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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知王府的规矩吗!!!”
“哼……”王姨的气势何其强大,陆父当即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
“呵呵……”面对王姨千钧重压,他却是笑出声来!缓缓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痕,花白的脑袋抬将起来,一双枯老的眼睛浑浊尽去,竟散出点点锋芒来!“规矩吗?”摸摸背后未愈的伤口,他在心中苦笑——进府时立规矩的伤还没全好,他,怎么会忘记!
但是……除了是奴隶,他还是一个,父!亲!
他看着金刚怒目的王姨,扯出一个浅浅的笑,道:“王大管家,我儿何在?”
“你儿……千行?”脑海中划过一张清俊的面容,心中火气更涨了三分!“你还有脸提起他!”王姨一脸怒容,斥道:“你知不知道,陆风行一逃,惹出多大的祸事!作为血亲,千行绝对被无辜牵连!那孩子多少年走过来已经够苦了,作为他唯一的家人,你们毫无助力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把他往深渊里推,你……真忍心啊!!!”到了最后,咆哮声中她几乎是青筋暴起,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忍心?”在王姨暴怒的气势下摇摇欲坠的陆华氏面露惨笑,虽然到了王府后也是聚少离多,可初见时那身狰狞的血色却一直留在他的心底!千行……他的儿子,到底遭受了怎样的苦难!
流着泪对上面前暴怒的双眼,陆父垂在身旁的两手紧紧相握,粗糙的掌纹磨进心底,他沙哑着声音道:“我怎么会忍心?可我又怎么能不忍心!”他嘶吼着,在凝固的空气中流着泪水:“这世上,男儿生来卑贱,风儿却是女子,我陆氏唯一的血脉!她怎能为奴?她怎能为奴!纵然拼上老身与我儿的性命,也要把她送了出去!!!”
陆父哭着,泪如雨下——
“千行……千行是我儿,但他却是男子,传不了……我陆家香火,他……会明白的……”
长风吹过,带着夏日特有的微热,四周的将士持枪静默,简陋的院子中只有一声声哭音凄切,如杜鹃泣血,陆父哭倒在石磨上,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颤抖,身影单薄……
“香火!香火?呵呵……香火……”王姨看着几近晕厥的陆父,气得浑身颤抖,却找不出一词反驳!女尊的世界男儿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千年以降,香火都是第一要任,虽然王姨不曾婚娶,几十年来观念也早就固定!
事涉爱徒,她对这不公的取舍感到愤怒,却偏偏找不到一词反驳!
“香火……呵呵,你以为她逃出王府就可以抛去奴隶之身,重复你陆家骄傲?从此生女育儿传宗接代身为人上人?”王姨仰天长啸,回过头来盯着泪流满面的男人,目光如电!
陆父却微微摇头,他朦胧的泪眼望向南方——府门的方向!露出一点点的渴望,他道:“不……风儿没那个本事,我只求她不入奴籍,哪怕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平民,但儿女却逃离了世代为奴的命运!这……就够了……”
“我不逃,千行我顾不了,我留下来,王爷有什么怒气,朝我来发,只求饶我儿一命……陆华氏,虽千刀万剐也感谢王爷恩德!”苍老的身影从石磨上缓缓滑下,对着王姨俯首不起!
“饶命?你居然还敢求饶,陆风行伙同贱奴小易阴谋叛乱,盗走王府机密文书,犯下滔天大罪!千刀万剐?你以为你的罪行还不够千刀万剐吗!”
陆父脸色灰败的跌坐在地,泪如泉涌,突然双手捂脸,喉咙里传来濒死的野兽般的嚎叫——
“千儿,爹爹对不起你,黄泉路上,爹爹等你!”
说着头一冲,向着石磨撞去!
“不——!!!”
……
大广城,受王令,大索全城——
北区,平民窟。
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行色匆匆,达达的马蹄声一晃而过!许久,道旁的一条污浊小沟里冒出两个沾满秽物的脑袋,仔细看了看远去的骑兵,见的确没有返回的迹象,才齐齐松了口气!
