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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行身子颤了颤,却还是没动,低垂的脑袋下送出一句轻得听不见的问话:“为什么……”
杨怡的耳朵准确捕捉到了这轻得不像话的问题,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声音却是依旧淡薄:“因为你是重要的人啊!”
“重要的人……吗?”
“是啊,”杨怡点头“我重要的男人!”
千行身子几乎一下紧绷起来,又缓缓放软,杨怡的余光瞟到两朵晶莹的水花坠下,砸在他的膝上,化成两处水色的印花。
“主人……”千行的声音颤抖而沙哑“我……下奴可以跟您定下一个约定吗?”
杨怡靠在扶手边,眸光温柔的注视着这个她选定的男人,温和的答应:“好。”
千行缓缓抬头,微红的眸子带着细碎的水光,静静地与她对视,澄澈的光芒仿佛要望进她内心最深的地方,薄唇微启,吐出的语句字字清晰:“等到主人厌倦的那天,可不可以……让下奴自行离开?”
“若我说那天绝不会到来呢?”
看着高高在上的主人,一瞬间,千行笑的柔美“那,我就是主人的,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杨怡呵的一笑,亲手端起药盏,将放凉的汤药喂进千行微张的小嘴,毫无预兆的,一个霸道而深沉的吻覆压过来,缠绵而果决的肆虐而过,久久,抱着满脸绯红软在怀里的男人,杨怡一字一顿的许诺:“若是我先放的手,我一定不再拦你,但是,绝不会有那一天!”
千行什么话都没有说,痴痴的看着他高高在上的主人,缓缓将脑袋贴进她怀里,一瞬间,泪流满面。
不是不懂,只是他的爱太过卑微又太过沉重,一介贱奴,给不了她需要的雄厚权势;一心送出,就将他的所有献上,若这是一个美丽的泡沐,待那一声砰响之时,便已将他的所有葬送……所以啊,主人,若是那时,便让千行先走吧,寻一个安静的坟墓,深山禁旅,红尘不扰,免教……生死作相思。
点将一
“不哭了,不哭了好吗?”杨怡环着在她怀里泣不成声的男人,如同哄着小孩子般轻轻拍打着后背,柔声安慰。
很奇怪的感觉,杨怡并不是一个耐性极佳的人,做事一向果决狠辣,可看着这因为一声轻飘飘的许诺就泣不成声的男人,却奇异的从没生起过不耐烦的情绪,一心想到的只有把他拥进怀里,细细的安慰,告诉他这有一个依靠,从此不用将重负独背!
“大帅,北城总兵李成璋求见!”响亮浑厚的嗓音在帐外响起,正是一夜不见的李将军!
“呵,大比武的时间到了。”杨怡含笑轻轻拍了千行的后背,示意他收拾一下。千行略微窘迫的把脑袋抽起,正要告退,却看见杨怡凤纹紫衣的前襟被他的眼泪打湿了一大片,明晃晃的,很显眼!千行一惊,连忙拉住想起身的杨怡,对着她疑惑的眼神忙道:“下奴该死,污了主人衣襟,主人还是先换了一套可好?”
杨怡这才看见胸前明晃晃的一片,呵了一声,颇为戏谑的笑道:“看你以后还哭,可得赔我一件新衣裳!”
千行一怔,眸光暗了下来,淡淡的答道:“您就是将下奴卖掉,也赔不起身上的一朵绣云……”以王爷之尊,一件常服也是金丝银线,他区区一介贱奴,价格还抵不上她随身的一件衣裳!
如天地之别呵,他与她的存在!千行自嘲。
正自黯然时,意料之外的一只温暖的大手从天而降,轻轻落在他的头顶,他听见她清淡而柔和的声音:“无妨!”
无妨,她不介意他与她的距离,她等待他可以与她并肩而立的时刻,所以,无妨!
