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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轶男推来了轮椅：“楼下有间花店挺不错的，我推你过去看看。”
我左看看，又看看，叹口气：“我去厕所。。。。”然后挥开肖白的手，自己一个人往楼道走，肖白屁颠屁颠追过来：“去厕所也要。。。扶。。。。一。。。下。。。。。吧。。。。。”在我暴怒的眼神中越说越小声。。。。
再比如我想喝水，刚一指水杯，两只手同事抓起同一个水杯。。。然后牛眼对驴眼。。。。
诶，摇头，我还是自己爬起来直接抓了矿泉水瓶牛饮，让他们继续瞪好了。。。。
要么就是吃中饭，肖白带了不知从哪个酒店买的白粥和包子，贾轶男带了他妈煲的猪心汤和清蒸鱼。。。。病床前的桌子那么窄，根本已经放不下全部的菜色，妈子还在旁边凑热闹：“以形补形，小美你多喝那个猪心汤。。。”
肖白又在旁边小声嘀咕：“那个那么油腻，你还是多喝点粥，比较清热。。。”
若不是医生说了我要平心静气，姐早就一拍桌子，高喊一声：“你们当我是猪吗？”
无奈此情此景只得脑补，莫小美君仅能选择默默地吃。然后各方筷子袭来，一个个往我的碗里夹自己带来的菜。我的碗顿时“激情高涨”。
放下筷子，抬头看肖白一脸的狗腿相，贾轶男一脸的鄙夷。
对着妈子，中气十足的说：“妈，帮我去楼下买几个苹果。”
妈子一边叨叨吃着饭要什么苹果一边出去了。
我，叉着腰，指着一左一右两个男人：“你，你，都给我坐下！”
肖白手脚利索，一屁股坐在了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在我床的对面。贾轶男鄙夷地撇撇嘴，优哉游哉坐在了我的床尾。肖白一脸愤恨。
嘴角咧出一抹笑，迅速抹去，严肃道：“你们，怎么回事？都没事干了吗？
年也过完了，我也快好了。你们，该回G城的就回G城，该上班的上班，该干嘛干嘛去，别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看着我眼晕。”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吼了这么长一嗓子，我有点累，靠在枕头上喘口气。
贾轶男帮我掖掖被角，“你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操心这么多。我反正是自己的公司，在家里也一样可以长途遥控，我在这边看着你比较放心。才半年不见，你就变成一把排骨回来，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支持你去支教。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凉了，最多我不多说什么就是了。”
肖白走过来，对着贾轶男无比臭屁道，“你们那么大间公司，怎么能没有顶梁柱，你还是赶紧回去照看公司，这里有我就够了，我一定会把我们家小美照顾得白白胖胖，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们家小美？你还好意思说你们家小美？要不是你，小美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看你压根儿一点长进没有，还是那么浮夸！放你照顾小美，哪天你把人家医院砸了怎么办？”
一片安静。肖白仿佛被定了身，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我不知道该接什么，气氛忽然就尴尬了起来。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怕肖白会抽贾轶男。。。。。
静了大概有2分钟之久，我都忍不住要打破僵局了，肖白用仿佛很遥远的声音，缓慢地、一字一句地道：“正因为是我种下的因，今天我更要承担这样的果。起誓许愿我不会再说，但我会尽我的全心全力，等着小美回心转意。”
空气里又陷入了寂静，我有点不知道如何接话。肖白的眼神无比深情，直看得我无法直视，贾轶男在旁边又一直观察着我的反应，我。。。。我真是挖了一个大坑给自己跳了下去。。。
终于妈子买了苹果回来，人未到，声先到了：“诶，怎么还有这么多都不吃完？不好好吃饭怎么能养好身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吃饭！”
呼，心下一松，妈子真是救场高手。
我扒了两口饭，对妈子说：“妈，我想出院。在医院里太憋了，能不能回家养？”
妈子斥了我句瞎闹，倒是说下午等爸爸来了再跟医生商量一下。我横扫杵在那里的两个男人，心想回家了看你们还怎么掐！
作者有话要说：各种卡，前段时间是写惯了欢脱不知道咋虐，现在写惯了虐的又不知道咋欢脱。。。吃货，你是有多纠结。。。。日更，撒花花~~~~
、第五十八章 心之所欲
生病就是这样，坐迎八方游客。有事没事；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跑您这病房前来参观。我呢，就负责那动物园老虎的工作；吃了睡；睡了吃——想做猴子来着，蹦跶不起来了。
是日；我大姨妈一家，和贾轶男一家，前来驾到。小小的病房，忽然之间；站了一地的长辈，我大姨妈那大嗓门，吵吵得我脑仁儿疼。我好想问，要不要在隔壁开个台，你们边打麻将边聊天，更惬意些。
肖白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我妈介绍过之后，大姨立刻紧握他的手，说小伙子辛苦了，多亏了你，要不你叔叔阿姨不定急成什么样呢，贾轶男妈妈也跟着说是啊是啊，多亏了你年轻人有力气，要不我儿媳妇还不定得拖多长时间才能到医院呢，心脏病啊，说起来吓死人了，太危险，太危险！
说道“儿媳妇”的时候，肖白震了一下，立刻转头看我，我东张西望就是不回头。。。。直到这视线实在压迫。。。才转头，回一个“美丽”的微笑。
表妹凑过来，抱着她心爱的ipad，“姐。。。。怎么你身边的哥哥都好帅啊。。。。他是谁啊？”
我一把抢过她的电脑，开始水果忍者，音乐在嘈杂的聊天声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边杀边说：“想知道人家是谁，就自己去问，看看这个哥哥会不会也像贾男哥哥一样，宠着你，给你买个ipad 啊。”
表妹在旁边笑的诡异，这丫头，人小鬼大：“姐，不会，这个才是你的正宫佳丽吧？！”
