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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成就一番大事,咱们就此别过,望你们日后鹏程万里。”他又转向荇儿,脸上堆满了笑意“大妹子,可惜哥哥吃不到你们的喜糖了。”
荇儿不由脸红,羞涩道:“潘大哥又打趣人。”
潘胜发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明快,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带着商队越行越远。
只听潘胜发嘹亮的歌声远远传来,在山中回荡:
“
太阳出来照半坡,
金花银花滚下来,
金花银花我不爱呀,
只爱情哥好人才。
太阳出来照白夜,
金花银花滚下来,
金花银花我不爱呀,
只爱情妹好人才。”
一首少男少女定情山歌,被这粗犷的汉子唱来居然也格外动情。
陈子骞与荇儿被牵动心情,不由听的入神。
待那歌声飘远了,才回神相视一笑。
此时两人心中情意相通,只觉的这南疆山中风光无限好,人生此时有你相陪,再无遗憾。
第八十二章花瓦
花瓦山寨坐落在南疆绵延大山中一片平原上,人口不足百人,居民均为白夷族人。花瓦山寨以擅长制药练蛊扬名,虽然位处深山也时常有外乡人前来,陈子骞与荇儿两人此时出现,寨子中人也不以为稀。
“陈大哥。”荇儿问道:“我们千里迢迢而来,却是要寻找哪位本领高超的大夫呢。”
陈子骞想了想道:“前朝国医圣手沈平年轻时在南疆采药识得花瓦山寨一位医术高明的女子,两人谈论医道投机渐渐生了情谊,私定终身,只是沈平家中早已娶妻,不许他再迎娶蛮夷女子入门,沈平只好瞒下此事,那白夷女子为他生育一子,承袭父母医术上的天赋,可惜身份不得声张,一辈子便安居于此,沈平只能私下照拂。后事过境迁,前朝覆灭,沈氏一族亦遭受迫害,却在遥远的南疆遗留下了血脉,私生子随了母性,子女亦善于医道,其中最出色的便是二女金珠,只是他们生性淡泊,不争名利,在此偏远之地,虽然妙手圣心,却时间鲜有人知。”
荇儿听罢,不由道:“陈大哥,卧龙山庄怎么对天下诸多隐秘之事知道的如此详尽。若说你们家族百年行商家产丰厚,却谙悉朝堂之道,却又无人居于庙堂当官,这其中。。。”
只见陈子骞面色异样,眼中神色闪动,不由停了下来,心中思拊自己是不是过于好奇,问题越了界限。
陈子骞沉吟半晌,诚恳道:“荇儿,山庄诸事,却有很多隐秘我未曾与你详说,我亦有难言之隐,不过,如今与你,我也不会隐瞒,待医治好你的失忆,我便和盘托出,都告知与你,好不好。”
荇儿听他言辞恳切,又将她视为亲近之人,想着自己如今连前尘悉数忘却,当下之急却是先医治好,便点头答应了。
陈子骞便在寨子上打听金珠姑娘如今的住处,一位圆脸的夷女精通中原语言,便欣然一路领他们而去。
行至一吊脚木楼下,那圆脸白夷女亮开嗓子唤道:“金珠阿姊呦。”
屋里一个清脆的女声应道:“死阿朵,我叫你去采木笔花,你墨迹到大中午的才回来,花都晒蔫了吧。”
阿朵笑道:“金珠阿姊,你莫要生气咯,我给你带来了远方的贵客,你快出来看看啊。”
