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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璋领着一众将领拜倒在地:“参见王爷!”
四周数万将士随即下拜:“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如洪钟,层如叠浪,雄浑异常!
杨怡穿过长长的人墙,来到营门惊风伫立的高台上,一拉缰绳,回过头看着跪了一地的营中将士,提了一口气,翻身上马:“平身!”
“谢王爷!”
“本王今日将归,但依旧等着尔等优胜归来的消息!莫让本王失望!”
“是!!!”
看着一片激昂的北城营,杨怡满意的笑笑,隐晦的看了眼被重重隔断的队尾,自嘲的笑笑,一勒缰绳,骑着惊风归了自己的仪仗队伍中。
“起驾——”
长长的腔调拉响,漫天旌旗迎风飘扬,令旗竖起,鸣锣开道,刀戟齐扬,隆重而繁复的仪仗撑起皇室尊贵的威仪,逍遥王,回府!
茶棚
北城营是九边第一大营,杨怡封王建府之后就随她常驻于此,平时塑卫封地,战时快速支援,是帝云北防重要的一块基石,可惜连杨怡自己的府邸都是新建的,北城营的营地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就建在大广城北郊,离杨怡府邸不过半日路程倒也不会走坏人。
可饶是如此,杨怡也是把速度压了又压,唯恐后边的男人跟不上步调又被责罚,看得身边的司礼官好几次欲言又止。说来好笑,堂堂逍遥王看上的男人,她却没办法把他带在身边好好呵护——他是与她一样骄傲的人,选择了在这场逐鹿中展翅飞翔,那之前一切的阵痛便只能自己来扛,杨怡帮不了,也不能帮!
日头渐渐升高,散发着春日里罕见的热度,路过一个路边的茶棚时,几个体弱的文官忍不住擦擦脑袋上的汗,试探着问杨怡:“王爷,天气炎热,不若让将士们休息会吧!”
杨怡继承了前身浑厚的内力,体息自调,寒暑不侵,自然没什么感觉,不过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又开始担心千行是不是受得了了,见有人提出修整自是忙不迭答应下来,到时让没报什么希望的文官喜出望外,一连串体贴将士的赞赏不要钱的撒了出来。
杨怡哪里有心思应付,几句话打发她去查看队伍,便迫不及待的吩咐道:“去,把那个奴隶给本王带过来,这里有事要他伺候!”
“是!”亲兵绝对不会说一句多余的话,抱拳领命而去。
杨怡在一众人的簇拥中在小茶棚坐下,府中一应官员按着品秩坐在外围,倒是没一个敢凑到她身边,空出了一大半圈子,所幸杨怡也习惯了,怡然自得的享受着特权的便利,等着接管了茶棚的侍从沏了自带的茶水奉上。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稍微吹散了点闷热的感觉,也吹来一阵哗哗的铁链声。
千行在营中被按例上了锁后便直接拉到了车马处,与奴营里的一众军奴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搬上王府的马车,好一阵忙碌后才听得前营鼓瑟声起,是出发的前奏了。
千行自是没有资格看到杨怡谢营的场面,前方传来出发的消息时他便已被人合着套在脖子上的绳索将双手合绑,绳子的一端系在一辆货运的马车上,他跪在靠近车轴的地方,方便车开时容易跟上。
贱奴没有资格坐车的,即使是拉送杂物的小车,是不是出身王府连它都比自己尊贵?千行记得小时候自己常常会这样想,个头小搬不了大件事物,挥动的鞭影总是让人害怕,挨打受伤,被脚镣束着的双脚跟不上疾驰的车马,不敢显露自己的轻功,奔驰中被狼狈的拖在地上,长长的血痕拖了一路又一路,如果不是碰上了好心的押运官,将他丢上满是杂物的小车,由着他像货物一样躺了一路,或许他就死了吧……其实,他也觉得如果他是真的货物就好了……
车子晃晃悠悠开动了,千行收了收心神,这次王爷全副仪仗,该是走不快的,他提着点速度应该可以跟上!这样想着,又不由自主想到前方那个紫衣雍容的人儿,在被不知多少旌旗隔断的前方又是怎样一番景色呢?