“佳丽”？抬头看看肖白那铁青的脸，家驴还差不多吧。。。。
拉着妹子站起身，“走，陪姐去厕所。”就溜出了喧闹中心。
从洗手间出来，妹子早已不知去向。肖白在楼道里，站的笔直。“我妹呢？”
“我让她回去了。”
沉默，弥漫在喧闹的楼道。
手忽然被握住了，肖白说，出去走走吧。
点头。
冬天的北方，清冷。我披着肖白的羽绒服，在医院后院的花园间傻站着，牵着的手，没有放开。我缩了缩，收不回。
紧张，不知不觉爬遍了我的全身。已经太久没有近距离接触，这个自己曾经心仪的男生。重逢以来，我一直避免和他如此面对面，只觉得，无所适从。
“喂，得寸进尺了啊，还拉上瘾了？！”
谁知却无端被握得更紧，抓着我的手握在他的胸前。肖白的脸，无比严肃：“我不会再放手。以前，是我没有能力，被逼放手。现在，我不敢说自己有能力，但至少，我非常努力。小美，我知道我幼稚，之前，是我处理不当，过于冲动。。。。懊悔的话我不想再说，我只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自己，是有担当的。
这半年里，我每天都想你，想我们过去的种种。我们在一起，那么开心，那么幸福，可是最后却突然急刹车，你让我情何以堪？
你一直不理我，这一次，我来到S城，就是带着一颗决心来守你的，既然见了你，便再不会放手。
你无法想象，当我看到你满脸惨白躺在担架上，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似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肖白紧闭双眼，抓住我的手揪紧，又揪紧。。。。
片刻，才深吸一口气：“为什么，我做错的事，要报应在你的身上。我真希望，那些管子，是插在我自己的身上。”低头，拉着我的手，拂过那些被针头扎的千疮百孔的地方，心疼地印上一吻。
“我，不会，再允许自己，任何人，带给你这样的伤害。小美，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吧。”
和肖白见面之后，这是第一次，和他真正的聊天。只是。。。。话题太沉重，我害怕。这太不像我们了，以前，我们只会一起嘻哈而已。
是他变了，还是我呢？亦或者。。。人事皆非已。。。。。
我抽出手，在他的肩膀上，哥俩好地拍了拍，故作轻松道，“肖白，你不用自责，这件事不怨你，是我自己，可能不太适应高原的生活吧。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我也知道怕了。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肖白，你不用把我看做是你的责任，我们两个之前的事，根源在我，而不是你。若不是我最开始隐瞒身份欺骗你，就根本不会有后来的故事。而事实也证明了我们之间，是不合适的。我记得是谁说过，生活，是要顺时针的，我们非要逆转时空，受伤的只有自己。
所以，肖白，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这半年，我也想了很多很多。人活着，不应该追求太多，你的欲望越强烈，你就越失落。所以，平平淡淡才是真。我们就应该，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轨迹上，老老实实接受上天赐给我们的命运。这样，就够了。”
肖白静静地站在边上，听到最后，表情却有点裂，紧跟着一句具有肖白特色的话冲口而出：“莫小美，你去云南，皈依佛门了啊？”
噗。。。。。还有没有点正形了。。。。。“刚才不知道是谁说，自己已经成熟了的。”
“我说句玩笑话就不成熟了啊？成熟是什么？就是一辈子活在严肃里，做个面瘫男，就是成熟了？那些都是交际应酬锻炼的面具！在你面前，我要那些干什么？
不过你这话我听着倒有点意思。。。。你说无欲无求。。。。就是说，我是你的‘欲’喽？”
“我是说不用追求那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
“你觉得我原本不属于你？”
“若不是我之前的欺骗。。。你本不该属于我。。。。”我正惆怅中，却看到肖白一脸得逞的笑，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一把把我拉进怀，抱得紧紧的。。。。什么意思。。。。？
把我从怀里拉出来，在我的脸上“啾”一下，肖白一脸阳光的笑：“芒果妹，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什么意思。。。。我刚刚明明不是拒绝他了嘛。。。。。被转的晕头转向之后。。。。
肖白牵着我的手：“芒果妹，你知道什么叫做‘欲’？”
“。。。。就是想要的东西。。。。”
“还有机会成为你的‘欲’，我很荣幸。。。。”句子的末尾。。。消失在重逢的唇中。
在被占了便宜的N个小时之后，我抱着脑袋想了很久自己是怎么着了肖白的道的。。。并因此懊悔不已。。。。话说怎么一遇上肖白，那个没脑子的莫小美就又回来了呢？
奥。。。。。重重把头靠在枕头上，我真是对这一切莫名其妙。。。。想了半年才明白的道理，难道就被肖白几句话掰成了狗屁？然后一个吻，就把我勾得七荤八素五迷三道？
诶。。。。这就是，□裸的。。。。美男计啊！
接下来的几日，我终于可以回家休养了。肖白这家伙，居然在占到了我的便宜之后没两天，就跑回了G市，我在心想，这还没答应敌人什么实质性要求呢，就一副搞定你了掉头就跑的样子，要是答应了岂不是更加完蛋？
当然这些我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贾轶男仍然每天都来我家看望，有时候会陪我说一会儿话，下去溜达溜达。
他问我，现在是不是能够懂得他以前所说的许多话。
懂了。
他摇头感慨：“诶，这世上最激情最有斗志的莫小美，都服了世俗，还有什么爱情可以相信。”
我郁卒地说：“我就是一个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猪。”
贾轶男笑喷了，问所为何事。
“这半年，我以为自己看透了世事，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淡然处之。一遇上那个贱人，千年道行全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