可不是搅得全城鸡犬不宁的祸首——陆风行与小易吗?!
“易儿,你说他们要你偷的到底是什么?怎,怎么会这么大阵仗?”呆愣愣的看着明甲执杖的军士,陆风行已经不记得这是她们躲过的第几批人马了!
在陆风行心里,就算是王府逃奴,她们也仅仅是奴隶而已啊!当初边疆逃奴不知凡几,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何况王府奴隶何止千万,怎么会逃了她们就那么夸张?那就只有小易怀里多出来的那份不知作何用的东西了!!
“呜呜呜,风行姐姐,小易也不知道啊,来找我的人只说,要是想让她帮我们脱了奴籍,就要偷出这份东西给她们做了报酬,我,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呀……”一身脏头脏脑的小易抓着风行同样看不出颜色的衣服,黑漆漆的眼里泫然若泣。
“好了好了,又不是骂你!”看他这副模样,原本还有些怨气的风行顿时心软,将一身脏兮兮的男人搂进怀里,安慰道。
“对,对不起……可是没有这个,我怕她们不理会我们……”
“算了,都偷出来了还说些什么,原本就不知道他们怎么找上的我们,但是不仅可以逃出王府,甚至可以脱去奴籍,这机会,百年都不会有第二次,我不想错过!只是这么大阵仗我们要怎么摸到约定的地方去?酉时末……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要是错过了怎么办!”陆风行看看天色,露出焦急的表情。
“风行姐,伯父……没跟着出来,真的没事吗?”小易却是怯怯的拉了拉陆风行的衣袖,担忧的问道。
“他……”风行脸上的痛苦一闪而逝,握了握拳,她沉声道:“我爹说得对,我们两个年轻力壮的都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追捕,他……一身病弱,跟我们走只会拖累我们……只要我爹不承认知道我们逃跑,应该就会没事的!”
“可是……”小易想起怀里的东西,心底一阵不安!
“不要说了,那个逍遥王爷杀我母亲,还将我们一家还得那么惨,这仇怎能不报!小易,要是我陆家还在,你现在就是陆家的主夫了!怎么会像现在一样,在这烂泥里受苦!”陆风行双手抓着身下污黑的泥浆,一脸愤恨!
小易默然,紧紧抓住了怀里的油纸包裹,跟着陆风行从泥沟里出去,脑海里却晃过一个单薄的被重镣压得摇摇欲坠的身影,被屈辱的牵着从人群里一路踉踉跄跄的走到那个可怕的宫殿!
三天三夜!这是怎样的折磨?
小易不知道,但那个永远笑得温柔,不停帮他与自己妹妹牵桥搭线的哥哥……那个魔鬼王爷,她怎么可以!!!
乱局中
日西斜,西山径,隆隆的马蹄声激起一阵冲天的尘土,像一条携怒飞驰的土龙!龙首一紫一红两道人影压低着身子,随着座下马儿奔跑一上一下起伏,仿佛与马儿融为一体,远远甩开身后侍从,并肩而驰!
马背,杨怡脸色阴沉,抿着唇,一双厉目射出像剑般的精光!愤怒,毫不掩饰的愤怒将这一路气温压成北极!数百人的大队似有感应般散出一股股煞气——只要王者一令,便可以将这万丈青天化作血海的滔天煞气!
杨怡身旁,千行一身绯衣,脸色苍白,紧紧抓着缰绳,仿佛要抓进手心,剧烈的颠簸让背后仅仅过了一夜的伤口再次崩裂,淡淡的血腥一露头便被疾风吹散,但他却仿佛毫无所觉,两眼紧紧盯着前方,拼命催促着座下的宝马!
“叛乱?妹妹?还有小易?”脑海中不停回放着狩猎途中突然出现的王府侍卫的禀报,如一阵九天惊雷,直接震散了他所有的幻想!!!
为什么!想起记忆中那孩子乖巧的相貌,想起自己为了家人十二年的努力……好不容易盼来了期待的结局,这是为什么!
巨大的愤怨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心中憋闷恨不得仰天长啸!
