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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因克己奉公、处处以大局为重,以致数次失去与妻子相守的良机,造成今日思而不得见、觅也无处觅的饮恨。
愧疚伤怀、心灰意冷下,他决定不再理会与昱庆帝成亲的是人还是鬼,绝望地越墙离去。辗转行至二人去年中秋定情的邀月湖畔那株榕树下,黯然持笛吹响《梦里水乡》。
“……玲珑少年在岸上,守候一生的时光,为何没能做个你盼望的新娘?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沉沉离别背在肩上,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今夜你在何方?……”
曲子依然清柔婉转、情意绵绵,但那闪着熠熠生辉的明眸,一脸羞涩惊喜地哼唱的人儿今在何方?
“……”越,你我夫妻缘分只有三天而已吗?难道你真的希望霜儿在我身边?可是,我的心中已经找不到可替代你的人了。
风卷银灰长袍,影落潋滟湖水;修挺的孤单身影被月光拉长,寂寥凄怆便点点蔓延开来。
邀月湖畔弥满了“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谁人说?”的悱恻委婉。
明日的新郎倌启浩也是辗转反侧、夜不成寐;拥着留有佳人气息的被褥,回味着二人缠绵时的甜蜜激越、爱意沸腾,再想想她今日的哀怨抗拒、委屈无奈,心里既迷惘又心痛,但始终舍不得放她离开自己。
二更梆子响起,心内惶惶不安的昱庆帝穿衣独自静悄悄进入燕舞宫内。他没有像当年那般呆呆守候在德志殿外,此次直接挥退欲通报的侍从内卫,径直在殿檐下探视殿内的情况。
殿内灯火微亮,侍候的宫女在外间规规矩矩的站立着,而内间的宽大牙床上,半盖着被子的人儿抱着身子挨着角落蜷缩而眠,而自家母亲却不见踪影。
禁不住埋怨疼惜,他叩门入内走到床前,抱起面颊有些冰凉、半梦半醒的未婚妻,将手搓热捂上她的脸,柔情万种地亲亲她微颦的秀眉,温柔道:“你总是怕冷,又懒得中途起床,明日起我会像在徐府那样夜半起来添些炭火,你便可暖暖和和睡觉了。”
阿越本来以为是妖孽终于归来,正准备相询,听此言赶紧闭目装睡,不敢与启浩搭话。
启浩将她放在床上平躺好,细细掖好被子,再深深吻吻她的唇,笑说:“若不是母妃说新人在婚礼前夕见面不吉利,我才不管什么俗例规矩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在乾坤殿。若宝,你定会恢复以前的记忆,我们日后定会欢欢喜喜、恩恩爱爱的。”
担心着妖孽会与他打照面,阿越颤然睁开眼,叹道:“启浩,快回你的寝殿罢,我非完璧再嫁、且身怀有孕,本来就招惹他人非议,你还这般眷顾,该有多少不堪入耳的话语四处流传?明日我们才是正式的夫妻,为了我日后还可抬头做人,现在离开好吗?你清楚我不会逃走,也不可能逃走了。”
“若宝,不要恨我,那日若不是被明阳居士缠住,我也会随你跳崖……”
“都过去了,何必再说?”千万不要!!即使你跳崖,又如何能像妖孽这样无求付出、从不为难我?
一时语塞,启浩怅然若失,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出心里疑惑已久的问题:“你实话告诉我,怀里的胎儿是慕容朗的还是巫行云的?”
他觉察到什么了吗?阿越心惊,强行要自己镇静,急急盘算该如何作答才可保全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和腹中的骨肉。
“你若容不下我的宝宝,就不要娶我。”决定改变话题的方向,她一字一句道:“我可以为了徐正爹爹他们的性命前途付出我的自由,同样也可以为了我最爱的人付出性命;这个宝宝和他的爹爹都是我最爱的人,你若强逼我打掉他,那么就将我一同处死……启浩,我从不想有因此恨你一辈子的这天来临,所以不要逼我好吗?”
