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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身边直呵着白雾,不时轻咳的丫头,又气又恼,却怎的都生不出脾气,也只能由着她。一手替她拿下面纱,一手用袖子给她擦去额上的薄汗。
旭日东升,仿佛将细碎的金子,慷慨的洒满了大地一样,一片祥和安宁。
渐渐看清身前丫头的面貌。明明朝夕相对,却怎么都看不够,拿下面纱的手在妩婵腮边顿住,凝视着自己大半月未见的面容。
只见着了男装的她,头发被高高束起,面色白皙,两朵轻薄的粉云染颊,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眸里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明艳魅惑,像是可以把人吸进去一般……
但那眸子终是倒不进自己的身影,那丫头现在又不知在想谁,哼,时不时会看到她拿着一把破匕首隔空怅惘,这回十之八九又是那把匕首的主人。
喜鹊看着一个一往情深,一个心不在焉,郎有情妾无意。摇摇头,“咳……”让那两个各怀心思的痴人回了回神,继续说道:“若再不走,可就真是待宰的羔羊了!”
二人回头,看着喜鹊齐齐点头,动身逃往青阎。
第十八章 回归
第十八章回归
景炎在山岗察看,看着天色已晚,却不见那三人的踪影,心下一紧,此去凶多吉少,那傻喜鹊终是听不进自己的劝告,还是跟着妩婵下山……
疾风呼啸,只听“嗖嗖”声从耳边掠过,三个人影披着黄昏里的红霞,风尘仆仆的在景炎身后站定,景炎暗自吁了口气,还好喜鹊无碍。
对着景玄斥责道:“景玄!你可知现在已是什么时辰?怎在外面逗留得这样久?其他弟子均已回来复命,独独只剩下你们三人!”
妩婵不屑的轻哼,头一扭,不理眼前这颐指气使的人,想当初若不是他存心捉弄,自己怎会掉入蛇窟。
气氛凝结,喜鹊讪讪地瞅着景炎的表情,见他神色冷凝,怒视妩婵,急忙接道:“公子莫气,定是担心我们的安危,才如此动怒,此次行刺并未在筹谋中,临时变更了计划,才在路上耽搁了。”
见喜鹊护主,景炎只得作罢。
轻呵道:“还不快去领罚……”
景玄俯身颔首,随后独自离去,妩婵见景玄一人承担,心有不悦,但却唯独拿他没办法,瞪了一眼那冷人,连忙朝景玄跑去。
景炎见那两人已经走远,只剩下他和喜鹊,说道:“此行牵连甚大,往后不可独自做主。”
喜鹊垂首,一脸的恭谦疏离,淡淡道:“是,谢公子关心,不过每次行动都很烧有波折,今这次不知是何人所为,走漏了风声。”说罢,
抬眼瞥了瞥身前这个棱角分明,目若朗星,眉间尽是冷峻的男子,只见那男子身形一颤,而后恢复了往日的沉稳,缓缓回答道:“此事另行追究。这几天在外风吹日晒,见你清瘦许多,我命人给你煨了些鸡汤,你可自行去取,知会一声便可。”
一边叙叙说道,一边解下身上的大氅,但刚披在喜鹊身上,却又被喜鹊用手似无意地滑了下来,喜鹊抱歉的抬首,俯身拾起大氅,细声说道:“多谢公子关心,喜鹊这便回去安置,夜深风凉,还请公子保重身体。”说罢,把手中的大氅递回给景炎,匆匆离去。
景炎见她毫不留恋的离去,冷漠至此,不悦地自语道:“每次都这样,好像我会把你活了吃似的。”而后望着她渐渐消失在青阎长廊里的背影,又转悲为喜,笑道:“我倒想知道,我景炎配不配吃你这份野味。”
…………
妩婵像是吃了炮仗一般,在景玄身后就是一顿的噼里啪啦絮叨。一会儿斥骂景炎不是人,老拿景玄开刀,气圆了眼。一会儿又说景玄不该如此实成,就应该跟他大战几百回合,看看谁厉害;或者放几条毒蛇到他的被子里去,让他被那畜生吓个魂飞魄散,每晚担惊受怕睡不着觉。
说到畅快淋漓处,便皱皱鼻,一副扬眉吐气,非她不胜的样子。景玄突然转身,妩婵被他这样突然一转,撞了个人墙,不悦的瞪着他。只看他嘴角扬起,伸手点点她的鼻子,笑道:“鬼灵精!”妩婵看着景玄面如冠玉,傻了眼。
这些年来每次闯祸,肯为她耐心收拾残局的,除了喜鹊,就只有景炎了。
