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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肉搏开始了。
虽然海阳卫的士兵和济南民兵大多缺少实战经验,但是他们凭着一腔热血与凶悍成性且久经战阵的八旗军奋力厮杀着。一命换一命不够就两命换一命,两条人命不够就三条,三条不够就四条。他们嘶吼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成了济南的第二道钢铁城墙
【61】厮杀在继续
一边的炮兵指挥官米歇尔也大叫着:“炮手的大炮不要停,用散弹射击敌军后部,阻止增援部队靠近!!”
轰轰无数弹丸飞出,如同死神镰刀般大把大把收割着生命“火枪兵,朝着那些鞑子军官开火,五个人瞄准一个,给我狠狠射,射中一个,赏银二十两!”宋友亮大叫道“吼!”海阳卫军的中外混成火枪手开始五人一组,用杰格式步枪瞄准军官模样的清兵射击呯呯~~呯呯一连四五个牛录额真被火枪轰毙,清兵普通士兵失去指挥官,顿时引发一阵骚乱,西门情势得到一定缓解而此刻,潘玉柱的堡垒已经被清兵攻入,情势危急,宋友亮立刻派许二多带领许字营前往增援在北门,埋设的伏地冲天雷依旧难以抵挡清兵殊不畏死的脚步,任凭看到同伴被炸掉双腿或是临空炸飞,清兵依旧高喊“速促那!”象蚂蚁般前赴后继“那个什么飞雷炮,快放砲啊!”冯馆大吼道呠~呠~呠几个棉花包从墙头飞出,落到百步开挖的清兵脚下轰轰~轰威力巨大的药包爆炸,五十米之内的清兵无一幸免,完整和不完整的尸体向北砸碎的陶罐碎片一样四处横飞,飞雷炮在清兵阵线中砸出一个又一个窟窿,但是转眼间又被涌上来的清兵填补,如怒海狂涛般一lang接着一lang涌向城下“速促那——!”清兵的喊声也一lang高过一lang一看情势危急,冯馆丢下手里的雁翎刀,等不及飞雷炮再次发射,就抓起一个三十斤的炸药包直接扔下城头,然后对身边的弓箭手说道:“火箭对着那个药包射~”
“得令~”弓箭手嗖的一箭射出轰~药包被火箭引爆几十个近处的清兵又被炸上了天“哇呀呀~”一向胆小的石头此刻变得凶猛如虎,一个铁头子刚在墙垛露出脑袋,石头边一刀劈去。这一刀砍偏了,没能砍到铁头子的脑袋,却剁掉了他三根手指。那铁头子一声惨叫,仰面跌下云梯,又顺带砸落两个清兵“石头,好样的~”民兵小头目刘胜刚用长矛将一个爬上城头的清兵硬生生顶下城去,见石头一刀砍翻一个铁头子,便大声称赞。
“小心后面!”石头失声大叫道,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清兵忽然猛地一跃翻过墙垛,手里的女真大剑恶狠狠地刺进了刘胜的后背噗~一口热血从刘胜嘴里喷了出来,“呀~~~~”刘胜暴喝一声,死死握住露出胸口的剑头不放,“石头!”刘胜拼尽最后一口气大声喊道“刘叔!”石头大叫着从来,想趁鞑子兵来不及抽出兵器之机将他击杀“死南蛮~”那清兵索性撒手,放弃了自己的大剑,从地上操起刘胜的长矛猛地刺向石头“杀呀!”石头双眼通红,直挺挺地迎了上去“找死!”那清兵眼看手中长矛就要刺到石头的时候,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刘胜的一只手死死抓住了自己的左脚这一愣神的功夫,石头那饱含复仇怒火的钢刀已经到了眼前,那清兵躲避不及,夸嚓一声,一颗拖着长辫子的脑袋就落了地在北门,葛樽一口刀下已经砍死八名后金士兵,他的身上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有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忽然,他的右臂一阵巨疼,原来一名清兵趁着他未防备的当头,重重一刀砍在他的右肩之上。钻心的疼痛让葛樽疼得差点跪倒,葛樽虎吼一声,猛地一顶,将那清兵拱翻,照着那清兵小腹就是一刀。
这时又有两个清兵翻过城垛,见葛樽受伤,狞笑着举刀就要砍,猛听得呼呼两声,两支长矛呼啸而来,将两个清兵刺了个透心凉。“休伤我主~~”只见十步之外葛福手舞双刀如插翅猛虎下山般猛扑而来,十几个刚刚越过墙垛的清兵立刻就成了刀下鬼,随即,更多葛樽的家丁涌过来护住葛樽,将爬上城头的清兵又打了回去南门由于地势复杂,清军在这里布置的兵力不多,所以守城的是山东左布政使张秉文、山东学政邓谦、历城知县韩承宣、按察副使周之训四个文官,虽是文官,但是四人此刻也是一身戎装“鞑子上来了!”
