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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隆的棋子罢了。
连你为徐若宝而猛然发动的两国战争,也可以成就你深谋远虑、不惜牺牲自己心爱之人誓要建立东西统一大业的千秋美名。虽一时拿不下西契,这样的籍口令皇兄在短短数月时间既拉拢了刘喻,还建立战功、接管军队;父王也太过用心良苦了。
我本无意皇位,母妃加害几位皇兄之事虽恶贯满盈,但她毕竟是我的母亲。皇兄,你说母妃的恶行绝不牵连于我,然而身为人子,我怎能眼睁睁看她为了扶助我而丧命?为了救母妃,我从柳风轻手中接回徐若宝,可实话告诉你,她现在已被喂下剧毒,还有一个时辰便毒发身亡。信不信在你,她就躺在里面,你精通医术,可亲自查验我所言是否有虚。皇兄,同归于尽并非我所愿,你何苦逼我无路可退?”
启浩脸色大变,倏地伸手闪电般扣住皇弟的命门,启沣毫不反抗,哈哈大笑,任其拉着一同进入内间。
启浩拉着启沣急急进来,小屁孩立刻不理会阿越,痴痴凝望着碧衣清瘦、俊雅不减的无缘未婚夫,嘴里低低呼道:“启浩哥哥,启浩哥哥。”
这样的呼唤缠绵悱恻、相思百结、欢喜难言;一旁的阿越为之感慨万千,思及自己对夫君、妖孽的情怀,刘心悦现时的情绪便感同身受了。
她黯然不语、愧疚无比:刘心悦强行将我带来这个时空,逆天行事落下天谴;而我没有按照她的心意去行事,使她身受重罚后依然无法了却心愿;到底是我的错还是她的错?
再以旁观者的眼光看着数月不见清减消瘦、愈觉其郁愁盈眉的启浩,正惊喜万分抛开牵制五皇子的手,拥着床上的睡美人潸然泪下的情深模样,阿越心内难过之至,两行清泪缓缓而淌。
“若宝,果真是你吗?”启浩乍见床上那清丽得不可逼视、睡容恬静得不忍惊扰的佳人,唯觉喜从天降,眼前之人似隔世再现,一切恍如梦境。
丢开自家皇弟的手,一把抱她入怀,贴着她的额失声痛哭:“若宝,若宝,可是上天鉴我痴心一片,将你返还给我?你再也不会抛下我罢?”
五皇子站立一旁,视线并没有投向久别重逢的二人,而是失神望着窗外春意盎然的烟柳,精美如画的容颜浮起一丝凄然的笑意:
“……”又至早春二月,一年前易府桃花林里那个缓步而行、清婉绝丽、如冰玉洁、似水柔情的女子今在深宫何处?宣布四皇兄继承皇位那日便将她召入宫中,此后音讯全无;易断雨和易剑都是父王的人,她也是受父王的指使遣前来迷惑我的吗?
中秋当晚她那样刚烈的表明清白、不惜献上贞操来显示脉脉柔情、还有宣誓终身不渝的字字句句,这些言犹在耳啊。霜儿,霜儿,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想起送徐若宝来的那人说的话:“用这名女子交换你母妃,夏启浩应允,那么便速速送你母妃出宫,我自会在途中等候;若他不允,那么用解药交换在他与徐若宝大婚后再处置你母妃此条件。”
经射日台一事,柳风轻是西契前太子遗子慕容朗的身份已全天下皆知,那人的五官和柳风轻几分相似,只怕也是西契皇室中人。出于顾忌他是敌国奸细的考虑,本想拿下他审问,此人恼怒喝骂:“你以为自己还是东夏国那位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五皇子么?你以为处处以国事为重便会有机会得到交口称赞么?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一半的西契血缘,你拿下我,不见得你母妃会开心!”
问他是谁,他冷笑,抛下一句:“救出你母妃,你再亲自问她我是何人吧。”
那人走后,心中便乱成一团麻,隐隐觉得此人能在此时此刻营救母妃,他们的关系定是非比寻常;自己这个美艳狠毒的母妃与万事了然于胸却深藏不露的父王是否真心相爱过?父王之所以在遗旨中诰封母妃一连串的称号,为的是在世人面前显示二人鹣鲽情深,逼得母妃不得不遵旨殉葬吧?真正的目的只怕是替四皇兄扫清一切障碍罢了。父皇和皇兄都没有提及如何处置他这个五皇子,是顾全父子手足之情吗?还是留待登基后的皇兄杀一儆百?
