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易剑仍站在树下,脸上却是忍俊不已。
“谁也不许碰我!!否则格杀勿论!!”摆出太子妃的蛮横,气恼地横扫这群救驾的英雄们一眼:“全部将手抱着树杆,保持姿势不准动,谁动便砍谁的手脚!!”
英雄们飞快地执行了太子妃难于理解的口令后,便眼巴巴看着太子妃展开沁人心扉的嫣然一笑,纵身跳了下去。
“一、二、三……”闻到熟悉的清新气息,稳稳落入易剑怀中的阿越睁开眼,笑眯眯说道:“是二又二分之一,你就接住我了!!”
易剑摇摇头笑着,眼内是宠溺和欣喜;但他冷静的头脑很清楚身在何处,双手极快扶着她的腰将她站立起,然后要退后一步避嫌,却被她紧紧扯着左袖小声恳求:“我要看你的左臂!!我一定要看!!”
“……好。”身后急乱的脚步声渐近,易剑就着她扯衣的手上猛然用力下拉,自己整个左袖便齐肩脱离出,倏然滑下;左臂内侧那细细碎碎伤疤围成的一个椭圆齿咬痕迹跃然眼前,他对上阿越蕴着水雾的明眸,徐徐点头。
他真的是巫大哥啊,怎么没有早些看出来?脑里飞快闪过接触易剑的一幕幕,她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自己的大而化之和粗枝大叶的性子。
阿越的眉梢眼角尽是抑压不住的狂喜之色,细不可闻地轻呼:“巫大哥!!”欲要抬起双臂依入那朝思暮想的怀抱;然而巫行云一直默默地摇着头的同时,还稍稍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四皇子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此时眼中只有易容成易剑的巫行云的阿越惘顾启浩挥舞的手和呼叫声,颤唇定睛凝视着相见却不能相亲的偶像,该如何告诉他明日她便离宫而去了呢?
巫行云只觉一阵欢喜一阵伤心,在铜印山看到眼前这个人儿追随着他的眼神是疑虑丛生,他便知道她已经敏感地疑心到他的身份,那时他犹豫着该不该继续隐瞒下去;近段时间两次遭到伏击,他当场便认出寒星,初时以为是徐正故意遣之来加强掩饰他的身份而已,可寒星的出手明显与龙骧山那次大为相异,并没有全力以赴的修罗气息;
第二次更是感觉到寒星的束手束脚、别扭十分,每一招只为撕去他的左袖而已,完全不是一个杀手的所作所为;他想他知道其中原因了,所以今晚再见到她时,他便立定决心明说身份,因为他的阿越心无城府却又倔强坚韧,对于有关他的踪迹一天弄不清楚答案,她便会持之以恒直到明白为止,这会让她置身危险之中的;她必须安全,至于他自己,巫行云不想顾及太多了。
然而,她终于确定他的身份,他却无法拥着她亲亲那动人的笑靥,只能揪心地看着那笑脸转为不甘、酸痛;想如往常般露出使她宽心的温润笑颜,却怎么也舒展不开眉眼,阳刚的铁板脸上呈现出的仅仅是微微的抽搐而已。
九月末的夜里,秋季的霜露渐浓,空气仿佛也被侵入无情地沾湿,湿湿沉沉得就像阿越此时的水盈盈双眸,这湿漉漉的感觉压抑着二人无法跨越相距仅一尺多一点距离。
“易侍卫可有喜欢的人?”她突然笑问。
巫行云微怔,还来不及点头或摇头,她便继续说:“如果你想送些手帕之类的给心上人,我介绍你去玄武大道那间巧云绣庄,那里的手艺很好,我刚刚才托她们绣了一幅绣品送给四皇子呢,你一定要去看看;找到绣庄的老板云霞姑娘,然后说是我介绍的,说不定会有折扣的。”
脚步声停下,就在身后,阿越那番关于绣品的没头没脑的说话虽令紫笛公子眼内疑云闪烁,但他还是撇开暂时的困惑,立刻对着来人微微躬身:“四皇子殿下,太子妃无恙。”
“哦,有劳易侍卫了。”启浩笑道,看着眼角微微湿润的未婚妻,思及二人方才诡异相对的一刻,他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之至,正要旁敲侧击,太子妃已经冲他巧笑嫣然地说:“启浩,我撕烂了易侍卫的衣袖,你让人送针线我帮他缝回来,好不好?”