九边镇防图,这是什么样的机密——帝云国立国百年才一点点建立起来的体系,所有边镇的防御,守卫,驻扎的兵士,甚至还有粮草库、粮道、各种不能暴露的场所……这般干系重大的东西居然在他的都计司中丢失!
甚至……连偷盗的人都是自己一手推荐进去的!还有自己的妹妹,他的血亲!叛逃?为了那所谓的自由,将自己丢下甚至牺牲掉也在所不惜?!他为她们做了那么多,换来的就只有她们狠心的背叛吗?还是……他的家人,他的血亲……真的毫不在意他的死活……
紧紧撰住的双手已掐出血色,他抿着因失血而苍白干裂的嘴唇,注视着前方的视线却渐渐转为迷茫,一阵阵可怕的空洞袭上心头,他,无可抵挡……
申时末,日西斜,一日将暮——
整个大广城都笼罩着一层惶恐不安的气息,街道上已看不到什么普通人!贫民窟的低矮棚户间,两道狼狈不堪的身影躲躲闪闪,避开一队又一队执枪带甲的兵士!
陆风行和小易都极为小心,在脸上、身上涂满了发臭的泥浆掩饰,就算有人注意到他们,也很少会忍着臭气上前仔细辨认!但是现在,或许他们的好运气用完了……或者说空荡荡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两个满身泥浆的“乞丐”太过明显……
两人刚刚从一个小巷转出街道,迎面就碰上了一队巡视而来的城卫军——
“站住!什么人?”为首的队长一横木枪,指着满身泥浆的两人喝到。
两人皆尽吓得一颤,小易直接躲到陆风行身后,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角不放!
最终还是在边疆多年的风行先反应过来,连忙对着一众兵卒打躬作揖,谄笑的道:“几位,几位兵姐姐,我们是这贫民窟里讨生活的穷人,没,没有钱啊!”
“贫民窟的贱民?”为首的队长微微收起长枪,刚想走近查看,但刚迈了一步就被一股臭气冲了回来!“直贼娘,什么味?!”她一脸晦气的捂着鼻子,远远绕着两人打量,道:“叫什么名字?这身泥是怎么弄的?”
“大,大人恕罪……”风行装着一脸笨拙的样子,局促的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小人叫王风,这是我弟弟王易。早上我们姐弟去给郊外李夫人府上四管事的田地上肥,赚几个铜板,讨口饭吃,可谁知西街的黄大头非要咱们交上一半!大人啊,这可是小人吃饭的钱,要是交了她,小人和弟弟就得饿肚子了,小人自然不干,可那龟孙女就叫了一群泼皮,将小人和弟弟一顿好打,丢到路边臭泥沟去了!大人,你看,这还疼呢!哎哟……”
风行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着,小易在后面扶着,一副泫然欲起的样子,真像受了什么天大委屈的样子!
城卫队长一脸狐疑的看着全身一片狼藉破烂不堪的两人,似乎真的像一番恶斗回来的丧家之犬,但她直觉有哪里不对劲——她是边疆战线上退回来的将士,这直觉曾经救了她无数次命!
陆风行和小易似乎也觉得此番有些不好蒙混了,两双眼睛四处打量着四周有什么退路。突然——
“大人,就是他们!他们就是王令通缉的那两个奴隶,这脸型,不会错了!捉住他们!!”背后一个拿着张类似画像的东西看了半天的士兵陡然一声大喊,两方人顿时一愣!
“快、快跑!!!”一阵激灵,风行率先反应过来,一拉小易,向着来路急冲而去!
“往哪跑!快追!!”几乎是同时,城卫队长一枪刺出,被风行险而又险的避过,只划拉下一截破布,露出左臂倒三角的奴印!
“快追,快追!那可是王令通缉的要犯,要是抓到,那是三辈子都享不完的福气啊!”城卫队长激动地大喊!
“我记得王令是说要活的?”
“不许下死手,听到没?打他手脚!”
“还不快追!!”
“是是是……”
逍遥王府。
一间药香缈缈的药庐,一帘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