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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前身夺位失败,又重伤昏迷时,五老拼死也为她争来的,三千里江山的用意!
进,这里是烙印着军魂荣耀的重地,以杨怡在军中的威望,可以轻易获得支持;退,这里是抵御北狄的九边重镇,动了杨怡,就要考虑如狼似虎的北狄大军倾国而下的后果!
北云多武将,就是文官也带着一股子豪爽的风韵,一如她们骨子里崇尚的存在——九边重镇,那里没有逍遥王的足迹?多少次北狄的凶猛进攻,血流千里,白骨遍地,九边边防危如累卵,又有哪次不是那道纤瘦,却仿佛永远挺立的身影带领着她们,一次又一次的,将铁墙竖起,让军歌嘹亮!
在她们看来,凶残又怎样,暴虐又怎样!那些被救回来的同胞不会怪罪!那些同争共战的将士们不会怪罪!那些安居乐业的百姓不会怪罪!仁慈不是说说就好,她们却知道,正是血色修罗的凶名赫赫,保住了这三千里江山一片清明!
没有经历过那种腥风血雨,生死一线的人不会明白!
这样的逍遥王啊……
席宴上多少人望着首位上面容清淡,却从来不忌讳她们插科打诨,问讯敬酒的王爷,暗地里清着微红的眼眶……
厅中歌舞喧哗,人声沸沸,宴饮酣畅,这恐怕是终日严谨沉备的九边重镇不可多见的一幕!然而,宴会的主人,司马鸿却没有那么和乐!看着北云官员与杨怡谈笑风生的样子,其乐融融,似乎那脾气乖戾的逍遥王爷才是兴奋的源地,想象中冷淡隔阂的场面半点都没有出现!
“看来,陛下都小看她了!”
司马鸿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变,心中却悄悄敲响了警钟。
陛下擅长文治,给人的感觉一向都是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一派儒家典范!但熟知内情的司马鸿自然知道,能凭一己之力争夺帝位的人,有谁会是好相与的?
她的这位陛下,阴狠得狠呢!
潜入中
“十……十二……十四……”
茂密的高枝大树上,依旧一身奴服的千行睁着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视着司马府,每每扫过一些地方时便自言自语般吐出一个数,神色凝厉。
“没想到仅仅是内宅一地,光暗哨就有十七个……迁居还只有一周……说没有问题,呵……”要知道,这里仅仅是司马府啊,千行冷冷的一笑,旋身从树上跳下来,调转了好几个角度,才避开各处的暗哨,悄悄溜进一间耳房,转身从半开的窗户上跃了出去!
“不行啊,进不去……”无人的杂物房前,千行托着下巴沉吟,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司马府内宅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刚刚探查到的一处处暗哨,千行的目标是司马鸿的卧室和书房,一般来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都会优先存放在这两个地方。更何况这个新迁的府邸,司马鸿应该还找不到什么绝对信任的地方,不然就不会安排这么多守卫了!
但问题是……这般严密监控之下,他要怎么进去?
引开?千行暗暗摇头,且不说现在他孤身一人,就算引开了守卫又有多少时间留给他一处处搜索?不消一时三刻,此处异常必会惊动他人,以司马鸿那种步步谨慎的作风,绝不会忽视不理,那坐等他的多半是落入敌手了!
……只是不知道,要是我落入敌手,她……会不会救我?
不知怎的,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张清淡的脸来,千行苦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左臂上硕大的奴印,不规则的疤痕……那么大,那么深,就像狠狠地烙印在灵魂的深处,永远都抹不掉的嘲讽——贱奴啊!
长长的羽睫垂下,遮掩了眸中深不见底的苦涩,千行狠狠拽住了拳头,强迫自己拉回了飘飞的思绪。隐隐的,有人声从外边飘来——
“你说咱大人是不是特厉害,开府的宴席连王爷都来了!以前可没人有这脸面!”
“那是,你知道咱大人的官位是什么么,北云道都统!不算王爷皇家贵胄,在这北云道可是绝对的第一人!”
