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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千行愣愣看着这一身华贵得几与杨怡身上的相比的衣服,这是……他的?!
“不是要去狩猎吗?愣着干嘛,再不快点那帮臭丫头就翻天了!”一把捉过还在发呆的千行,拿着梳子在一旁比划,不知道该怎么弄那头被她摧残了许久的头发,干脆一根银黑色缎带松松绑在脑后,对着镜子端详许久,自我感觉还不错,放开他,四处去找不知放在哪里的靴子……
“主人……您,允许下奴跟随了吗?!”过了好久,千行才反应过来,两眼发光,兴奋的问。
“不是跟随!”杨怡的声音同一物划空而来,千行疑惑着伸手接过,定睛一看,却是一双黑红色描金厚底靴,杨怡在那边道:“要是你打的猎物没我多,就给自己多烧几柱香吧!”
“……”看着大帐另一边一手撑着腰的王爷,千行拿着鞋的手微不可查的颤了颤,随即露出一抹笑容,真正的灿烂如霞,他大声答道——
“是!”
惊耗下
“嘣——”
长风破,霹雳弦惊,远处一声呦鸣,飞奔的野鹿被一阵白光带得飞起,碰的一声,砸在十步开外的大树上,四蹄痉挛,一双睁得极大的鹿眼瞪着额前一抹白羽,似乎至死都不明白元凶从何而来?
而那支当头射入的铁箭犹在微颤!
“好!!!”
“当头一箭,不偏不倚,整整四百步还有那么大的力道,神箭!”
“小郎君好俊的箭法……”
树林后方喝彩声不绝,吵嚷声闹成一片,不少擎弓带箭的女将们一脸敬佩的看着马背上还保持着射箭状的男人,原先眼里隐藏着的丝丝轻视也完全烟消云散!
军队,敬畏强者!
惊风背上,紫衣玄甲的杨怡看着旁边收弓立马的千行,清晨的阳光穿过树影,照在他身上,仿佛破土而出的金子,光耀满堂!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她忍不住微勾唇角——这,才是她杨怡的男人!
一箭射杀了远处奔行的野鹿,千行只不过是路上被杨怡紧急教导了用弓的基本技巧,妥妥的新入门,可耐不住他悟性极高,又兼负绝顶内力,对身体的掌控到了一个巅峰!余光瞥见远方一道黑影跃动,心动间就是一箭射出,箭落鹿倒,引来一片赞叹!
完全不清楚自己一箭之威带来的震撼,千行被众人灼灼的目光盯的有些羞稔,略微尴尬的收弓,无辜的望向一旁的杨怡。
这里,正是西山狩猎的逍遥王一行!
原本杨怡将穿戴一新的千行带到军前,顿时引起了不少骚动,一介贱奴之身与诸将,甚至与王爷并立?纵然摄于杨怡威严无人敢有异议,但私下里还是有不少怨言,直到千行这惊天一箭射出!
还是一介贱奴,男儿之身,刚刚接触弓箭就射出了这般成绩,还敢轻贱,那自己呢?这么多年的箭射到狗身上了?!
一时间,各种怨愤烟消云散!尊严,是靠自己打出来的!强者为尊,有时候军队里就是这么简单、纯粹!
可惜,作为始作俑者的千行完全没有这个觉悟,被一群女人如狼似虎地眼睛盯着,饶是一身武功出神入化的千行也不禁头皮发麻,收了弓,一溜烟躲到杨怡后面!
“呵……”杨怡暗笑,却还是微微侧了侧马身,护住身后的男人,冷冷的目光横扫——一群如梦初醒的女将们呵呵着,一身冷汗!
“走,继续!”满意的标记完自己的所有物,杨怡大喝一声,继续了未完的狩猎之旅……
北云城,逍遥王府。
此时一片兵荒马乱,浓烟滚滚,不时有兵刃交接的声音响起……
“……贼子,贼子往那边走了!!!”
“快灭火!护院亲卫在哪里?快灭火!”
