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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顺从地答应了。
周宛抱着手在一边,跟别人有说有笑。自从程澄跟陆桥的关系公开了以后,她跟陆桥几乎没再说过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她对亲近的辛唯和之夏解释说:“怎么着也要避嫌吧。”可是私心里,不是没有一点失落和介意的。
人失去了一样东西就会不开心,哪怕这样东西本来不是自己心爱的。在这一点上,强悍如周宛也不能免俗。
公演的几天简行一也来了两次,一次是第一场,一次是最后一场。作为主管文艺部的负责人,他还在开场前讲了两句话,感谢学校的支持云云。
他已经看过排练,所以也没有专注地看戏。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到一边。之夏捧着她的纸盒正站在那里准备出场,刚好简行一的位置能看到她。
她感到他的目光,一转头两人视线相碰。她化了妆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成熟了不少。她大概自己也觉得了,不太自然地拉拉衣服。
他无声地微笑。她瞪他一眼,自己也笑了。丛恕从后面走上来,拍拍她的肩:“轮到你了,加油。”
简行一眼波一闪,转过视线,专心致志地开始看戏。之夏撇了撇嘴。
公演完以后,学生会竞选就开始了。很多地方都贴了候选人的海报。校内各论坛里都开始对每个候选人进行八卦讨论。
丛恕和之夏路过学校最热闹的中心那个广告版,一人拿着一个烧饼指指点点。
丛恕说:“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老简最有戏。”
之夏差点一口噎死:“你,你叫他什么?”
他笑眯眯地说:“我觉得他人不错,还叫我认识的几个人到时候给他投票。你不是早跟我说要跟上头搞好关系吗?如果他做了主席,我们不就发达了?”
之夏哭笑不得。
只有当她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真正的仔细看那照片。他挑了一张黑白的,神态轻松自然的站在学校林荫道上,把他平时的冷完全调和成一种笃定沉稳的气质。
之夏不知道,这张照片早被人扫描到网上津津乐道去了。她只是长久地注视着,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吓了一跳,忙转过头去,简行一正站在她身后,目光也投向照片:“我都觉得不像我自己了。”
“你还会有尴尬的时候啊?”之夏笑。
他沉吟了一会,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哦?”
“我想等没有人的时候借用你们的礼堂练习一下演讲。”
之夏暗想,那你上一次是怎么练习的?不过她还是爽快地说:“没问题。我有钥匙。我们一般周三下午都不去,你找我,我给你开门吧。嗯,不如我们就约好了周三下午两点在那门口集合得了。”
她还不想让简行一在楼下喊她。那可真成靶子了。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他低头笑起来:“行,就依你,不见不散。”
礼堂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已经是秋天了,穿堂风习习吹过,雕花窗棂的影子在地上深深浅浅。
他说话语速不快,调子也显得有些起伏不够,缺乏热情,可是逻辑清楚,简洁有力,配合锐利的眼神,沉稳的肢体语言,十分赏心悦目。
之夏坐在那里,终于明白了当年他为什么能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给点意见?”完了他跳下舞台,看着她。
“我不懂。我觉得挺好的。”她眨巴眨巴眼睛。
简行一笑了,递给她一张纸:“那你在下面装作听众提问吧。喏,问题都写好了。”
“简行一同学,请问你,作为一个理科学生,你如果做主席会有怎样的优势,怎样的劣势,如果有劣势,你会怎么弥补。”之夏慢吞吞,干巴巴地念出来,嘴角已经笑弯了,“怎么会有这种问题?”
