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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淹没。
反观瑶月可是太过空闲,原本三个月前的元旦百官朝正朔燕临瑄就要带着瑶月去含元殿一起接受百官朝拜,也正好给百官个暗示自己立后的意愿。可世事难料,偏得去年临近年关的腊八那天徐医正诊断出瑶月中毒,中的毒叫羊踯躅,那是一种能够无声息慢慢置人于死地的毒物,再加上瑶月那天受惊过度,以身体欠安为由缠绵病榻,拒绝出席朝贺大典。
燕临瑄扼腕之余只得接着上一年孤孤单单一个人去了,期间还让人彻查了永安宫。
瑶月一万个不乐意他彻查,埋怨道:“你查来查去的把我宫里的丫头们都吓坏了我还怎么使唤她们?一个个见到我就跟就到罗刹一样面如土色的,害得我一天照八百回镜子去看我是不是变身了。”
燕临瑄笑道:“你是罗刹我是什么?”
瑶月眨了眨眼睛,如是说:“阎罗王!”
燕临瑄伸出两个手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眸色深沉,“怎么是阎罗王?不是罗刹王?”
瑶月再度眨眨眼道:“罗刹王是男的。”
燕临瑄道:“对啊,我也是男的啊。”我是哪里让你感觉到我性别有异吗?
瑶月再度眨眨眼,“听说男罗刹很美,你……”她费力地研究着眼前这张英俊有余秀美不住的脸,郑重地下结论,“比不上表哥好看,还是当阎罗王吧,要不然修罗王也行的。”
燕临瑄皱眉,随即把手往被子里窜了窜,瑶月拉紧被沿,“别乱动——咯呵?”她反倒在被子里大动起来。
“咯咯啊……呵呵,不要了!”这个声音证明是被咯吱到了,瑶月被挠地大叫,最后只得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你是夜叉王!”燕临瑄满意地松开她,笑逐颜开。
瑶月真想翻个白眼对他,一抹眼泪背过身去,暗暗腹诽:哼!堂堂大燕天子竟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逼人就范,真是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哪像表哥……诶,表哥?
燕临瑄还洋洋得意住,瑶月又翻过身来,问他:“你上次不是说表哥病了吗?那他现在好些了吗?”
燕临瑄一听到瑶月提起她表哥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道:你除了问你表哥就不能问点别的?好不容易空闲下来能说两句话,不是“表哥他什么时候升官?”就是“你不要派太多事给他嘛,累到不好,诶,他什么时候有空进宫?”
每次瑶月这么问来着就意味着明天的朝会上顾相要倒霉了,成打的奏章过去是要顾大才子通宵达旦写意见写断笔杆子。
燕临瑄背后露出三条尾巴,掩在冰清玉洁玉折扇后面阴恻恻地笑。
“诶诶!”瑶月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最后一捏他耳朵,在他耳边吼道,“你又想什么呢?”
燕临瑄慌忙拉住她蹂躏自己的手,连声告饶:“娘子恕罪,为夫一时走神,绝对没有想其他的……”他顿住声,对上瑶月已经阴恻恻的笑。
瑶月左扭扭右扭扭他的耳朵,问道:“想其他什么?你还敢想起他什么?我问你的什么?”
燕临瑄百口莫辩,只得“嘿嘿”两声再“嘿嘿”两声。
彻查永安宫的事情并没有因为永安贵妃的不情愿而停止,只不过皇上的诏令里多加了暗查的指令。
明察暗访的一切就像冰河底下暗暗涌动的泉流,距离河面上的瑶月似乎很远很远,所以当燕临瑄用顾朝曦“身体欠安,连休三日”的理由让瑶月到尚书右相府邸去探望、更能在那里小住的时候,瑶月所能想到的,只有满心的欢喜。
欣悦满身,叠声让人收拾东西瑶月没有看到站在一旁摇着折扇的燕临瑄注视着她的眼神,十分深邃,仿佛有什么光芒在眸中明明灭灭不定。
四月初的时候,瑶月压了个牡丹开花的尾巴驾临的尚书右丞相府,迎接她的却不是顾朝曦。
“表哥出去了?”瑶月讶然对墨书道。
墨书点了点头,却没有抬头。
瑶月想了想又问:“表哥是去见的什么人?那你怎么不跟着去?”