屋里女声又道:“你能带谁,你不是要带上次那个被蛇咬的古马吧,他虽然长的怪好看的,我也不高兴见他。”
陈子骞不由扑哧一下笑了:“金珠姐,你还是没变啊。”
“哗啦”一声一个人掀开门帘走了出来,一位身着白夷族民族服饰的女子走了出来,只见那女子身材娇小,面容娇美,一双大大的凤眼,顾盼生辉。
金珠站在吊脚楼上打量了陈子骞半晌,凝眉回想:“你是?”突然灵光一闪,喜道:“小骞。”飞身奔下吊脚楼,拉住陈子骞左看右看:“哎呀,小骞你都长这么大了。”说着又伸手捏了捏陈子骞的脸庞:“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荇儿未想到两人如此亲密,不由尴尬,想着原来陈子骞如此招女子喜欢,也不知自己忘却的往事中,是否还有许多这样的红颜,心中不免多了几丝不悦。
陈子骞幼年与金珠相识,又知南疆民风开放不像中原礼防森,自是不见怪,想到荇儿随行,不免也面上尴尬,赶紧拉着金珠引荐荇儿。
金珠这才发现陈子骞后面还跟一位青衫少女,定睛一看,虽然向来自信自己也是个美丽女子,也不由赞叹了一声,眼前这位少女清丽脱俗,若出尘仙子般楚楚而立。她识得陈子骞多年,也知他家世人品皆是不凡,心中赞这少女绝色,与他倒是一对相配的璧人。
她便笑眯眯的对陈子骞说:“小骞啊,这般美丽的妹妹,你从哪里拐来的。”
陈子骞笑道:“水姑娘遭歹人挟持,不知用什么手法封了记忆,被我遇到,便带她来你这里来医治。”
金珠闻言赶紧拉过荇儿,一脸怜惜:“可怜见的。妹妹长这么美,也难怪有人对你起了歹意,男人啊,都靠不住,越长的好看越靠不住。”
原来金珠幼年听闻家族之事,不喜祖父最终负了祖母,是以不喜天下男子薄情,一心研究药理,年岁颇长却没有婚嫁,她自己倒是过的乐哉,也爱劝其他女子不要依赖男子之情。
荇儿只觉她言辞有趣,不由“扑哧”一笑,心中不喜之意顿消。陈子骞也在一旁摇头微笑。
若要封闭人之灵识,则有内外两种方法,外施针灸,内辅药物,金珠细细与荇儿诊断,只觉此病症自己从未见过,她醉心医术,便起了专研之心,留两人住在山寨中,定要解此疑难杂症。
荇儿每日经她治疗,时而引发头痛,也是痛苦不已,然而金珠医术超群,陈子骞悉心陪伴,她也渐渐好转,零星想起以前的一些过往。
一转眼十余天过去,正值白夷族的火把节,是南疆盛大的节日,家家祭颂火神,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金珠沉溺于专研之中,竟是完全不理会节日的来临,陈子骞体恤荇儿治疗辛苦,便带着她出来游玩一番。
花瓦山寨的乡民们都在今日换上了最好的衣服,点燃无数火把,在夜色下将整个山寨照的通明,映衬这月色皎洁,繁星流彩,装扮一番的吊脚木楼落错在山间,少男少女欢颜笑语,携手在寨子跳舞唱歌,空地上燃烧着一堆堆篝火,一派欢欣愉悦的盛景。
陈子骞与荇儿在人流中并肩而行,两人容姿出众,引来不少人侧目,打扮光鲜的白夷少女围做一团,远远对着陈子骞指指点点,荇儿见了不由抿嘴一笑:“陈大哥,我看那几个少女,容色娇美,身姿袅娜,都是难得的美娇娘,不知你中意哪一个?”