“只是帮缝回来还不如赏他新衣服,若宝,你没时间了,父王还等着你拂琴。”
“哦……好吧,那我走了。”阿越朝自己的偶像调皮地霎霎眼:“等会儿我弹的曲子是《桃夭》,易侍卫可识得这首诗?”
“识得。”点点头。
看着她笑弯了嘴道:“识得就好,这曲子还是四皇子教我的呢。”她拉拉启浩的衣袂:“四皇子,我们回去吧。”
缓缓抬头看着四皇子挽起自己现时无法亲近安慰的少女的手,然后两人笑语晏晏而去;巫行云闭目片刻,仰起头对还呆在树上的英雄们冷冷道:“诸位打算一直在上面吗?太子妃让你们快下来!!”
将本来心中的酸楚感染到眼内化作的热泪借着用力扬首的一刻,再次流回五脏六腑,任它在体内暗暗奔流不息,淹没压抑的相思和爱恋,将它们连同泪水的苦涩留待可以肆意时再纵情发泄。
现在只需要别人看不见就好……
《诗经·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巫行云转头凝望那走远的纤纤浅蓝身影:阿越方才的话中必是另有用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八章(1)
德政殿内,众人正在欣赏太子妃与太子良娣的琴舞合作表演。
此乃皇帝临时起意的压轴戏,参与演出的二人明显从未合作过,先别提舞者易凝霜现时身上这闪金的云袖长绫服饰不符合曲子意境,只听演奏《桃夭》的琴声中根本没有得遇良人的少女喜悦便知道负责抚弄琴弦的太子妃有多不在状态了。
“锵锵”一刺耳滑弦之声猝然响起,正在随着音乐节拍踮脚尖、高抬腿、揉腰侧转舞蹈着的易凝霜被惊扰,支撑身体的脚尖一歪,便跌坐在地上。
轰然惊呼声中,五皇子启沣迅如脱兔般跃到心上人身边,心疼地查看她的脚踝,发现竟肿起了一大块;此时滑弦的肇事者太子妃早就丢开琴具,跑过来欲要道歉,启沣不理凝霜的眼神示意,狠狠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喝道:“滚开!!何必惺惺作态?!”
阿越大急:“我不是有心的,神仙姐姐怎样了?”
凝霜忍痛笑了笑:“五皇子息怒。若宝,别担心,我擦些药便没事了。”
启沣冷哼道:“太子妃兴致所至跑到树上高瞻远瞩,却累我府上的侍卫被责罚;现在琴艺了得随心所欲地变换音调让霜儿受伤,既不是有心那么便是故意的吗?”
“你说什么?累你府上侍卫被责罚?……是易剑被责罚吗?”五皇子的话明摆着就是说巫大哥因她爬树而受罚啊,难怪抚琴时总是无法静下心来,所以才走神滑了弦,没料到凝霜会因此而崴了脚。
“哼,问四皇兄去吧!!”启沣看着走来的兄长,朝她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便到皇帝面前稍作禀告后一把抱起凝霜离殿而去。
阿越甩开行至身边的启浩欲要牵过来的手,将一殿各异的目光撇在身后,拔腿追上已步出大殿的五皇子:“五殿下,易剑现在在哪里?他受伤了吗?……请你告诉我……我不知道会累他受罚……”
“沣……剑叔叔真的因为太子妃受罚吗?受了怎样的惩罚?”凝霜柔柔对着紧抿嘴唇、将太子妃视如无物的启沣恳求道。
启沣点点头:“杖罚二十,早打完了,我已让人送他回府歇息。”
“杖罚二十?”巫大哥竟因为她而被打。阿越一阵心疼不已,咬牙问:“是四皇子叫人责罚他的吗?”
启沣横了她一眼,瞧瞧再次出现在一旁沉着脸的四皇子:“不是让你问四皇兄吗?”他顿了顿,带着丝嗤笑道:“刘心悦,你口口声声说同罪同刑,皇子平民亦然;我府上的人冒犯了你要受罚,你那叫寒星的侍卫对霜儿无礼,是不是也应该领杖二十?”
