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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着关心则乱的陈纤巧摇了摇头的郑克臧解说道:“这不过是正常的换人,没有谁可能打满全场的,人马都要喘口气的。”
陈纤巧将信将疑,但郑克臧又不似说谎,她也只好按耐下来等待着郑安渻的再次出场。只是等到这一段比赛都结束了,郑安渻也没出现,重新焦急起来的她正准备再开口,却被郑克臧偷偷抓住了手,不想在后宫姊妹面前失仪的她也只好沉下心等着下一段比赛的开始。
可是等来的却是今天第二场赛马,赛马之后又是一场马术表演。伏低越高的马术之后,又是一场赛马,等到大半天都过去了,马球手们才重新上场。
“你看看,那不是笙官嘛。”郑克臧指着红队中的某个人影说道,陈纤巧随后努力用观剧镜捕捉着形象,最后确认了背上的号码这次释然一笑。“不过,他们这是在捣什么鬼。”
陈纤巧放心了,郑克臧却皱眉了,只见排成紧密队形的五名红队骑手,并驾齐驱,但凡零散前来截击的蓝队成员全部他们一起赶到了边上。
“这个队形怎么这么熟悉?”郑克臧冥思苦想着,耳边传来海啸般的欢呼声。“这不是法国骑兵在国庆阅兵式上的队列吗,法国骑兵,拿破仑,马木留克骑兵。”郑克臧一下子站了起来。“摆驾回宫,另外速招禁卫军骑兵统领霍允觐见?”
528。进退
三十八万对三十五万,看起来华夏的军力已经压倒了清军,但是这在瞬息万变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战场上是远远不够的,因此为了压倒清军,夏军必要拥有更多的优势。然而尽管华夏经济的形势出现了好转,人口也出现了快速增长的迹象,但是要再次扩充军队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郑克臧必须抓住每一个提升战力的可能。因此,郑克臧很快便责成禁卫军骑兵部队率先开展对集团冲锋的探索。
就在郑克臧为了加强夏军实力而孜孜以求的时候,北京紫禁城里也有一番至关重要的父子谈话。
“皇阿玛明鉴,如今海逆的力量已经在朝廷之上了,这个时候朝廷当壮士断腕。”
康熙扫了扫说话的皇长子胤禔,皇太子胤礽谋叛被废之后,这个最年长的皇子曾经一度上蹿下跳,结果被自己冷落了近十年,没曾想,到现在他的心思未冷。
不过胤禔是他诸子当中唯一有带兵经验的,因此对人不对事的康熙平静的反问道:“那你所谓的壮士断腕是什么意思?”
“儿臣负责督导兵部,对南面的军情还是有所了解的。”胤禔认真的回答道。“儿子以为,如今海逆占据旅顺,庙岛一线也次第落入敌手,渤海门户顿开,朝廷在关外和京畿的兵力被死死牵制在河北不能动弹,这个时候若是海逆突然明白过来的话,只要其主力推进至黄河边上,那么河洛关中一线与冀鲁的联系将被切断。”
胤禔的话揭示了一个很可怕的场面,那就是夏军以一部隔河牵制徐鲁、一部隔海牵制京畿关东,主力西进,先夺河中,再去关中,从而对散落在广大地域间的清军实现各个击破。
“届时山西也就无兵可守,一旦山西易手,朝廷在关内的统治也就土崩瓦解了。”
康熙的眼皮跳了一跳,随即问到:“那你所谓的壮士断腕是要朝廷放弃关陇河间喽?”
