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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月自己踱回床上,也觉得身体痒痒麻麻,有一种想参与的冲动,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事情,心里暗暗诅咒这一对做事不分时间场合的男女。一会儿皇帝那边开始气壮山河地大喘,重阳也有节奏的哼哼,还带着哭腔,浸月一下想起了什么,跳下床拿了枕边的小刀就往窗棂上锯呀锯,心想反正也没人注意。
屋外两人一边哭一边做,完没后没了声息,浸月也赶紧停下,等了一小会儿,隔壁又动起来,她也锯起来。一个晚上反复数次,她一边想象着他们的体位,一边卖力锯窗,就当做是在听催人奋进的音乐。
窗棂一条斜边掉落,浸月手快接住它,窗外雨声登时变大。她把一个枕头塞进被子里,弄得鼓鼓的,好像躺了个人,然后把白天要逃走时的装备整理齐全,蹑手蹑脚的跳出了窗户,回身小心的把锯掉的木框又安上,匆匆消失在在雨声夜色。
后门,后门在哪里?浸月回忆着从御书房到九华宫的道路,果真,这条路依然没有士兵把守,途中摔了两跤,磕到湿滑的青石阶上,她忍住没有出声,终于摸索到九华宫。花圃里,满苑芳华被暴雨砸落,却愈加散发出一种腐郁之香,浸月踩着残枝败叶来到墙根,拿起一支柳条甩向墙外。
她等了等,确定没有动静,搬来了几个高大的花盆,落好,扶着墙踩上去。天空无月,墙外黑漆漆一片,可她在黑暗中呆了很久,一双眼睛堪比野猫,仔仔细细的勘察了几回,几个士兵在远处回廊里坐着,一动不动,怕是在打盹儿。
她小心的跨过墙垣,背对着外面跪着,把绳子绑到一个树杈上,一端牵在手里,又把腿伸下去,两手勾着墙沿,停了下,一咬牙,松手让身体贴着墙壁直直地滑了下去。
掉在灌树群的时候,她还是弄出了些许动静,远处几个士兵惊起,发出兵器和铠甲的相撞声,她心想,该死,九华宫外居然有人。
听得他们的脚步声向这里靠近,浸月紧紧握住手里的绳子,一阵风雨打过,墙头那棵柳树随风无助倾斜,几根枝条掉落,砸在地上。
士兵已然靠近,一根银枪穗子,就在她脸上扫动,浸月闭上眼睛,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才能不发出声来。他们四处游走一番,又看了看那树,有人说:“没事,几根树枝丫被刮落了。”然后又折回那个回廊。浸月微微舒了口气,疼痛感立即爬上四肢,身体冷得瑟瑟发抖,但是知道他们已醒,仍不敢轻举妄动。
几个士兵睡不着,便开始巡逻,浸月在丛中死死盯着他们,渐渐发现了规律,她趁着几人往北方转悠的时候,就向南边移,等他们过来的时候,就一动不动,这么移了几米,神经高度紧张,身体竟然散发了些热气。
灌树从已到尽头,离她一米处,有一个大水缸,而水缸附近就是个转弯。就这么一米,她咽了口口水,身体蓄势待发,等着东张西望的几个人背过身去之时,迅速爬到了水缸一侧。又是漫长的等待,等这些士兵再次背对她和水缸的时候,她踮着脚尖,像猫又像老鼠一样逃去。
雨势渐停,月亮在云中微微发白。
她肚子沉得像坠了块大沙袋,却一刻也不敢松懈,只有一个念头:出宫。
通向宫门的路空无一人,天色似乎越来越亮,她跑到光明大殿处,觉得那光明二字是分外的亮,向后望去,居然有火光烧天,地方正像她刚才逃出的御书房。难道皇上又被迫害?她大惊失色,就要往前跑去,却发现宫门附近传来大批的人马躁动不安的声音,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她心中疑问重重,眼见宫中起火,宫门又被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沉思片刻,又想起一个地方,拔腿就往慈恩宫奔去。慈恩宫前有散落的兵器,想来也有人整夜把守,这时估计是忙着救火去了,殿里和她上次到来时一样静谧,太皇太后闭目端坐椅上,纹丝不动。浸月顾不得礼仪,喊了声:“老太后。”