“表少爷去见朋友去了,说是要午后才能回来。表少爷怕娘娘着急便派来奴才在这里等着,娘娘还请先到卧房休息吧。”墨书的话说得十分流利,没有丝毫磕巴,就如脱口而出一般。
瑶月看了看他,想说什么,张了几次口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得先随着他带着一群宫人到了客房。
为了迎接瑶月,顾朝曦着实是费了一番心思,不仅把客房打扫干净,甚至连客房的模样、院子的环境花草也同以前瑶月在慕容府时住的明月楼差不多。瑶月穿过月牙门,一踏进院中便愣在那里,熟悉的景物带来的回忆如水淹没了她的意识,思绪顿时混乱起来。
等宫人们都把东西都一一归置到位,瑶月才稍稍从迷惘中醒过味来。祝双看日头不短了便上前道:“娘娘,时辰不早了,您一早也没吃什么,要不要传膳?”
小莹也道:“是啊是啊,娘娘您今早那么高兴,小公主吃的都比您吃得多,圣上把御膳房做您最喜欢吃的菜的那个御厨都带来了,要不现在就传午膳吧。”
瑶月瞪她一眼还待出声,墨书却道:“几位姑姑说的是,表少爷离府前也交代过奴才们要悉心伺候娘娘,务必让娘娘没有一丝生疏不适之感。”
祝双停留不语,而小莹嗤笑一声却又听墨书接着道:“不过,相府同大内后宫不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如果娘娘还是觉得有些许不自在,还望娘娘海涵。”
瑶月掩着唇的手一抖,继而唇边荡开丝丝缕缕玩味的笑。她对祝双道:“祝双,去厨房盯着御厨,别让他出了皇宫就眼高于顶,觉得他人都渺若烟尘。表哥和本宫自幼一起长大,情意非外人可比,相府中人和你们在本宫眼中并无差别。”
小莹呐呐地看了祝双一眼,祝双也不睬她,只是对瑶月一福身道:“奴婢知道。”说着便退出了寝阁。
祝双走后,瑶月对着满屋的人一挥手道:“你们也都下去吧,本宫有事会再叫你们。”
小莹急急道:“娘娘,我不会也会出去吧。”
瑶月好笑地觑她一眼,“你不出去谁给本宫奉茶?去泡壶上好的碧螺春去。”
待小莹也出去了,整个寝阁都空了下来——这个寝阁纵然比不上永安宫享月阁那么华美秀丽却也不是大气,瑶月并着摆设帘帐都看了看,心中一酸,眼中就要落下泪来,“这里的一切同我未出阁前一模一样,现在隔了这么多年来看,真是……诶,表哥真是心细如尘。”
墨书沉默片刻道:“其实表少爷也并没有完全按照娘娘出阁前的闺阁摆设来装扮——”他指了指窗户道,“这窗户上做的花纹是波斯样式的,表少爷想着娘娘喜欢便在当初修建相府之时让人做,就是想着有一天娘娘会回来,喔,会驾临……”
“墨书……”瑶月截住他的话语,手帕拭去眼角泪花,吸了吸鼻子,强自镇定道,“我一向知道,表哥对我的心……表哥自小就疼爱我,有什么好的,就是自己舍不得去买也会把钱留下来给我……”
墨书看了她一眼,眸光流转,身子仍然没有动一下,只口中劝道:“娘娘切莫这么说,表少爷他对娘娘一向如此,他,早就惯了。”说着,他慢慢深呼吸了几下,又说道,“娘娘歇息吧,奴才去门口看看表少爷回来没有。”
“墨书!”瑶月叫住正要出门的墨书,慢慢起身,后面的话在对着男仆僵直不动的背影的时候却噎在喉间,说不出来。
墨书不动,瑶月也不动。
就这般沉默着,过了许久,再许久……
“墨书,你是个念旧的人。”瑶月轻轻启唇,说出这么一句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话。
墨书依旧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瑶月又道:“不然,你不会把一双旧鞋保护得这么好,五六年了,依然跟新的一样……”