“快禀告大管家,不要放跑了贼子!不要乱……”
可是,混乱的指挥声没有起到像样的作用,端盆的,找水的,执着兵器气势汹汹跑来跑去的……场上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安静下来,像什么样子!”就在各位管事一筹莫展时,一声大喝响起,声如雷鸣,顿时让场中一静!
“王姨……”
“是王管家!”
“王管事来了!”
“太好了,这下有救了!”
王姨无视掉众人的窃窃私语,她是在后山竹苑看见左庭浓烟滚滚才急匆匆赶来的,龙行大步,一声大喝顿时震住了场面!
目光扫过浓烟滚滚的辛都院,这里是平日府里二等丫鬟休息的地方,场面混乱,明显还看得出激烈打斗的痕迹!王姨一把拽过身旁的一名杂役,沉着脸问:“发生了什么事?讲要点!”
“回,回管家,有贼子混进了府里,被巡视的侍卫发现,打斗中不知怎么房子就着火了,贼子趁乱冲了出去,侍卫长大人正率部在追!”还好,选中的仆役胆色还不错,三两句就讲清了因果!
“有贼人?!”王姨语气中颇有些不可思议,然而无风胀满的袍袖正透露出主人胸中无比的愤怒!
“多少年了,居然让贼子欺上了家门?!”浑浊的眼中划过一道精光,恍如开天的霹雳雷霆,王姨丢开仆役,豁然转身——
“逍遥王府,所有人,听令!”
“是!!!”
一声大喝响起,响彻云番,金戈之气骤然升起,所有人不觉一颤,躬身应答!
“鹞鹰卫锁住全府,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走出了一只苍蝇唯你们是问!”
“是!”
“锦翎卫排查全府,散卫为伍,三伍一区,交叉巡查,不要落过一处地方,不许离开另外两队的视线!”
“是!”
“天火卫出击,支援亲兵队队长,一定要给我把贼子留下!”
“是!”
“余下众人,打水救火!还用我教你们吗!”
“是!”
几声大喝声如响雷,囊括了大半王府,足见王姨修为之深!众人如有了头领,一团乱麻的场面顿时条理分明!
“大管家,还好有你,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太突然了,这府中刚刚梳理,大家都还没安心,被这一闹顿时乱起来了,压都压不住!”众管事围上来道。
“是啊是啊……”
王姨环顾一周,见众人都有些狼狈,显然都努力镇压过,只是力有不逮……眉头微皱,却还是安慰道:“不怪诸位,此处交给王某,各位去各处看守,不能再出一点乱子,让人看轻我王府,小心王爷回来不好交代!”
“是是是……”王爷之名就是一个杀手锏,就算不是从京城跟过来的老人,只要想起不久前那持续三天三夜的刑罚,和那满满一屋子,搬出来时沾满浓郁得叫人作呕的血腥的刑具,任何人都不禁脊背发寒!
众管事苍白着脸色匆忙退去……
“来人,向西山传报,将这里的事情如实禀报王爷!”王姨沉吟一会,挥手招来一名侍卫吩咐道。
“是!”侍卫躬身应命。
“到底……是谁?”王姨看着匆忙而有序的场面陷入了沉吟,王爷与女帝势同水火,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出手?又为了什么?谁,又有这能力?一张张人脸在脑海中飞过,却始终形不成定论,纷乱难明……
“报——报——”
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即使在这喧闹嘈杂的场面下还是清晰可闻,王姨心中咯噔一声,转过身,看见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身形踉跄,脸色铁青,还带着浓重惊慌的神色,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向着她的方向赶来!
那衣服……锦翎卫!王姨一眼就认出那是被命令巡查全府的锦翎卫的衣服,查出府中进贼的真正原因,这是她的用意,如今这副神色……王姨心下一沉,再顾不得什么,一步踏出就是七八丈的距离,一把拎起侍卫的衣服,沉声问:“发现了什么?”
“大,大总管……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侍卫全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利索。
“快说!!!”王姨心中一恼,拽着她是的手更用上了几分力,声色俱厉!
