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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恍然地点头,眼皮耷拉着侧过头,瑶月借着烛光的亮度你凝视他的侧脸,眼神扫过他也算英挺的眉,不禁奇怪:为何同样的眉眼五官,表哥的容貌轮廓就这般秀丽绝伦,但其他人就……
“瑶儿,”顾朝曦轻唤了一声,把她唤回神。
“诶……”瑶月心虚地应了一声,暗暗祈祷顾朝曦不要询问自己方才为什么走神——就算表哥问我方才为什么走神我也一定、绝对,不会告诉他我想让他观音诞的时候去扮观音的!
“瑶儿!”顾朝曦无可奈何地又唤了一声。
瑶月赶忙道:“表哥你说什么?我没有想让你扮观音……诶!”她失声般掩住口,双颊立刻红了起来,“咳咳”她假咳两声,立即转过头去再不敢看顾朝曦的表情。
“嗤……”此时正好赶上小莹和祝双收拾清理回来,一个捧着茶案乐不可支,连茶水都被笑颤的幅度溅出来;一个端着一碗尚还热气蒸腾的药汁,忍俊不禁。
顾朝曦在几双不怀好意的考究眼神中镇定地说:“瑶儿,别笑了,该喝药了。”
瑶月看着黑乎乎的药汁苦着脸表示:“表哥,我没笑。”
顾朝曦一字一顿道:“不许吃蜜饯。”
“表哥!”
好不容易喝完了药,顾朝曦也不再同瑶月说什么,以自己还有公事要处理为由把瑶月打发回去睡觉。
瑶月恋恋不舍的走,跨出房门之前望了顾朝曦同燕临瑄御案一样堆得满满的书案,抱怨道:“圣上真是太不厚道了,明明表哥病得这么严重怎么还要派给表哥这么多的公文……”
顾朝曦堵在门口,挡住她的视线,哄劝道:“圣上也有他的难处,你都是要做皇后的人了,别的不会也要先学会体谅皇帝。”见她还不转身顾朝曦再度催促,“仲春的夜里还是凉的,你快些回去,免得再晚了沾了雾气回去就不好了。”
瑶月点了点头,“那好吧,表哥也要注意休息,实在累了就不要看了,他怪罪下来有我担着呢!”
顾朝曦笑道:“是是,皇后娘娘,微臣日后就要仰仗您了!”
“好说好说!”
终于是把瑶月送回去了,顾朝曦转过身便敛下了笑容,夜晚微凉的春风吹来,顾朝曦背靠着门框,掩住唇,低连不断地咳起来。
“表少爷!”刚刚赶到的墨书急急跨过门槛,跑到书架边,用力转开一个青花瓷瓶,“咔”得一声轻响,瓷瓶上方的格子上的厚厚一本书籍弹开,隐藏在书中的暗格露了出来。墨书抓着瓷瓶就向顾朝曦方向奔来,他将瓷瓶中的药丸倒出一颗递到顾朝曦唇边。
顾朝曦却摇了摇头,狠狠咳了一声对他道:“这个药……不能,咳,不能再吃……”
墨书急问道:“为何?这不是蜀中唐门的镇门之宝吗?不是说就是病入膏肓之人都可以续命吗?”
“病入膏肓——呵呵,”顾朝曦借着墨书的气力向里走去,终于在长椅上坐下,他顺了口气道,“这虽然是可以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但我不是病入膏肓之人。我是,早就被预定了生死的人……这药用在我身上就是浪费,不如留着,日后,日后……或许还有用也说不定。”
墨书一脸疑窦,“这奴才就不懂了,既然是续命的药怎么用在您身上是浪费?”
顾朝曦微微笑,低低地喃道:“阎王让你三更死,怎会留你到五更?”转眸见墨书依然神情急切地望着自己,顾朝曦摆摆手道,“你且将这东西放好,我还有些事要交代你。”
墨书虽然还是不放心,但顾朝曦坚持不吃药他也不能硬塞着顾朝曦吃,只好依顾朝曦之言将寒玉丹放回原处,随后到顾朝曦身旁道:“表少爷有什么需要奴才去做的?”
