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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情形与陈金龙最初预期的却有偏差,原来他与陈松涛都是顶天立地,气节不屈的好汉,陈金龙一生忠心陈氏王朝,而陈松涛也是一味的忠心于当朝殇帝。陈金龙本意安排两家结亲,如今他却不能肯定,陈松涛会用手中重兵助陈子骞起事。
虽见此事不见得牢靠,陈松涛交代陈子骞与陈家二女保持交好,诸事未定,多一份打算,总是好的。
陈子骞因背负国恨家仇,自小被悉心教导,陈金龙嘱咐他既要成事,却不可挂怀与儿女情长,与谁结亲,不过是制衡势力,不可妄动真情,陈子骞牢牢记于心间。
陈家儿女,陈雪琪刚烈冷漠,陈雪甄娇憨天真,二人都是世间难得的好女子,陈子骞虽未动情,却敬重二人,若要择其一与之携手人生,也没有反感。
只是,这一切,在与她相识之后,全然改变了。
陈雪琪冷然,陈雪甄年幼,他不知两人是否属意于自己,然而自从他不染情爱的心,被那个女子拉入十丈红尘之后,回想起这么多年的布局,总是觉得自己无耻。
虚情假意企图骗取别人的信赖,为己所用,以光复陈氏。
然而,他这一世却注定只能不停游走于令人不齿的阴谋算计,相互利用。
他有什么资格去爱人。
第九十五章名册
冬去春来,一年新始,那寒冷萧瑟,漫长的仿佛不会终结的冬季终于完结,随着和煦的春风拂过,中原大地重新绽放出生机,这个残破的帝国也仿佛迎来了一丝新生。
殇帝十一年春,绿林之乱已平,局势平稳,殇帝便御驾南巡,命二皇子监国。群臣揣测圣心,都以为此是传位二皇子的前兆,便纷纷投诚。二皇子任监国之期,勤力治国,下令大力赈灾并严惩贪官,又推行休养生息,减税抚民,一时间,朝野肃清歪风,民生微有起色,众人无不称赞。
两月后,五皇子挟三万御林军逼宫,射杀二皇子于大殿,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持各位要臣,登基称帝,帝号为明帝,追封殇帝为太上皇。
明帝逼宫弑兄之举,引起朝野内外一片反对之声,然而三万御林军日巡夜巡,帝都群臣不敢言,百姓绝户不出,生怕招致祸端。消息传到边塞,忠于二皇子的抚远将军郑司元立即点齐十五万兵马,打起“讨伐伪君”口号,向京城进发。明帝一边压制群臣,一边调动军马,帝都正一片混乱,本来应在南方巡查的殇帝突然现身,同时本该处于严密监控下的陈松涛将军亦率十万大军包围京城。殇帝亲御驾亲征,与帝都筑天三丈城墙之前大声宣读讨逆诏文,称明帝“弑兄犯上,窥窃帝位,其举不忠不孝不义,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必诛杀之”御林军一见正牌九五之尊亲临,早就气势矮了半截,筑天一役,溃不成军,明帝——昔日的五皇子被押入天牢,择日见斩。明帝登基不过十余天,因此史上又称“十日君王”。至此,大焱国两位皇子的夺嫡之争划上了句号,殇帝以雷霆的手段又夺回了天子之位,以残忍的手段斩杀五皇子的党羽,追封二皇子为护国公,下发三十万黄金犒赏边塞十万大军忠义,一月后,郑司元将军请辞归老,边塞十万大军的兵权又收回了殇帝手中。
群臣这才明白圣意,殇帝不喜放权,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在他没有厌倦权力之前,群臣都知趣的不再提立储一事。百余年来,天下权势从未如此集中在帝王一人手中,再无权贵敢于觊觎九五之位。
然而帝国内耗数十年,已然千疮百孔,民不聊生,各地农民起义接连爆发,中原大地,血流遍野。
人心惶惶之中,风云际变之时,夏日已至,虽然动荡月余的时局稍平,老百姓的日子却在权势之争的夹缝中一日苦于一日。润江两侧,百姓流离颠沛,万亩良田荒废。反倒是润江水运,较之往昔日更加红火,宽阔的江面上,船只往来络绎不绝。码头上许多等候渡船的人,鱼龙混杂,即有衣衫褴褛的流民,也有殷实人家。如今起义多发,大多都无组织纪律,更有许多乱世趁火打劫之团伙,润江两岸哄抢冲突不绝。北边江口镇就被一支自称承天大王的起义军占领,在镇中杀官员,抢家宅,无法无天,使得许多居民不得不弃家避乱。
