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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暂缓,流民们便在城外驻扎起来,等候结果。
那白衣少女正是将门之女陈雪琪,她与众人相见,大伙心中担心,围着她嘘长问短,陈雪琪,却如一座石像对众人关怀不闻不问,只见她的冰冷的目光越过众人转向了陈子骞,荇儿站在陈子骞身后,只觉得那漠然的目光,冷漠的瞬间能将人冻僵,却仿佛在那一瞬间有了那么一丝丝转瞬即逝的暖意。陈雪琪只是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你来了。”
陈子骞微微一点头。
虽然言简意赅,却自有一番默契在其中,那种多年相识相知才能够沉淀下来的默契,简单直白,无须任何客套粉饰。
荇儿见陈雪琪风姿卓绝如天人下凡,用兵如神,气度高贵,早就心下叹服的无以加复。她心道:那郑三小姐一腔痴情果然是打了水漂,原来另有这样一位陈大小姐,气度,胆识,样貌,家世,无一不是这世间出类拔萃的。她见那少女风姿卓绝如天人下凡,用兵如神,气度高贵,早就心下叹服的无以加复。
也只有这样的奇女子,才能与他相配吧。
第五十章放粮(一)
那城墙上观望的师爷王礼,眼见来了许多京中重臣之子,吓的连忙滚下城头去通报刺史,刺史王忠义一听,赶紧整衣端履,亲自来到城门迎接众人入城。
王忠义名为忠义,却着实长了一长贪官容颜,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笑容谄媚,他一向贪婪钱财,沉迷享乐,许多年把家底挥霍的差不多了,正巧赶上天灾,便心生贪念,一面用次等米粮偷换,一面转手高价卖出义粮。
他如今听说这些出身显贵的重臣之子前来讨粮,虽然面上殷勤,肚子里却不买账,不停琢磨怎生分他们点好,都打发走才是。
他素闻皇上如今盛宠大将军陈海涛,自打康水之乱以后,皇上最忌讳臣子掌管重兵,唯独陈海涛,官越封越高,军权越来越大,如今手握重兵二十万,比之当年镇南王承先帝之宠还差了二十万,但在本朝,却无人比的过他。
陈海涛生平之憾便是只得二女,无儿子传承衣钵,便将那大女儿如男子一般养育,自小带着身边练兵习武,竟是不弱于男子的将领之才。传闻还说陈松涛的长女如男子一般彪悍,身高力壮,今日一见竟是如此形容貌美娇柔,当下便不信那传闻,心下轻视了几分。
然而他面上却探问:“久仰陈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大小姐此番领兵,却可是奉了圣上之命,来替下官解围?”
陈雪琪面色如霜,冷然道:“此番是我私自点兵,却不是为你解围,听闻你偷换义粮,便来一查。”
王忠义一听心中就乐了,原来这小丫头一无皇命,二无官职,这么毫无名目的口口声声要来查自己,她想来是跟着老子威风惯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陈雪琪又道:“无须大人挂心,我自领兵之时,已然命人快马加鞭去京城请旨,想来不过三天,皇上便可得到消息。”
王忠义一听,心道,小丫头想吓唬我。心下也有几分怯,皇上盛宠陈家,如今又是自己扣粮在先,若是真的怪罪下来,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只是这小丫头如此年纪轻轻,居然胆大妄为敢私领军马,若要追究亦是重罪一条。
他心中几番思量,分析利害,面色却不肯露了怯,心道,皇上怎么裁决还说不准,不如先拖上一拖,再说他实在贪财,怎么也舍不得到手的银子飞了,想着拖延几日,把证据都销毁完毕,皇上要查,便也查不到什么。
他便打起太极:“既然如此,不如请诸位在府上多留几日,我们一起等等皇上的旨意,皇上旨意一到,下官必然遵从。”
陈雪琪摇头:“流民一触即发,捱不过三日必起冲突,还请大人尽快放粮。”
陈雪琪性子极为孤傲,面色冰冷,从不巧言令色,一番言语半分没有商量请示的口气。王忠义登时心中不悦:“陈大小姐,我尊重你父亲位高权重,只是你如今只是一白身,在下好歹也是从三品官职,又岂是能随便听命于你,你陈家是望族,便是这样教导女儿不尊官员的嘛。”
陈雪琪全然不顾他左右而言,面上寒光更盛,咄咄逼人道:“一码归一码,我陈家教女无方,改日尽由大人与我父亲禀报,只是三日即到,时间紧促,便请大人速速筹备发放赈灾义粮。”
王忠义见她固执冒昧,言辞强硬,心中便起了火,怒道:“如今你平白无故诬陷我扣粮,我每日都有例行放灾粮,如今难道让我开了自家的粮仓去救济灾民,你有皇命在身嘛?你有呈堂证供嘛?如今我身为中州刺史,却怎么不知道何时何处定下的罪名,哪里的公堂过的审!”