张秉文等一看,好多城堞下都冒出了鞑子兵!一个,两个,三个……竟有数十个之多“拼了!”张秉文猛一跺脚,拔出剑来大喝一声扑了过去。
“以死报国!”邓谦、韩承宣、周之训跟着大喝一声扑过去了。
“杀!”守城的济南府乡兵们一个个扑过去了。
“杀鞑子!”民兵们也都扑过去了。
一场激烈的肉搏战又开始了,而随后赶来的宋学朱则手拿一面明字大旗来城头来回奔跑,“大明健儿们,为了济南的父老,为了自己的妻儿老小,为了大明,杀鞑子呀!!”他喊到哪里,哪里的抵抗就愈加猛烈,如同兴奋剂一样刺激着明军士兵周之训刚刚刺倒一个从城堞口冒出来的鞑子兵,回头又看到一个受伤的士卒正和两个敌兵撕杀,士卒脸上身上都是血,虽然受伤不轻,却也毫不畏惧。
但一人难敌两汉,周之训冲过去时,那士卒前胸又被敌兵砍了一刀,只见他拼全力将手中的一支短枪剌进敌兵的胸膛,不料在他身后的敌兵又举刀向他砍了过来“纳命来~”原是书生的周之训此刻也是杀红了眼,拼着一口气,一剑将偷袭的清兵刺死,可那士卒晃了两晃终于支持不住“扑通”一声也倒在了地上周之训赶紧上前抱住那小兵,大声喊着:“壮士醒醒,你醒醒!”
生命垂危的小兵终于睁开眼,看了周之训一眼,十分吃力地说:“大人,我尽力了~我!”话没说完,头一歪就没有气息“怎么会是这样?”岳托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自袁崇焕主持的宁远之外,在袁崇焕死后,岳托在没遇到过如此顽强抵抗的城池了。斥候不断报来的一次次军情报告没有一次让他有过笑脸,特别是他已经把主力“铁头军”也派了上去,虽说也有了突破,可终归又让明军给打败了。他不甘心哪,咬咬牙下狠心来把所有的巴喇牙和铁头军都派了上去战场上,巴米台一手挥舞着马鞭,一手高举着战刀,沙哑着嗓子不停地大喊:“巴图鲁门~~速促那——哇!速促那——哇!”
而那佳尼尔瓜正在吩咐左右的亲兵:“去,你们都去督战!谁敢后腿一步的,格杀勿论!”
旗主到了战场而且就在身后观战的消息一经传开,正在前进的镶红旗旗子弟无不受到莫大鼓舞,他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唯恐落后于人,唯恐被人小看。就是死,也要死得光彩——“速促那——哇!”岳托高声呼喊道;“咳咳~”可他随即就是一阵咳嗽,一帮的亲兵立刻拿来一条毯子,裹在岳托颈间岳托低头一看,这条毯子织工细密,乃是上等好货,“你哪儿来的?”