微微抬首,便看见他的主人玉手轻抬,极快的从襟前抹过,袖袍一鼓一胀,待得长袖落下时,前襟的水渍早已不翼而飞!温和的朝他一笑,杨怡挥袖向门口走去,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呆愣着跪在原地的千行道:“叫人给你拿一套新衣,这件穿不了了。”
“是……谢主人。”这件那里穿不了了?千行悄悄瞟了一眼才穿了两天的奴服,只是破了一点,比以前的好多了……
一片好心被折腾得这样,不知道杨怡知道他内心所想会不会气晕过去?
李成璋是来恭迎杨怡去赛场的,昨夜被折腾到下半宿,王爷出来打发她们回去时告诉她今天的选拔她依旧要出场,虽然有些不解却也一早过来恭候。此外也想见识见识传言中那个被王爷宠上了天的奴隶——王爷居然会为他将生死神医都扛了过来,吓得她昨晚一回去就把那两个没长眼睛小队长各重打了五十军棍,李成璋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再抽个机会给他送份厚礼?老天保佑那个得宠的小家伙可不要再对王爷吹枕边风!
还在忐忑中,听见她声音的杨怡就已经掀开帐帘走出来了,风姿如玉,顾盼生辉,顿时让她有些受宠若惊——王爷何等身份,居然对她一个小小的总兵亲自出迎!怎不让她喜不自禁?眼中仿若烧起的惊喜倒是让一大早就把房间搞得一团糟的杨怡有些不好意思……
“北城总兵李成璋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李成璋大礼参拜,虽然军营不论爵位只说军职,但杨怡作为皇族嫡系子嗣,身份自然不同!
“起身吧!”杨怡恢复一脸漠然,简单的挥挥手,免了她的礼。“李将军好早。”
“谢王爷。王爷在此,下官怎敢怠慢!”李成璋起身,微微犹豫了一下,拱手道:“王爷,擂台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移驾?”
“嗯”杨怡微微回头瞟了一眼身后的帅帐,帐帘深深,看不见里面忙碌的人儿,才点点头继续道:“走吧!”
“呃,是,王爷……不带小公子?”李成璋试探的问道。
“小公子?”杨怡不解,费了点脑子才反应过来她讲的是千行,刚想答应,却突然想起千行对她说过的,化身两人,一个留在她身边,一个为她执掌都计府,那么就不能让她身边“千行”这个角色被破坏!这么想着,杨怡顶着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道:“不过一介贱奴罢了,哪里配得上公子这个称呼。”语气漠然,仿佛谈论的只是一件廉价的物品。说完,也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抽身,便直接飘然而去。
“呃,啊?”李成璋一脸愕然,看着杨怡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多余!
“果然,再怎么也只是贱奴而已啊!”李成璋喃喃,一个贱奴,价值不比猪狗,就算是一时兴起有了些许怜爱,也不可能为他动摇自己立身的根基——这整个北城军,才是王爷最重要的基础!想到这里,李成璋腰杆都挺直了不少,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暂时扔到脑后,追着杨怡的身影去了。
谁都没有注意,她们身后垂下的帐帘后,一道单薄的身影缓缓从门框边滑下,落到地毯上,黯然的将自己蜷进怀里,如同梦呓般的低声喃喃:“一介贱奴而已吗……”
千行不傻,当他向杨怡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就想到了这样的情景,只是,他自嘲的笑笑,看见她一脸淡然的讲出“只是一介贱奴而已”时,还是忍不住一阵苦涩。是啊,他只是一介贱奴,无权无势,空有一副皮囊,还背着无法偿还的债,拿什么去配那耀眼如神的女子?
高高的擂台已然在目,被簇拥在一群将领之中,接受着数万人灼热的目光,杨怡从始至终都是一脸淡然,相比起前世公司巡查时被无数记者观众围攻的情形,现在至少她不用担心怎么应付下一秒就不知从哪突然冒出的狗仔队的追问!
人生要知足不是吗?
一众将领将杨怡送上专门为她准备的高台,杨怡坐定,下方整齐排着的三万将士单膝跪地,大声的唱礼几乎将天空的云彩冲散:“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杨怡身端高座,伸手虚扶,清亮的声音如凤呖穿透九霄:“免礼,平身!”
“谢王爷!”
