队遭到重创?”不敢置信的武断派纷纷跳了起来。“这不可能,渡边丹后守这个混蛋,是怎么指挥的,该死,该死!”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柳泽吉平不得不开口了。“胜负还未最终确定,慌什么!”
在柳泽的压迫下,评定间恢复了宁静,此时纲教也不管边上幸灾乐祸的纲条在那冲着榊原伯耆守挤眉弄眼的,只是向柳泽询问道:“战报是不是立刻禀告将军大人知晓。”
柳泽深吸了口气,考虑了片刻摇摇头:“且先不要让将军知道,暂等好消息来了再说。”
由此更加煎熬的等待开始了,可是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浪士队崩溃的噩耗,殿内的气氛于是愈发的肃杀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多喘,生怕因此会影响了前线的战事,不少大名甚至目光游移,显然在思索战败对于德川幕府和整个日本可能意味着什么。
终于好消息来了:“立刻通报将军大人,我军足轻队已经突入夏寇阵中,胜利在望了。”
小姓急匆匆的赶去大奥通报,评定间内外只听见一阵吐气抽气的声音,这声音之大,简直可以把整个评定间掀翻了?
红光满面的将军再度走了出来,高居在御座上的他四下顾盼,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没错,只要这次赢了,幕府的威望将大张,之前各藩和豪商们拖拖拉拉不肯爽快提供的军役金和贡金也会源源不断的解入幕府的库房,至于将军本人也将在历史上留下重重一笔,难道还有比这更令纲吉心旷神怡的吗?
可是将军的美梦才做了一会,惊人的逆转就传来了藩士队崩溃,马逥众全灭,松平侍从和渡边丹后守已经弃军逃跑,夏寇正在围歼足轻队!
位于评定间外间的大名、幕臣们就听到内间突然传来一声不类人声的尖吼声,不明所以的大名和藩臣们海州张头探望着,突然一队负责警戒的书院番急急从内间冲了出来,随即直奔殿外。出什么事了?是打赢了吗?
刚刚气急败坏命令近侍前去抓拿松平定直和渡边丹后守的纲吉鼓着眼珠看向身边胆战心惊的臣下们,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几个字来:“败了,眼下怎么办?”
榊原等武断派趴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是啊,怎么办?江户城如今只有几百名书院番,拿什么来跟数以千、万的夏军对抗,而且就算还能涸泽而渔的纠集起数千人的队伍,连三万大军都败了,几千人有什么用。
“将军大人,江户怕是守不住了。”柳泽吉平的富贵全部系于眼前的纲吉身上,自然不希望这位将军出了什么问题。“趁着战败的消息还没有扩散,臣请将军出巡甲府。”
甲州藩是纲吉还没有继承将军前的旧领地,如今是柳泽的封地,是可以放心前往的根据地,更重要的是甲府位于群山庇护之中,夏军断不可能不顾漫长的粮道深入如此腹地的。
“此事万万不可。”德川纲条听了却大声反对道。“江户是幕府统治日本的根基,若是轻弃,幕府也就动摇了。”纲条顿了顿补充道。“夏寇无非是要钱,答应了就是,可一旦将军轻易离城,日本就不再是我德川家的天下了。”
听了纲条的话的纲吉用择人而噬的目光狠狠盯着柳泽,但比纲条更了解的纲吉的柳泽吉平却毫不动摇的拜倒在地:“夏寇之前是要钱,但若是能挟持将军获取更大的利益,他们难道会视若无睹吗?再说将军离城就一定会动摇天下,这不过是无稽之谈,幕府掌握天下已经五代,根基稳固,又有如此众多的亲藩、谱代在,谁敢妄言动乱,臣下一片忠心,还请将军大人明鉴呢,将军才是幕府的根本啊!”
听了柳泽言辞恳切的这番话,纲吉意有所动,见到纲吉动摇,柳泽急忙冲着同党示意,于是好几个老中、若年寄附和道:“将军一身担负天下安危,断不可留在险境,还请将军出巡甲府,江户城就由水户大人留守好了。”
纲条气得鼻子都歪了,但自私自利的纲吉却已经作出决定:“那就赶快去准备吧?”
将军要离城了,这个消息宛如天塌地陷一般。姑且不说大奥里如何纷乱,预备随行的各家大名如何安排自己的臣下疏散城下府邸,仅城内的纷乱传达町中,顿时引起了城下町内商民的大逃亡?