四皇兄的母妃复生,父王笑脸便增加、心情便好转,两人即使依然争吵动手,他也是喜不自胜。母妃虽不说出口,恐怕也是心里明白父王真正情牵一生的女子是哪一位。只是明知如此,母妃为何没有吵闹?为何一直忍受父王的虚假殷勤?
“启沣,除了不违抗父王的遗旨,你便提其他条件吧。”启浩抹去泪水,抱起未婚妻举步便走:“即使要这个皇位也随你。”
“皇位?”启沣苦涩一笑:“名不正言不顺,岂非自寻无趣吗?皇兄,请实话告知,霜儿可是和易断雨一样的暗间身份?”
见启浩不语,心中明白七八分,续道:“也罢,那么我便提三个条件:一是将霜儿还给我。”
“你以为我会娶她?不,若宝在此,我身边便只有她一人而已。至于易凝霜愿不愿意跟你,明日入宫,你当面问她吧。”
“好,明早我便入宫接她。第二,我母妃若不能幸免遇难,那么,我要求立即处置易剑和易断雨……”
“你想我背负残害忠良之名,让尽心匡扶我的臣子们心寒?”启浩掀眉,沉声道。
五皇子笑了笑:“皇兄,我救不了母妃,第二个要求不过是尽人子的本分为她报仇而已。暗间可再培养、徐若宝却不可能再复活;我的要求过不过分,你自己衡量罢。只是时间不等人,她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
启浩静静盯着自家皇弟,脸色渐趋平静:“说说你第三个要求。”
“我第三个要求便是在你和徐若宝的大婚后再让我母妃遵父王遗旨随驾而去。”
“为何?”此要求听着十分不对劲。
“哈哈,皇兄,你答允还是不答允?”
“……”难道启沣届时还要劫去若宝不让我娶她吗?哼,欺我守不住妻子?启浩心中怒极,表面依然平和:“我说过只要不违抗父王遗旨即可,有何不答允你?”
“好极!!老实说我在赌徐若宝不肯嫁你,你们大婚若无期,我母妃也便长命些。”启沣笑靥如花,嘲弄道:“皇兄方才替她把脉,难道探不出她已有孕数月了吗?”
眼神瞬间阴森、寒意逼人,启浩默然不语,愔愔看着自家皇弟,直到他止笑瞪回来。
“不要再叫我皇兄,朕现在是东夏国第八代君主昱庆,解药拿来!!”启浩伸手,语气霸道眼里。
启沣寸步不让:“那么我的陛下,臣弟要见霜儿,要易断雨和易剑的人头!!”
“她若死在朕的怀里,你母妃便会即时挫骨扬灰、死无全尸;而你,启沣,朕在世唯一的手足,将在不见天日的水牢了却余生。”怒到极点,反而死水无澜,酷刑在嘴里说出也如叙述普通事情一般:“朕现在带她回宫,每隔两个刻钟不见解药,你的母妃便活活被折断一肢;若宝所余下不足七刻钟,折断你母妃四肢后再凌迟吧……”
“你……”
“你说得对,她既怀有别人的骨肉只怕不肯另嫁,与其朕得不到,不如大家都得不到,也是极好的结局。”启浩凝视怀中的人儿,凄怨伤感、牢愁难解。
“呵呵,最后的结局竟是这样。小屁孩,死在你启浩哥哥的怀里也算还了你的心愿吧?如此倒也爽快啊。”巫大哥,原谅我保不住我们的孩儿;妖孽,只愿你平安快乐。
阿越想笑,可抽动了几下脸皮,实在笑比哭还难看。
第二十六章(2)
“启浩哥哥不会坐以待毙的,他必然另有妙计对付五皇子。”小屁孩对无缘未婚夫的信心满满,墨玉似的眸子流淌着爱慕:“而且,你不是服了通犀清解丸吗,怎可能有事?嗯,司马大夫这药好是好,就是每次都要等毒发后才显出药效,为何不能服下便清除毒素呢?现在让启浩哥哥这般的为难伤心……”
此话听入耳,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阿越目瞪口呆看看睡美人、再打量打量身旁的小屁孩,‘啼笑皆非’一词跃然于脑。
她突然发觉小屁孩对发生的一切似早有洞悉,自己现时并非掌握在任何人手中,而是由这个死了都要爱的鬼魂操纵着。
“刘心悦,其实你放我回去和妖孽相处,便明知我一定会为了巫大哥而离开他,也知道我会求助明阳大哥的,甚至那个杀害你的坏蛋会出现,也是你心知肚明的,对不对?你到底是不是预谋着什么事?”
