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脱色,对于一个现代教育体系培育出的人来说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先将砂糖融入水中,用细沙滤除杂物后倒入石灰澄清,出来后的糖水经过简易活性炭的吸附后,便可以得到霜糖了,而且是很白净的霜糖。石灰在这个时候的农村,特别是潮湿的海边是很常见的,而活性炭就更好办了,把木炭用水蒸气处理一下就是了。总得来说,程序还是很简单的。而效果也很不错,霜糖的质量还可以,虽然比不上现代社会的白糖,但要比在崖头看到的霜糖白上一些。称一下重量,在十四两上下,也就是说八斤砂糖出七斤霜糖,这买卖当然可以做。
但有一个难题需要解决,货店是不可能十几二十斤的收购霜糖的,而自家人出去贩卖又有些不现实,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们将近一个月。最终解决这个问题的人是李狗儿,这人确实有些小聪明,知道要命的把柄握在梁明手中,双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所以很配合梁明他们的买卖。并且给他引进了一个人,他的表哥——登州水师外委把总柳风。
有了柳风的掺入,梁明他们就好办多了,他手下的三十四个兵丁打仗不成可对付不要命的盐枭更是扯淡,但这就是一个“势”,一个可以依为泰山的靠山。
梁明做了一会仗势欺人的“看门狗”,打着东汛水师的招牌堂而皇之的从陈虎文、黄党(鬼脸疤)手中撬走了威山镇,从而一跃成为荣成盐道的老八。
威山镇在龙须岛的东段,北起苍家岛,东至成山庄所在的成山头,南面到蒲家泊,靠海的小村庄有十七个,用了梁明的法子后每月能产末盐三百多担,这也就是二百五六十两银子。
每月一百五十两银子这是柳风的份子,必经他手下也养着三四十号弟兄,还要向上面打点一二。再有五十两是赖老四的,柳风他们再胆大也不可能开着战船到崖头镇去,所以这段路就有赖老四包办了。而李狗儿他们每月也有个五十两的分红,一些消息还要靠他们打探。除干打净贩盐这一行,他们一个月只能落下六七十两银子。
可霜糖的利润就全是他们的了,每月贩盐后都要在崖头买上四五十担砂糖,这些足够成山庄二十来户人家一月忙碌的了。
自从同柳风搭上头后,成山庄就不在煮盐了,他们改煮糖了。梁明明码标价,每出霜糖十斤,工钱一钱银子。这个价钱是很高的,虽然用具简陋、技术落后,可每月出两担霜糖还是可以的。如此每月就是二两银子,这个收入在大清朝还是很不错的,远比早前煮盐来的强。
成山庄一个月霜糖的产出在四十担以上,因为有了柳风的两条战船的帮忙,梁明既是为了利益也是为了保险,每次都是运到青州府或是莱州府贩卖。这两州远比登州富裕,霜糖价钱也上涨了不少。四十担霜糖就是五千斤,一钱银子一斤,就是五百两纹银,除去工钱和本钱,他们也有对半的利润。
每月三百两银子的收入,这是王石他们根本不敢想象的,其结果就是梁明正式成为这个小团体的带头大哥。虽然名义上王石是大哥,但他们都听梁明的,就是柳风、赖老四对他也是心服口服。而李狗儿则早在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正式成为了他的人,是小弟——可不要想歪了。
能在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带给大家丰厚利益的人向来是最受人欢迎的,就像现在的梁明。
无论是在21世纪,还是在如今的大清朝,现实就是如此。
第十四节 晒盐之事
第二天,清早。
一副地域图摊放在桌面上,柳风指着说道:“这就是登州府的海域图。”看着黄、霉的海图他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嘿嘿,几年没用过了,一直放在库房里忘了拿出来晾晾了。”
梁明咧了咧嘴,说道:“得了,柳老哥,水师的情况不是咱们关心的了得,你就说说看,这些小岛中有没有咱们要的那种。”
王石等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柳风,到让他这个老兵油子也禁不住红了脸,没办法大清朝的水师早就烂透了。讪讪的摇了下脑袋,柳风决定立刻转入正题,这事上自己一辈子也讨不了好,“东汛驻养鱼池,围南境巡哨至马头嘴,北境巡哨至成山头,所辖海域中俚岛镇外的俚岛、外遮岛最为合适。那俩个小岛只有渔民打渔时会经过,没人居住,而且距离近。”
梁明仔细看着海图,距离方面很近,而且在面积也适合,只是……看着柳风,梁明说道:“咱们若是在这两个岛上晒盐就一定要有人留守,若是被那姓龚的现了可不好办啊?”
