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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显(路伯达字),朝廷府库之中,有多少钱财?”顾同出声问道。
心中装着一本账的路伯达应答道:“回禀主公,府库之中,有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一百二十万两,钱四千五百万贯,抛去用以支援江西、雷州赈灾的银钱的话,还可以余钱三千五百万贯,如果在抛去几十万将士的俸银的话,所剩也是不多。”
没有想到财政也靠不住了,一想到没钱、没粮,顾同内心也有些紧张了。
叶适看着陷入困境中的顾同,本想说可以找江南世族借取钱粮,可是又一想,这边才将江南世族打压了一番,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借钱粮的话,恐怕那些富家大户也不会往出借。
陷入困境的不只是顾同一人,张复亨、张嘉贞、陈季常等人,也都是内心满满的忧虑,他们都是北人,现在凭借着武力夺取了政权,可是江南世族并没有彻底的服气,眼下的这个困难,要是度不过去的话,只怕是还要被人家攻讦打击。是以钱粮问题,也是一场战争,不见硝烟,可是关乎之大,比之北伐之战,亦不逊色。
“主公,朝廷府库中的钱财动不了,我看倒不如将史弥远、钱象祖等人的家产抛出来售卖,这些人当权之时,鱼肉百姓,现在要是将他们的家财继续留着,只怕也不能给百姓们满意,我看”坐在最下首的胥鼎,忽地想到史弥远等人被斩以后,他们名下的家财,还未进行处理,这个时候要是用一用,恐怕也能解一解燃眉之急。
胥鼎的话,让顾同眼前一亮,想了想,他就直接说道:“史弥远等人,罪大恶极,其家眷,我本着仁慈,只做流放云南处理,其家产,如果就这么空着,委实浪费,这样吧,就由户部、临安府、转运司合计一下,把他们名下的店铺、府宅、古玩等东西,变现现银也好,换取粮食也罢,总之,将其所得,悉数充作军需。其名下的田产,交由户部另作登记,可仿效关中之例,开辟屯田,但凡有阻挠者,直接问斩!”
“诺!”
张嘉贞、胥鼎、路伯达三人轰然领命。
将最急迫的几件事情处理完,顾同送走其余人,又将陈季常和张复亨单独留下,进行更深一层次的交流探讨。
“本以为执了政,大小事情,会顺利一些,可到现在,才发现困难远比想象的还要多,你二人也都说说,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把目前的乱局理顺!”顾同喝了口茶水,有些疲惫的说道。
陈季常和张复亨,这些时日以来,其实也都在不断的思考治理国家的策略以及切入点,尽管想得不是很全面,但都还是有一些想法的。
张复亨率先说道:“治政之要,在乎吏治,帝国百官纷杂,积弊甚多,如果不能快刀斩乱麻,将中央到地方上的官治彻底理顺,只怕是后面会越治越乱。”
张复亨说罢,陈季常接着说道:“吏治之外,就是南北之争,主公麾下,尽多是北地文武,长此以往,江南世族,势必会对朝廷怨隙不断,防微杜渐,臣觉得还是应当适当地增加南方出身的大臣的比例,以显主公坐拥四海之心,使江南世族,心服口服,彻底归心!”
顾同赞许的看了两人一眼,不管是张复亨主张的‘吏治’一说还是陈季常提出来的‘南北平衡’之策,都是以全局的目光看待问题的,这一点上,就足以让他很高兴。
按捺下喜悦,顾同点头道:“你二人说的都对,也都是重中之重,这样吧,下来之后,你二人和叶适叶大人商议商议,拿出来一个政改的章程出来,地方上,可仿效云南行省,中央机构,尽可能的精简,总之,一定要革除掉赵宋的旧局,将河山换一副颜色!”
听着这番意气奋发的话语,张复亨和陈季常二人,也都是满心的亢奋,作为能够参与并且绘制帝国新局面的决策人员,他们,为此感到骄傲。
后续的事情,大概有了一个规划出来,顾同心中觉得轻松的同时,又对陈季常和张复亨说道:“还有一事,我觉得也不容缓。”
“主公所说何事?”陈季常二人问道。
顾同答道:“临安一隅,终非帝王之都,且自绍兴南渡以来,尽多瓜葛,既然要政改,那么帝都也要北迁,汴京荒废,不适宜作为皇都,我看,不如恭请圣上,先行迁都长安,等到天下稳定,在来议定何处可为京师,你二人觉得如何?”
迁都?
听完顾同的话,张复亨、陈季常先是一惊,然后又欣喜的说道:“迁都长安,利大于弊,当行之!”
