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动作很是娴熟,小心翼翼下,丝毫没有拉扯到伤口。
“小姐你……”尚渊有些不自然地僵了身子,正要说什么,被身后若有若无的步声给打断了。
阿瑶带了几个人来,一看这里的阵势,不禁愣了下:“秦淮姑娘,这是……”
秦淮替尚渊包扎好,这才不徐不缓地开了口:“可以行动了。”半晌,见阿瑶依旧站在那里,微微蹙了蹙眉:“怎么了?”
“不……没什么。”阿瑶看着秦淮有些恍惚,这才忙不迭回过神来,眉目间也有些不解。
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人,依稀叫她感觉,和以前的秦淮总有那么些许的不似。皱了皱眉,阿瑶回头看到尚香,问:“这个丫鬟,要怎么处理?”
秦淮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在尚香身上一落,淡淡地启唇:“带走。”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凭着魏善公主先前打通好的渠道,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宫。
秦淮透过帘子的缝隙,沉默地看着外面,始终不发一言。
车厢中,尚渊沉了一张脸始终默然无声,尚香五花大绑地被捆在车里,紧封了嘴,颓然地低着头,那双眼中没有丝毫生气。
“好了,我就送到这里。”
到了京城外的一处山郊,阿瑶从前头的马车上跳下,掀起秦淮的车帘:“后头就要靠秦淮自己去找祁相了。”
“有劳公主操心了,回去替我谢过。”秦淮点了点头,接过阿瑶递来的行李。
“姑娘认为,这个丫鬟要如何处置?”阿瑶瞥了眼被几个大汉压下车的尚香,面无表情地问。
“她……”秦淮可以感觉到身边尚渊的声音闻声僵起,回眸看他,“你认为该如何处置,尚渊?”
“姐姐罪孽重大,任凭小姐发落。”
言语间,秦淮分明看到尚香的眸色顿时黯如死灰。不禁略有动容。不论如何,这个女人,恐是真的爱着尚渊的吧……
秦淮走到尚香面前,豁然一抬手,
尚香下意识地将双眼禁闭。
然而没有预料到的痛楚,而是解开了堵住嘴巴的那块麻木。尚香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
秦淮懒洋洋地垂了下眼眸:“既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还要保护自己这个毫不知情的弟弟,你恐怕也很是辛苦吧?”
尚香略有动容,撇开眼去。
见尚渊诧异地看来,秦淮走到他身边,看着那负伤的手臂,抬眸看他:“尚渊,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迟早会还你一条命。”
尚渊瞥开眼去:“保护小姐本就是我应做的事,这条命本就是小姐的,何来‘还’这一说?”
“你也不要乖你姐姐,她,是真的爱你。”秦淮却仿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吐字清晰,“若我没有猜错,那些人要挟她当细作的筹码,理当是——你的命吧……”
不远处,尚香的身子显然不经意地哆嗦了一下。
“现在,我就把尚香……还给你。”
一句话轻描淡写地落过,周围笼上的视线,皆是诧异的。
“秦淮姑娘,这恐怕有些不妥!”阿瑶首先出声,上前几步,阻止道,“她可是,‘那个人’安排在相府的!”
秦淮浅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尚香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即使她有意回去,‘那人’也不会再用她了。对于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棋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除的吗?”
阿瑶默然。
秦淮转身,果不其然看到尚渊也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她脸上的笑,不易察觉地淡了几分。
尚渊的神色,比以往显得愈发深邃,似是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才缓缓地问:“小姐……这是在赶我走吗?”