无人响应,她上前,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太皇太后如佛像般,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她壮胆用手指戳了一下太皇太后的肩头,太皇太后的身体顺着她的力道向后微微仰去,直勾勾得倒在了靠背上。她心下大骇,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已然冰凉。
“啊——”她倒退三步,心中的恐惧再也抑制不住,尖声惊叫出来。
回音飘荡在空旷的宫殿上空。
太皇太后座下的垫子显得有些塌陷,她一边尖叫着,实际上是给自己壮胆,一边从尸身下抽走那块垫子,正对上一个幽深的黑洞。
远处传来了喊杀声,兵戈相见,金器相撞声不绝于耳,她来不及多想,拿了宫里的一盏长明灯,拨开太皇太后的身子,跳下那个洞里。
如她所想,这是个暗道,墙壁平坦干燥,却不知通向哪里,她不愿意冒险,万一通往御书房,岂不是自寻死路,走了一段路,就蹲下歇着。头顶轰轰隆隆,脚步声不断,忽然,头上传来木头移动的声音,一个男声说:“快看,这有个地道!”
然后就有人说:“下去看看。”
她吓得呼啦一下站起来,拿起灯就往深处跑去,跑了两步,又把灯吹灭,洞中顿时漆黑一片,后面人的脚步声愈加清晰。恐惧和不安敲打着她的心,哪有通道就去哪,碰了墙壁也不管,没命的往前跑,黑暗让她失去了时间和空间感,直到那一束天堂般耀眼的青光照在前面的壁上,她才重新确定了方向,往洞外奔去。
她来到洞的尽头,往上看去,自己犹在深井底,有阳光从上面的盖子上射进,不由欣喜若狂,顺着井壁的梯子向上爬去。盖上有铁锁链,却不知被谁打开了,她用力推开沉重的盖子。
乌云过境,天光清冽,铺天盖地洒向身体,浸月泪流满面,呜呜恸哭。
可来不及庆祝重获自由,她就听到井底传来声音,朝下一瞧,已经有士兵开始向上爬。她赶紧爬出井口,环顾四周,是一片树林,找了块大石头压在上面,又急匆匆想树林里跑去。
浸月越走越觉得眼熟,停下来细细看,瞥见层层树木中隐现的八角禅亭。
竟是这里!她心中狂喜,万万没有想到这地道居然通向了净蟾庵后的桃樱林。
净蟾庵是寺院圣地,想来官兵不会肆意妄为,想到这,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其实,也没快多少,一晚上的逃亡已让她精疲力竭,现在只是麻木地挪动双腿。
什么光在眼前晃了一下,两把银枪交叉在了她面前,其中一人喝问:“什么人?哪里来的?”
这时候前方又来一匹英鬃白马,马背上的人身着白银战袍,头束紫金发冠,见这边有状况,慢慢踱来。
浸月抬头看去,马上之人也正看着她,俯仰之间,四目相交,电光火石之间,她心中的那个名字呼之欲出,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第15章 白日如梦桃樱林
一切像是重演,只是角色调了个个儿,眼前的这位剑眉炽眸,分明是他,可又太不一样,浸月躺在他的怀里,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她一夜奔波,此时嗓音涩哑,用试探的口吻道:“东安?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是的,小姐。”多么温柔且熟悉的语调啊!
她同时感觉到那抱着自己的手指骤然紧了一下,泪水霎时盈满了眼眶。
回到庵里,东安把她安放到床上,发现她身下血迹斑斑,眉头拧成了结,却没问原因,只是立刻叫人去熬红糖姜水,他自己也出去端了热水,给她擦脸,浸月顾不得害羞,一把抓住他的手,语无伦次道:“为什么?东安,你怎么会在这?我爹爹、大哥现如何?”