“沣,寒星没有对我无礼,他只是……只是恐灯光昏暗行走不便才扶着我而已……”凝霜黛眉含怨,细声辩解道。
“可你出言拒绝他还是不放手,这不算无礼吗?”启沣停下脚步,回身盯着自家王兄和一脸无辜的太子妃,嘴里淡淡回应心上人的解释。
派去打探消息的内监回来禀告说,太子良娣和太子妃的冷脸贴身侍卫在燕舞宫内拉拉扯扯,太子良娣几次要摆脱那侍卫的手,均无法如愿;因那侍卫眼神冷得吓人,所以不敢走得太近,听不到二人说些什么话。
内监那绘声绘色的描述令启沣怒不可竭,之前他刚刚因王兄很漠然地说起易剑惹哭太子妃之事,在王兄云淡风清的注视下违心地让人杖打了易剑二十大板;现在心上人又因刘心悦抚琴的过失而伤,胸口的憋气正在无法发泄中,恼怒之下决定不听从母妃那句暂且收敛、谦让启浩的指示,他不能让自己的人吃这种哑巴亏!!
“启沣何必忿忿不平?你的侍卫是你吩咐罚的,并没有人强迫。至于太子妃的贴身侍卫对易姑娘无礼一事,太子妃查实后自然会秉公办理。”启浩笑容温雅,神色本无异常,但是转面看到太子妃双目几欲喷火,他的眉头不由一拢。
阿越虽怒极瞪着启浩,但清楚形势的她心里不断对自己说:冷静,一定要冷静,巫大哥仅仅是因为我眼中的泪光未能及时擦去而受罚,如果我再表现出在乎他,那么四皇子还会如何迁怒他呢?爹爹说过巫大哥的性命尽在我的一言一行啊。
凝望着两位争锋相对的皇子,她徒然思及自己跑掉后皇帝若拿人问罪泄愤、杀鸡儆猴的话,燕舞宫内夕颜是四皇子的人,如影乃皇帝的眼线,无大树荫护的寒星便首当其冲成为被殃及的池鱼。徐正爹爹能不能保住他的性命是个很大的问题。
“两位皇子,我家寒星哥哥绝不会是孟浪之人。”阿越摆手制止要说话的神仙姐姐,收回对四皇子的不满,她悠然的语气带着决绝说:“别说我不相信他会对易姑娘无礼,即使他真的是有无礼之举,只要易姑娘愿意亲自来责罚他,我自然不吭一声,否则,谁也别想动我燕舞宫的人半根寒毛。我徐若宝一向卑鄙无耻,睚眦必报!!”
启沣眯眯眼,抱着目光闪烁复杂笑意的易凝霜头也不回地走了。
“若宝,你生我的气?”拉着转身要回殿的未婚妻,她现在脸上的表情是视如不见、刻意冷漠而对,他问:“为那易剑?”
“四殿下,你知不知道易剑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要发怒,千万保持冷静:“这次是我自己爬树跳下来,他搭上一只袖子接住我,这算什么冒犯?至于杖罚二十吗?这岂不是恩将仇报的行径?教我怎能不生气?”
“若宝……”你在骗我啊,你为他落泪,看他的眼神不是感恩……启浩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内心的忐忑不安也没有因她的解释而减少。
“你实话告诉我,真的当易剑是救命恩人而已?”见她将头侧转一边,不予作答,他有些赌气道:“明天我便离京,启沣必然会紧贴你不放,你至今没有许我一个承诺,不得已下我借易剑之事将你二人的关系弄僵,减少你们日后的接触罢了……”
不能说自己在吃一个普通侍卫的醋,四皇子便绕上自己的王弟了。
“只是不想我和五皇子过多接触?”她不认可这些为己私利而枉顾他人的做法。阿越打断他的话,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岂不迟早会成为左右君王、祸害社稷的东夏国祸水?四皇子,为了我日后少些骂名,请你不必放我在心上。今日易剑受罚,明天会是谁?还有夕颜,就算她没帮我化好妆,你也不必给脸色她看啊。”
“你这样看我的吗?”她又开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