前方呵……
千行看着这不见尽头的仪仗,自嘲的想,果然不管她多少保证,稍稍一点撩拨便叫人又看见这横亘在其间的,天与地的区别!
拖着沉重的脚镣与队走了近两个时辰,昨夜荒唐的后果饶是千行也浑身酸痛,又看了眼被磨破的脚腕,千行一脸苦笑,卸下那对精钢脚镣还不到十天,这就被养娇了吗?然而他又能做什么呢,看了眼勒得青紫的双手和眼前慢慢腾腾的车子,千行叹了口气,内息运转往两处流去,他总不能指望着王爷为了他把仪仗停下来吧……
然而仪仗还真是停了!
千行初听着这消息还以为自己听错,谁人不知雷厉风行的逍遥王最烦这拖拖拉拉的样子,以她的脾气难道不该下令提速,一口气冲回王府才对?
直到杨怡身边的亲卫在仆役们毕恭毕敬的带领下来到他身前,传他上前服侍时,才恍恍惚惚明白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杨怡转头,清风从她身后吹过,撩动她袍裾发丝,紫衣墨发,神色飘扬,“恍若神仙中人……”一瞬间,千行心中流转的只有这一句话。
杨怡自然也看到了他,一身短褐麻服,赤着双脚,连四肢都上了锁链,明明一身灰尘狼狈的摸样,却偏偏让她看不到卑微的脊梁,杨怡轻笑,她的男人啊!
向他招招手,千行便越过外围的人墙,拖着奴隶的锁链,来到她面前,亮晶晶的眼睛划过一抹隐蔽的笑意,跪下,俯首:“下奴拜见主人!”
“嗯~”杨怡状似随意的应了声,冷冽的眸子扫了一眼突然安静下来的四周,众人一颤,连忙将不该关注的目光移回了原处,才听见王爷轻轻哼了一声,暗自在心中抹了一把汗。
“抬起头来。”杨怡命令,当真一会不见就不得安宁了?可此时她只想按自己心中所想的做!
千行依言微微抬头,却不敢当众直视杨怡,将视线提到她下颌的位置,让她看得清楚又不至于违了规矩。杨怡看着脸色苍白了不少的男人,怕是昨晚身子还没恢复过来,心下不禁自责,暗骂自己不知节检!
“解开!”皱着眉头指着勒得紧紧的绳索,杨怡一脸阴郁,这些东西……真是越看越碍眼!
“主人……这不合规矩!”千行微微皱了晨眉,不是早就已经说好,这么多人面前王爷怎么失了分寸……
“本王骑马累了,给本王捶捶腿!”玉手一挥,将他想要拒绝的话都堵了回来,千行抿抿唇,低下眉眼掩去一闪而去的暖意,任由边上的侍卫帮他解去手上的束缚。瞟了眼斜倚着一言不发的主人,不由得勾起丝开不见的笑意,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双手,千行膝行道杨怡脚边,小心的抬起一脚,脱下墨紫色镶玉流云靴,看着这路边小店油腻的凳子,千行微微顿了顿,随即内力鼓起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将杨怡的玉脚小心的放在自己膝上,内息频调认准穴位轻轻揉捏,温热的感觉让本只是装装样子的杨怡差点忍不住轻吟出声来!
千行擎着笑意,也不做声,只是认真的按着,午时的日光透过茶棚疏密相间的顶盖透射下来,一双男女在斑驳的阳光下静静的享受着各自的关怀,若时光能剪影,多年后他们才会明白这是多么难得的静谧!
五老上
风静悄悄的,似乎不忍心打扰这难得的时光,连一旁闲聊的众人都不禁止住了喧嚣,偷眼瞧着疏漏的阳光下怡然的一对男女,杨怡惬意的眯着眼睛,修长的身子舒展开来,带着一分赏心悦目的美感,底下的男人温柔而专注的为她按摩,仿佛在在完成一个伟大的荣耀!虽是跪着的姿势,却意外的让人感不到一点卑微,明明该是天差地别的两人,定格于这一画面的却只有和谐而自然的流畅!