他所说的姓龚的就是东汛水师的外委千总,是另外一个巡海的将官,为人很是贪婪,下属的八十多号的兵丁他能吃掉七成,剩下的二十来个兵丁也是经常被他克扣饷银。柳风每月奉上一成的份钱(十五两银子),依旧喂不足龚付的胃口,他已经几次露出要参一份的意思,但都被柳风推拖过去了。若是在俚岛、外遮岛上晒盐被他现了,一定会扣下人手借此要挟的,这还真是个麻烦。
柳风沉默了良久,说道:“这事官面上是解决不了的,我看只有暗中下手才行。”看了梁明等人一眼,柳风知道从今天起众人就真的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龚付刻薄寡恩,这是登州水营都知道的事,他属下的二十来人没几个跟他是一条心的,只要……”
梁明听的一乐,想不到柳风竟出了这么个损招,这下龚付想不休息都难。只要能拖上两个月,龚付就不再是威胁了,凭得来的钱财他们早就拉东汛水营的千总、把总下水了,到那时龚付一个小小的外委千总算个毛啊!
……………………
暗算龚付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柳风在第二天就有了人选。刘达,又称刘大,是龚付战船上的炮手。因为清军水师**不堪,不仅船上的火炮锈迹斑斑,就是炮手的水平也有待商议,所以在西方战舰上地位颇高的炮手在大清成了船工的代名词。
刘达是龚付船上炮手的领,之所以说是头儿,是因为龚付船上的炮手一个没裁掉,因为克扣炮手的饷银在大清水师了是最常见的,也是正常的。十二个炮手自然有了一个小群体,刘达就是他们的头儿。
柳风同刘达的接触很顺利,作为最恼恨龚付的人,刘达很愿意看到龚付倒霉,也很愿意做些令龚付倒霉的事,特别是在没有风险的情况下。
有了刘达做内线,龚付船上的一切行为都逃不过梁明他们的眼睛。一天傍晚,柳风得到了他盼望已久的消息,龚付明日随船巡查镆鎁岛。
镆鎁岛是荣成海域最大的一个岛,这是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要是船上的淡水不够的话,他就只能到黑石岛去补充。
黑石岛在本地有个俗称——“东江南”,这是说它岛上水源充沛,但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黑石岛上山丘遍布,就连它周边也暗礁密布,不熟悉地理的船只搁浅、甚至是破碎都是很容易的,而那个时候伤了个把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东汛水师虽然糜烂不堪,但毕竟是正规水师,巡视海岸时要预备足够的淡水、食物,这点当然不会忘。但什么事都架不住有人暗中捣鬼,刚过了褚岛就有人报告龚付,水桶漏水了,船上的淡水没了。
龚付大怒之下,丝毫不在乎的命令战船改道黑石岛,于是一个时辰后悲剧生了,东汛水师外委千总龚付的坐船沉没了,与此同时沉入海底的还有龚付和另外三个水丁。
这消息传来后,梁明和柳风他们吓得心肝乱跳,实在想不到刘达这么老实的一个人下手会如此狠辣。当紧接着传来的消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陪着龚付下海见龙王的三个水丁中有一个就是刘达。