“是。带着尚香离开。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言谈间,语调没有丝毫改变,但是秦淮已然默默地别开眼去,不再看他。
“我……明白了。”
尚渊带着尚香离开的时候,没有再回望过一眼。这一时,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僵硬挺拔,一步又一步,仿似都深深嵌入在了地上。
马蹄声渐渐远去,秦淮捂了捂有些沉闷的胸口,才笑了笑:“我差不多,也该上路了。”
“这是解药,可以消除姑娘身上疲惫的状态。”阿瑶递来一瓶药丸,蹙了蹙眉,“本来带上那个侍从是为了让姑娘路上可以有人保护,现在……”
“我一个人,也可以去。”秦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仰头吞下几粒药丸,感觉身上的疲惫消去了不少,“你放心,答应了公主的事我定会做到。我……是不会逃的。”
我……是不会逃的。
淡淡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听在耳中,竟让阿瑶有些慌神。定了定神看去,秦淮依旧是一副略显狼狈的模样,站在道旁,遥遥地看着京师的方向。
神色,依旧是温和如水的神色。
然而这一瞬,莫名有种错觉,仿似这个女子,离自己却是这样的远。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是更新更新~嘶吼在哪里~
记忆是必须恢复滴……秦淮姑娘冷艳了0!
、第35章 重逢日
秦淮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初自己失忆醒来;潜意识里头会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有一种国仇家恨;是埋在血液深处无法自欺欺人地隐瞒的。
马车辘辘地行驶着,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此时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
微微地一闭眼;她仿佛就能看到那一天高园的熊熊大火;吞噬了康家上下所有的人命;唯独她一人,在他的拉扯下被强行带走。
当初是祁宁一手设计陷害了他们康家;让古楼王双手将他们贡给大魏。然后,却又是那个男人;在高园里;放下了那一场火。
这样大的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才被扑灭殆尽。
“姑娘,到了。”
车外的车夫冷不丁凭空落处的一句,唬得她吓了一跳,全身冰冷的感觉一蹿,车帘捋起,透入的阳光让秦淮微微眯了眯眼。
下车付了路费,看着马车原路折回,秦淮打量了一下周围,也不急着去魏军扎寨的地方,而是先找了间驿站。
“将这封信送到……”淡声交代妥当,秦淮才问,“这位小哥,可知道最近北奴军可有什么动静?”
那小厮小心翼翼地将书信接过收好,闻言无奈地摇头道:“最近这一带可不太平,北奴军虽然受了魏军的压制,但诡异地就是怎么也打不散,时不时地总会出来骚扰一下。也好在祁相用兵得当,才不至于乱了阵脚。”
顿了顿:“说起来,本来这里理当是个繁荣的很的郡城,现在被惹得天怒人怨、怨声载道,连整条街都已经冷冷清清的了。我劝姑娘也别到处晃了,快些找个地方住下,这外头啊,不太平。”
秦淮点了点头:“那,如今魏军扎寨的地方在哪?”
小厮不明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愣了下,才道:“就在城东的平原上。”
城东平原,沙石遍野,一望无垠,的确是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只要进了这里,很快就能看到他了……
秦淮遥遥地看着那高耸的围栏,一时有些恍惚。
“站住,来者何人?”
秦淮方走到门口,岗哨上的士兵远远地呵住了她。
遮了遮头顶刺眼的眼光,秦淮回道:“我是京师来的,受公主之托,有事要见祁相,还请通传!”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魏善公主给予的令牌。
哨兵遥遥对视一眼,便有一人急急忙忙地跳下了岗亭。不多会,军营大门自内而外徐徐打开,粗木摩擦的声音显得格外浑厚。
“祁相现在刑场,还请姑娘随我来。”
秦淮看了眼军营中井然有秩的巡逻兵,点了点头。
刑场的周围,弥漫着浓浓的血味,带着些许血肉腐朽的气息。
地上的黄土已被染成了血的红色,天际间不时飞过几只秃鹰,尖锐难听的嘶吼似极修罗底部发出的死之讯息。
一个个俘虏身上伤口狰狞,有些四肢已被生生割裂,毫无骨骼般地悬坠在那里,姿势诡异。
这种画面,饶是很多精壮勇猛的男人看在眼里,都显得有些骇人难耐,然秦淮默默地一路走去,不发一眼,眼里除了平淡,再没过多的神色。
往里头再走几步,一眼看去,便可以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
直到这个时候,她的脸色才微微白上几分。
祁宁立在一片血泊之中,神色淡然。周围的那一片腥然的画面,似也丝毫惊扰不到他。
沉重的镣铐扣着一个人,深邃地已经嵌入了他的皮肤中,连日来的摧残已在身上留下了各个狰狞的伤痕,依稀间渗出几缕浓稠的脓血。
带路的士兵要上前通报,秦淮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祁宁的声音温温的,听在耳朵里偏有种说不出的寒意:“只要你说出线人是谁,便不需要再受这些苦。北奴国的人,都是这样固执的么?”