一对衣饰颇为体面的夫妻正在江边吵嚷,这家人财产被抢的所剩无及,相公无法,只好在渡口变卖娘子私藏嫁妆,娘子心中难过,眼泪涟涟的哭闹,那相公被吵的心烦,说话也带了几分没好气。
萧武默然看着渡口吵嚷的景象,身后是滚滚不息的江水,此时离青阳覆灭已近一年,时光飞逝,世事变迁,行走世间,诸多苦难,昔日意气少年,心中磨出了倦怠,气质更见沉稳。
身边一位长须老者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江家本来也是体面人家,如今也这般落魄。”
那老者与萧武一起候船渡江,便不时攀谈几句。
萧武心思飘忽:不知她在此乱世中,孤身一人,一切是否安好。
正想着,江畔奔来一身着黄衫的俏丽少女,身后还跟着一个脑袋硕大的人,正是蔷儿和薛大头。
蔷儿已经盈盈十五,面上稚气渐脱,显出几分妩媚的少女风姿来,一双眼睛尤为灵动,萧武一时有点恍然,心中还当她是两年初遇时的黄毛丫头,如今也已经长大。
蔷儿性子跳脱,没有耐心静候渡船,便和薛大头去林中捕猎,不一会就抓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晚上又可以开荤一顿,她心情甚好,见到萧武便连连邀功。
旁边那位白须老者看着蔷儿手中的野味,咽了咽口水,肚子发出了一阵叫响。那老者不由红了脸,谄谄一笑。
时局混乱,农民弃田不种,食物紧缺,粮价飞涨,萧武一行人会武,便常常在山野中打猎,这老者乃是一介儒士,手无缚鸡之力,这种乱世,自然难以维持温饱。
萧武便把蔷儿猎到的野味分了一些给老者,老者连连推迟,最终捱不过萧武执意,便收下了,一面叹气道:“一辈子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老了却要这搬斯文扫地,真是无用。”
萧武诚恳道:“老人家不要妄自菲薄,让有学识之人不能饱腹,保持风骨,乃是社稷之错。”
老者愣了半响,面上一派忧思:“世道一年不如一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话说间,渡船入港,人们纷纷上船,船夫嘹亮的号子响起,风起扬帆,一条偌大的客船,在润江上起了航,船上二十多个船客,或立或坐,衣饰各异,然而脸上都带着奔波的风尘之色,还有在乱世中的迷茫忧思。几个时辰之后,客船横渡过润江,缓缓靠了岸。
谁知客船刚刚停靠在码头上,渡口边的林子中传来一声清啸,一队手持兵械的人马冲了出来,将码头团团围住。船上人都是一惊,以为遇上劫船之人,各自把自己的行李抱的更紧了些。
谁知那队人马却并不急着上船抢夺,打头一名壮年男子,骑着一匹栗色马,眉宇宽阔,目光炯炯,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莫要惊慌,我等并非劫匪,在此等候,只为寻人,乡亲们请自便,容我们一一看过面容即可。”言语间甚是客气。
众人这才略微安了心,急急收拾行李下船,想赶紧离开此是非之地。
萧武冷眼旁观,这一队人马似乎都身负武艺,行事举动又极有规矩,不似一路所见集结势力那般散漫,不由心中暗自揣摩他们来历。
蔷儿在旁边低声问道:“木头,你说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萧武太阳穴一跳,叮嘱道:“你不要胡闹。”
蔷儿答应着,一双眼睛饶有趣味的左右张望,一副唯恐不起乱的模样。萧武只得紧紧盯住她。
这群人马果然言出必行,只是一一查看过船客的面容,举止有礼,亦不生事为难。
萧武随着人群下了船,突然一人欣喜的唤道:“萧武!这不是萧兄弟嘛?”
