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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见气氛不对,硬着头皮解释了一句。
然后……气氛更不对了!
尼玛,刚才说的好像下一刻就死了的人不是你?!
百里萧看着四射而来古怪的目光,干笑道:“别,别这样,那会儿真的……”气氛很适合……
王姨泪眼未干,眸光却闪亮得如同磨好的刀子!
“老家伙,我的玉肌生骨散……”某乞丐捏着拳头逼进。
“长本事了啊……”玉枢楼以扇遮脸,双眼危险的眯起。
天味对着葫芦猛灌一口,砸吧了一下嘴巴,看着她的眼神犹如打量某种食材……
千面狐姬王里素,生死神医百里奚,花溪公子玉枢楼,千里无踪常天味,布乞人苏乞儿,几十年前独步江湖的世间名宿,随着第一武林世家嫡子,后来的潇竹贵君,九皇女逍遥王之父嫁入皇家而投进朝廷,成了今日的逍遥王府的五老!
顶着与她同名的四人乱飞的眼刀,纵是判人生死的神医也一头汗水……“哈哈,那什么,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议事啊,王爷,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啊!”干笑着转移话题,将目光转到杨怡身上,其他四人也顾不得与她牵扯,关注的目光重新投到杨怡身上,有些惴惴不安。
她们……逾越了,只记得几十年老姐妹的爱徒无故被打重伤,却不记得千行是王爷的奴隶,生死本就由她一念决之,就算是她们自己,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在这忠义大于天的时代,她们有什么资格怨恨主君?况且……鞭子落空了大半……以王爷的身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失误?王爷,根本没想过要他的命啊!
“啊……”杨怡似乎无意识的应了一声,空寂的目光落在千行身上,心脏一阵紧缩——
她,差点杀死千行!
不同于五老因忠义而生的愧疚,杨怡满脑子都是这一个念头——她,差点杀死了她的男人!不是她们认为的手下留情,她是真的想杀死他!那落空的鞭子……是因为她使不惯!她不是前身,她不会使鞭子!
为什么会这样?回想着癫狂时的变化,杨怡居然无法清楚的记起那时她在想的是什么!记忆如同罩上了一片薄纱,朦朦胧胧,却总也看不真切。杨怡以手覆眼——
我到底怎么了?这个身体怎么了?
“王爷”玉枢楼以扇覆面,只露出一双微眯的眉眼:“按照您的吩咐,那孩子的家人……接来了!”
杨怡身体一颤,接来了?是啊,他那么渴望家人,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在离去军营前下令把他的家人接到大广城,接到王府……她以为有她在,至少可以给他一个安乐的环境,全了他承欢膝下的心愿……如今,似乎要先给他家人一个惊吓了!杨怡苦笑。
“家人……还有谁?”
“他父亲和一个妹妹,其余亲族充军多年,早已离散了,而且事涉谋反大罪,咱们王府……”救出他的直系亲属已是最大的能力了!
杨怡点点头,看着安静昏睡的千行,硬生生止住将他抱在怀里的冲动,扭过头,疲惫的吩咐:“把他带到他家人那里去,让他们……好好照顾他……”不能靠近他,现在的自己,只会伤害他!
“是!”玉枢楼拱手,转身出去吩咐了。
“五老,本王今天……没心情,有事情明天再议……”
“是,属下告退!”
房门缓缓关上,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杨怡一人,她缓缓走到书桌旁,看着桌上仆役们没敢擅动的鞭子,黝黑的鞭身被染成刺眼的血色,仿佛无声的嘲讽!
“砰!!!”
守在门外的亲兵又是一哆嗦,不敢稍动,悄悄将身子挺得更直……
决议
是夜,逍遥王府,后山竹林。
皎洁的月光下,一向清幽的竹林更显静谧,向阳的山坡上,一间低矮而雅致的竹屋静静伫立,仿若其姝静女,娴静祥和。
然而,“唰——唰——唰——唰——唰——”一连五道漆黑的身影交叉着划破长空,脚踏月色,从远处翩翩而来,或点地而驰,或踏枝凌飞,身形动作无不写意舒畅之极,如若有识货之人在场,绝对会惊叹一声“高手!”