“这是一招。”胤禔知道自己父皇是怎么样一个人物,因此试图以自我牺牲的勇气来博得对方的态度改善。“另外还有一招叫破釜沉舟。”胤禔说明道。“海逆在旅顺的驻军固然牵制了朝廷在关外和京畿的兵力,但其毕竟有限,不可能轻易就跨海远征,而且即便其跨海远征,直扑京师,以北京城的城防来说,坚持数月一年也是不难。那么朝廷完全可以将京畿的主力开往徐鲁,如此黄河以北当有二十余万的军力,或可以跟海逆殊死一搏。”
站在胤禔边上的皇三子胤祉质疑道:“此两议皆不妥,朝廷的财力刚刚因为关外屯垦有了起色,若是吧关陇河间的十余万兵马接回来,那日子又要难过了。至于以二十万迎战海逆三十万更是不恰当,这简直是拿大清江山做孤注一掷。”
胤禔反诘道:“既然知道没有了关陇河中的十余万兵马打不赢海逆,那为什么还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海逆逐一击破,至于将这些兵马召回来,朝廷用度困难,这些不都熬过来吗,只要关外的屯垦能扩大,朝廷的财力终有保障。”
康熙知道这些话也就是几个儿子能跟自己说,至于其他的大臣,哪怕是正黄旗满洲也未必敢这么大胆,因此他考虑了一会,向其余几个儿子问道:“你们怎么看,都议议吧。”
被称为五傻子的皇五子胤祺以及皇七子胤祐照例是不说话,但皇八子胤禩却目光闪烁:“皇阿玛,儿臣以为,大阿哥所言或有些见地,如此我大清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刻,或只有依赖黄河天险可以拒敌于国门之外。”
胤禩进而言到:“不过单纯弃守关陇河间并非上策,还应该效仿海逆,将全部人口尽可能的迁往关外屯种,如此或能保证朝廷未来的用度。”
胤禩自告奋勇道:“儿臣知道此事艰巨,然关系我大清江山社稷,儿臣愿请旨督办此事。”
胤祉泼冷水道:“大军撤退或可能敢在海逆反应过来之前进行,但若是想要撤出百姓的话,势必耽搁行程,万一海逆闻讯而至,只怕关陇河中各部未必能安然撤出。”
皇四子胤禛突然阴森森的言到:“若要让海逆顾此失彼,顾不得关陇河间等处我军行动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以水代兵,掘了黄河便是。”
众人侧目以视,胤禛却犹自不觉的言到:“海逆在淮水修河道筑堤坝、分流洪泛,成果斐然,然而黄河一掘,定能能使之前功尽弃,届时万兆投入化为乌有不算,恐怕还有更多焦头烂额的事情等着郑逆呢。”
说到这,胤禛请缨道:“儿臣请旨督办此事,若有天魇,自然也是报应在儿臣身上。”
然而胤禛马屁拍在了马脚上,只听康熙怒喝一声:“尔等孽障以为朕真是沽名钓誉之辈吗?所有等等都要你们替朕来分担不成。”
胤禩甚为机灵,当即跪倒:“主辱臣死、父辱儿忧,儿臣等即为子又为臣,自然愿为皇阿玛分忧解困,并非是另有居心,还请皇阿玛考量儿臣等一片忠孝之心。”
虽然心里暗骂胤禩是马屁精,但众人还是跟着跪倒,山呼道:“请父皇考量儿臣等忠心。”
康熙似笑似哭的看着几个儿子,好半天才缓缓点头:“都长大成人了,知道朕的苦处了,好啊,好啊,一个个真是我大清的千里驹啊。”
夸赞了一番,康熙有凝神思考了一会,他自然不会像当年裁撤三藩一样听风就是雨,因此良久之后才做出决定:“胤禩,胤禩不是要督办关外实屯吗?好,年内你就想办法迁移三十万晋中百姓充实吉林吧。”
这个任务难度可是不小,因为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了,要让播下种子的山西老百姓背井离乡、千里迢迢的赶到吉林,还要在降雪之前准备好屋子、分给土地、最好还能抢种一些土豆、花生什么的,时间极其紧迫。
但胤禩却因为得到了难得的实权而兴冲冲的应道:“儿臣遵旨。”
然而胤禩看到边上胤禟、胤礻我正眼巴巴的瞅着自己,所以又给康熙磕了一个头:“儿臣想让九弟、十弟一起帮我,还请皇阿玛恩准。”