他在中州横行多年,人人都献媚于他,就是京官来访,也会礼让三分,他又怎会把陈雪琪这样的小小女子放在眼中。
不想陈雪琪丝毫不惧他一番威吓,冷然道:“你开仓放粮不放?”言辞冷峻,眼中完全没有他这个三品文职外官。
王忠义气的胡子上翘,咬牙怒道:“不放。”
陈雪琪神色凛然不可侵犯:“好!只要你挡的住我三千兵马。”当下便拂袖转身,欲去领兵。
那王忠义见她软硬不吃,气势逼人,只是他虽城中驻有民兵,陈大将军一向治军严谨,三千精兵也足以挟住他,况且城外还有流民上万,又被陈雪琪呛的气急败坏,不由失了风度大喊:“你,你要发兵打我,你,你好大的胆子!”
众人果见陈雪琪性子与刺史几言不和,便当场谈崩,便急急的围上去劝。
荇儿也心道:“这个陈家大小姐,性子也真是刚烈,说一不二,丝毫无商量的余地。”饶是如此,她同为将门之女,心中还是敬佩陈雪琪这般刚直不阿,气节高贵。
那张睿便赶紧拉了王忠义道:“王大人,雪妹一时心急,口不择言,她也是看着流民集结,心中着急,不如大人先静静心,大家好商量。”
王忠义此时已经火上心头,大声道:“她要发兵打我,她凭什么!她领了谁的命令?她是几品官职?她以为他老子受皇上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嘛!”
一时间场面混乱,陈雪甄急道:“子骞哥哥你快来劝。。。咦,子骞哥哥呢?”
荇儿闻言也是四面张望,却是没有看到陈子骞的身影。
然而厅中情形更乱,却是没人顾得上关心陈子骞的下落。
众人一番好劝,百般好言,王忠义也不愿真的闹大,便顺着台阶下来,气鼓鼓的只是要陈雪琪给自己道歉,否则诸事免谈。众人闻言斜眼看着陈雪琪一张冷艳孤傲的脸,只是心道,比起让陈雪琪道歉,让石头开花还容易些。
张睿便道:“便让小侄代琪妹道歉吧,素闻家父也与王大人相识,望王大人卖我几分薄面。”
王忠义一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样子,拉住他连声道:“贤侄,我也有幸与太保大人略为相识,只是这小女子太过可恶,仗着父亲的声威胡搅蛮缠,今日却不可以让步,定然要她道歉。”
陈雪琪见他装腔作势,当下冷笑一声:“为人父母官,本当待民如子,如今却趁天灾之时搜刮民膏民脂,若是大人心中无鬼,请把粮仓,账面与我们过目,若我真的冤枉了大人,别说是道歉,就是大人取我这条命,我也是自愿奉上。”
她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荇儿大为叹服,心道她这一生见过端庄如母亲水竹,贤淑如师父林茹姑,洒脱如红叶,干练如戚云汐,娇憨如陈雪琪,这样声威不弱于男子的傲骨美人却是第一次见到,对这位陈大小姐说不尽的敬仰。
王忠义心中自然有鬼,不由跳脚暴怒:“你,你,你,你凭什么查我!你有种,你领兵打我啊。”叫骂不绝,气度全失。陈雪琪只是冷面以对,目光如寒冰一样盯着王忠义,一言不发,气势凌人,只瞅的王忠义心虚,却是越骂越声弱。
第五十一章放粮(二)
情势正乱着,突闻厅外有人朗声一笑:“陈大小姐的性命我看是不用给了,至于王大人的性命,却不知道保不保的住了。”正是陈子骞的声音。
众人都是一愣,只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前面一人正是城墙上喊话的师爷王礼,后面一人正是陈子骞,两人离的甚近,不似平常人走路的空距,荇儿细心看去,果见陈子骞制住了那王礼的后心。
那师爷捧着右臂,似乎已经断了,他满面苦楚,面目扭曲,疼的满脸汗水泪水,只是不停的哼唧。
陡生奇变,王忠义不由呆在当场,问道:“王礼,发生什么事了。”王礼只是哼哼唧唧,却半句话也答不上来,荇儿看着状况,想来是被点了穴道,发声不畅。