三天后,一艘赶缯船将最后的三名水师兵丁接回了东汛水营。又过了两天,胶州前营水师的命令下来了,龚付的空缺有柳风补上,至于柳风原先的位子没有消息,那只好有柳风兼任了。拿到这个手令,梁明高兴地嘴都咧到耳根后面了,如此一来不但掌控了东汛水师的一半兵船,还将巡海的差事紧紧地握在了手中(千总、把总是不出海的),看来三百两银子的威力还是很强大的。当然,为了安抚柳风头上的两名上官,再支出一百两纹银也是理所应当的。
短短的四五日,四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就撒了出去,虽然得了很大的好处梁明还是感到心痛不止,更不要说王石几人了。
账面缩水了一半还多,但好歹还有三百来两,进行梁明下一期的预想是绰绰有余的了。花了四十两银子,梁明特意从文登盐场挖来了两个滩户。他自己也能到弄出晒盐来,但专业人员的加入还是很有成效的。又在本地招募了十多个无业游民,于是两个规模不大的滩晒基地就建成了。
俚岛、外遮岛的海滩虽不宽阔但是平坦,泥沙布底,很适合开辟盐田。而且风多雨少,日照充足,蒸旺盛,也有利于海水的浓缩。
半个月后,柳风押着三百多担私盐运抵了青州府的贾山,这里是梁明倒卖霜糖是瞅准的地方,和崖头镇一个样子。这三百多担海盐是他们这月出产的一半,另一半还是由赖老四运到崖头去。
ps:(1)赶缯船:
明、清沿海渔船,雍正五年(1727年)后被列为清军水师主力战船的定式。长21~33米,宽5。4~7米分19~24舱,板厚8~1o厘米。双桅,二铁锚,四木锭,配橹2支,船工15人,水兵2o人,排水量近9o吨。
(2)水舟居船:
清闽、浙沿海运输船,曾改为战船。长26米深2。15米,板厚7厘米。
(3)双蓬船:
又称同安舟古船,原为福建同安建造的沿海优良运输船,改为战船时在舷墙顶上加装女墙及档板,缺口处设置炮位。双桅,四橹。船长米,宽5米米,排水量吨。当时造价白银进6ooo两。
(4)快哨船:
这是一种双桅帆船,每舷配置1o多把桨,主要用于巡逻,哨戒,由于桨帆并用,故航较快,因此常用于追捕走私船。这种船在各地的名称不尽统一,有称为艇船、哨艇、快船、快蟹。总长船体长米,型宽5。79米,型深2。17米;排水量每舷配桨15支;主要武器是装在托架上的大口径抬枪。
当时兵船配备火炮1o门左右,一般为几百斤至千余斤的中小型铸铁炮,射程3oo~4oo米。火炮多用泥模铸成,炮身多有蜂眼,极易炸膛。膛内加工不光洁,故射击精度很差。兵船上还装有大量的投掷火器,甚至还训练水兵使用弓箭。直到1872年,兵船上才完全废除了冷兵器。(编辑:张召儒)
第十五节 祸事
乾隆三十五年,春。
山东,登州府,蓬莱府衙。
知府张毅高坐大堂之上,一旁列坐的是山东盐道周晨忠,堂下是登州府下辖的十县知县。
“诸位”,张毅左手一摆,说道:“这位是新任的本省盐道周大人,今日请各位前来是为何事,便有周大人与你等细说。”他的语气很生硬,脸色很不好看,这让堂下的众人心中颇为忐忑。
“呵呵”,周晨忠站起身来,抱拳遥拜一圈,“三日前,本省臬台(按察使,专管刑名)姚大人亲临临清视察,期间拦住了一艘南下的盐船,本以为是从长芦盐场来的,不想官凭上写的是到文登的。”说到这周晨忠两眼眯了一眯,眼角禁不住抖了两下。
而堂下的十位父母官已经有人冒出了一身冷汗来,特别是文登县令,自己辖地内的盐政如何他们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本官刚刚接任山东盐道,虽知其间不堪者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