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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秧沉默了会,问道:“红衣,这就是你的方式吗?毁了你的所爱,毁了阻碍你的人,然后你又能得到些什么?”
“哼,你少来!一副自以为多清高、多圣洁的样子,其实内心不知道有多肮脏、多复杂!如果不是这样,你凭什么能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花秧,就算是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红衣的面容未曾变动,木然的,一字字的陈述着。
“你不是红衣。”花秧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
“对,我不是红衣。”
红衣诡然一笑,“但就算你知道我是谁了又怎么样呢?那时候,你已经下地狱了。”
“让我看看你的样子,至少让我在死之前能够死得明明白白。”
花秧沉声道,心念一转,已经想了一个计划,只看老天成不成全了。
红衣瞥了花秧一眼,叹了口气,缓缓抬起手,撕开了那张人皮面具,只是未等花秧看到她的面貌,一股异香已经飘入了花秧的鼻中,使得她的头脑无法清醒起来,视线渐渐模糊。
耳畔仍有那似有似无的冷笑:“我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我是谁?”这冷冽的嗓音她似曾相识……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只是,未理清头绪之前,花秧已彻底沉入昏迷状态。
七十五 入狱
花秧是被冷醒来的,被泼了盆冷水,她打了打寒颤,迷糊的睁开眼看见身前站着两个狱卒。
狱卒?她定定的看着那衣物,良久,确定了是狱卒没错。她这回竟是锒铛入狱了么?很好,这样她就可以更加厌恶这个异世,不让任何事和人牵绊住自己。
只是,想到了擎鹰,想到了烟云,想到了尹骏风。世上的事,只有感情最难断,尤其是花秧,她是那样渴盼着一份真挚的感情,若有人真心待她,她必然会掏心掏肺,不撞南墙不回头。
“醒了?给我老实在里面呆着!”
微微抬动手脚,花秧低头看着锁在手上的铁链,不由笑了一声。现代最惨的时候也不过是饥寒交迫,却不会像现在这样,连自尊也没了,成了阶下囚。
阶下囚她是够不上的吧?她不记得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忽然感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花秧忙朝前方看去,那正是尹骏风!
尹骏风的发披散了。从见到尹骏风开始,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披着头发的样子,却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那长长细细的眉依然如往的没有皱褶,清澈的眸子只是迷惘,精瘦的身形依然挺拔,少了些傲然、冷肃,多了些无助、孤独。
尹骏风是个孤独的人,花秧曾好几次这样觉得,现在更加肯定了。
“花秧,你怎么也……”
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并且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害的?”
尹骏风的惊讶又多了一些:“我?与我何干?”
花秧也不再多说,只在眼中酝酿着一股情绪,轻缓的道:“我恨你。”
我恨你,尹骏风以为在听到她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都停止跳动了。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花秧讨厌他,只是,什么时候,讨厌积累成了恨意了?
若只是讨厌,他还有把握慢慢挽回她的印象,只是恨,恨这个字太重,重到他连呼吸也不畅了,不知如何承受了。尤其是花秧的恨。
“如果一开始没有遇到你,我现在还是自由之身;如果没有你,我和擎鹰现在必然还是幸福的在一起。”
花秧只是淡淡的叙述,但足以让尹骏风的双目染上了血丝。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尹骏风的拳头握得死紧,说得咬牙切齿,“既然你这么恨我,那就恨吧,我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只要你还在我的视线之内,我只要心上还有你这张脸,我什么都不在意!”
花秧的脸低下,她几乎就要哭了出来,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她命令自己,不能哭,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哭。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人恨不得冲出去紧紧搂住那个双肩颤抖不已的人,一人与自己的心做着挣扎,相对两无言。
什么是命运?它给你一份惊喜,便给你一份绝望。
你想要的永远得不到,你不想要的,它偏偏要硬塞给你。
尹骏风笑了一声,回想着之前的自己,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是如此愚笨的人,被人利用二十余年却浑然不觉,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蠢蛋!
什么叔叔?什么血洗流云城?统统是谎言,那个尹肃云一手编造出来的谎言。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是花国大将擎龙之后,他是花国之臣!
直到此刻他才醒悟,为何自己会对花国有着莫大的熟悉之感,原来那里才是生他的故乡!而他何其好笑,竟在敌国足足呆了十余年,并且毁了自己的国家!
太多的事实一下涌现出来,教他根本没有时间接受。
而对于尹肃云,他悲哀的发现,他恨不起来,他曾想要一剑刺死那个所谓的“叔叔”,只是迟迟下不了手,一犹豫,他便被抓了起来。
或者,明年的明天就是他的祭日了。
如今花秧又说恨他,尹骏风感到手指尖也是冰凉的,心里充满了绝望。
“做得不错,手脚俐落。”
“前王府”。
日中天把玩着手中的玉翠,嘴角难免有一丝得意。凌死了,尹骏风除了,他倒要看看,流云锦还有什么王牌与他抗衡?
对面站着的却是红衣,那袭艳丽的红衣着于她身上有着说不出的美意,丝毫不扎眼。
“多谢王爷谬赞。”红衣的声音柔柔的,似有些讨好之意。
“你下去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
红衣心知肚明,也不曾说破,转身离去。
日中天眯了眯眼,口中喃喃:“是时候了……”
“少主。”
山林之中,风轻云淡,绿竹摇曳着,白袂为微风拂动着,墨黑的发丝调皮的纷飞跃舞,蓝曦负手而立,对面的人矮了许多,身子却是精瘦挺拔。
“歌,那边情况如何?”蓝曦的眉头微拧,心里的情绪波动越大,他的呼吸似乎也更加急促。
他有预感,花秧也许遇到麻烦了。身为神卜,天生就有着超于常人的敏感。
自从离开花国,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清晰,他与花秧定是有着一定的牵扯的,否则为何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她?