“大概是想考验我有多实诚吧。”他走回舞台,凝视着她,“开始吧。”
正式竞选的那天之夏到了会场,远远看见简行一一身笔挺黑色西服的样子,心里马上知道,他不会缺自己一票。
她走出会场,门外桌上放着很多东西,其中有一个极漂亮的校徽,银色,嵌在红木的底座上,底座上浮雕精美,不知道是谁无意中落下。她眼风一扫,周围没有一个人注意她,就把书放在桌上做出想休息一下的样子,校徽悄无声息地落到兜里。然后她快步走到街上,阳光照在眼睛里,突然又有种头晕眼花,想吐的感觉。
“之夏,你没事吧?”辛唯远远看见她,跑过来问。
她抓着她的手站起来:“没事。”
“你脸色可真差。”
“嗯,也许是看见简行一太风光,心里比较自卑吧。”之夏眨眼。
“少来。”辛唯跟她一起并肩走。
“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最近忙什么?”之夏问。
“我妈妈可能会调动工作来这里,我前几天陪她四处看看。”
“你妈妈一个人来,你爸呢?”
辛唯笑了:“之夏,你真是个很另类的家伙。从来不听八卦的,对吧?”
“啊?”
“我没有爸爸。他们都知道的。”
“对,对不起。”之夏结巴起来。
辛唯平静地摇头:“没什么,过去很多年了。工伤,一个意外,那个时候我才上小学一年级。”
之夏全身冒冷汗。为什么他们一伙人会走到一起,难道是冥冥中的安排?又或者,他们这样的人认得彼此的气场,所以才形成了这么一个小集团?那么丛恕这样的异数又是怎样来的?
“不像正常的大学生吧。”不知道辛唯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着在说,“我们几个都不像。对有的事情太关心,对有的事情太不关心。”
之夏默默无语。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跟丛恕或者简行一在一起。”辛唯又说。
之夏吓了一跳,张口结舌地想辩驳。辛唯慧黠地冲她眨眼:“我真心这么说。他们能带给你你所没有的东西。”
之夏灵光乍现:“辛唯,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也许是之夏眼花,竟然看见辛唯脸色微微变白。
过了一会辛唯说:“算是吧。”
“是谁?我见过吗?”
“不是我们学校的。”
“哈哈,是隔壁的?”之夏血液里那点好奇因子终于发作了。她一向知道别校男生为了辛唯慕名而来,本校男生愤愤不平,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花落本校,实在令人扼腕。
“他工作了。”辛唯飞快地说了一句。
“哦。”之夏这才注意打量起辛唯。她身上的衣服果然不同了,之夏对女性穿着打扮的细节历来不甚在意,也是她现在穿戴价值不菲。包也换了,手上手表也是新的,甚至还有了一个最新款手机挂在包上。
“那么,他能给你你所没有的东西?”
“是,他身上有我想要的一切。”辛唯斩钉截铁地说。
(十五)
之夏没想到辛唯的语气会激烈起来,一时有些不适应,却也没有再追究这个话题。
他们吃了饭,之夏去上自习,辛唯回到宿舍。
辛唯一进去就看见床上放着很大一束玫瑰。对床的沈娟夸张地打了喷嚏,一把推开窗,嘴里念叨着:“花粉过敏真讨厌。”
刘英和范志亭在旁边头也不抬地收拾书包,范志亭说:“沈娟,你走不走?不是过敏吗?非得等会被熏晕了才高兴啊?”
