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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紫檀画玻璃五屏峰(风)简妆二座(每座随玻璃镜一面)。红雕漆长屉匣十对、雕紫檀长方匣六对、红填漆菊花式捧盒二对、汉玉笔架一件。所有东西一式两份。上官太尉看着自个干女嫁妆,总觉得自己也得要送点东西,所以纪涵的嫁妆中又多了,和式玉雕兰古琴一把,汉白玉笛一支,玄铁打造的袖里剑、匕首、软剑、佩剑各一把,上等南珠项链一串,玉镯两个,碧玉簪一支。所谓礼轻情意重,这些东西中有些纪涵根本用不着,但既然义父送了,好歹也就收下吧。
明天就要出阁了,今天晚上全家人注定是睡不着的。身穿翟衣,台上整齐的摆着花钗九树,纪涵我在母亲怀里撒娇。纪夫人抱着她,悲喜交加,她的女儿,她十月怀胎生下,抚养了十五年的女儿明天就要风光出嫁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知女儿何时才能回来?门被推开,纪丞相走了进来,他从背后拥住妻女。
“老爷,那边怎么样了?”纪夫人问。怎么说那边的也是长女,老爷应该先去看她们的。
“很高兴。”纪丞相轻描淡写,“涵,如果可以,为父真不想你嫁入皇室。一入宫门深似海,帝王家始终不如寻常百姓家自由。”
“爹!”纪涵喊了一声,“女儿出阁你怎么说丧气话呢!”纪涵何尝不知道个中道理,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是是是……”见纪涵一副高兴的样子,纪丞相一扫几日的阴霾,“还是我的女儿好啊!爹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纪丞相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这颗珠子在烛光下隐隐闪着莹光,这正是时间难得的南海夜明珠。“这算是我们纪家的传家宝,这颗珠子只传嫡长女。”
“爹,你太好了!”纪涵抱住纪丞相的腰,从他掌中取下夜明珠宝贝地放入袖中。
另一边,纪浅看着镜中的镜子淡淡地给自己两鬓贴上九钿,二夫人摆弄着她桌上的的话钗九树。“浅啊,你说同一个爹生,同是皇子,同事结婚,怎么东西就差这么多呢?你嫁的是大皇子,怎么聘礼比要嫁六皇子的她还要少,我听人家说,大皇子的生母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谁?御史大夫的妹妹。”
纪浅只是默默地听着,双眼无神,凝视着窗外。
7。柒
八月初五,举国同庆,京城成为一片红色的海洋。寅时,纪浅和纪涵小眯片刻便有宫中皇后和皇贵妃派来的宫女为她们梳妆打扮,精致的头饰一个接一个的插入发间,她们觉得脖子都快要受不了了,好在成亲前有被接受过训练。宫中,陈朔萧和陈朔玄也被来起来梳洗,略微不同的是紫烟宫中陈朔萧喜上眉梢,蓝泉殿内陈朔玄却是黑着脸。卯时三刻,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御奉天殿,百官侍立。引进导皇子至丹陛,四拜。入殿东门就席位,东向立。司爵以进,二位皇子跪下,圭,受祭酒。司馔以馔进,跪受亦如之。入座,饮酒,导诣御座前跪。景明帝命之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二位皇子应:“臣某谨奉制旨。”俯伏,兴。出至丹陛,四拜毕,皇帝还宫,皇子出。
二位皇子随即分别到皇后、皇贵妃面前行三跪九叩之礼。皇后见六皇子没有来给她行礼又闻他居然向皇贵妃三跪九叩顿时怒发冲冠却又无法发作,忍到内伤。
銮仪卫预备红缎围的八抬凤轿两顶,各配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鸿胪寺卿一人率领属官二十人、护军参领一人率领护军四十人,负责迎娶新人。先期选取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鸿胪寺卿臣妻一人率内管领妻等八名担任随侍女官,分别到纪府和紫烟宫、蓝泉殿静候,步军统领负责清理自宫门到纪府的道路。