顾朝曦沉思片刻,压低了声音道:“你明日去一趟清福寺,看看沈家小姐在哪里是否习惯,有什么她们缺的东西就给她们带去。”
墨书皱眉,厌烦推拒之色一览无余,“表少爷你还是找别人吧,奴才去不得。”
顾朝曦道:“为何?”想了想,不禁笑,“是因为如缕?”
墨书一听到这个名儿更是嫌恶,咬牙道:“总之您派别人去,奴才实在是去不得!”
瑶月竟也不认床,祝双小莹也不叫她,这里也没有筝儿闹她,就这么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待瑶月醒来整理好去找顾朝曦,依旧是墨书进来禀报:“娘娘,表少爷今天一大早有事出门去了。”
瑶月因了墨琴的事还有些不敢面对墨书,一时间有些讪讪,反观墨书却已是十分镇定,而他脚上的鞋也换了一双。
“喔……”瑶月呐呐道,“那,那表哥他什么时候回来?”
墨书道:“大约是,午时初。表少爷不上朝的时候清晨出门都午时回府。”
“喔……”瑶月点了点头,看着墨书垂手站立的的样子,动了动唇,却又没有说出话。
墨书偷眼看她,说道:“娘娘有什么要问奴才的,奴才必当知无不言。”
“喔!”被发现的窘态微微显露,瑶月单手支颔,装着旁若无人般道,“现在表哥已经官至丞相,你怎么还称呼他‘表少爷’?”
墨书似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费解地想了想,才吐出一句话,“大概是……大概是奴才这么叫了十好几年,就算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改过来的。今天娘娘既然说了,奴才便从今日改。”
“不不,本宫不是这个意思。”瑶月连忙解释,“表哥既然都没说什么,本宫自然也是习惯旧称,只是——本宫觉得,墨书你是个念旧之人。”
墨书静静听了她的话,问道:“娘娘想说什么?”
瑶月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恍惚道:“墨书,你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墨琴吧?”
再一次听到昔日恋人的名字,墨书并没有再像昨日那么激动,他只是露出淡淡苦笑,轻轻说:“娘娘可知奴才为什么会喜欢墨琴?”
瑶月不语,也知道这个时候任何人的话语对深陷回忆的他来说都是一种打搅。
墨书道:“墨琴长得只不过是清秀,比起安国公府其他的丫鬟也许算不得上乘,只是她那颗心,那颗如水澄澈如金坚贞的心……是谁都比不了的。”
“有时候总是一闭眼就能想起她强忍着屈辱经受着路人的指指点点跪在写着‘卖身’两个大字的纸前的样子,其实我早就注意到她了,实话说,那日奴才是故意要把娘娘和表少爷引到那条路上——奴才知道娘娘好心,听了墨琴的故事一定会动恻隐之心。”
“墨琴她……”墨书眸中的神色柔和如水,微微荡漾着的是他心底无人能解的暖光。“她不喜欢看书,她喜欢听传奇话本、喜欢看戏。记得有一次她生日,奴才买了茶楼里的座,带着她去听话本。那天同她挤在最前,天有些冷,跑出来的时候衣裳没穿够,她觉得有些冷就这么紧紧缩着——那一刻、等了那么久,才终于离她那么近。”
瑶月轻轻捂住颤抖的唇,她看着墨书一贯冷清的脸庞泛上难得一见的羞涩,深深地深深地在心底叹着气。
“就是那天,那天说书的老先生讲了个故事——说是古时候有个王——好像是楚王,他有位貌美绝伦的夫人,每年春天都要回家探亲,楚王虽然很舍不得却还是让她回娘家。直到百花齐放的时候,楚王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思念,便修书一封给楚王妃,上面写……”墨书扯着衣角的手一松,唇边荡开无声的笑,犹如湖面上被风吹起的涟漪,微微的起伏在心间。“每次,每次墨琴她都会在信后面写上那句话,那句话……”
墨书说着说着却没有再说出什么,那一句亲昵的情话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依然表达着同样的意思,为同样分隔两地的爱侣传递着同样黏稠甜腻的思念。