472。东征日本(15)
由于足轻队中的死硬份子的顽抗,夏军用去了比江户城里想象的更多时间来对付这支残军,不过好在随着夏军中左翼的两个步团及最左翼的白兵重甲团的相继加入,最终没有让困兽犹斗的幕府军找到翻盘的机会?
“恭喜总兵大人,贺喜总兵大人,以一万击破三万,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捷啊。”
相比喜形于色的部属们,刚刚从望台上走下来的杨伯康的表情却似乎有些格外凝重:“站在上面看不清楚,也不知道眼下各部的损失情况如何?”
机灵的参军立刻跑出去核对情况,不过毋须他们出动,不一会负责战时核对缴获、执行战场纪律的总监军傅绍林来到杨伯康的面前:“总兵大人,下官刚刚查了一下,左翼出击部队的情况还不知道,但就跟倭人白刃的几个团来说,损失都不小,其中损失最大的龙骧军第四师第二旅三团共战殪二百七十四人、轻重伤二百零二人,六百多人的团损失了近三分之二。其余如龙骧军第四师第二旅第二团、龙骧军第四师第一旅第三团、龙骧军第一师第三旅第三团都损失在三分之一以上,剩下的也都有一百多的伤亡,只有两个师的白兵团防护好一些,损失都在一二十人以内?”
刚刚还为夏军胜利欢呼雀跃的小参军及一众中军、护卫都鸦雀无声了,是啊,一战功成万古枯,杀敌三千自伤八百,能打退三万幕府军,夏军付出的牺牲也断然少不了的。
“随军医士派上去了没有?”杨伯康追问道。“殉国的已经救不回来了,还活着的,哪怕缺胳膊少腿,还剩一口气,都要给本官尽量施救。”
“恕下官僭越。”傅绍林如是回应着。“下官不但把东洋水师和龙骧军的随军医士都派上去了,还不经大人同意调动鲜军和琉球军一同帮着寻找并救治伤员,另外还派快马通知水师方面调拨药品和接受伤员。”
“不必请罪,你做得很好。”杨伯康夸赞了一句,也许是觉得光听己方的伤亡气氛太过压抑了,于是话锋一转问道。“说说这次的收获吧。”
“收获倒是不多。”对于已经渐次换装全火器的夏军来说,尽管打垮了三万幕府军,消灭了其中至少五六千人,但此战的收获还真是拿不出手来。“下官看了看,就现下来说大约缴获了三四千把倭刀还拿得出手,倭人自造的老式火铳也有二千来支,不过那些弓箭、长枪什么的全然无用,对了,还俘获了三十来匹跟驴子一样的日本马,死马也有一千来匹,如果抓紧剥皮剔骨的话,今天晚上倒是可以用来加餐。”
“你这话不实在,那些战死的倭人身上不是还有些甲胄吗?”杨伯康不明所以的问道。“远远看上去倒也雄壮,这些怎么不记在缴获之中吗?”
“总兵大人还不知道吧,”傅绍林苦笑一声。“那些普通士兵穿的破烂就不说了,那些远远看上去不错的也泰半是样子货,真的能拿上台面的也就一两件而已,其他的都是能看不能穿的。”傅绍林顿了顿。“当然有些做工还挺精致,描金绘彩的,回到朝廷唬人倒不错。”
“这就不必了。”杨伯康一听说幕府军的甲胄比不得夏军装备的瘊子甲就兴趣缺缺了。“拿回去还白白占了船上的位置,水师巩提督知道了还不得说些小话。慢!”杨伯康说着说着脑筋一转。“咱们以为是废物,倭人可能还当成宝了,且先悉数收拢起来,交给商馆方面,说不定还能从倭人手里再赚上一笔。”
傅绍林瞠目结舌的看着杨伯康,真心实意的说道:“大人,您不去做商人还真可惜了。”
“昏话,你在童子营怎么学的。”杨伯康对这位乙卯期的学生一板脸。“圣上当年说的你都忘了吗?领兵打仗就得跟做买卖一样,要精打细算,作战是这样,军资辎重也是一样。”
“师范教导的是。”傅绍林服软道。“是学生忘了圣上的教诲了?”
说话间,一名骑士快马而来,翻身下马后来到杨伯康和傅绍林面前先施一礼,然后跟傅绍林耳语了几句,接着就听傅绍林报告道:“陈统制这边抓了二千多倭人的溃军,另外还在倭人的中军帐附近发现了十二位小口径的佛郎机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