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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本地土著手中夺取治权的,既然前例在先,畏手畏脚却是过了。”
“圣上的意思是牛明理他们无罪?”霍瑛如丧考批,真要按照郑克臧所说的,那么兵部该如何对下属制约。“这,这未免有纵容藩镇之嫌。”
常天远顿时脸色一变,当即喝止道:“霍大人,你这话有诋毁圣驾之嫌,还请慎言。”
“也有人跟圣上如此说了,圣上说天高皇帝远,想管也管不过来,只要根本不出问题,枝节也就顾不上了。”连大人补充道。“当然,圣上还说了,牛明理等虽然是为国开疆,但不无邀宠幸进之意,还是要查处的。”
众人有些听不懂了,郑克臧一语东、一语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只有常天远的眼睛亮了起来,显然他是听明白了郑克臧分明是在暗示,只要别被监察院抓住现行揭露出来,积极进取并非是件坏事,当然,所谓积极进取也是要看地方的,在海外可行,若是在内陆,谁违背朝廷的大战略,轻易挑起不该发生的战事的话,那严惩就是必然的。
众官还在琢磨,连行人冲着姚节问道:“姚大人可是总督衙门在凌牙门的最高官员?”
姚节尴尬的回应道:“如今凌牙门都护府的事情都由常大人兼领。”
连行人不好意思的跟姚节打了招呼,扭头又跟常天远说道:“常大人,徐青徐大人交代本官转告凌牙门这边,朝廷有意跟佛郎机人谈判,此事还请大人操办。”
和葡萄牙人谈判?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向连行人。
就听连行人道:“朝廷已经联络瑞典人联手应付鄂罗斯。”
这话其实有些虚,事实上,华夏朝廷只是答应给瑞典人最优惠的待遇,以便于其获得更多的利益,以便该国有充裕的财力跟俄罗斯在北方冰原继续厮杀下去,但是就瑞典一年一船的货量来看,增加的收益其实有限的很。而且华夏朝廷给予瑞典方面最优惠待遇还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希望能藉此诱惑瑞典方面交出西行航路或者陪伴华夏船只前往欧洲直接贸易。
“联络瑞典人是为了对付鄂罗斯人,联络佛郎机人自然是为了对付红夷。”连行人卖弄道。“朝廷的底线是只要佛郎机人同意交出西行航路的秘密,朝廷同意恢复其在澎湖贸易的资格,另外不再限制其进入呔泥贸易的船只数目,阿镇和其国在天竺的领地也可以保留。”
“可佛郎机人正在和红夷联手。”说了一半,姚节恍然大悟。“也是,西夷向来贪图财物,以此诱惑,或可以诱其与红夷翻脸,朝廷也好行远交近攻之策?”
621。各个击破
(埃因霍夫的玛格莉号)的船长路易孟德福正在船舱内书写着航海日志,就听到甲板上传来一阵惊呼声,随即船上的大副推门进来紧张兮兮的报告道:“船长,船长先生,华夏人,华夏人的战舰,不,您还是出来看一下。”
孟德福搁下手中的鹅毛笔,关上墨水盒,仿效着上流社会的贵族样子,优雅的冲着大副说道:“曼森先生,不要紧张,怎么了?是华夏的军舰冲出来了吗?”
曼森大副急切的说道:“不是,是华夏人的援军。”
孟德福严肃起来,抓起身边的刺剑走了出去,才走到舱口回廊的位置,他一眼就瞧见了远方点点白帆,他举起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首先确认的就是来着悬挂着华夏的国旗、军旗:“没错,是华夏人的援军,一艘、两艘,一共八艘军舰,噢,我的上帝,那是什么?”