那亲兵答道:“就是那些阿哈带回来的~”
“原来如此!”岳托将毯子抓了抓紧八旗劲旅勇猛顽强,前赴后继,再一次迎着城头明军的矢石,呐喊着向济南城城冲去……倒下的就倒下了,活着的仍然向前猛冲,伤着的再爬起来也要继续向着城墙方向挪动,再也没有一个后退的——攻城的力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大许多倍。冲在前面的仍然是“铁甲车”和“铁头子”,有的已经越过了城壕,有的又开始在奋力挖墙、撞墙了。
城墙最先出现松动的是南门,张秉文以一介书生之力,指挥士兵、民兵不断地搬来礌石滚木往城下砸,甚至连巡抚衙门门口做台阶的金山石都搬来了,“给我砸!”张秉文一声令下,几百斤重的金山石轰地一声将一辆铁机车砸扁。但是躲在铁甲车里的铁头子已经挖进了城墙里面,并没有受到伤害。
“这如何是好?”张秉文干着急却一筹莫展“大人,小的有一个办法~”一个民兵说道:“小的是个漆匠,家就在附近,家里存着不少树漆,这东西容易引火,又能流动,就算他穿着铁甲,也能从缝隙里流进去~”
张秉文大喜,说道:“快快取来,要是你我不死,本大人一定报你一个大功!”
“遵命~”那民兵招呼几个同伴跑下城头,去取树漆,片刻便返回城头,每人胸口都抱着一个大坛子,“兄弟们,往下倒啊~~”
说是倒,结果大伙手一松,整坛子的树漆就被砸了下去,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树漆流了一地,那民兵取来一个火把,朝城下一仍呼~~大火立刻将铁甲车全部吞没,并随着树漆的流动开始大规模蔓延,树漆流到哪里,大火和刺鼻的气味就到哪里“啊~~啊!”一个个满身是火的火人从城墙脚下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他们一面惨叫,一面张牙舞爪的扑腾着往回跑,他们找同伴求救,但是结果却把更多清兵身上的面甲引燃。树漆燃烧出来的刺鼻气味和人肉被烧焦的臭味扑鼻而来,弥漫在南门的四周明军见状无不士气大振,又如法炮制,用灯油、油脂等物引火,把铁头军烧得焦头烂额这一次岳托是豁出了血本,任凭清军死伤惨重,就是不下令撤兵。反而把自己的大纛帅旗又往前移动了一百步。
这一切都没能逃过炮兵指挥官米歇尔手里的望远镜,他立刻将这一情况报告给宋友亮,“阁下,又是一个野蛮人军官进入了大炮射程!要开炮吗?”
【62】德王请吃饭
“这还用问?一旦有这样的军官进入大炮射程,就给我用大炮猛轰。”宋友亮拿起望远镜窥看了一下,“好像还是个大官!”宋友亮放下望远镜,说道:“告诉炮兵,能打到这个军官,每人赏十两银子!”
“那阁下最好准备一个足够大的钱袋来装奖赏!”米歇尔高声喊道:“距离2150码,仰角26度。实心弹~~发射!”
轰轰轰~~十颗铁炮弹呼啸而出,落地之后带着砸地的空空声向岳托滚来夸嚓~~“啊!”
出人意料的情景出现了,炮弹与岳托全部擦身而过,岳托身边的几个亲兵和掌旗兵都被打死打伤,唯独岳托什么事都没有,头发都没掉一根,只是胯下战马受惊,来回蹦跳了几下“呜~嘘~呜嘘!”岳托猛勒了几下缰绳,才将战马稳住,扭头一看,自己周围一片狼藉,自己的掌旗兵没了半边身子,血污和内脏把自己的大纛弄得惨不忍睹,不远处,还有一颗陷在泥地里的炮弹兀自冒着热气岳托后怕不已,他想起老汗王努尔哈赤就是死在红夷大炮之下,不由一阵发憷,他用身上的毯子擦了擦脸上见到的污泥和血浆,叹了口气说道:“大纛被打断,这是不祥之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清兵这一退,整十天都没有动静,济南城赢得了一个难得的喘息之机。城中军民开始修理城墙,准备礌石滚木,修理损坏的兵器,为伤病士兵疗伤。
这一日,宋友亮正在西校场训练民兵,德王府来人,说德王要召见宋守备。
“德王要见我?”宋友亮不以为然,但许二多等人倒是兴奋的很,虽然这时的藩王仅仅是锦衣玉食罢了,不过象自己这众人能见到皇亲国戚,回去也可大大吹嘘一番。随宋友亮一起觐见的,有潘玉柱、许二多、姜旺财和张来福。姜旺财是原海阳副千户姜怀仁之子,张来福是原海阳镇抚张贵山之子。
宋友亮在济南乡试的时候就见识过德王府的占地广阔,只是没有进内部看过。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