第450章 迁都(上)
迁都之事,顾同也是独自想了很久了,之所以觉得应该尽快施行,其实还是为了后面一系列的政治改革考虑。
江南各州府,自宋高宗赵构南渡之后,隐隐然之间就开始以正统自居,赖着手中的权力和财产,在政治上,支持秦桧、史弥远等投降派,反对北伐,且长久以来,依靠着南方稳定的社会局面,把控朝政,大小官员,也尽多江南人士,像辛弃疾那样的北人,不仅在朝堂上受到江南世族排挤打压,而且后者还蔑称其为‘归正人’。
从文化形态上来说,其实这是一种相当病态的自我崇高现象,军事上对北朝作战连连失败,是以就抱团取暖,自视清高。百年时间下来,自然对于国家的发展形成了巨大的阻碍。
顾同不好去评价江南世族这种‘病态心理’,因为人家是站在自己的利益上去衡量问题的,就像现在,他想要迁都北上,借以平衡南北势力,鼓励北伐战争一样,都是从各自不同的利益角度去考虑这些问题的。
顾同知道,拿下四大家族,将史弥远、钱象祖等人枭首示众,只不过是表面上让江南世族臣服了下来,但是,这不代表,在迁都这样大的事情上,江南世族会继续妥协。
这是一场硬仗,也是一场不得不打的战争。
抛开平衡南北利益集团的政治生态不说,只论对于将来的蒙古、西夏乃至征伐西辽、吐蕃的战争而言,都城也是一定要迁到北方去的。
“天子守国门”。唯有如此,面对北方草原游牧民族,国家力量才可以抱成团,凝成一股力量。
长安,不是顾同心中最理想的都城所在,从将来的大航海时代而言,燕京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燕京现在还没有拿下,加上西北局势最为复杂,长安又是他的大本营所在,所以先迁都长安,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定下心思,顾同将自己的心腹全部聚集了起来,并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听完顾同的想法之后,除了南人出身的宋巩、叶适等人之外,陈季常、张复亨、张嘉贞、路伯达、胥鼎等人自然无不同意,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他们也感受到了来自江南士绅集团或深或浅的敌意,虽然这些仇视,他们并不看在眼中,但是这不代表就这样忽视不见,在北伐关键当口,在国家重建之时,少一些阻隔,当然是最好的了。
叶适听罢,不无忧虑的说道:“主公,匆匆提议迁都,恐遭天下人非议啊!”
宋巩也附和道:“非议都是其次,关键是江南各族会不会从中捣乱,老臣听说他们在暗中秘密集会了好几次,怕是有什么阴谋,不得不防啊!”
这个时候了,宋巩也顾不上会被人怀疑什么,连忙将前些时日江南大族约他赴会的事情说了一遭,他是南人,可是却也不想国家继续乱下去,况且顾同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也不想辜负了顾同。
听着宋巩忐忑的将江南大族的集会说了出来,顾同脸上浅浅一笑,其实江南大族的行动,他一直都知道,锦衣卫在沈复的带领下,已经成功的监视了那些蠢蠢欲动者,是以这一次,只要江南世族还要狂妄的企图拼上一把的话,那么他肯定会丝毫不留情面的予以反击。
大国之路,都是用鲜血和白骨堆砌成的!
为了一个强大的中华帝国,凡是阻挡在他面前的人,都将会无情的从这个世界之上抹去。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顾同面色镇静的说道:“可是迁都一事,非行不可,国家陈弊许久,江南官场,冗杂不堪,如果不行迁都,那么我们的改革步伐,一定会被江南世族一步步的拖垮。”
讲到这里,叶适和宋巩,脸上表情微微有些触动,自从他们做了吏部、刑部的尚书之后,对于这些,感受很多。官场之中的人情世故,让他们的好多想法,不得不搁置起来。
看着感同身受的二人,顾同没有去挑破,而是继续说道:“迁都之事,非只为下一步的政治改革,关键也在于北方的战事。女真人现在是强虏之末了,下一步,我们的目标在于西北,如果都城继续留在江南的话,军令、物资调动,势必会受到阻延,是以为了国家的统一,迁都长安,也是非行不可!”
顾同说完所有的话之后,叶适和宋巩才明白了他的用心之深、之远,二人究竟是有着抱负的人,是以很快就同意了顾同的迁都之意,同时,也拍着胸脯保证,会在亲朋、同年之中,宣传鼓动,争取在朝廷上争取到主动权。
叶适二人的表态,让顾同很是欣喜,至少目前,关于迁都这件事情,已经做到了内部的统一,那么接下来,无非是在民众舆论、朝堂以及皇帝那里争取到主动。
深知民心之重要的顾同,将迁都造势的工作交给了张复亨去负责,同时,他也下令,让路伯达、张嘉贞二人,着手整顿国库,将迁都之前的一些准备工作做好。
知道迁都这件事情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顾同,最后对陈季常吩咐道:“季常,从现在起,临安城戒严,我会让沈复配合你,但凡是发现江南世族有人在暗中活动,全部给我抓起来。”
陈季常点了点头,同时有些紧张的询问道:“主公,要不要调一些人马,监视江南各州府,我怕一旦迁都的事情传出去之后,下面州府会和江南世族勾连起来,还有出逃海外的夏震,此人掌握着皇后和太子,也不得不防啊!”
陈季常的话,让顾同也觉得棘手。临安城现在有萧成、哲别两员大将坐镇,又有神武军、神机营以及江淮战场上邓友龙派出来的两万人马、胥鼎从山东红袄军改编来的新军带出来的一万六千多人,足可保临安城中无事,可是面对江南数十个州府,这些兵力,可就有些捉禁见肘了。
想了一想,顾同说道:“季常,你以枢密院的名义,调任邓友龙回京出任兵部尚书,江淮防御使,让王大节出任,同时,任命毕再遇为副使,共同执掌江淮战场上的战事,命令山东京东防御使郭倪回京,出任兵部侍郎,山东战场,交给贺胡子负责。同时,邓友龙和郭倪各自带领两万人回防。”
顾同的话音才落,陈季常、张复亨二人就微微颔首,显然,顾同的这道命令,正确不能在正确了。
将邓友龙、郭倪二人调回临安,委以高职,将战争的指挥权交给能征善战的毕再遇、贺胡子等人,不仅可以加快江淮战事的结束,同时也能加强临安城的兵力,增加对江南各州府的震慑,多管齐下,势必能为迁都营造出一个好的态势。
“主公,邓将军、郭将军带兵回防,会不会给江淮战场的战事造成影响?”叶适听到要调动四万兵马回临安保证迁都之事,心中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面对叶适的担忧,顾同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江淮战事,无须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