歌圆圆的眼睛定定的,道:“她很好。”
他以为很多事情不能让少主操心,他一力承担就好。他为蓝磬所救时,他此生最高的、唯一的使命便是保护少主,不论如何,他不可以让蓝曦陷入危险境地。
“是么?”蓝曦的月牙眼微微看向他,这个自小就伴在自己身边的侍卫,他一直信任他,此刻却不得不怀疑。
一开始,他身边就有着四个侍卫,莺、歌、狂、啸,与自己最亲近的却是那个沉默寡言的歌,他一直以为歌与他是同一类的人——为命运所控着,时间飞逝,如今各人自有各人心思,再也无法捉摸了。
歌有些心虚的垂下脸,不再多言,他不愿意欺骗这个亦主亦友的蓝曦,也不愿意使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一阵“嗖嗖”的风声,紫影瞬间即至,却是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还是手柱桃木拐杖,双眼灼灼有神,面色红润,没有一些花甲老人的模样。
“师傅。”
蓝曦一惊,师傅的行踪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出现,难道是发现什么端倪了?
老者叹息了一声,拐杖“嘟”、“嘟”作响,道:“曦儿,前尘往事已逝,你为何还不能看透?”
蓝曦有些愧疚的垂首,师傅的恩情他无法偿还,只是心上的牵绊他无法控制,无可奈何。
“从今日起,歌你也留在绿竹山,哪儿也不许去。”老者心下一狠,沉沉的下令。
歌抬了抬眼,无法辩驳:“是,主人。”
口上答应了,心里却悬着一个身影,无法抹去。
蓝曦轻笑了一声,转身走进竹屋,悲哀的发现,他此刻什么也不是,不是神卜,不是蓝曦,只是一个没有自由的木偶罢了,什么也不能承受,什么也不能挣脱。
老者注视着蓝曦的背影,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他绝不能让那个女子毁了他,也毁了……那千年前的悲剧,他绝不能让它再发生一次!
七十六 峰回路转
“花秧!不要睡!”
牢中很阴冷,而犯人所穿的衣物是相当单薄的,尹骏风几乎感受到了花秧身子的颤抖,心里不由暗暗担心。就算是她不屑他的关心也好,他就是忍不住,就如他对于花秧不可控制的感情一般,那是自然而然的,与生俱来的一般。
花秧听到了尹骏风的声音,但是她的头很重很痛,兴许是这牢里的阴气太重,她受了风寒。也好,借此机会可以将他推得更远。
没有得到花秧的回应,尹骏风几乎冲到了牢门边,锁链碰撞在铁杆上,哐啷哐啷作响,细长的眉皱褶如山。
“花秧,你怎样?很冷吗?”
“废话!”花秧抬起了有些苍白的面庞大吼,“收起你假惺惺的关心吧!就算是我花秧冻死也不需要你这种人来可怜!不要忘了,是你害死了擎鹰!”
尹骏风听得倒吸了一口气,脚步也有些不稳,面色阴晴不定:“你……”
花秧冷嘲着笑了笑:“怎么,你以为你不说,这些事就永远没有人知道,是不是?”
尹骏风摇了摇头,只觉得此时浑身冰冷。不管怎么说,擎鹰的死的确与他有关,如今花秧知晓了,只怕是恨透了他了吧?她现在还肯与他说话,他是不是该感到庆幸了?
他清澈的眸子不复以前的冰冷,而是无穷无尽的痛苦与绝望,深植眼底。
“告诉你,从今以后,我只会恨你,永远的恨你!”
告诉你,从今以后,我只会恨你,永远的恨你。这句话如无数的利剑一剑剑深深的插入内心,尹骏风甚至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这句话不断的回响,不断的……
“够了!哈……我不怕,我不怕的,花秧,你休想让我就此放手!”尹骏风好像疯了一样仰天大笑,他觉得他什么也抓不住了,只能够用着破碎的誓言维持着最后的自尊。
花秧凝视着他,久久不说话,气氛颇为凝重。
躲在一旁听了许久的人闪身而去,匆忙得只怕晚了一步。
华丽的宫殿,雍容的黄色金座,流云锦斜斜的倚在那些浮云之上,王者的气息、慵懒的表情令殿下的人不敢抬首。
“真是如此?”
流云锦的琉璃眼流动着算计的光芒,整个“流云殿”也因此而变得有些诡异。
“千真万确。”殿下的人一袭黑色流云披风,白色的浮云绽开,如同闪电划开黑色的夜幕。那人的面容为面具遮去了,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有意思!呵,日中天的如意算盘可是打不响了!”流云锦的唇微微弯起,满意的点点头。
那人微微欠身,问道:“王上,要放花秧姑娘出狱吗?”
“当然,”流云锦顿了顿,琉璃眼眯了起来,摸了摸下巴道,“若是可能,尹骏风孤也要一并救下!”
他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只要是头脑稍稍清醒的都想要收为己用,流云锦更不必说。
“可是他是……”
“哼,那又如何?那个国家已经不存在了,再提复国,不是太好笑了么?”流云锦挥了挥手,并不将尹骏风是花国大将之后的事放于心上。
“是。”
“退下吧。”流云锦注意到有脚步声靠近了,便挥了挥手,那人再次施礼后缓缓退下了。
那袅袅娜娜的身姿虽只到门口,流云锦已经猜到一二了,唇边的笑又加深了一些,道:“传孤旨意,立即释放花秧与尹骏风。”
“是!”
那人双手合起,行了一礼之后退下。
“出来吧!”流云锦悠闲的望了后面的屏风一眼,那黑色的影子在灯光下摇晃了一下,以他的警觉,能够此时知道有人藏匿也不算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