二位皇子穿着衮冕九章乘舆出,侍卫导从如仪。至宫门下舆车骑马,随从人员皆去纪府,辰时一刻,吉时降临,纪浅和纪涵服翟花钗,出阁面南而立,侍女立于左右。纪丞相朝服立于西阶之下。二位皇子立于大门的东面,面向西。礼部侍郎朝服出,立于门东说:“敢请事。”引进跪启讫,二位皇子答:“某奉制亲迎。”引进受命兴,承传于礼部侍郎。礼部侍郎入告,引导纪丞相出迎于大门外之西,东向再拜。二位皇子答拜。引二位皇子入门而左,拿着雁子的是从紧跟其后。礼部侍郎和纪丞相入门而右。二位皇子往东阶走,立于阁门户前,面北而站。纪丞相站在西阶,立于西面东东。引进启奠雁,执雁者带雁进。二位皇子接过雁以授纪丞相。纪丞相跪受,然后交给左右侍从,退立于西。二位皇子再拜,降自东阶,出,主婚者不降送。二位皇子入门,纪夫人和二夫人迎出,立于阁门外,奠雁位之西,南向。二位皇子拜讫,宫人侍女带领纪浅和纪涵出来,分别让她们立于自己生母的左边。纪丞相命之曰:“戒之戒之,夙夜恪勤,毋或违命。”纪夫人命之曰:“勉之勉之,尔父有训,往承惟钦。”二夫人申之曰:“恭听父母之言。”銮仪卫将彩轿陈于中堂,随侍女官伏侍上轿下帘。八名銮仪卫抬起,灯笼十六、火炬二十前导,女官随从,出大门骑马。前列仪仗,鸿胪寺卿、护军参领分别率属官与护军前后导护。至玄德门外,下轿乘舆。至玄武门降舆乘轿,纪浅和纪涵分别到达到紫烟宫、蓝泉殿外,仪仗停止、撤去,众人下马步入。女官随轿分别到二位皇子住处伺候纪浅、纪涵下轿,引她们入宫。随后举行合卺仪式,由等候在此的命妇负责。
未正,纪浅、纪涵乘轿至霓羽殿。文武百官位列两侧,皇帝、皇后、皇贵妃坐于首位。轿帘轻启,陈朔萧、陈朔玄分别有红绸将自己的新娘引下轿。气氛喜庆而严肃,虽备喜帕盖住,但纪涵也能感受到周围人炽热的目光。拜过天地后,纪浅和纪涵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寝宫。
从来没有想过结婚会这么累,纪涵任由女官搀着,候在寝宫的命妇在新床上撒下花生、核桃、瓜子等干果,象征早生贵子。纪涵安静的坐在床上,她实在太累了,倚着床边竟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凭感觉,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满满的都是蜡烛燃烧的味道。感觉到床上的人有异动,坐在桌边喝闷酒的陈朔玄出声了。“醒了!”声音莫名的清冷,纪涵一阵心悸,她没有说话,直觉告诉她,陈朔玄有话要说。
“对不起!”陈朔玄充满了无奈,“纪小姐,这是父皇的赐婚我也很无奈,我知道今晚是新婚之夜不应该和你说这些,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今晚也是她大婚的日子,她就是你的妹妹纪涵。”陈朔玄又喝了一口酒,“初见她是在花朝节,她那样清清冷冷,如仙子般飘进我心里;第二次是在御书房,她又是那样的聪明睿智;第三次,在你们家,那是她又是如此可爱。很多人会嘲笑我恋上一个仅有三面之缘的人,但是缘分就是这样……”陈朔玄叙说着对纪涵的情意,纪涵静静地听着。很久很久,陈朔玄才停下来,“所以,你明白了吗?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不会碰你,女子的清白是很重要的,我会找机会把你送走,相信你会找到真正爱你的人。今晚我回我的寝宫了。”说着就要走。
“难道你连我的盖头都不揭吗?”清清冷冷的声音带着些哽咽,听他刚刚的那些话,纪涵怎能不感动,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这样的爱她,“剩下的礼节总是要做完的吧!新婚之夜你连盖头都不揭,传出去我会成为笑柄的。”纪涵控制住自己兴奋的心情。
