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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沫儿一挺腰,利落地从马上跳下来,说道:“那头狐狸不会逃的太远的,咱们悄悄地追上去,不要惊动了它,离得近了,你定能轻松猎上一只。”
唐焰焰转嗔为喜,翻身下马道、:“成,我就不信不能亲手猎上一头狐狸。那头狐狸太漂亮了,我要用它的皮毛给他做一条柔领,天快冷了到时候做件裘衣送给他。”
“是啊,天快冷了,我们这到十月的时候,就该初雪降临了,两人傍肩而行,谌沫儿眸光一转,忽又问道:”我还当你要猎杀这头狐狸,皮毛取来自用呢,原来确是送人,他……他是谁呀?
唐焰焰脸上红晕大盛,娇羞地瞪她一眼,嗔到:”明知故问,你不晓得吗?”
谌沫儿掩着口吃吃地笑,唐焰焰“哼”了一声,忽然亲热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小声问道:“嗳,我问你件事儿。”
“啥?”
“你跟小野可儿,快要成亲了吧?“”嗯,本来今年春天就要成亲的,结果却与夏州打起仗来,现在只好拖到明年春天。”说起这个,谌沫儿的脸蛋也红了起来,一双眼睛也亮了。
唐焰焰吃吃地道:“他……他跟你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想非常跟你亲热?“”啊?“”就就是那个亲热啊,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懂啊,你钥匙装着不懂,我要翻脸的。“哎呀,你怎么什么都问呐?”谌沫儿虽说爽朗,这时也有点吃不消了。
说嘛说嘛,有没有外人,我保证不说出去。“
谌沫儿捂着脸,从指缝里偷偷的瞟了她一眼,坦然放下手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会关心这种事呐?唔……,你和杨大人帐篷挨着帐篷,孤男寡女的,是不他晚上经常像跟你亲热亲热呀?”
“才没有。”唐焰焰也有些吃不消了,连忙羞答答地撇清。
谌沫儿反守为攻,追问道:“没有才怪,你们汉人男儿照理说应该很斯文的是吧?他想跟你亲热的时候,会不会急吼吼的?”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唐焰焰红着脸掩饰:“这几天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李光俨以来,阴阳怪气地往那一坐,各部头人都有忌惮,这两天她们跟没头苍蝇似的,一回来拜访杨浩,一会儿来拜访李光俨,再不然就去苏喀大人那人探听风声。”
她悻悻的哼道:“也不知男人之间哪来那么多话好说,他现在应付那些头人们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理我。”
谌沫儿也叹了口气:“李光俨威风八面的样儿,叫人看了就生气。小野可儿这几天看着他仗势欺人的模样,一回来就喝闷酒,我劝了他也不听。我堪杨大人好像有些招架不住了,今大苏喀大人有宴请各路头人喝酒,我听小野可儿说,她们是想看着风色,要是杨大人真的吃不住力,他们就要放弃了。”
“不会的。”唐焰焰立马拍着胸脯打包票:“你家小野可儿是宁折不弯,吃不得半点亏的。”
可杨浩不同,这人蔫坏呢,该吃亏该服软的时候,他决不硬抗、可是,早晚他要让占他便宜的人加倍地偿还回来。我虽然不知道他这些天忙忙碌碌的都在做些什么,但我就是知道,他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你等着瞧吧。”
她回头向部落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出来二十多里路了,站在这里只能看到麦浪一般起伏跌宕的草地,已经望不见野离氏都落的影子。
“等那个臭家伙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我的‘后顾之忧’就该来了吧?我……我到时候要不要答应了他?”
想起那火熬的、坚挺的,顶在臀儿上的一大砣物什儿,唐焰焰禁不住一阵心猿意马。就在这时,她忍然觉得后臀处被什么硬物顶了一下,吓得不由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啊!”
扭头一看,却是湛沫儿用弓触了她一下,唐焰焰心虚地叫道:“你做甚么,吓我一跳。”
湛沫儿一脸无辜地道:“我是告诉你,看到那头狐狸了啊。”
唐焰焰急忙回头,左顾古盼:“哪呢,哪呢?”