孟德福回首看了看曼森大副:“亲爱的阿列克赛,你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没错,船长先生,我认为那是两艘华夏人的战列线炮船。”
“该死的,你没有看错;应该是华夏人刚刚部属到(马六甲)海峡的战列舰分队。”孟德福弯下身子冲着舵手大吼道。“蠢货,你难道准备用我的宝贝跟华夏的战列舰硬拼吗?混蛋,没听明白吗?转舵,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几乎就在(埃因霍夫的玛格莉)扬帆远离的同时,同样执行封锁任务的其他荷兰武装商船也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向大海的深处远遁而去。
遥望着一哄而散的敌舰,临时特遣舰队的指挥官、东天竺水师都监黄伯铭冲着一同观战的连行人以及三司调查官言到:“天竺镇守府的封锁已经打破了,接下来本官会安排(柳宿三十七号)护送三位大人上岸,至于如何前往缅南,就由天竺镇守府方面安排了。”
兵部调查委员霍瑛问道:“那大人接下来可是要去细兰解围?”
“不,细兰那边据说有几十条船围着,只怕单单凭本舰队还不能让荷兰人惧怕。”东天竺水师名义上拥有五个各辖两艘巡洋舰的巡洋舰分舰队,但事实上目前只到位了两个分舰队,因此元叔维脚下的这两艘就几乎是东天竺水师一半的家底里,自然不敢轻易折损。“所以,接下来本官要率舰队前往阿镇,即是围魏救赵,又是护送都护府的林大人与佛郎机人谈判,希望能藉此分化红夷和佛郎机人间的关系。至于何时前往细兰解围吗?希望连大人这边能调动西洋三十六家的舰船再来天竺镇守府会师。”说到这,黄伯铭算了算时间。“就定在本月底下月初好了,双方合力前往细兰,就算来不及救援,也要把马塔拉商港给重建起来。”
连行人眼珠一转,觉得这也是份功劳,于是拍着胸脯保证道:“元大人只管放心,想来刚得到圣上的册封,西洋三十六家不敢不尽心竭力?”
就在遥远的东天竺洋上酝酿着风暴的同时,总督蕃洋列国事务衙门厦门府分司的大堂上,分司都事管诗菊脸色阴沉的向法兰西王室东印度公司的代表兰斯宣读着一份文件:“鉴于法兰西王室东印度公司参与到针对本朝的敌对活动,现通告贵方,从即日起,终止贵方在厦门、呔泥贸易的资格,禁止法兰西船驶入任何华夏及华夏属国港口?”
兰斯瞠急切的打断道:“不,尊敬的鸿胪使阁下,这是误会,我方,法兰西王室东印度公司绝没有参与任何针对华夏帝国的图谋。”
“是吗?”管诗菊冷冷的看着兰斯。“兰馆主,可有两份证明文件,你可要看看。”
兰斯接过由丹麦东印度公司代表菲斯德罗、瑞典东印度公司在厦门商站的常驻负责人图森奥力签字画押的文件一看,沮丧的低声咒骂道:“这两个该死的北欧混蛋,什么绅士的名誉,在金钱面前连狗屁都不是。”
兰斯其实错怪了丹麦人,英法荷兰三国东印度公司结盟的曝光,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华夏跟瑞典人的最惠待遇谈判。能获得更多的利润对于瑞典人自然是不小的诱惑,然而要向华夏交出西行航线的秘密,这又是瑞典人不敢承诺的。眼见得的谈判要破产,到手的钱要飞走,慌了神的瑞典人便顾不得一切,抛出了在荷兰东印度公司听到的一切。
负责谈判的管诗菊自然不敢怠慢,拿着瑞典人的供述去找丹麦人,同样用断绝贸易作为恐吓,丹麦人当场就竹筒倒豆子,把他们说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两份口供一对照,英法荷兰三国东印度公司就自然而然的露出了水面。
管诗菊立刻派人急报武昌,郑克臧亲自批示道“以夷制夷分而治之”。有了这道圣裁,管诗菊这才找到了兰斯,要跟他做一笔交易。
“既然做了,就不要怨天尤人了。”管诗菊不动声色的说道。“兰馆主,给你五天的时间处理商货,随后本朝会派船将你送往巴达维亚的。”
兰斯情绪失控的大声吼叫道:“五天,该死,商栈里二万法郎的货物,怎么来得及处理货物,噢,我的上帝,你让我回去怎么跟国王陛下交代。”