辛唯抿了抿嘴,看都没看花束上的卡片,直接拿起来就往外走去。水房里有个大垃圾桶,她把花束径自扔了进去,经过的女生都看着她,有的吃惊,有的在看笑话,有的是鄙夷。
回到屋里,沈娟还愣在那里。团支书范志亭看了辛唯一眼,说:“辛唯,你最近怎么这么忙?系里通知你去领奖学金来着。”
辛唯啊了一声,忙说:“谢谢,我忘记了。”
范志亭一笑:“那点钱又不多,你当然不用放在心上了。”说完和刘英一起拉着沈娟走了。
辛唯觉得头疼,挨着桌子慢慢坐下。
她知道自己最近有点失常。按照她往常的脾气,一定会先跟沈娟道歉,然后再去扔花的,结果没有。她也应该会对范志亭再多解释几句的,结果也没有。
头顶惨白的日光灯照下来,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是不是被人宠坏了自己呢?也许吧。
她不是之夏,之夏有棱角,又懂得保护自己,而她,只会退让。
所以很多很多次,她用这样那样的方法算命,想知道自己这样一味退让求全,会不会有个好结局。
她是信命的。
母亲把她拉扯大,一路含辛茹苦她都看在眼睛里,所以别人越同情她,她越要做得好,做得漂亮,做得大方,换来好报。
她不想跟谁争,她只想要她所应得的。不过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却忘记了。
一进大学就有男孩成天在楼下喊:“辛唯,辛唯。”居然都不喜欢让那个古板爱念叨的楼长用传呼机喊人,就爱在楼下像宣告战利品那样喊她。
有时半夜还来,楼上女孩咣当一声推开窗吼道:“喊什么喊?叫魂啊?”
女生二号楼北侧的女生都对这个名字不胜其烦。有几次参加活动碰上外系的女生,一听说她的名字,都斜着眼睛上下看她一遍,才似笑非笑地说:“久仰大名。”
班里有个男生叫张京,原来是刘英一个中学的同学,上了大学自然也关系不错。开始班里都传他们俩青梅竹马好上了,刘英在宿舍里卧谈也总是支支吾吾羞涩喜悦的样子。
那时沈娟范志亭等女孩刚情窦初开,还在一堆戴眼镜长青春痘的男生里寻找白马王子,就眼睁睁地看着寝室里有绯闻出现,都对刘英甚为眼热,有好多次说话夹枪带棒,讽刺张京不够高啊,脸上粉刺多啊等等。刘英气得在屋里哭过好几回。
这种时候辛唯最爱拿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架势安慰人。她温柔成熟,自然可以充当知心姐姐的角色。有时她晚自习都不上了,就留在那里陪刘英谈心。刘英立刻觉得辛唯人美心更美。
哪知一个学期过去了,张京同学对刘英没有任何表示。寒假过节买车票回家,刘英特意去找生活委员要两张票,要跟张京坐一趟车,张京却说他先不回去,要留在这里多呆几天学习。
过春节的时候高中同学聚会张京见了刘英躲躲闪闪。等寒假回来,一切真相大白。张京买了张去辛唯老家的车票,说要去看个朋友,其实是陪着辛唯一路回家,然后才辗转回到自己家里。
从那以后,刘英再没正眼看过辛唯。哪怕辛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张京。
得罪沈娟也是类似的事情。不过更加升级。
那一次被辛唯吸引的,是沈娟的正牌男友,外加他同宿舍的一个哥们儿。听说两个人还打了一架。沈娟被人告知自己的男朋友为了另一个女人跟人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差点被学校开除,气得冲回屋就想煽辛唯耳光,还是被范志亭死死地拉住了。
年终评奖学金全班投票,女生没有一个给辛唯投票。幸好辛唯他们班男生占了绝大多数,她才没在这个环节上吃亏,又因为成绩出色,最后总分最高而拿了特等奖学金。
辛唯觉得问心无愧。她从来没有刻意去招惹过任何男生,还能要求她什么呢?
当然,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冷若冰霜过。她对他们都和颜悦色,不远不近。
这不能怪她。从小没有父亲的她有意无意地享受被男性宠爱的感觉,也害怕为自己树敌。何必得罪他们呢?也许将来他们会在她困难的时候帮她一把。
这一点上辛唯做得极好。暗恋明恋过她的男生,几乎没有一个说过她的坏话。
人生就是如此的平衡。她在同性身上失的分,在异性身上统统找了回来。
之所以跟之夏周宛关系很好,也是因为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一个聪明懂进退,一个有着舍我其谁的霸气。
不过跟她们好上辛唯也是花费了一点力气的。
她没有同性朋友,想来总是耿耿于怀。好容易遇到一个周宛,她温婉而善解人意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