听到新娘的声音,陈朔玄愣了愣,这声音……即将迈出房门的他把脚收了回来,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反正剩下的礼节做了也没什么损失,就当是为了那声音吧。陈朔玄拿起放在床边的金秤,轻轻把盖头掀起。火红的红绸轻盈地飘落在一边,红绸之下露出一张绝世容颜。那弯弯的翠眉,那双水灵的眼睛,那两瓣不点而红的娇唇,那凝脂的肌肤,是她吗?真的是她吗?陈朔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连推了好几步,一个不小心就往后栽倒了。纪涵想拉住他,到底是慢了一步。
“霹雳乓啷”陈朔玄连人带椅顺便把桌子弄翻了。屋外的人听到声音急忙闯进来,看到的却是六皇子出糗的样子。纪涵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她提醒自己要端庄,但是看着地上傻楞的六皇子,再看看满屋子摸不着头脑的侍女、卫兵,终于,很没形象得笑得花枝招展。美人一笑倾城,在场的人看呆了。
又是一阵忙碌,总算又把一切弄好了。陈朔玄傻愣愣地行过合卺礼,傻愣愣的让侍女帮他换下冕服。一切结束后,屋内的所有侍女退了出去,新房中立刻安静了。
“你怎么……你不是……”陈朔玄现在混乱得很,没有了平日六皇子的足智多谋。纪涵牵着他的手,拉着他坐在床边,直视他的目光,“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嫁给大皇子了吗?”陈朔玄点头如捣蒜。纪涵微笑,取过放在床边的锦盒,明艳的黄色呈现在眼前。“这圣旨有问题吗?我不是娶纪家的嫡长女吗?我不是应该娶你姐姐吗?”
看着陈朔玄傻乎乎的样子,纪涵忍不住笑了。“圣旨上有提到纪浅吗?”陈朔玄摇摇头,纪涵环住他的腰,“我就是纪家的嫡长女呀,我娘是纪家明媒正娶的大夫人,我娘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呀!”陈朔玄略有所悟,回抱她,下巴抵着她的小脑袋,原以为丢失的珍宝,竟然回到身边了。过了好一会儿,陈朔玄痴痴地问:“你,后悔吗?如果嫁给我大哥将来可能会成为皇后,母仪天下。”纪涵推开她,用食指封住他一张一合的嘴,“记住我今天的话。纪涵从来就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嫁了便是嫁了,我若是不想,没人逼得了我。”她的神情是那样的认真,陈朔玄的眼神变得迷蒙,空气中充满着暧昧的味道。“涵儿!”陈朔玄贴着她纤细的指尖低吟着,喷出来的热气让纪涵为之一振。涵儿。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自己,纪涵心里暖暖的,她不禁想到了冬日里的暖阳。“玄。”轻启朱唇,糯糯地叫着他的名字。陈朔玄沦陷了,两只手抚上她瘦弱的肩,把她按压在床上。大手一挥,大红的帘帐落下,室内一片旖旎。
春宵一刻值千金。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8。捌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蓝泉殿的兰萱阁,烛台上还有未燃尽的烛光闪动着,大红的绸缎未来得及拆下,房间中还残留着昨夜的喜庆。香炉上袅袅轻烟,兰花香味充斥着房间。窗外即将乔迁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忙碌着。
阳光打在陈朔玄俊美的脸上,暖暖的,过于强烈的光线也让他有些不自在。翻了一个身,床上却没有意料中的软香温玉,不甘心的找了找,还是没有,无奈,他撑开眼睛,却看见纪涵已经在侍女的服饰下梳妆打扮了。微微有些不悦,陈朔玄做起来,光着上身,斜倚在床上,很不满地瞪着正对着铜镜梳妆的人儿。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纪涵才算是打扮好,她转过身,微笑地看着床上耍赖皮的陈朔玄,“你醒了。”她早就知道他醒了,还知道他一直瞪着自己。“嗯!”陈朔玄没好气的应了一声,他现在的姿势可谓是慵懒,纪涵都能听到旁边的侍女咽口水的声音。“你先下去吧!”纪涵一挥手,侍女福了福身,退出去。
“你过来!”陈朔玄命令着,语气不善。纪涵暗自好笑,顺从的走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