“越姐姐真是聪明,也真是不懂得隐忍、虚与委蛇。我原以为巫行云、柳风轻,甚至是启浩哥哥那么爱你都是因为你有我的这副皮囊而已,可现在回想,他们爱的是越姐姐本人,即使你少了美貌,这样率真慧黠的性子确是很吸引人……”
被天真无邪的小屁孩老气横秋地称赞着,这感觉是多么的郁闷?“谢谢夸奖,请刘小姐实话实说吧。”
“不错,我放你回去前不是说我很快就可以见到启浩哥哥了吗?那个坏蛋能遇到周大夫,周大夫能说出关键的两句话,确是我耍了点鬼把戏所致;但他这么狠绝的牺牲了数百人的性命闯入翠竹林,却出乎我的意料。”
小屁孩定睛爱恋欲狂地凝眸启浩,情意绵绵的自言自语:“启浩哥哥,越姐姐的心肠太硬了,我又必须要去轮候投胎转世……可是你那么伤心,我怎舍得就这样走开了?十年,十年后我才有了些微的法术,才积聚了这样的怨气使我的痴念附在躯体内,却依然无法让越姐姐对你情有独钟……还是我自己亲自来吧,就算再遭天谴又何惧?”
她回望面呈狐疑惊惧的阿越,咯咯笑道:“越姐姐怕什么?你是阻止不了我的,让我将一切回复吧。”说罢双手合十翘指结界,点点愀然变色、欲要质问的阿越的眉心,将她困在半空:“姐姐稍等,我办完事便回来放了你。”
“你要干什么?若你不需要我,便先送我回家……”这小屁孩到底要干什么?怎么觉得余悸连连?
“我要去做我早就想做的事。”
小屁孩粲然一笑,只能随躯体移动而被困在半悬空中的透明结界的阿越眼睁睁看着她徐徐没入抱在启浩怀中的睡美人躯体内。
“刘心悦,刘心悦,香蕉西瓜的小屁孩,你既可以自己回魂,为何还带我穿越过来顶替你?你这个死鬼……”
耳里传来小屁孩的幽叹:“唉,若可以随心所欲,又何必假手于人?人鬼殊途……”
回想起现代看过的鬼片,阿越战栗不已:刘心悦也疯了,她这样回魂接近启浩,会不会有损他的阳气?而她自己是不是也会魂飞魄散?那我怎么办?还能回家吗?
扔下这几句恩断义绝的狠话,启浩抱着阿越快步而去。守候在房门的寒星乍见他怀中的佳人,着实吃了一惊,无数的疑问突涌而出,但他向来不惯主动询问,尽忠职守地护着昱庆帝飞快离开玲珑苑。
回到皇宫,已为帝王的启浩早已入主乾坤大殿。不理会内监宫女们的愕然、也不听从内监总管畏畏缩缩的关于国丧期间不可宣 淫的提醒,他抱着人径直进了寝殿。
临闭门时对寒星低语道:“不得将此事告知任何人。立刻将易断雨和徐正、巫行云三人宣入宫,在御书房等候。”
寝殿内只余下二人,将怀中人小心翼翼地放在龙床上,他急急察看她的脉象。
“启浩哥哥别紧张,我没事。”回魂的刘心悦悠然睁开眼,笑眯眯看着未婚夫。
捏着她手腕的启浩讶然,很快便反应过来,迎着她柔情如水的目光,发现她的星眸内里竟是他从未见过的爱慕和思恋,这般的热切深挚,仿佛与生俱来。
“若宝……”射日台她是那么的决绝,宁死也不愿与他厮守啊,如今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