萧武定睛一看,一位高大的少年正向他招呼,萧武认出,此人是长刀门的马盛杰,昔日萧武随掌门办事之时与之有些浅交。
他乡遇故人,萧武也喜道:“马兄,竟然是你。”
那领头之人转过头来发声询问“成盛,你认识此人?”
马盛杰回到:“喻堂主,这位青阳派的朋友,断然不是坏人。”
喻堂主微微一惊,眉间闪过一丝欣喜,点头道:“原来是青阳派的朋友。”便没有再说什么,其余人继续严以待阵。
萧武三人便行至一边,与马盛杰相谈。
马盛杰喜不胜喜的拉住萧武上下打量了一番:“萧兄弟,你居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萧武想起师门覆灭,江湖上已没有青阳的名号,微笑之中亦带着苦涩,马盛杰看出他心中难过,便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萧武便问:“马兄弟,这么大张旗鼓的是要做什么?长刀门与谁结下了梁子。”
马盛杰脸上闪过一丝莫测的神情:“哪里还有什么长刀门。”只听他压着声音低声道:“如今,我们都是日月盟的人了。”
日月盟!
萧武心中一惊,日月盟自元气大伤之后,江湖上几乎寻不到其活动踪迹,萧武半年来多方打听,也极少有线索,今日竟然在此遇上,一时心绪激动,许多问题涌上来,却无从问起。
马盛杰便道:“萧兄弟别急,等此番事情了结,我定然详细与你言明。”
话没说完,江上传来“扑通”一声,有人跳入了滚滚润江。
岸上一阵慌乱:“有人逃了!”
喻堂主面色不慌,沉声下令:“莫要慌乱,曹华带队下水追捕,其余人等守住原位,继续盘查。”令行禁止,一个十人小队立即跃入水中,其余各人按兵不动。
果然船客之中有一人身形一晃,施展轻功,向人群之外突围。
不待喻堂主下令,便有十余人团团围上,其余人依旧严正以待,并未放松对余下船客的警惕。
萧武见这队人马遇事不乱,谨遵号令,不由心中叹服,日月盟果然纪律严明,不似一般武林组织那样松散。
被围之人脸上一把络腮胡子,斗笠压的低低的看不清面容,只见他祭起一根长鞭,护得周身严密,余人一时无法欺近。
便有人怒喝:“秦舟!居然是你。”
喻堂主也皱眉道:“秦舟,素日认你是个兄弟,不想你竟是如此卑鄙小人,如今看来月前那场重伤只是一苦肉计。”
秦舟冷笑一声,也不声辩:“不过是人各有志罢了。”
喻堂主冷笑一声:“你的志气,便是用兄弟们的性命来换嘛!”声音中透着正气威严。
那秦舟脸上一青,知道自己理亏,便不答话,突然长鞭斜飞,正中包围圈内一名少年肩上,那少年不过十来岁的样貌,面容甚是青涩,紧张的满脸通红,被秦舟瞅见,便从他所占方位突围。
那鞭上镶有倒刺,少年肩膀顿时鲜血淋淋,他身体吃痛,不由“哎呦”一声,身子矮了半截,秦舟立即飞身欺上,一脚踩在少年肩上,少年又是一声惨叫,秦舟已破突包围。
喻堂主见状立即飞身下马,前来阻拦。
那秦舟所逃的方位正是萧武一行人所在。马成盛立即持刀相对,秦舟身子一滑,一根长鞭卷向蔷儿,他每每出击便都向最弱势之人出手,足见心机之深。
那知蔷儿面上现出一丝冷笑,使出j家传“飞叶渡”的轻功身法,瞬间闪身避开秦舟的攻击,秦舟正待追击,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挡在他的面前,正是萧武。
秦舟手中长鞭连连发招,萧武左闪右避,未见身法特别灵动,却避的甚是轻巧。眼看身后喻堂主将至,秦舟施展轻功,手中长鞭凌厉,从萧武闪躲间隙之中踏步穿行,萧武身法未及他快,便被他逾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