康熙样子虽然很高兴,但却没有昏了头,他看了看胤禟、胤礻我,冷冷一笑:“迁徙晋民乃是劳心劳力,伤民伤财的大事,可是不捞钱的地方,所以还是算了吧,省得到时候给你添乱子,须知道做不好,这板子可是要打在你身上的。”
胤禩不敢多说了,只好向两人使了个我已经尽力的眼神,然后不顾他俩的哀怨神色,退到了一旁,此时就听康熙继续命令道:“胤禔,你去河中,务必把河中守军安全的撤过黄河,至于当地百姓,就能带多少带多少吧。”
胤禔兴奋的应了一声,也许在他看来,能让他重新领兵是康熙重新亲近他的一种表现。
“老四,你去汉中。”听了这话,最失望的就是胤禛,不过还没有等他在脸上反应出来,康熙又道。“除了撤出汉中诸军外,记得把剑阁给朕烧了,至于大军撤到关中之后,想办法把陈仓道、斜谷道等道路也尽量毁了。”
吩咐完这一切,康熙又命令皇三子胤祉:“你去关中宣旨,让陕西巡抚徐潮接任甘肃巡抚兼甘肃绿营提督,然后任命丹岱为陕西巡抚,协助席哈纳迁五十万人入晋,最后等老四把汉中的兵带回来后,你们再一起率兵返回山西。”
这是一个次第撤退的方案,当然后面还有更加狠毒的东西没有使出来,譬如焚了西安城、掘了黄河等等,当然这不是康熙还在犹豫,而是饭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步步做,过早曝光了,对执行计划来说并非是什么好事?
等几个得了旨意的皇子兴高采烈的离开紫禁城,康熙冷冷的看了看铜镜憔悴的自己的身影,嘴里情不自禁的咒骂道:“朕本该以圣明之称为万世称颂的,既然如今已经令名具毁,那就休怪朕心狠手辣了,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咒骂完了不在场的武成皇帝郑克臧,康熙下令道:“来人,去把李光地叫来。”
升任武英殿大学士的李光地很快出现在康熙的面前,但还没等他平息微微的气喘,便听康熙面无表情的宣布道:“朕决议跟海逆议和,两国以现有疆域为界,若是南朝应允,朕可以向南面那位称弟,还可以提供必要的岁贡。”
李光地瞠目结舌的看着康熙,怎么也不相信这句会从对方的口中传出,犹豫了一会,他俯身拜倒:“臣,明白了,臣这就回去提议。”
“不是让你提议。”康熙明白的告诉李光地,这次不要你背黑锅了。“而是让你回去拣派人手,即刻南下。”
李光地眼珠转了转,恍然大悟道:“皇上忍辱负重,臣敢不效死?”
529。胤禩的手段
山西太平县衙里,刚刚从平阳府城临汾赶回来的知县董志萩唉声叹气道:“祸事来了。”
看着知县大人坐立不安的样子,随侍的钱粮师爷潘国贤便小心翼翼的探问道:“东翁,这回可是省城的消息落实了?”
董志萩点点头,潘国齐和边上的刑名师爷邓上云情不自禁的倒吸了口冷气。也别怪他们如此做派,实在是这件事太过惊人了六月十一日,刚刚受封贝子的八阿哥胤禩从北京抵达太原,随即山西官场中便传出清廷准备迁移百万晋中百姓充实辽东的消息。
由于数字太过惊人,山西官场议论纷纷,甚至就连晋商大贾也被惊动。然而还没等晋省上下考虑好如何应对,心急火燎的胤禩便下令各地道、府、(直隶州)知州前往太原领命。仿佛吃了大便一样从太原回来的各府、直隶州的主官们自然要把压力传递下去,因此才有了董志萩眼下长吁短叹的模样。
相顾无言了半天,邓上云问道:“东翁,如今知府大人要太平县迁出多少人?”
董志萩苦笑的报个数字:“府上要咱们迁走两万人。”
潘国贤顿时惊呼起来:“太平全县不过三万余口而已,这不等于要把全县给迁走了?”
邓上云若有所思的言到:“传言八王爷跟巡抚大人张口迁民百万,按照规矩,层层都要加派,这一来二去,不就是一县两万人嘛。”
邓上云这话是有根据的,明代山西布政司辖五府十八州七十九县,清初虽然升了几个直隶州,但在康熙朝阖省不过九府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