“嘻嘻,王爷好年轻……”
“就是不怎么笑,好像……”
“行了行了,兔崽子们,别躲在后面唧唧歪歪个不停了!没规矩的东西,迟早有一天嬷嬷我要把你们这帮小浪蹄子们送到刑房立立规矩!”
一声中气十足的喝骂,仿若猛禽扑翼,一下子打断了刚才麻雀般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好一会,才有一个胆大的献媚道:“哎哟嬷嬷别吓我们,这阖府谁不知道您慈悲心肠,就心疼咱们这些姐姐妹妹,您才不舍得呢!”
一群人接着七嘴八舌的恭维:“就是就是,嬷嬷最好了!”“就像菩萨奶奶一样……”“嬷嬷不要嘛……”“谁不知道嬷嬷好名声!”
……
“哼,除了拍马屁你们还会干什么?”估计是听得耳顺了,那嬷嬷的声音明显软和了下来,却还是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着:“天天跟这偷懒聊天,能成什么大事?也就亏了嬷嬷我,不然怎么被人扫地出府都不知道啊,你们仨!”
“哎哟,嬷嬷别戳,疼疼疼!”
“还知道疼啊!家主大人吩咐席宴过半时,把书房珍藏的那把‘惊鸿’拿出来,供席上诸位大人鉴赏,现在前席忙着呢,既然你们有空,就顺便吧!快去,记得,是席宴过半时!”
三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应了声“是……”
“书房……”千行反复咀嚼这仿若天掉馅饼的两个字,沉沉的眸中蓦然亮了起来,急忙纵身回到杂物间,不知摆弄些什么东西,不一会的功夫,转又打开门走了出来,只是一身装束却大不如前——
原本还半新旧齐整的王府奴衣被他换成了一身破烂许多,还不甚合身的麻布衣服,依旧是短衣左衽,一副奴隶打扮,只是原本左臂上硕大的逍遥王专属的奴印已奇妙的换成了倒三角的苦隶印记——男儿为奴不一定就是贱奴,若非像千行这般被直接发罪,或者如小易样为了多卖几个钱,多数男儿其实还是苦隶——贱奴毕竟是最低贱的阶层,有谁愿意堕身自贱?!
司马府毕竟是朝廷大员的府邸,就算新迁不久,奴隶用具什么的都必定齐全,诺大府邸中肯定需要数百做着最肮脏苦累活儿的奴隶才能维持着基本运转,可有谁会仔细看一个连人都不算的东西?
千行微微一笑,摸了摸左臂上伪装的面皮,这是昨晚他提前准备好揣在怀里带来的,师父亲手传下的技艺,就算伪装时间仓促,他也有足够的自信!
左右看了看,觉得再没有什么不妥,千行便一纵身,消失在了这了无人音的小院里!
“切,林嬷嬷就会使唤人,什么前席忙得厉害,我看想偷懒的人是她吧!”一个尚听得出稚嫩的女声愤愤不平的的道。
“谁说不是,仗着自己资格老,那次不是对我们指手画脚,还好心?我呸!”另一个声高音亮的接道,又被另一个拖着懒洋洋腔调的声音打断:“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怎么办……我可不想搬那‘惊鸿’去,那么重……”
“哐——砰——”
突然一声巨响,让兀自吵吵嚷嚷的三人同时皱了皱眉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奴隶?”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三人走近一看,果然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男奴,应该是在打水擦洗长廊的栏杆,不知怎么失手打翻了水盆,看见她们三人,吓得跪地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下奴……下奴这就收拾,小姐恕罪……”许是见脚步越走越近,那奴隶直接就叩起头来,一下一下,磕得咚咚作响,怕是吓得狠了。
“好了,那奴隶,别磕了,死掉我们可不管!”声音稚嫩的女孩明显看见几下就磕出血来的额头有些受不了,皱着眉头阻止道。
“嘻,宝妹妹就是心软,一个奴隶罢了,算不得人的,就是磕死了也不干别人的事!”懒洋洋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不过那奴隶好歹停下了有些自残的动作。
“哼,红姐姐欺负人,哪里我就心软了,高姐姐你说是不是!”听出对方的不屑,叫做宝妹妹的少女显然有些气急,脚一跺,转头去找另一个同盟去了。
“管我什么事,你自己问那奴隶去!”声音高亮的高姐姐性格也明显有些直爽,不愿意陷进两人的争吵里,直接把皮球踢给了还跪在地下的当事人——
果然,宝妹妹刀锋一转,一脸气鼓鼓的冲千行嚷道:“喂,奴隶,你说是不是!”