妩婵见到他又要苦口婆心了,妩婵立即捂住了他的嘴,他却也不恼,只是将妩婵的手轻轻扯开,握在手里,负于胸前,含着笑意,静静地凝视着她。眼里有太多的复杂,恨不得妩婵自己能读懂。
妩婵见景玄今日举止异常,瞪着大眼,不解的抬头瞅着他,可仰着头始终酸胀的得慌,随即听闻身后有人声响起,回头一望,却见喜鹊已经换上了一身素黄,小跑了上来对妩婵说道:“师父传话,明日回到青阎,唤你前去青湖,你还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去准备碧螺春?”喜鹊适才看到景玄一脸痴迷,这傻丫头还迷糊不解,这才来帮他两解围,这样干瞪着,要瞪到多久。
妩婵一听师父已经回到了青阎,猛的抽开了手,眼里盛满了光亮,转身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师父已经离开青阎快半年了,这次终于回来了!”
景玄茫然若失,余温尚存的掌心,现空空如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看着那只如黄莺般雀跃的人儿,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眼里黯淡,底喃:“究竟要走多远,才会回头看一眼。”
第十九章 一千(一)
第十九章一千(一)
后山青湖,猩红荡漾,微波粼粼,冷风切切。
这日,妩婵身着淡黄色长裙,一瀑长发直达腰际。哼着小调,仿佛中了头彩一样,揣着满怀欣喜的来到青湖。
自那次掉入蛇窟以来,就没怎么来过这里,这里的诡异还和那日一样。碧翠云波,彤湖入云。妩婵寻了个不起眼亭子,将茶盅放置石桌上,用手轻捂着茶盅,但茶盅透出的温暖却丝毫无法渗进妩婵的体内,看着湖边的一帘翠屏在眼前肆意摇曳,眼里生出些迷茫来,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午后的骄阳肆虐,已经一个时辰了,半个人影都没有,妩婵心灰,心里暗忖,定是喜鹊想找机会和景玄独处,才刻意支开她。
妩婵气闷,狠命的将自己精心打扮在身上的束带乱扯一番,而后拾起石子路旁一根柳条,脚下一蹬,跃过翠屏,以柳作剑,在湖畔拼命横鞭乱舞。放情纵意,柳鞭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不知在气喜鹊存心支离,还是在恼缚子延没有回来,此时的妩婵完全没了理智,像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幼雏,却迟迟得不到喂食,急切的寻觅,却一无所获,只能独自发泄自己的无助,恼恨……
那人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留下一点讯息,只交代景炎好生看管,却也没有提到自己,临走前,连一面都没见着。绮梦也不知道哪去了。
一想到他两肯定是撇下自己到哪逍遥去了,妩婵的胸口就闷得慌,眼里尽是雾气,咬着下唇,仿佛这样能缓解胸中的气闷。最后终是力竭,停下动作,弯下身子,大口喘息。
却还不泄恨,站在湖边,用尽力气对着一片死红大喊:“缚子延,你怎可不告而别?!难不成……难不成你也嫌我烦?你也要丢下我?”两行清泪滑下,双唇颤抖,紧咬着柔软的下唇,嘴里不知是咸涩还是腥甜,最后哽咽的吼道:“连你也不要我了吗?!”手里的柳鞭已破落不堪,却还是被妩婵狠狠攥进手心,留下鲜艳血痕,那血腥沿着妩婵手上的纹理静静滴入湖面,仿佛着青湖的赤红是因她的手里的猩红而起的一样。
青湖依然死寂一片,只是偶尔会回荡着妩婵的吼叫和鞭笞,也只是一会儿,而后又恢复了先前的死寂。
“师父,师父……你在哪里?”妩婵低头泣声道,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血湖。
眼前闪过一阵朦胧,像是梦魇,这六年,历历在目……
