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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谎言会生出九个谎言,也通常要多付十倍的代价。杨选觉得自己很无聊,干吗说一点意义也没有的谎话?
“女友离开,你酗酒,也是一种谎言。”李燕珊到洗手间去时,菊若说,“你想假装不在乎,你很好,可是谎言是骗不了自己的,所以你只好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
他不晓得,菊若为什么这样生气。她的语气仍然温和,但脸上的表情从小羊变成猛虎。
“那你呢?”他又情不自禁地反击了,“你躲起来,是不是也是一种谎言?”
“什么谎言?”
“你根本不说,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不说就不叫说谎吗?在法律上,如果你窝藏罪犯而不说
,你还是等于说谎!”完了,杨选自知,他和女人的人际关系老是栽在“辩”字上,可是他又不能憋着。
“不,我就是决定对自己诚实,才躲起来,才决定……没想到我还是活在一个被谎言包围的世界!”菊若激动地说。
没错,因为她决定对自己的感觉诚实,所以痛恨他的谎言。她也讨厌他那种隔岸观火,好像要把她捆回赵鹏远身边的样子。
燕珊看呆了。她这从小时候就有的好友,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咆哮过,从来没有!
在气头上的菊若,当晚马上打电话给赵鹏远。赵鹏远告诉她,婚礼还没取消,他在等着,多年的感情不该毁于一旦,对不对?
7。他也是受害者
过去对现在的影响力可大可小,
就看你如何在现在处理过去。
从前我采取的方式是不处理。
我逃避,以为过去会自己过去,但在心理上,它并未过去。
我曾以为找到一个女人,
就像找到一颗除百病的药丸一样,吃了就好了,
其实世上若有这样的药丸,也一定有副作用。
我曾以为爱情是灿烂焰火,
其实如果爱是灿烂焰火,扫除余烬时只有加倍空虚。
——孙祈伟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他低声咆哮。
孙祈伟赶到片场时,钱小萍正在收拾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检视衣服有无沾污,要不要送干洗。孙祈伟怒气冲冲地杀进来,看他的脸色,她就知道,他知道了。
小萍低着头,好像他们之间有一堵墙,她对他的声音、表情及情绪毫无知觉。
片场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道具工人在收拾残局。
“你敢做这么多事,却不敢回答我吗?你为什么要给我和小莉吃安眠药?为什么要冒贺佳勤的名送花给小莉?为什么要破坏贺佳勤的衣服?还有,送她一盒毛毛虫当礼物,还有……”
“我不知道。”小萍顽强地低着头,继续她的工作。
“你一定知道!”因为还有人在,孙祈伟尽量压低声音,“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破坏我和贺佳勤,也就算了。可是小莉是你的姐姐,你这样做,她的情绪不会受影响吗?告诉我,为什么?”
“我是为了她好。”小萍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是你害她的,要不是你到处拈花惹草,我姐姐怎么会像关进牢里一样,当神经病这么久?是你害她梦想破灭的!本来我姐姐答应让我专科毕业后去美国念书,我姐姐一生病,我考的托福全都没用,我的幻想也泡汤了!你以为你只是影响我姐,没有影响我?我以前的男朋友因为我没办法跟他一起出去,所以去年他才在美国结了婚!你以为你没有影响我?”
孙祈伟沉默了一晌。是,他有错。但是……“小萍,如果你要将一切以此类推的话,连臭氧层破个大洞都跟我有关!”
他真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这就是他的个性,快到了极端,就会回头转。
“都是你!”
小萍恨恨地看着他,但她眼中除了怒火之外,还燃烧着其他的东西。她的眼神,像在对仇人撒娇。
她还是个小女孩,二十刚出头,自己不必对她这么凶,虽然她的处心积虑,远超乎他所能想像。孙祈伟想,他握得密不透风的拳头松了下来。
“但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把你姐姐扯进来。你用我和贺佳勤的名字送她花,不怕她出不了院?”“她迟早会知道的,不是吗?我不喜欢你骗她,你不要继续骗她!”
“我……没有……”孙祈伟也有一大缸苦水要吐,却觉得没有必要把小萍当心理医生。她太
小了,她很聪明,但太小了,用自己一厢情愿的推理来看这个世界。他想告诉她,当初他和小莉是说好了的,他以为小莉和他的爱情观是一致的。他真的不知道,小莉对感情的态度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小莉表面上一切不在乎,其实心里容不下一根针。他不知道自己在跟这么一个危险人物谈恋爱,好像一个悠悠闲闲抽着烟走进火药仓库的人……
轰然一声,他的世界就此不一样了。他也是受害者!
但他可以对小莉的妹妹这么说吗?他已经负了很大的责任不是吗?谁来医治他的心理伤痕呢?
“你已经让我付出了够大的代价。”
他想,贺佳勤再也不会原谅他严重的放鸽子行为了。她一定在太平洋上空狠狠地发誓,再也不理会如此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是不负责任——没有尽到把这一段史实告诉她的责任。他怕她不能体谅,所以不说,其实这个“过去”的火药威力强大,足以炸碎他的现在!
“那你想怎么样呢?杀了我吗?”小萍狡黠地一笑。她抬头时,他发现她眼中有泪光,并非他想像的那么冷血。她看来好像只是个玩下棋游戏玩输了又不甘心的小女孩。
“姐——”
钱小萍抬头,才看见了站在孙祈伟背后不远处的钱小莉。她似乎站在那里很久了,像石膏像,一动也不动。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
钱小莉走到妹妹面前,全身僵硬,似乎在酝酿着,该用什么样的动作来教训她似的。小莉到底忍了下来,只伸出两只手,把小萍的手牢牢握住:
“小萍,你做的这些事,我真的……难以想像……我还以为,你还是以前……天真没烦恼的……小女孩。小萍,我要郑重告诉你,你比我——更该进——精——神——病院!你让我想到那里一位老师告诉我的话——凡事只想到自己,你就身在地狱!”