跪伏在地的千行划过一抹苦笑,这种完全听不明白的纷争,却让他来说是不是?!于是只好又叩了一首,恭敬地答道:“小姐们说的是,奴隶低贱算不得人,下奴蠢笨,打翻水盆惊扰了小姐,请小姐恕罪不要告诉管事,下奴愿受任何惩罚!”
三人明显也听说过,奴隶犯错都会被管事狠狠责罚就是打死打残的都不少,所以奴隶一般都是极力退避,千行这一番说辞倒让她们放下了某些不自觉的犹疑。
而且——
“你是说……任何责罚?”宝妹妹的声音带着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传到几人耳中,愣了一下,剩下的两个少女脸上也浮现出同样惊喜的表情!
潜入下
惊鸿是一把有名的重剑,古朴宽达,体态优扬,是习武之人趋之若鹜的宝剑,司马鸿想用它来在这个武官扎堆的地方顺速打开点局面,不得不说是投其所好了。但是她恐怕也没想到,正是因为这把重达六十多斤的重剑,竟会让她的侍女望而却步,进而把重兵防守的书房大门向一个王府探子打开!
千行微勾着唇角,老老实实的躬身跟在三女身后,穿过一处处不久前还头疼不已的明卫暗哨,堂而皇之的入了内宅,一路向书房走去!
看得出来三女在府中地位也是不低,一路走过皆是畅通无阻,让千行吊着一路的心终于缓缓放回肚子里,直到——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就在他们靠近书房大门前时,守在门边的女将伸手将他们一行拦了下来。
千行不敢稍动,微微抬眉,看三女怎么解决。倒是三女似是毫不意外,领头叫做宝妹妹的少女从腰间掏出一块黑铁的腰牌,递给面无表情的守门女将,挑着稍显稚嫩的嗓音正儿八经的说道:“我们奉家主命令,前来犬惊鸿’!”
面无表情的女将接过腰牌,仔细核对了一番,然后似松了口气的点点头,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落在最后的千行身上,俊眉微挑,看向领先的三人,目光中闪过一瞬间的犹疑,让千行心中一蹬!
“奴隶没有资格踏进这里!”女将冷冰冰的声音像块坚硬的石头,硌得人浑身不舒服!千行更是暗暗皱眉,自己前来的目地就是探清楚司马鸿书房的端疑,如今若是连门都进不去……
“姐姐,就不能破一次例嘛?惊鸿那么重,我们年少力弱的,要是不小心把宝剑磕着碰着了怎么得了!”听得守门女将一句话就要将她们好容易找来的劳动力拒之门外,宝妹妹怎么甘心,连忙向她求情,身后的两人也连连接道:“就是就是,这位姐姐,我们也怕误事啊!这奴隶力气可大了,有他在会帮上很多忙的!”
“奴隶低贱……”女将显然不喜欢多话,皱了皱眉头,看向三女的眼中带了些鄙夷,毕竟是女尊的社会,一个女人公然承认不如一个男人是十分可耻的!可看着几人的确小胳膊小腿,有些犹豫的吐出几个字。
毕竟,照看书房也是她的任务……
“嘿,姐姐,没关系,我有办法!”不知突然想到什么,宝妹妹突然一拍手,笑道。
“什么办法?”红姓和高姓少女连忙看向最小的宝妹妹,两人知道这小家伙一向古灵精怪。果然,宝妹妹笑嘻嘻的指着规矩的跪在一边的千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