大婚前夕听不到未婚妻的甜言蜜语,入耳的竟是以死相挟的悲愤;殿外的春风尽化严冬的凛冽飞刀,刀刀穿心裂肺、摧折肌骨。启浩脸色煞白,霍然站直身子,颤抖了数下后怒容满脸,只是瞬间,便变为怨愤:
“我要你,也要你腹中的宝宝,日后我会视他如亲生骨肉,……可是若宝,不论他是慕容朗还是巫行云,不许再惦记着他,否则我会因嫉妒而毁灭一切。”
“……启浩,你如此优秀的一个人,为何在情字上执迷不悟?我对你只有如师长般的尊重敬爱……”
“不必再说!!你我本来便是未婚夫妻……我绝不会放手!!”原来她还是当他是教书经的夫子啊。启浩闭眼仰头,将目中的酸楚倒流回肚中。
“如果当初在徐府,我以真面目与你相处,你可会先爱上我?”杜奇峰的严厉夫子身份是他给她的第一印象,以致她倾慕温文尔雅的巫行云、倾心于俊美不羁的柳风轻。
对行云、妖孽、启浩三人的初初印象中,最让她惊艳而又鄙夷的是妖孽,可愈是相处愈是深爱的也是他;最令她一见倾心、爱慕至今的是行云,但与他真正呆在一起的日子也是最短的;启浩其实是最先认识她,且最得天时地利人和优势与她相处时间最长的,若他出现便是如此俊逸温雅的形象,外貌协会干事的她哪有不神魂颠倒?只是时光不可能倒流,一切亦不复重来……
“……启浩,何苦如此执着?”忧郁美男脸上尽是追悔、满是期望啊,她怎忍心再说狠话?“明天我会嫁给你,只是不要将所有感情放在我身上。后宫还是人多热闹些……”
怫然变色,他恼道:“我说过,有你便足够,其他人我不要!!”说完投袂转身,快步离开。
阿越心里一阵难过,为什么会与启浩闹成这样?
“小屁孩,你的启浩哥哥如此执拗、执着、执迷不悟,全是拜你所赐啊。”没有小屁孩的暗中作祟便不会有她口中不住抗拒、身体却不停迎合的口是生非举止;欲迎还拒、半推半就,不是刻意引诱又是什么?
当武太后一身的清冷气息回来时,无法安然入睡的阿越一骨碌爬起,左盼右顾不到妖孽的身影,而太后脸色凝重非常,她心里惴惴不已,亟亟询问:“太后娘娘,他人呢?”
武瑾儿定睛看着她着急、关切的神色,慢慢在床沿坐下:“小悦,你有多爱慕容朗?可以为他失去性命吗?”
“可以!!”毫不犹豫地点头,只是神情和语气更为紧张了:“娘娘,若要用我的性命去换他的,那么便换,我绝无怨言。他现在哪里?”
淡淡转过视线,投向灯光如豆的碧纱宫灯处,武瑾儿轻轻道:“若不是为他,而是为启浩、为东夏、为远靖侯一家而要你献出性命,你可愿意?”
“……”为启浩、为远靖侯一家?谁能动得了东夏国的这些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大事不好了吗?
阿越疑惑极了,想了想,问:“是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了他们?”
武瑾儿笑笑:“傻孩子,有人利用你而已。”顿了顿,继续问:“为何你一直不肯承认是小悦?只是不愿意嫁给启浩吗?”
低下头,但仍很坚决的颔首:“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因为我确实不是真正的刘心悦。”
原以为武太后必然不住追问,谁知她只是长叹一声:“……小悦,我再问你一次,可愿意为启浩、为东夏、为远靖侯一家献出自己的性命?”
看来确是有大祸降临了,否则众口一致认定智计无双的武太后怎会如此急迫无奈?
“如果是因为我,那么便用我的性命换他们罢。”穿越至今,哪有一件事是自己可以做主的?阿越苦笑,记挂妖孽的下落,忙补充道:“但我要求你们不得伤害慕容朗,还有巫大哥、徐正爹爹、寒星哥哥、隐雪大哥……啊,太后,赦免樱桃姐姐吧,让她嫁给隐雪大哥,他们两情相悦已久……”
“傻孩子!!”听着这连串的名字,武瑾儿止不住落下泪来,猛然抱着她:“你怎不为自己求情?”
阿越凄然笑道:“我本就不属于这儿,能够救这么多的性命,岂不是重于泰山吗?如此有何不好?只是请您告诉我,慕容朗到底在哪里,可是安好?”