陈子骞面上含笑,侧过身子在荇儿耳边轻声说道:“中意这一个。”
荇儿此时已想起一些两人相识以来的过往,与陈子骞之前所言一一对上,心中喜悦此人确实对她诚心以待,比之前心怀迷茫之时,两人心中又近了许多。闻他此言,不由心中芳心暗喜,想着自己终遇良人,然而始终面子太嫩,羞红了脸,嗔怒不再理他。
陈子骞知荇儿性子羞涩,也不再调笑,与她聊些白夷族的风土人情,南疆不若中原富庶,庆典自然不及中原华美铺张,然而白夷族人民喜爱色彩艳丽之物,又善歌善舞,却是中原所没有的淳朴欢乐,两人一路看着,也融入这欢庆的氛围中。
眼见前方白夷族的少男少女围篝火前载歌载舞,身上佩戴的银饰叮当作响,荇儿见她们舞步与中原大不相同,一派跳跃欢腾的情致,她又与舞蹈格外有天赋,只看了一会便已然会了,不由觉得心中痒痒,陈子骞知她心意,微微一笑道:“去吧。”
这些日子,记忆慢慢的复苏,想起过往,有时温馨愉快,有时伤心悲痛,然而总是凄苦多一些,虽然还未全然拾起,犹记陈子骞告诉她青阳已灭,回忆起的那些悠然的时光,最后皆成一场空,如今回忆起的一切有多美,等待她的明日就有多悲痛。
既然我终究避不过被血淋淋的现实伤一场,那么此刻,便让我多享这一刻的欢愉。
篝火熊熊,火光明艳,弯月朗朗,繁星闪烁,映衬着倩影回旋仙袂乍飘,却都失了光彩。
那一翦秋水神魂,冰玉形貌,罗袖飞扬坲过流光,身姿回雪引动三生羡,最是那回眸一笑,香腮染赤,玉质芳华,唇齿含香。
即是初学之舞,也丝毫不逊色于白夷少女们,见者无不为之倾倒,一曲了然,篝火边围满了人,纷纷为这绝色少女喝彩。
荇儿回过神来,发现夷民们围着她满脸赞赏之色,口中喊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不由一时羞涩,又不通夷语,便低眉含笑致谢。
只见一位英气勃勃的白夷少年走了上来,唔力哇啦对荇儿说了一番言语,中间夹着几个生疏的中原语言。
荇儿不懂,只好回身张望,想要求助于陈子骞。
只觉身后熟悉的气息袭来,一只温暖的大手揽住了她肩膀。
荇儿转头一看,陈子骞对她微微一笑,用白夷语对着那少年说了两句,那少年便悻悻的退下了。
陈子骞便牵过荇儿在人群的注目中缓步离开。
荇儿不想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这般亲密,几分不好意思,却任由他牵着,两人一路默默行至河边,河面上放了无数水灯,顺着水流缓缓而飘,一时间天上星河点点,水中灯影绰绰,天地如精美的墨蓝色丝绒,两人不由驻足观赏这美景。
半晌,荇儿轻轻问道:“你与那少年说了什么。”
陈子骞牵过荇儿,与她对面相视,面色温柔:“那少年说,你是哪里来的,为何美的像仙女下凡,他是村子里最英俊,打猎最好的小伙子,问你可愿意接受他的赠礼。”
荇儿一愣,不想一番歌舞,竟引来夷人少年表白,心中暗悔举止外露,惹了是非。
陈子骞又道:“我告诉他,这位仙女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君子不夺人所好,让他另寻佳人赠礼。”
荇儿不由红了脸,低头嗔怒道:“怎,怎可这么说。。”
陈子骞抱歉道:“是我不好,不该自作主张,只是我不别的喜男子纠缠你,上次在郑家,也是如此。”
荇儿心中突突乱跳,低声道:“我也不喜那些轻薄男子,你很好,总是敬重与我,替我解围,我心中其实。。。很喜欢。”
自两人相识以来,荇儿从未坦然相告心意,如今情之所至,在这天地璀璨光辉中倾诉衷肠,少女情怀纯美动人,陈子骞不由心中一热,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荇儿只是微微一挣,便由着他的双臂轻轻环住自己,将头枕在靠在了陈子骞宽厚的胸膛上。
瞬间万物化作成一片虚无,两人沉浸在天地流彩之中,静默无语。
陈子骞感受着少女柔软的身躯,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低头看见那张绝色清丽的面容,那小巧饱满的唇,吐气如兰,鲜红欲滴,不由心中一荡,慢慢的俯下头颈。
两唇相接的那一瞬间,少女触电一般,跳开了。
陈子骞一愣,眼前的少女已经挣脱开他的怀抱,双颊羞的通红。
陈子骞便垂首抱歉道:“对不起,我不该唐突你。”
荇儿低头扭捏道:“不,我,我很欢喜。。只是许多事情,我还想不起来。”她双手在衣襟上绞了半天,才抬起头来,如水的眼睛中透出一丝清亮。
“你,等我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好不好。”
即使你身处险境,即使你记忆不复,却仍然要坚强清明的生活,容不得一丝妥协,不是么?
他微微一笑,几分心疼,几分敬重。郑重道。
“我等你。”
第八十三章双姝
入夜已深,花瓦山寨中仍然喧闹狂欢,突然一人撞撞跌跌闯入人群,惊扰了欢庆的人群,只见那人面若死灰,嘴角挂着鲜血,倒在地上痛苦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