“是,是……密档中的,九边,九边镇防图,被盗了!”侍卫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几分哭腔!
“什么!!!”王姨手一晃,几乎把人摔了出去!
九边镇防图是帝云国整个北方边防的镇守的图纸,几乎所有的防御兵力布置,数量,军事储备,驰援路线都标注在上面了!此图一失,整个帝云北防就等于拱手让人!
滔天大祸!!!
王姨脸色惨白,抓着侍卫衣领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厉声问道:“九边镇防图存在王爷书房密室,除了王爷谁都不能靠近,重重守卫怎么会有失?!”
“前,前阵子王爷将镇防图交给都计司重新刻画存档,还未回收,就留在都计司档案室,档案室每三天都有一个奴隶进去清扫……刚才,我等检查档案室发现一地混乱,仔细排查才发现少了图纸,审问之下才知道少了一个奴隶,可是,可是,属下们找遍了王府都找不到那个奴隶!想是,想是……乘着刚才的混乱跑了!”
“奴隶?”王姨身子一晃,差点就倒了下来,吓得侍卫连忙扶住才没当场昏厥!“声东击西,浑水摸鱼?”
王姨死死抓住侍卫的手,通红的眼睛瞪着她问道:“那奴隶的名字?”
那侍卫打了个寒颤,忙答道:“是,是叫小易!”
“小易!”又是一阵眩晕,王姨心中苦笑,那是……她的徒弟千行亲自向王爷推荐的啊!怜他是卑贱男儿,在府中没有容身之地,允许他在都计司担任洒扫,甚至进入档案室帮工,安排了最轻松的活计……居然……
突然双眼猛然一睁,她急急的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快,快去西边奴区看看,那一家姓陆的奴隶人可全在!”
“啊?”
“快去!!!”
“是是是!!!”
小易……是陆风行的心上人……希望,别是最坏的情况!
乱局上
逍遥王府西区,奴区。
阳光明媚,夏风微微,即使是寒酸至极的低矮奴舍也有几丛碧草顽强的从墙角抽出身来,带出几分勃勃生机。
寒屋前,一个老汉独坐在一个大石磨上,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微微颤动,单薄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合着眼,一动不动,满脸的皱纹却几乎凝成雕塑!
房屋四周围满持枪的侍卫,她们横枪守着院子,水泼不泄!
一身青色布衣的王姨走进小院,所到之处,沿途侍卫无不纷纷避让。她轻叹了口气,看向石磨上的老汉……不,不能算老汉!他是千行的父亲,在年龄来说比她还要年轻得多——只是多年困苦,磨灭了往昔花容月貌!
千行的父亲独坐石磨之上,似乎感觉到了来人,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眸,一双浑浊的双眼看向缓步行来的王姨,不语。
“……”王姨在距他五六步外停了下来,男女授受不亲,即使面对的是一个被贬为奴隶、甚至涉嫌叛逆的男人,她也保留了一丝敬意!
陆父的眼神一缓,露出几许柔和,他叹了口气,望向一旁石凳下一条被砸断的锁链,沙哑的声音从口中传出:“你们……来了!”
王姨看看石凳下被砸坏的锁链,又看看陆父脚上完好的脚镣——作为苦隶,陆氏父女进府还不足三月,脚上都有镣铐!她又是一声长叹,沉声问:“你可知,你女儿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陆父也是微微一叹,苍老的面容抬起,看着那高远的蓝天,竟有些凄呛!他说:“孩子大了,终归有他们的活法!我是老去的叶子,除了最后腐烂成泥,没有用了……”
“你不知道?陆风行没有告诉你?”王姨的声音带着些微的诧异。“她抛弃了父亲兄长?”
陆父合眼,微微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逃了!早上,还问我要不要一起……”
王姨斜了眼被砸坏的脚镣,踏前一步,宏大的气势压下,她厉声问道:“那你为何不逃?包庇逃奴与之同罪,你难道不知王府的规矩吗!!!”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