武瑾儿凝视她紧张的俏脸,表情是遗憾和感叹。
阿越只觉脑袋轰轰作响,几乎便要昏厥过去:妖孽,妖孽,你当真发生不测了?
第三十章(1)
今天,东夏国昱庆帝大婚。
古往今来首次先王国葬尚未结束便立即操办新王亲事,而且接到婚事通知只有三天时间筹备的礼部官员们目瞪口呆后便忙得焦头烂额,但是没有人敢提出反对和怨言,皆因新王的行事作风非其表面温雅和蔼,而是绝对的雷厉风行、好谋善断;登基不足半月,其涤瑕荡秽的恩威并重手段令人伈伈睍睍、不敢怠慢。
幸亏新王以尊重先王为前提,并不苛求所有婚事仪仗、物件用品具奢侈,只提出精美简约即可。饶是如此,礼部在各部的全力协助下,只是勉强达到皇帝大婚的各项指标要求而已。
昱庆帝知道婚事过于仓促,是以颁旨婚庆连续半月,方便来不及当天道贺观礼的各州郡官员到京;至于邻国是否有使臣前来,皇帝似乎并不在意,众人猜想必是因那拐带太子妃的慕容朗的缘故。
可以让皇帝如此急切要娶进门的女子正是离奇失踪数月的远靖侯千金、成庆先王钦定的太子妃、皇帝自小定亲的刘心悦。
辰时,在御林军的簇拥下,远靖侯父子二人将乌发玉翠堆盈、胸前玉珂琼佩、花容滴珠垂帘的新娘子亲自送到在午门等候的皇帝手中。
看着喜服飘然、宛如霁修重生的昱庆帝笑意粲然,刘喻心中一阵恍惚惘徜徉:二十四年前瑾儿就是嫁给和现在这个皇帝女婿一模一样英俊的男子,现在轮到心悦,莫非我这一辈子与夏氏皇家渊源如此深厚吗?昨夜三更瑾儿还来叮嘱我将家传的滴水观音吊坠给小悦贴身戴着,告诉我小悦嘴角有颗美人痣,要我切记。她来去匆匆、神色紧张,所为何事?
俊雅如仙的启浩广袖宽摆迎风而动,玉树临风、出尘朗逸,倾倒宫中一片协助迎接皇后的皇亲女眷和候立一旁、悄悄偷看的宫娥们。
无人得知喜气洋洋背后的新郎倌内心是何等的彷徨怔忡,昨夜未婚妻的说话如晴天霹雳,让他无法释怀安睡。
她悲愤委屈的言谈举止让他如堕冰窟,有那么一刻他想过放手;然而一忆起她恢复记忆时的柔情万种、痴缠万状,便怎么都难以再去接受她与另一个男子牵手缱绻。只有留在他身边她才会有恢复记忆的可能,他才会真真正正有与她相爱相守的机会。
将忐忑难安敛在五脏六腑内,现在的启浩笑意浅浅,挽着冒牌刘心悦——夕颜的手,体贴地搀扶着她登上龙撵。一众内监宫女、禁卫御林左拥右护在侧,在喜庆的鼓乐声中,浩浩荡荡朝皇太后的居住燕舞宫而去。
被魂牵梦萦的主子牵着手并肩坐在金碧辉煌的御驾内,凝睇望向英俊犹如天神、优雅胜似谪仙的昱庆帝淡淡的笑靥,夕颜堕入如幻的梦境。明知主子在演戏,明知他的笑脸并非由衷,可她还是无法按捺激动,心如撞鹿,盼着这个美梦不要太早结束才好。
“今天委屈你了,朕定会补偿于你。”感觉到身旁那道炽热的倾慕眼光,启浩不改淡定的笑容。
“您知道我心甘情愿……”夕颜羞赧不已。
如果她也是心甘情愿该有多好?“……嗯,当朕欠你的人情,日后你有所求便提出罢。”
“谢主隆恩。”但愿你的真心她能珍惜,但愿你不要因为她而故意避忌我。
夕颜思及去年铜印山一游后,主子因太子妃的刻意牵线而恼怒,继而不大理会自己,使得自己无辜地不得如常接近他;太子妃设计逃离皇宫的前一天,她不顾身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