湛沫儿干巴巴地道:“被你一声吼,吓跑了啊……”,
苏喀应各部头人们所请,再次召开盛宴,头人们想知道李光俨的底绒在哪里,杨浩又有甚么应对之策,如今李光俨那头风大,但是为利所诱,墙头草们还在努力坚持着最后的凤骨。
李光俨刚刚赶到野离氏部落时的谦和已完全不见了,苏喀的“软弱”和热情款持,使他误以为野离氏部落也是贪图芦岭州带给他们的好处,所以才同杨浩过从甚密,双方完全是利益的结合。自己赶来之后,苏喀明显也是对自己忌惮多一些,这样,他就有了底气。
心中有数的李光俨开始盛气凌人了,原本只是合沙射影的威胁,这一遭干脆变成了**裸的恐吓,可是杨浩的反应却今各部头人们大失所望,他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那股温吞劲儿,不但各都头人们大失所望,就连小野可儿也是满脸的不屑和鄙夷。
而杨浩似乎完全没有发觉大家怪异的目光,在李光俨的强硬态度之下,他节节退让,最后竟小心翼翼地向李光俨讨教起来:“李大人,芦岭州原本只是一片荒山秃岭,骤然迁来数万百姓,想要他们在此安家立业,其艰难可想而知。官家体恤芦州百姓,所以免了此地十年的赋税钱粮。下官延请横山诸部头人来此,是希望将官家的福泽惠及诸都,邀请各都与我芦岭通商往来,亦免除各部的通商赋税,如此下去,则工商可兴,三五七年之后,我芦岭州百姓方得以立足,而横山诸部亦可得其利,李大人以为下官这计策可行么?”
李光俨大刺刺地道:“杨大人太容乞了,芦岭州并不归我银州管辖,杨大人身为芦岭知府,你要如何管理芦州百姓,如何施以教谕,李某自然无从置喙。不过“……”
他话风一转,阴阴笑道:“官家免芦州十年赋税,你自免芦州商人赋税便是,何以慷官家之慨,惠及诸部头人?”
杨浩刚要开口,李光俨把手往下一压,沉声道:“杨大人,你要知道,横山诸部与我银州一向也是有生意往来的。
你芦岭州免了通商的税赋,商人趋利而行,正如牧人逐草而居,必然都与芦州买卖,那我银州可要门可罗雀了。”
“李大人,下官“……
李光伊又把手一压,截断他道:“我李光俨麾下四万精兵,坐镇银州,柜回纥、抗契丹、敌吐蕃,方保横山诸部安居乐业,不受侵害,这是莫大之功。横州诸部虽不受我银州统辖,但我银州与横山诸部却不无恩泽。如今你以免税之利诱横山诸部与你芦岭通商,我银州就要被抛在一边了,本官戍守边疆,这兵饷、衣甲、武器、战马,哪一样不要钱?朝廷可是不会拨付一钱银子给我。”
杨浩陪笑道:“李氏坐镇银州,至少也有百年,根基何等雄厚,横山诸部,地处贫瘠,其实也都是些苦哈哈,我芦州更不必说了,现在是一穷二白,一无所有啊,李大人何忍与我芦州和横山诸部争这些蝇头小利。”
这番话实在毫无底气,简直是软语乞求,小野可儿气得两眼喷火,再也按捺不住,忽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调头就往外走。苏喀喝道:“你去都里?”