王忠义心中有鬼,自迎接这些少年入城,听说他们是讨粮而来,他便偷偷嘱咐王礼去把他扣粮的证据赶紧去销毁,却不想被此人拿住了一番折磨,他又见陈子骞气度不凡,一时不知道什么来历,便探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说本官的性命保不住。”
陈子骞微微一笑:“王大人放心,我乃一届白身平民,也并不是依仗了什么官职显赫的父亲前来与大人过不去的。”
王忠义见他不似虚言,便又胆壮了几分,大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诅咒本官!”
陈子骞微微一笑道:“草民怎敢诅咒王大人,只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账本。“这个东西若是皇上见到了,大人你说自己的命保得住是保不住。”他此言一出,王忠义立即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他只道遣王礼前去销毁账本,被此人抓了个正着。
众人奇道,不知道陈子骞拿了什么物件,竟把王忠义吓成这样,陈雪甄耐不住性子便问道:“子骞哥哥,你得了个什么东西,把王大人都吓的坐到地上去了。”
陈子骞便朗声道:“此账本中记有王忠义大人购买劣质粮米,转卖赈灾义粮的笔笔交易,足以定罪。”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又惊又喜,他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出此奇计,直捣黄龙,拿住了王忠义的心腹,不由都叹服他有勇有谋。陈雪甄立即拍手笑道:“子骞哥哥,你真有办法,我就说你最厉害了。”
张睿吴书涵,纵然心中有几分不悦,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此计避免损兵折将,若是真的在清河城兵戈相接,就算皇上再宠陈家,朝中也必然有人拿住了把柄,加以弹劾。
王忠义神情恍惚,之前理直气壮的模样便一下子蔫了下来,连声求道:“公子,少侠,我求求你,不要告发我,我这就放粮,啊,我还有好多钱,都,都给你。”
却是已经对扣粮之事直认不讳了。众人见他如此,都是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只有陈雪琪无论外界情况对她有利无利,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仿佛玉石刻出的容颜,高贵不可侵犯,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她俏然立于厅中,身上犹自披着护甲,头发因行军吹的凌乱,却不恶而严,威仪让人不敢正视,只听她朗声道“来人啊,中州刺史贪污赈灾义粮,禁足屋中,等候圣上发落。”当下她随行将士便领命上前,王忠义恨恨道:“陈雪琪,我是朝廷命官,你凭什么抓我,你就不怕圣上责罚。”陈雪琪道:“我虽为白身,但为官不仁,人人皆有职责,我只将你禁足屋中,这就快马加鞭禀报圣上奏请,等候皇上裁决,就算有责罚,我便一人都领了,今日之事却不可再耽误。”她停了停,大声道:“开仓,放粮!”王家家仆见大人服罪,她又如此声威,城外还有三千兵马虎视眈眈,早都心有戚戚,当下哪敢违抗命令,便立即手忙脚乱开仓放粮。
众人便一番安排,傍晚时分,兵骑维护秩序,清河城门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