墨书低下头,看了看脚上那双隐隐绣着什么凸起字样的鞋,闷声道:“娘娘看错了,这就是新鞋。”
“不。”瑶月走到他后,缓缓地,似是害怕走得急了、出了声响就会弄碎什么。她道,“这是墨琴给你的赠别之物,当年是我替——墨琴亲手交给表哥让他转交给你的。”
听到墨琴的名字那刻,墨书一直僵直的背突然颤抖起来。他颓然地扶着木框,低声幽然,“小姐,不要再提起她……我只当我从来没有认识她,或者,只当她去了,去了个见不到的地方……”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金阙西厢叩玉扃(2)
顾朝曦回来的时间比他自己说的时间要晚得多,他的马车停在威严的丞相府的时候已是暮色渐沉了。
顾朝曦没有穿那件价值连城的雪白狐裘,而是在外面披了一件月白色的大氅,后面带着个兜帽,领口袖口处镶上一圈雪白的绒毛,看起来做工颇为考究,想必价钱亦是不俗。
顾朝曦下了马车、进了府,仆从上前跟他禀报道:“大人,贵妃娘娘已经入住东晓阁了。”
顾朝曦点了点头,“娘娘一切可还好?”
仆人想了想,面露迟疑之色。
顾朝曦停下欲往自己书房的脚步,回身问:“娘娘怎么了?”
那仆从刚要说话,风中却传来一阵轻盈的笑声,紧接着笑声说着:“怕不是我怎么了,而是表哥你怎么了。”
顾朝曦正身面对着扶疏花影的拱门,女子小荷才露尖尖角般的露出一双精致的绣鞋,然后窈窕的身姿从拱门后出来,她折了一支半残的牡丹在手里摇摇晃晃,残红的花色逶迤在她素衣青踞的身上,就像洒上的点点红霞。
顾朝曦微笑看她,“瑶儿……”
瑶月走到顾朝曦面前,痴对着眼前男子秀美的容颜,毫无征兆地落下泪来,随后,泪流满面……
顾朝曦半抱着她的身,轻轻拍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安慰没有抢到糖葫芦吃而委屈的小孩一般,低声哄道:“别哭、别哭……有哥哥在呢……”
“哇!”瑶月反倒哭得更厉害了,直接揪着顾朝曦的大氅不停地噌,不管是鼻涕还是眼泪都蹭顾朝曦月白色的大氅上面,丝毫不管担心后果问题。
反倒是站在一旁围观的仆人心中那叫一个心疼啊——二百多两银子呢!二百多两啊!广祥绸庄那个黑店可是坑了二百多两啊!娘娘您就这么一下蹭掉了多少银沫子啊……
瑶月抽抽噎噎地哭进了顾朝曦的书房,丫鬟上来给顾朝曦卸下被蹭得惨不忍睹的大氅,再端上来热水。此时,奉命泡茶的小莹和传膳的祝双都已经到了书房门外,餐盒在外候着,领头的两人走了进来。
看到瑶月两个核桃肿眼,小莹和祝双皆诧异对视一眼,随后一齐将目光投向将帕子湿水给瑶月擦脸的顾朝曦。
感受到两位女官不同寻常略带谴责的炽热目光,顾朝曦轻轻咳了一声。
瑶月看了两人一眼,沙哑着声音道:“该干什么干什么,杵在那做什么?”
小莹只好奉茶,祝双只好一一指挥相府仆从传膳。
待饭菜上桌,茶香扑鼻的时候,瑶月才恢复了正常,清咳几声之后,她道:“表哥,吃饭吧。”
顾朝曦看了看她,刚想问些什么,瑶月却将手中的筷子合紧竖在唇前,“嘘——子曰:食不严寝不语。”
顾朝曦笑得差点噎到,觑了瑶月身边两名贴身女官,意味深长:这个皇宫这是没有白进去这么多年,瑶儿果然大有长进,知道食不严寝不语了。
二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继续杵在原地当木头。
还真的到了菜过五味、腹有三分饱了,瑶月才起了个话头:“表哥,圣上说你已经连续三日称病在家,那你现在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