“我帝云天命之国,尔等猛士既得运于天,当奋勇杀敌,尽忠报国。”
“我北城一军,人称逍遥血军,从吾东征西战,浴血疆场,攻必克,战必胜,剑锋所指之敌莫不闻风丧胆,!”
“今天下既平,吾军坐镇北城,威慑九边,为天子守国门,为亲人战边疆!”
“如此之军,方可当得豪杰,可谓之英勇。”
杨怡冷冽的眸子扫过全场,大声喝问:“吾问汝,可敢与吾同命,与吾军同袍!”
“敢!!!”
无数人怒吼,狂热的气氛席卷全场!
军人的情感最是铁血,军人的气度永远只折服与强者,士兵通红着双眼怒吼着以枪捣地,如火的视线集中在高台之上,那仿佛永远霸气非常的身影,那个贵为皇女却永远冲锋在前的身影。
愿一战!
为天子守国门,为亲人战边疆,更为了那无数士兵眼中不可逾越的真正的,神!
满意的看着底下沸腾的喧嚣,杨怡朝远处挥手。突然,锵的一声锣响压过喧嚣,隆隆的战鼓仿佛从天边响起,积累的热血叫嚣着宣泄——
北城营大比武第二天,正式开始!
点将二
新一轮的大比武再次在喧嚣中开启,三万人在第一天就刷下了一半,赛事残酷非常,可剩下一万五千将士还是犹如开闸的猛兽,一上场就撕咬在了一起,汗水、血水飞溅,怒吼、喝彩不绝,年轻的军人,用赤诚的热血演绎着只属于自己的传奇!
杨怡还是如开始般端坐在高台,犹如不知疲倦的雕塑,那么显眼,任何人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她;那么荣耀,仿佛只要有这道身影,就是天塌地陷也可以从容!
于是,将士们的怒吼更加雄壮,挥舞的兵戈更加勇猛,在俯视着他们的神面前,献上自己的一切!
静静地看着这有如献祭般狂热的比武,杨怡百打千磨的心中也不由得泛起点点涟漪,来自人情冷漠的现代的她无法理解这种执迷的崇拜,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可以让人献上生命的时代,君忧臣劳,君辱臣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节才可以诞生的时代?
将视线投到那旷远的蓝天,少了后世那铅灰的污浊,天空,竟然可以美到这般动人心弦!何其有幸,自己正活在这片天地!
正神游,突然一声轻轻的“王爷”把杨怡惊醒,收回思绪,将目光投到正躬身站在面前的亲兵队长,方云方郎将。
方云擅自打断了看起来有些走神的王爷,正有些忐忑,感觉她家王爷那有如实质的目光降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得一个哆嗦,没待杨怡问询便急道:“禀王爷,昨晚那奴隶说奉王爷命前来伺候被拦下了,您看……”
前来服侍的奴隶,不是千行还能是谁!待杨怡把视线转到偏角,果然便看见了被两个亲兵拦住,躬身站在那里的千行!本来,像这种正式而隆重的场合,千行这样的身份根本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要是平常还不等他说话恐怕就被人叉出去了,能劳动方云过来通禀,怕还是借了昨天的势!
做的不错!
一个眼神把赞扬交给了正偷偷抬头观望的千行身上,懂得利用一切有利于自己的东西是一个优秀的执掌者所必需的品质!这随手布下的小小考验,让杨怡看到了更多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东西。一挥手,让方云去将拦路的亲兵斥退,而千行一脸卑恭的登上通往杨怡的阶梯——
一步,两步,三步……千行默默数着,待得踩上最后一级木阶,千行抬头,视线对上了一双带着赞意的眼睛,千行回以一个极淡的笑容,下一刻,规规矩矩的弯腰、跪拜,像以往一样,在一道道意义莫名的视线中卑微的膝行,来到杨怡跟前,叩首:“下奴叩见主人!”
“嗯”杨怡依旧一脸清淡,仿佛不过随风飘来一粒尘沙,微不足道,但只有靠得最近的千行感觉到她的愉悦,是那种连身边的空气都莫名轻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