“我一直记着这句话。现在,你让我懂了,当初我感觉自己为了爱情好像在地狱中受苦,我以为把他绑在身边,看住他,知道他在做什么……我就会快乐。现在,你让我懂了,我不过跟你一样,太爱自己,觉得自己怎样做都是对的——我爱他没有胜过爱自己,因为我一天二十四小时怕他对不起我……我计较的是‘我的感受’,并不是他的感觉——”
小萍低下了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在啜泣。
“我想打你两巴掌,但我又不忍心。因为你以为,你是为我好才做的……”
“不是,姐,不是。”
小萍又抬起头,以勇敢的表情迎向小莉的目光。
“刚开始是,后来我……我发现不是。”
“为什么?”小莉问。
小萍咬着唇不说:“我心里的事我会自己解决。”
“你玩游戏玩上瘾了?”
“游戏确实会让人上瘾。”小萍说,“很累,真的很累,但也很好玩。你们放心,我不会再玩了。我错了,不该制造你们生活上的风波。”
“你该向孙大哥道歉。”小莉厉声道。
小萍缓缓地走到孙祈伟身边,用悲哀的眼睛看了他好久,才说:“对不起。”
孙祈伟想告诉她,对不起不能弥补他的损失,但是他忍住了。他能要她怎样?押着她去给贺佳勤审判?大事只能化小。
此时,他的心中有雨过天晴的感觉。她整他,就算是他为他自己赎罪吧!
“后来我发现,我这样做,是因为我……喜欢你。”
小萍忽然贴近孙祈伟耳畔说。
他猛然颤抖了一下,像大树在强风中抖掉身上的枯叶一般。
“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人。你不会爱我的,对不对?所以就当它是个秘密吧,永远永远是个秘密。”
过几天,在他办公室的抽屉中,他收到了小萍留给他的信笺:我爱你。不知道为什么我爱你。看完撕了吧。因为告诉你,我会觉得好得多。姐姐说的没错,我只想到自己。
孙祈伟一直在想,怎样挽回贺佳勤对他的信任。他没有赶到旧金山去,虽然他有这样的冲动。他若赶过去,她在气头上,只会更糟。这样的“花腔”,上回在纽约已经用过,不能再用一次了。
小莉不愿再过当“寄居蟹”的生活。在钱小莉的要求下,孙祈伟送小莉到莺歌一位做手拉坯
他也不想让贺佳勤认为,他的爱情只是惊喜。他在想,他也要把“过去”的责任尽完。的陶艺家那里学陶。送她到莺歌那天,天空洁净得一片云也没有。小莉和他挥别时,说:
“到今天,你算仁至义尽了。”
他知道,她已经有勇气重新开始。但他觉得马上掉头有点无情,就对她说:“我还会再来看你。如果不适应……”
“不会。”小莉回眸一笑,隐约还可捕捉到当年美丽绰约的风采,“不如怜取眼前人!”
8。柏拉图式的爱情
贺佳勤的反应,确在孙祈伟预料之中。她一觉醒来,已经快要下飞机了,'奇‘书‘网‘整。理提。供'忍不住诅咒自己识人不明。
在旧金山处理完公事之后,贺佳勤没有心思一个人前往赌城。她想起打电话给佳慧时,佳慧说她这段时间在温哥华,就心想,不如打个电话到加拿大给佳慧,佳慧应该住在姑姑家才是。如果佳慧在温哥华,她不如前去找姐姐,心情不好时,一个人胡混特别寂寞。
“佳慧……是来了,住了两天,她就说要到渥太华去看看,再决定该定居在哪里。我说住这儿气候最好,她还是坚持要再看看……这孩子年纪越大,脾气越硬,以前是说什么都好的……”
姑姑一听到佳勤的声音就不肯放下电话筒,“这两天,她先生也打来,你妈也打来,你也打来,全找不到她。我叫他们别担心……”
“佳慧不是我,不会玩丢的。”佳勤和聊得太无聊的姑妈开玩笑,“她都是大人了……”
“佳勤啊,我偷偷问你一句,佳慧的婚姻好不好?”
“您怎么会这样问?”
“我觉得……佳慧气色不好,常常……像在想什么,心事蛮多的……这回看到她,觉得她比上一次老得多!看,”姑姑笑了,“我自己不觉得老,老嫌别人老……”
“您多心了。我看他们夫妻一向如胶似漆……”
“是吗?那就好。”生性活泼的姑姑叹口气说,“从小看你们姐妹长大,真是羡慕你爸妈,可以生出这么出色的姐妹花。像我们只有三条壮牛,一点也不贴心。大家都说你脾气比较倔,其实你只是比较表面冲动,想得不多而已;佳慧看来没脾气,其实骨子里才是硬得要命。我怕她闷着,把自己闷坏了。”
“姑,你从哪里觉得佳慧婚姻不好?”
“以前她还在交男朋友时,问她一句男朋友好不好,她会向我报告好多句,都说他好,坏的全没说。这次问她,张正中好不好啊?她笑得很不快乐,只淡淡地说:老样子。你有没有想过,佳慧为什么忽然决定要来?本来她拖了好久才来不是?”
姑妈这么一问,佳勤才想到,自己内忧外患变动频仍,好久没和佳慧聊天了。
“您老人家还是别想太多。人家老夫老妻了,每天一样过,当然没啥好报告。”
“佳勤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姑妈提到这话题,贺佳勤赶快虚与委蛇一番,把电话挂了。找不到佳慧,她只好一个人订了机票飞往拉斯维加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