东安目光一半温柔,一半复杂,摇摇头说“莫急”,接着给她擦拭上药、包扎伤口,动作很轻,也很认真。一会儿,一个小尼走进来,东安便吩咐她:“你来帮她换件衣裳。”浸月换了件男装,自然知道这是谁的,那淡淡的仿若幽谷清风的味道,以前每天都能闻到,她不曾留意,却在不知不觉中牢牢地记下了,此刻觉得异常温馨,倍加珍惜了起来。
小尼走后,东安又进来,这时已经脱了银铠甲,坐到她身边,伸手拿起桌上的汤,递到她嘴边,她伸手去接,他却不放,要喂她喝下。浸月一口一口喝着,只觉得姜糖水竟是如此好喝,甜得心尖发颤。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他白色的衣襟,便想到底下他挺拔消瘦的身体,又看他拿碗的手,骨节均匀,指长于掌,便想到他帮自己梳头的情景,再往上,他的脸,她忽然止住,只敢看到下巴。
她强迫自己忍住不想这些许久未见得温存,问:“东安,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宫变。”他简单而低调地回答。
她心想,果真如此,再问:“是魏子书?”
东安眼里闪过一丝锐利:“你知道?”
浸月把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讲到太皇太后死了,他一语未置,陷入了沉默。
见他没了反应,她又说:“我就是这么逃出来的,你呢,自我走后,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可对我说?”
东安道:“我知道你心中对我疑问颇多,当初的那个小奴,怎如今成了这般,你若是想让我说,便得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留在我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包括江府。”
浸月急道:“为什么,难道我爹爹出了事吗?”
东安道:“你还没答应我!”
“我答应,你告诉我!”浸月斩钉截铁,心里却不这么认真。
“确是答应了吗?”
“嗯!”这声听起来更加坚定。
东安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浸月,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爹爹目前还无事,你人在宫中,不知宫外发生了何等大事……”
话说,浸月入宫前,东安已赎回自由身,随时可以离开贾府。可天灾当头,江府也开始响应朝廷号召,收留和救济灾民,两位小姐皆已出阁,西厢院改成了救济所,人手奇缺,他就暂时留了下来。
在院子里的灾民中,有一个从澜江城来的叫简竹的修士,见东安相貌出尘、仙胎逸骨,有意与之为友。东安学识不多,却自有一派有关宿命的理论,时有流露,总能让人醒觉,二人时常交流。简竹有意提点他,毫不掩饰平生所学所悟,东安资质不浅,略有点播便已上路,虽无圣贤书奠基,却也能知其精髓,融汇于心,再与之讨论,彼此都感觉收益良多。
一日,魏子书去江府,听闻简竹的名声,特地前去拜访,简竹与之相谈甚欢,又引荐东安与他认识。又过了一阵子,魏子书赈济工作受到阻力,因为部分商人要求提前兑换朝廷承诺的银票,大司农部上谏动用国库先渡难关,却遭到皇帝拒绝,民愤难平,令魏子书极其为难,这说法倒是和浸月在御书房所见的奏折一致。
恰此时,派去澜江抢修堤坝的官兵们,竟然在河道淤积的泥沙中挖出一个八尺余高的残龙柱,外贴金箔绘蟠龙,芯子却已溃烂。当地因此盛传:“澜水涨不息,黄石缺块壁,深江藏赝鼎,天衣裹残体”,当今天子名讳北里璜,自十三岁登基前,就因腿疾缠身而为世人所知,此句一传,百姓皆喻,其间映射已是极其露骨,几年前宫内外盛传的太后与近臣淫(避河蟹)乱、假皇帝坐握江山十余年之说,而今又被人提起,炒的沸沸扬扬,地方官府竭力镇压,但流言仍像疯长的水草般瞧瞧蔓延开来。
紧接着,寰微国缄治十一年八月十七夜半,风雷交加,净蟾庵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