俘虏闷哼一声,似是嗤笑,却没有答他。
祁宁身边似笼着一层永远都化不开的冰,随手取过旁边已然灼烧地焦红的铁块,落在上头的视线有些迷离:“我不想与你们一直这么耗下去,我,急着回京。你可明白?”
依旧是沉默,但这种沉默很快转成了沉沉的闷吼声,俘虏似是格外隐忍,但是灼烧的铁块烙上,已经细微有了一些肉片烤焦的味道。他死死地咬着唇,过大的用力,已经让嘴唇上干裂的肌肤破开,血迹渗出。
祁宁语调平淡:“何苦。”
秦淮站在身后几步开外的地方,看着这样的场景,眼里盖下的是说不清的神色。
祁宁始终应该是大魏朝那个呼风唤雨、手段凛冽的男人,而不该是当初在秦淮河畔与她共赏灯会、情笺偷递的男子……
“秦淮?”
闻声回神,秦淮眼中的神色一晃,看到祁宁不知什么时候回过身来,看着她的视线是种说不清的神色。
是诧异、是欣喜,还是几分的不可置信?
但祁宁终究是那种太惯于埋藏自己情绪的人,只这么一闪,还不带秦淮探究,那抹光就已经暗了下去:“你怎么会来这里?”
秦淮收回自己凌乱的思绪,冲他笑了笑:“我有事要同你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对他笑的时候,总是习惯温温地眯细了眼,但是到了如今,她第一次感觉,原来对他笑也是这样辛苦的一件事情。呼吸微微压抑,好像有一块沉沉的石头压在胸口一般。
军帐中,当看完公主的书信时,祁宁低着头,半晌默然:“我没想过会是他。”
秦淮瞥了一眼书卷,随口道:“魏善公主拖我带来的信,我总算是带到了。”
“秦淮。”
“是。”几乎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有一只收轻轻地抚拢过她额前的发线,秦淮想躲,这一时却僵住了身子。
祁宁的声音,柔得有些更似于小心翼翼了:“皇上居然带了你进宫。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秦淮抬头看他。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好”,还是“不好”。
当一切没有记起的时候,她或许是“好”的,但是如今的她,又该如何说出那一个“好”字?
她面前的,是灭他满门的凶手,如果如今她的怀中有一把匕首,她理当毫无顾忌地取出,然后
——深深地刺入他的胸口,用他的血,来祭奠地下康家的亡灵。
“秦淮?”
“……放心,皇上并没有亏待我。”秦淮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笑会否太过苍白,而只让自己显得愈发的人畜无害。
祁宁凝视着她:“孤身一人来到这里,累了吧?我让人为你准备了住处,先去休息休息。”
“好。”秦淮温和地应了声好,笑得很温柔,柔地如一阵风,随时就会烟消云散了一般。
门口已经有人候着,秦淮转身走去,后头的人犹豫的话语让她的步子稍稍地顿了顿。
“秦淮,你是不是……”
胸口有什么豁然一紧,秦淮勾起嘴角浅浅的笑,回眸看去:“嗯?”
祁宁看了她半晌,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再转身,没有人留意到秦淮眼中一闪而过的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