一想到因为巨大的损失,回去后被太阳王给绞死,兰斯就不寒而栗,至于因为来不及通知而被华夏扣留的法国商船的损失,他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忽然猩红着眼的兰斯隐约间看到管诗菊脸上露出的诡异神色,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的他心中一动:“鸿胪使大人,这件事情能不能换回,我用我的生命担保,接下来法兰西王室东印度公司将不再参与任何针对华夏的活动。”
“按道理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管诗菊沉吟了片刻。“只是此事已经上报了朝廷,要想挽回的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看着大失所望的兰斯,管诗菊来了个转折。“但是也不是绝对的,只怕贵方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代价?”只要能保住与中国的贸易,兰斯并不在乎什么代价。“请说详细一点。”
“馆主已经知道我朝已经驱逐了清虏,重新光复了神州。”管诗菊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貌似平静的说道。“本朝呢,向来主张与列国通商的,如今又能名正言顺的代表中国,所以朝廷想派使节前往泰西与极西列国建立正式的邦交。”兰斯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圆圆的,然而不待他开口,管诗菊自顾自的说道。“如果馆主能安排贵方船只引领我朝使者前往泰西的话,过去的事情就可以当它过去了。”
“这一路上极其危险,贵国何必冒这个风险。”兰斯试图打消华夏方面出使的想法,只是才开口就看到管诗菊那双重新冰冻起来的双眼,身子一颤的他当即改口道。“没有问题,我会安排我方船只运输贵国使节前往法国访问的。”
“馆主说笑了。”管诗菊淡淡的说道。“国信使出访,何等的隆重,焉能用异国船只运载,这岂不是丢了朝廷的颜面吗?”管诗菊终于说出了让兰斯最害怕的话。“所以朝廷已经决意用自家的水师运输,只需要贵国船只引领我方舰船前行即可,想来有贵国久识海路的大舟引导,我国舰船自然能来去无阻。”
一想到今后华夏商船直接去欧洲贸易,东印度公司因此破产,兰斯在恐惧之余便大叫了起来:“这,这是要我们交出航路的秘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吗?”管诗菊笑了起来。“一百年前,这么说或许是对的,可是如今,越来越多的泰西国家能万里遥遥的来到本朝交易,这航路还有秘密吗?当然,馆主也可以坚持己见,然而本朝有句古话,叫做死了张屠户未必就吃带毛猪。知道什么意思吗?”管诗菊好整以暇的看着表情可怜的兰斯。“意思就是,法兰西不答应的事情,英圭黎就可能答应,英圭黎不答应,丹麦可能答应,丹麦不答应,瑞典可能答应,以此类推,总有一家会答应的。至于别人答应了,朝廷自然会给别人好处,而贵方不答应,那么什么都不用多说了,馆主只管去准备撤离一事吧,来人,上茶。”
管诗菊之所以找上法兰西人威逼利诱,是因为郑克臧的钦定。
以两世为人的郑克臧的记忆,法国已经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中失败,太阳王路易十四的治世已经从顶峰迅速滑落下来,此时法国国穷民疲,法国朝野上下绝不会乐见夏法贸易的中断,也无力对远在东方的华夏施加武力威胁,有很大可能接受华夏的要价。而法国又是欧洲有数的大国,由其引领华夏进入欧洲世界,可以根本不用在乎其他欧洲国家的反对,再加上凡尔赛是欧洲外交界的中心,打开了夏法直接邦交,便是打开了华夏与欧洲各国的全面邦交,是远比野心勃勃希图掌握整个世界的英格兰及即将落幕的荷兰人好得多的利用对象,更远非屈居一隅的丹麦及只能用于牵制俄罗斯崛起的瑞典好得多的合作对象。
果然,挣扎了一会,兰斯终于在差役上来驱赶前作出决定:“管大人,别,我,我代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