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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地方,便征询地看向刘云:“你看咱们去哪好?”刘云一脸为难:“一天都不知道吃啥好了,那不行只能去粤海轩了。”刘云在国贸中心当经理,厂家请他吃饭得排队,自然吃什么都全无胃口,粤海轩属于高档酒楼里性价比较好的,他们平常请客一般都在那,说起来大家都知道也好找。
就这样说定了,大家闲扯了一阵,刘云他们说要回单位点个卯,冀漂不便强留,逐一叮嘱晚上必须到场,刘云遥遥跟那桌的嘉洛和沙漠挥手道别,并管沈晴叫了声嫂子:“我们先走了。”沈晴忙过来相送,到楼梯口刘云让他们留步,冀漂叮嘱道:“你晚上把茵蕾也叫上。”刘云点了点头:“她说她要过来。”
卓妍看见冀漂和沈晴手牵着手进来,心头掠过一阵痛楚,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牵着自己的手,在一个个清晨、正午和傍晚,他手上的余温,还依稀留在指尖的触觉上,他的掌纹更早已叠加在她的掌纹之上,并深深印在了肌肤之中。刚才听见有人管沈晴叫嫂子,心里更不是滋味,本来应该是自己融入在这个圈子之中。
她从小到大,除了跟冀漂的感情,没有受过任何波折,一直在父母的呵护之下,原来在这父亲是厂长,她是人所周知的厂长千金,后来父亲南下经商,有小到大逐步发展为业内闻名全国的企业,因为是民营企业,自己的地位就更非同寻常,在公司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她的个性没有虚荣浮躁,让她理解了高处不胜寒的另一个含义。
除了这个生性随心的水妹,她再没有一个贴心的朋友,她多么希望回到过去跟冀漂在一起的日子,大家在一起互相关心而又随意自然,那种亲和就如同兄弟姐妹一般,但现在这一切都让她遥不可及。尤其是现在,父亲已经让自己全面接管公司,下属对自己毕恭毕敬,有的难免露出媚态,这是个无法改变的现实状况。
就连一直以来关照自己亲如兄长的文卓,在自己面前也显得畏首畏脚,这种状态让夫妻之间如何能够融为一体?卓妍的胃里突然一阵翻腾,紧接着便往上涌,她连忙用纸巾捂住嘴往外走,文卓一脸关切地站起来,卓妍对他摆了摆手,秋水马上跟了出去。彬雪忧心地看着文卓问:“妍妹是不是吃坏了?”
文卓摇了摇头:“不是的,她刚才有一点晕车。”嘉洛调侃英伦:“你家的大奔档次太低,妍妹都坐着不习惯,你该换车了。”英伦一直以自己的车在朋友面前炫耀,一听嘉洛这话难免郁闷,立马辩解道:“我家才有几个钱,咋能跟妍妹比?”文卓谦虚地一笑道:“跟伦哥的车没关,妍妹平常上班从来不坐车,都是跑步去公司的。”
冀漂的心头又是一阵抽搐,卓妍竟仍然保持着当年晨跑的习惯,他还清楚地记得,每天早晨她来敲自己的宿舍门,用清澈的童音喊懒虫快起床,一般情况下赵宏都会从上铺探出头笑:“你家妍的神真大。”那时候是他们并着肩掠过熟悉的街道,现在恐怕是跟着她的文哥联袂而行,冀漂的心里要多痛就有多痛。
等了一会没见卓妍回来,文卓还是出去关照去了,嘉洛适时地问英伦:“妍妹是不是住到你家?不行让他们先回去休息,等晚上咱们再聚。”英伦点头说好。在门口分手的时候,文卓跟大家一一握手,礼貌而有风度。等到他们都上车,沈晴低头关切地对坐在里面的卓妍道:“回去躺一会,休息好了咱们晚上再聊。”