“你以前学过?”仿佛受这静谧的影响,杨怡的声音第一次这样平和而淡然,没有刻意的目的和针对,只像平常的聊天一样。
“没有,下奴只是认得穴道。”千行低着头轻声说,他还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出什么端疑来!
杨怡只是笑,也不知道明没明白他的小心思,一会儿,两人间又只剩下安静。
司礼官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最烈的时辰已经过去,将士们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回府的时辰也是有讲究的,马虎不得,这方面正是她的职责!犹豫的看了眼舒服的快要睡着的王爷,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上前,轻轻唤了声:“王爷?”
“嗯?”杨怡迷迷糊糊的回了个字。
“王爷,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启程了?”
“启程?哦,好吧,启程吧!”千行已适时为她穿好了靴子,杨怡起身,摇了摇脑袋,才终于清醒了过来,道。
“是!”司礼官一拱手,回过身来对犹自坐在各种遮蔽物下休憩的士兵们大声道:“王爷有令,立即启程!”
“是!!!”几乎瞬间,所有原本或坐或躺着的士兵们立即起身应道,对于杨怡下的命令,她们总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是。”一旁的千行也叩首回应,恭敬地膝行后退两步,就要跟着带他来的那名亲卫回去,他被杨怡叫来伺候,躲过了被派私活的命运,好歹也休息了那么长的时间,回去应该没问题了!千行想着,恭顺的将绳子递给亲兵,并将双手并拢伸了出去,方便她将自己重新捆好。
“等等”就在亲兵拿着绳子准备重新上绑时,杨怡一伸手止住了她,不理会望过来的两道疑惑的目光,挑眉看着千行两只脚腕上暗红色的磨痕,道:“解开他的镣铐,还有让他跟在我身边伺候!”
“是!可是……”亲兵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犹豫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司礼官,那礼议至上的家伙犯起倔来可是谁都不认的啊!
果然,听见杨怡吩咐的司礼官远远就抱拳大声道:“王爷,王爷不可!此举不合礼仪啊!”大步冲到杨怡面前,也不管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正色道:“王爷,自古哪有贱奴与主人同行的道理,奴隶连牲口都不如,怎能在王爷身边辱了皇家的荣光!还、还要解去他的脚镣?王爷啊,贱奴都是野蛮不懂礼的东西,没了束缚,要是暴起伤人怎么办?不行,老臣绝不同意!”
“欧阳司仪是认为,本王的荣光是一两个奴隶就动摇得了的吗?本王的功绩是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是在南蛮、北狄的鲜血中洗出来的!不是光凭你一张嘴就讲得出来的!”
“一两个奴隶就要动摇我帝云数百万将士拼杀出来的荣誉,欧阳司仪,你要置我帝云无数将士的尊严于何地!!!”配合着杨怡一声怒吼,随行的数百将士无论明不明白都将愤怒的目光投在了脸色苍白的司礼官身上,那瞠目欲裂的神情,要不是没有杨怡的命令,恐怕都要扑上来把她撕掉了!
欧阳司仪脸色发白,没想到往日不善言辞的王爷居然将她顶了回来,而且,这些士兵莽夫居然敢这般看她!微微佝偻的身子在气得在风中发颤,一张脸憋得又红又紫,哆嗦着指着杨怡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杨怡转过身去轻哼一身:“本王死都不怕,还担心什么受伤……”
咚的一声,老司仪终于还是气昏过去了……
可惜到了最后,杨怡也没法完全无视老司仪的话,这是一个社会的意识形态问题,而最近的杨怡不能再引来太多有心人的视线了!最后只是解了磨破千行脚腕的镣铐,却还是用绳索绑了他一只手,由杨怡亲自牵着,跟在惊风后面。
惊风见了故人居然也十分热情,直拿大脑袋不停蹭他,让杨怡费了一番功夫才肯好好走路,却也是慢慢腾腾,似乎有意等千行跟上!
杨怡摸着惊风油亮的鬃毛,笑道:“没想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