雷鸣之夜,缩至墙角,狠狠抓着冰凉的被子,仿佛那是自己唯一的堡垒。看着越发狰狞的闪电,不觉将头深深埋入被中,只闻窗外惊雷乍响,像是野兽的呼啸,可怕极了,慌忙用手捂着耳朵,与外界隔离,却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臂弯缓缓圈着自己瘦小的身躯,仿佛可以给自己撑起一个世界,那世界不再有哭泣,不再有别离。俯身埋进他胸膛,贪婪的嗅着那独特的檀香,那是她见过最好闻的气味仿佛有一种能让人从惊慌中平静下来的魔力,他的呼吸是最好的催眠药,暖得让人骨头发软。他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拍打着自己的后背,把身前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些,让自己的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冰冷的被子里添了一份暖意。
…………
第一次杀人,那时只有十二岁。手里尽是血色,脸上身上尽是说不出的痛痒难耐,浑身颤抖。见他静坐在青殿上埋头写着什么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里寒意崩起,手攥着拳头,眼前一片模糊,不记得怎么回的房间,只记得那日自己做了个噩梦,梦里那人面目狰狞,死死掐着自己不放,睁开眼,室内的明亮,晃乱了双眼。
那人坐在床沿为自己上着药,眉头微紧。自己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别开脸,抽回手,气恼得不让他治伤。他却一次次把手拉回,但自己像是着了魔般,手又狠的一抽,他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执意拉扯过手臂,他越是这样淡然,就越使自己疯狂。最后不解恨自己竟狠狠咬住他的手臂,可他却眼不眨,继续为自己疗伤。待到深夜睁开双眼,那人还坐在床沿,闭目守候……
一眼恍惚,竟已过六年。惊觉身后有异动,猛的转身察看,只觉一阵热浪扑面,柳絮纷纷,惊起云雀扑飞。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檀香,只见那人依然一袭出尘白裳,脚边荡起一阵柳絮飘飞,手握柳枝,跃过蓬蒿,像是脚踏彤云的仙人,翩翩而来。
这,一定是梦……妩婵不觉喃喃。
直到一鞭柳枝劈面而来时,妩婵才醒觉,侧身偏闪,只差一毫,就砸在自己的脸上。
那人依然云淡风轻,脸若温玉,一手持着柳枝,一手负于身后。见妩婵毫无提防,反应迟钝,眉头微拧,淡淡道:“为师,就是这样教你御敌的?”
妩婵看清眼前的人后,喜上眉梢,本欲凑上前絮叨一番,却见缚子延手握横柳,一脸寒霜。不悦的握紧手里的柳条,撅着嘴,怒视着那白衣。
什么反应,像是见了仇人似的,大半年没见,丢下我,和绮梦不只又到什么地方逍遥,还这样对我?不悦的拧着眉,甩鞭迎了上去。
缚子延敛神,他可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丫头竟连自己偷袭都浑然不知,这要是临阵杀敌她早就死了几百回了。想及此,狠狠的挥舞着手里的柳藤。
黄昏降至,绯云滔滔,雾霭沉沉。满湖的腥艳瞬间被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灿黄,没有了先前的诡异,倒是多了几分温馨……
湖畔边,两人被漫天的红霞染了一身,却依然毫无倦容。一攻一守,一腾一跃,时而凌空翻腾,时而挥鞭相搏,没有杀戮,没有角逐……柳絮飘绕,青湖上空回荡着默契的剑击声响,清脆,悦耳;青湖濯濯,折射出瑰丽的光影,犹如仙境……
第二十章 一千(下)
第二十章一千(下)
缚子延一个侧转挥鞭,柳条“啪”的一声,甩在了妩婵肩胛上,淡黄衣裙被拉开了一条缝。妩婵龇牙咧嘴,弯下腰,用手扶着左肩,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