卓妍感激地点点头:“嫂子你也注意身体。”沈晴等车开走看见身后的秋水,不禁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没跟去?”秋水嘟起了嘴:“我姐不让我去,她让我好好上班。”沈晴忍不住感叹道:“你姐总是这样爱替别人着想。”一行人回到公司,秋水忙去找夏风了解卖场情况,冀漂他们来到办公室,马上打开电脑查看销售。
冀漂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比春节卖得还好。”大家脸上都露出喜悦之色,蓝筹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这今天能挣多钱?”还没等冀漂接话,沙漠已不屑地瞪他一眼:“你以为是你那倒鸡毛呐?做一单马上就能知道挣多钱。他这光各种费用就一河滩,还要总体核算搞促销的费用,不像你连计算器都不用,脑子一转就清楚了。”
嘉洛对他呵呵一笑:“没想到你整得还挺明白?”沙漠头一扬:“那可不咋的,我那虽然小点,但基本上也是这一套。”蓝筹忍不住接道:“听你这意思好象我挣钱容易?”沙漠切了一声道:“你这人做生意靠的是行贿,跟我们正常人的思维不一样,我是那意思吗?”蓝筹一向不善言辞,只好把手一挥,不理他那个胡子。
大家一阵轻笑,沙漠还不依不饶:“你还不去给碧玉献媚接她过来?”蓝筹瞪了他一眼竟说道:“她还没收摊呐。”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粤海轩也是嘉洛的客户,冀漂让他打电话定位置,说大概有五六十人,他忙给那边的副总打电话,然后对冀漂道:“他们那刚好有一个小厅,可以摆六桌,挤一下可以坐七八十人。”
“那刚好。”冀漂对沙漠一扬下巴:“你给咱们的白领说一声。”沙漠赶紧通知庄明,然后对蓝筹嘿嘿一笑:“你还不给你的贵人打电话?”他指的是金瑜,因为给蓝筹介绍了这次生意,所以有此贵人一说。蓝筹正为这单生意郁闷,差点说出自己都被黑社会上门威胁了。
第七十七章 追忆美好往事
蓝筹抬头淡然一笑:“我还有必要打吗?你都跟庄明说过了,他肯定会骚情地通知金瑜的。”大家哈哈一笑,又把庄明这事议论一番,难免纠结了一阵。很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嘉洛已经打前站先走了,蓝筹跑得更快,正如沙漠所说去给碧玉当车夫去了,冀漂跟夏风把工作交代了一下,然后道了声辛苦,让他下班后到粤海轩吃饭。
秋水还不能跟着去,因为刚才卓妍又打电话,让她下班后再过去。冀漂一行驱车赶到粤海轩,他是这里的熟客,服务生热情地给他打开车门:“漂哥,洛哥已经上去了。”冀漂笑着点头道谢,硬把一盒烟塞到他的兜里,他恭敬地在前面引冀漂他们到门口,门迎一脸灿烂地鞠躬问好,一个在前面领路,一个上来乖巧地搀着沈晴。
沈晴把提前买好的一袋子润唇膏递给门迎:“这些是我送给妹妹们的,你不用害怕只管拿着,一会让你漂哥跟你们经理打声招呼就好了。”门迎亲昵地连声说谢谢嫂子,沈晴每次来都给她们带小礼物,但绝没有炫耀和施舍的意思,她是真心喜欢这些乖巧漂亮的女孩,不傍大款也不坐台,全凭自己的辛勤工作挣钱,好想有她们这样的妹妹。
冀漂以前在国贸中心的下属已经来了,一见他马上起来打招呼,他连忙上前跟他们一一握手,这些基本上都是跟他同期进店的一个战壕的战友,他绝不可能怠慢的。那个大家当年刚进店以为是经理的、梳着溜光水滑大背头的林道,狡黠的眼睛透过金丝边眼镜看冀漂嘿嘿一笑:“冀总开业也不通知兄弟?”