片刻后,五道人影默契十足的在竹屋前停了下来,相视一笑,看来便是到目的地了!
一位白衣蓝袍的男子将折扇微微打开,遮住一脸莫名的笑意,只露出一双妖娆的弯眼,道:“百里姐姐果然好品味,连选的住所都是这般雅致,不似我等俗人,稍不留神就会被人取笑~”玉枢楼面容娇好,虽年过四十却还风姿不减,时间沉淀下来的成熟风韵远超嫩芽的青涩,一颦一笑皆尽妖娆,一举一动风姿绝代,鼎盛花期的雍容让人不忍错目!可谓:身是男儿心比天高,花溪公子绝世妖娆!
“不敢不敢,误会误会!”百里萧见玉枢楼还拿刚刚的事不放,直得赔笑着连连讨饶,没好气的斜了眼一旁把自己当作木桩的王姨,待得一声轻哼,才连忙开了竹门,讨好作揖的将这小祖宗请了进去。
一行五人先后入了竹屋,百里奚才将竹门轻轻掩上。屋中没有桌椅,王姨她们都是随意拉了张蒲团坐下,随后,看着身边一张张意味莫名的脸孔,所有人都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房中又一时陷入一片沉静。
“千行……真的没事吧?”终于还是王姨打破沉静,一脸不放心的看了百里萧一眼,问道。
“哼”百里奚自然不会漏过她眼里的怀疑,随口顶了回去:“只要他没闭眼,哪怕只剩下了一口气,生生死死就是我的主意!”百里奚一脸傲然,当然她有傲然的底气,生死神医,判生决死,多少人苦苦哀求而不得见她出手一次,王姨只是关心则乱,毕竟当时她是真的以为出了大事!闻言也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垂下头来。
“好了!”顶着个酒糟鼻的常天味又举起葫芦咕咚喝了一口酒,咂咂嘴巴,道,作为五老中年纪最大的人,她自然有这个权威。“老乞丐,你说说对这事怎么看?”
“能有什么看法,事情是千行引起来的,这孩子啊心太傲,虽然资质绝顶,但始终没经过磨砺,到底是沉不住气啊!”老乞丐散散的盘在蒲团上,一脸懒怠的说道。
“嗯,里素,千行是你的弟子,你自己说说。”
“大姐……”王姨看着半眯着眼皮的老人,羞愧的低下头来:“那孩子天资绝顶,是我没本事,误人子弟……”
“里素!”常天味双眼一瞪,平平无常的脸上竟凭空带上一股威严:“你记着,师恩重于山!陆千行不管天资如何,身为一介奴隶,困顿之中得你垂青已是邀天之幸,这师之尊,你当之无愧!”说着,面容缓和下来:“而且,若是他是这等忘恩负义之徒,怎能让你如此挂念?”
王姨一怔,垂下眸子,往昔一幕幕画面渐渐浮上脑海,那个孩子,开心的、委屈的、倔强的……鲜活的场景如在眼前,她怎能忘记,暴虐的责打声中他的委屈隐忍,严苛的训练场上他的拼尽全力,无处不在的刁难嘲讽之下他的游刃有余!深深吸了一口气,王姨迎着长姐的目光,缓缓道:“千行,是帅才之资,假以时日或可与王爷并肩!”
“嘶——”
王姨一席话到底惊呆了众人,与杨怡并肩?这是何等妖孽的评价!杨怡出身皇族贵胄,一出生多少资源任她挑选,从军入仕几将这亿兆江山染上血色如涛,刀锋所指,谁可匹敌!这样的人,王姨居然说千行这一介贱奴可比肩?
怎不让人愕然!
王姨见她们模样,自是知道误会,摇摇头,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比肩同行这件事是王爷的意愿!”因为是王爷的意愿,所以才会有可能!这才是正确的顺序,不然纵是天纵之资,一个奴隶身份就足以让一切破碎,这才是现实的残酷!
可是,这该是尊贵的王爷对一个奴隶的的期望?