小野可儿梗着脖子答道“儿酒喝多了,要去方便方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李光俨冷眼旁观,又一扫帐中各部头人各异的表情,喂喂地一笑。
小石头一直静静地坐在父亲身边,用一柄小刀轻轻地切着羊肉,吃的十分斯文,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孩子,完全看不出一箭射杀日谷德和袭取杨浩营地时那种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城府与心机。
这时眼见杨浩被父亲压迫的节节败退,已是语出恳求,忽地搁下刀子,擦擦嘴巴,朗声说道:“杨大人此言差矣,岂不闻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诲。银州根基虽厚,却也不能坐吃山空。何况,杨大人只知我银州百余年积蓄,却不知我银州为御外虏,每日的消耗是何等庞大。”
他小小年纪,在这许多大人面前侃侃而谈,却是毫无怯意,李光俨对儿子似是十分宠爱,对他这番见解也是颇为自得,他微笑着喝了口酒,并不阻拦。小石头昂然又道:“横山诸都,皆在我银州庇护之下,我父守的是银州,惠及的却不止是一座银州”
“继迁,大人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李光俨笑吟吟句,转向杨浩道:“小儿生性粗野,不知礼节,本官忙于公事,对他一向疏于管教,倒让杨大人见笑了。”
“继迁?李继迁?这名儿……有点耳熟…………”杨浩心中一动,仔细地看了看小石头,只知道这个名字自己一定是听说过的,却想不起他后来有什么事迹。他一面思索着,一面微笑答道:“李大人过谦了,令公子年纪虽小,却是文武双全,一番话掷地有声,真是虎父虎子啊。继迁公子,不知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
小石头傲然道:“此事早有成例,杨大人何需问我?”
杨浩讶然道:“有何成例,本官怎么一无所知?”
小石头冷笑着一指苏喀,大声道:“你问苏喀头人便知,草原诸部是如何做的,横山诸部难道不能起而效之?”
这番话可就有些莽撞了,李光俨脸色一变,欲持阻止却已来不及了。两旁坐着的各部头人听了这话立即骚动起来。他们原本处于三方势力中间,不从属于任何一方,过的逍遥自在。如果真如李继迁这般说辞,那他们不是像草原各部一般,变相地被纳入李氏管辖之下?
革原各都落将货物廉价售与李氏,李氏再转运中原高阶售与汉人,这正是夏州盘剥草原各部的手段,党项七氏动辄造反,原因就在于此,莫非李家如今胃口大开,想把横山诸羌也纳入他们的统治之下?
众头人有此担心并不奇怪,小石头看着像个十多岁的少年,实际年龄却更小,众头人很难相信一个小孩子会有这样的野心和见识,自然而然地便把这番话算到了李光俨的头上,以为李光俨这是把自己不方便说的话授意儿子说出来。
以前夏州与麟州、府州动武时,麟州、府州是用好处贿买横山诸部站在自己一边,而夏州贿之以利的时候少,大多数时候都是用兵威恫吓,强迫横山诸部与自己合作。李氏作风一向跋扈,他们有此野心自然不足为奇。
眼见各部头人交头接耳,群情汹汹,有些激愤起来,李光俨连忙打个哈哈,说道:“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一番胡言乱语,诸位头人不必放在心上,银州与横山诸部是朋友,却不是从属的关系,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改变,我李光俨岂会与诸部头人争利?”
杨浩微笑道:“那下官可就有些听不幢了。大人既然不想从中分一杯羹,我芦岭以免税之惠与诸部通商,李大人却又不允,那依大人之高(原文同)见,该如何是好呢?下官愚钝,还请李大人指教。”
柯特部头人彻里吉此时也出言帮腔,问道:“不错,李大人既不想与我横山诸部落争利,又担心各部落与芦州通商,会使银州的坊市店铺生意萧条,以致税赋锐减,不知李大人对此两难之局,有何解决办法?”
各部头人一见有人出头,就像洪水找到了泄洪的口子,纷纷质问道:“不错,李大人这么说,我们可就不明白了,还请李大人明白示下”
李光俨见杨浩低头饮酒,脸上一抹得意的笑容一闪即逝,忽地豁然大笑,高声道:“这有何难,这两难之局么,易解的很。”
杨浩急忙追问了一句:“不知大人如何解得?”
李光俨盯着他,眸中露出戏谑的笑意,一句一顿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两难之局既因杨大人而来,自然也要杨大人去解?”
“我?”扬浩一脸茫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