“陌上花开,”瑶月慢慢轻语,“可缓缓归矣。”
顾朝曦回到家中的时候先去看自家归宁的妹妹,踏进东晓阁的水轩,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女子伏案而睡的睡颜。
他放慢了脚步走过去,本想着瑶月在梦中应有个甜美的梦境,却见她眉尖紧蹙、双颊晕红,不知是在忧愁什么。
顾朝曦站在她的面前,静静望着她,略微失神。片刻后,他抬手轻轻搭在她的后背上,阳光透过窗棂直射在他的手上、她的背上。那一刻阳光正后,岁月亦静好,如若,她不醒来的话……
美好的东西,终究不过是刹那的芳华,片刻便会消逝。无论是美好的阳光或是平静的岁月,在顾朝曦和慕容瑶月的身上都终究只是稍纵即逝的时光,也许他们都从未驻足去看便已经流去。而奔向未来、心有牵挂的人,都不会有机会回顾失去的平淡。
“表哥……”瑶月醒来的时候看到顾朝曦整个浸淫在金子般的阳光里,周身沐浴在光芒的秀美男子恍若带着仙气,似乎他一阵衣袖就会有五彩祥云环绕,仙鹤从天而降,他将乘鹤归天。
顾朝曦身上这般虚无缥缈的气质让瑶月有些不安,她心中突然有些害怕,害怕着有一天稍不注意,眼前的男子也会毫无征兆地逝去。
瑶月喊道:“表哥!”
顾朝曦从恍惚间回神,对她笑笑。
瑶月抿了抿唇,边思索着边道:“表哥,陌上花开的典故是出着楚王吗?”
顾朝曦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不是吴越王吗?”
“是啊……那我没有记错。”
顾朝曦听她那般犹疑不定的语气,不由莞尔:“你怎么忽然迟疑起这个?”
瑶月眨了眨眼睛道:“今天听墨书说是楚王的故事来着,他说得十分情切,我都以为是真。”
墨书?顾朝曦叹息,这么多年睁着眼睛说瞎话把别人说糊涂的毛病怎么还是没有改啊!
见顾朝曦似忧非愁地表情,瑶月反而觉得他有些生气。松了一口气后不免觉得腹中饥饿,于是道:“表哥,我饿了。”
顾朝曦看到她的看了看外边的日头,喃喃:“现在差不多过了饭点,人应该不多”便提议道,“不如去八宝楼吧,听说最近八宝楼新聘请的胡人厨师似乎手艺很是不错。”
瑶月望着他的眼眸,忖道:仙人是不食五谷的,但是表哥吃肉呢,所以表哥不会骑着仙鹤飞走吧?”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金阙西厢叩玉扃(4)
坐在去八宝楼的马车里,瑶月靠着车厢有一搭没一搭地同顾朝曦说话。瑶月跟打开的问题篓子一旦开了就关不上了。
先是逼着顾朝曦详细说说军旅生涯再说到临瑗,一提到临瑗便没有停过旁敲侧击。最后把顾朝曦闹得,无奈叹道:“瑶儿,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做去说亲?”
瑶月厚着脸皮道:“有啊,不就是表哥你嘛。既然表哥你都这么认为,那就让我把这门亲说成了吧。”
顾朝曦叹息,叹今天不知第几回息。
瑶月见他神情略显倦怠也不好再说,车厢里静了一会儿,然后反而是顾朝曦谓瑶月道:“瑶儿,这回你怎么没有带着筝儿出来?”
瑶月一听到苏筝的名字便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还不是京城里新来的那个什么慧什么法师,听说他是刚从天竺游历回来,佛法高深得很。大慈恩寺的主持几次三番去请都没有请到他去大慈恩寺挂单。前几天他到宫中为圣上讲经,筝儿碰巧经过归真院,他好巧不巧看到,竟然说筝儿最近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带筝儿回去做法斋戒才可解——诶,表哥,他不是佛门弟子吗?怎么看起相来了?寺庙里的和尚那么多要都会看相,那不就把道士的饭碗都抢了么?”
道士?咱们有亲戚是道士吗?你不就是恨他把筝儿带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