林道原来是黑马柜的营业员,现在是本地批发市场最大的内衣品牌三蔷的总代理商,年销售过千万,当然跟冀漂说话比较随意,冀漂连忙拱手致歉,林道的老婆媚洁拉了一下林道嗔道:“冀总那么忙的,不是让张言通知我了嘛。”媚洁是国贸中心男装部收银员,林道当年为了追她,可费了老鼻子劲了。
要知道媚洁比他大六岁,嫁给他时不仅已经二婚了,而且还带着个孩子,但他依然追得很辛苦,感情这种事真的很难说,有时绝不以长相年龄为标准,关键看谁吃谁的药,一点都没有办法,谁也凭主观臆断妄加评论。林道甩了一下胳膊瞪媚洁:“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媚洁怯怯地赔着笑没敢吭声。
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林道现在在家中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地位也在成倍提高,想那媚洁原本也是个厉害女子,但在林道的经济强势下,该忍的时候也就忍了吧。冀漂见不得男人因为有钱便随意训斥自己的老婆,对林道半开玩笑半认真:“你小子真成了林总了,说话的口气也大了,你忘了你当年求你老婆跟你说话啦?”
林道刚开始追媚洁的时候,人家跟根本都不搭理他,他成天腆着脸到收银台跟媚洁搭讪,喋喋不休说个没完,媚洁要是偶尔跟他搭个腔,他马上屁颠屁颠地跑回柜台,见谁都要宣扬一番。桌上知道这个典故的人都哄然一笑,国贸中心麒麟专柜柜长文中慢悠悠地接道:“这事我还记着,你老婆都不理你,你成天跟我们诉苦。”
文中是那种想巴结领导,但还不能彻底巴结领导的人,做事优柔寡断,冀漂当麒麟专柜柜长的时候,他就在那个柜台,后来冀漂当经理有心提拔他,但他做事太肉,总比别人慢半拍,还没全局观念,实在提不起来,直到后来兰婷升为女装部部长,他才从兰婷手里接过麒麟专柜,到现在当柜长总有七八年了还没有升职。
林道能接受冀漂的调侃,但哪能容忍文中敲边鼓,马上还以颜色:“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这就叫财大气粗,文中嗫嚅了句你看你这人便没下文了,他老婆郝雪马上不干了:“谁是小孩啊?你还没我老公大呐。”郝雪原来也是麒麟柜的,文静好学通过了自考财会专业,被冀漂调到了国贸中心财务部。
别看郝雪性格较内向,但心里主意正着呐,怎么能够允许别人欺负她老公?林道知道郝雪的倔犟,果然不再吭声了。冀漂为了缓和气氛对媚洁道:“你以后别总惯着林道,男人有钱本来就容易学坏,再这样下去就更危险了。”林道连忙辩解:“冀总可冤枉我了,我家的钱可都是我老婆管着呐,我想学坏也没钱啊!”
冀漂把他的肩膀一拍:“那我们大家就放心了。”桌上的人都哈哈一笑。这时卓妍和英伦他们来了,冀漂忙迎了上去,卓妍仍如少女般含羞一笑,冀漂不敢多看只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握住后面文卓的手:“你们休息的还好吧?”文卓含笑叹了口气:“我倒是休息好了,不过妍妹跟小姊妹们一直聊到现在。”
卓妍娇嗔道:“管不了我就找人告状啊?”文卓忙说不敢,冀漂随口接道:“女孩都这样。”沈晴起身过来拉卓妍入座,这一下就跟中午的坐法不同,两个冀漂心尖上的女孩坐到了一起,冀漂无奈也只能这样了,嘉洛碰了他一下低声道:“一会刘云和茵蕾坐到这桌。你那个琴妹肯定也要闹活着坐到这,我离她远点就不坐到这了。”
冀漂马上急了:“你也不看现在啥形势,你让我咋招呼他们?”说着看了一眼卓妍和文卓,嘉洛道:“不是还有沙漠嘛,他也爱招呼人,我再让彬雪陪着沈晴。”冀漂摇头道:“这小子太糙了,一喝多总把话说冒,你得留到这控制局面。”正说着文中过来叫冀漂:“冀总,雨姐和兰婷来了。”冀漂抬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叮嘱嘉洛道:“就这样定了。”
肖雨、兰婷、贞珂瑷等人是带着齐总、老马和小龙几个跟冀漂关系好的厂家一起来的,肖雨一见冀漂便面带歉意,她是因为李伟反水去了直营店内疚,冀漂亲切地叫了一声雨姐,肖雨的眼泪差一点流下来,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兰婷连忙拉着她坐下,冀漂因为有外人在,不便安慰她,但看见自己在国贸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