众人又是一怔,想起白天千行身上那身鞭伤,那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们不信!”王姨摇摇头,脸上也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老实说,第一次听见王爷说起这事时我也被吓了一跳,十年相看两厌,王爷突然抛出这么个理由,真是……”突然不知如何继续,只好露出一抹苦笑。
又是一阵沉默。
久久,常天味叹息一声,道:“我们也老了,就像王爷所说的,再厉害也陪不了她风风雨雨十九年,不管如何,我们……需要一个接班人!”
“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选!”
“千行他……”
“经历不够并不可怕,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没死呢!”
“前期不提,这次得而复失的经历足以考验他的忠诚,若是他不改初衷,我就承认他,如果……”
“为那个位置逐鹿的人,不能有一个那么明显的把柄!”
……
夜风凄冷,仿若带着哀嚎的呜咽。
杨怡一身紫衣披散,长发未束,拎着一坛开了封的烈酒,摇摇晃晃的走在王府大道上,纵是醉意迷蒙,也带了一股不羁的恣意!
“呵呵……下去,本王要自己走走!”挥退不知第几股上来请安的将士,杨怡终于不耐了,打了个酒嗝,醉意迷蒙的扫了眼四周,随意挑了个方向,脚尖一点,内力运转,身体唰的一声化作残影,消失在一群目露狂热的士兵眼前!
“呃……这,这里好……”似乎终于来到一个稍微偏远点的地方,听不见那烦人的喧嚣,杨怡满意的跃上一个不算高的房顶,任自己倒在黑白的房脊上,举起手中的酒坛,猛地灌了一口。
“千行……”杨怡低声的喃喃,醉眼迷离,流露出白日里不曾理解的神色,随即自嘲的笑笑:“真是狼狈啊,碰到有关你的事,居然紧张到将前身的病症唤醒……”
“如同疯魔一般的本能啊,沸腾的热血几乎将所有的意识吞噬……所以才会记忆模糊,所以才会嗜杀暴虐……”
“找了那么多的资料,最后却在前身的记忆里寻到了一丝半缕……”
“幸好不是为了杀你而才疯魔,可是……呵呵,不声不响的,你居然已经占据了我心底这么大的一部分了吗?”
“可惜……你该恨我了吧……”
杨怡轻轻叹了口气,将盖在眼上的右手抬起,玉手修长,不似前世女子般滑如凝脂,多年习武持枪,掌上早已覆了层薄薄的老茧……但不可否认的是,它更加成熟完美,然而此时的杨怡看见的,只有那一滴滴溅射而上的血迹,刺目而灼热,任她怎么濯洗都无法清除的,血色痕迹!
唉——
叹息一声,缓缓将双目闭上,任夜风将自己披散的衣袂吹得四处凌乱,只愿永远沉浸在这片无人打扰的天地中。
隐隐的,却有声音从身下的房子中传来,全然陌生的声音,却让屋顶无所事事的杨怡一颤:
“……爹,你说哥哥怎么把我们从边关弄回来的啊?”
“王府的房子可真好……值不少钱吧……”
“这一身伤……什么时候才醒啊……”
……
家人
月破长空,悬明万里,静静倾洒的月华下,身披紫衣的女子半倚屋脊,泼洒而下的墨发在风中飘荡,几近晶莹。
杨怡愣愣垂首,目光落在这个自己随意挑选的落脚点,王府如此矮小简陋的房屋本就不多,地处偏远之地的便只有奴区了!一层廉价的砖瓦之下,絮絮的说话声仍在继续,杨怡却已无心,呆呆的保持这个姿势。
冥冥中真有命运吗?
杨怡觉得好笑,牵了牵嘴角却露不出笑颜,明明不想伤害,一场爆发的意外让她辛苦筑建的桥梁毁于一旦;想着远离,一次不经意的漫步却直直撞向对方!嘴角勾起一抹苦苦的笑意,内心还在犹豫,双手却先于脑子一步将瓦片揭开,只一眼,便再挪不开视线……
穷苦的奴隶之家没有灯亮,月光透过窗棂带来光明,陋室之内,简单的木床帘帷未挂,床上昏睡的容颜沉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