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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清军中撤军的信号又响了起来,一个长枪手只要训练三个月就可以合格,一名铁甲兵不但装备费钱,就是光训练选拨,没有数年的时间根本形成不了战力,多铎哪愿意这样和明军交换。
清军的铁甲兵徐徐退走,栅栏后的羽林卫也是无可奈何,也马上退了回去,前线一时事恢复了宁静,只是不时传来一两声栅栏前还没有完全死绝的清军呻吟声。
一番清点,这次铁甲军没有死那么多,依然少了三百多人,这三百多人比原先的一千人还让多铎心痛,接下来,多铎又试探了数次攻击,大盾、冲车,多铎将这道栅栏当成了攻城,却依然损兵折将而回,眼看天色已晚,多铎只得收兵。
初次得胜,整个羽林卫上下都士气高昂,白天鞑子伤亡至少超过二千人,羽林卫自身伤亡不足二百,比是与铁甲兵对战时的伤亡,偶尔一些被清军的流矢射中。
一比十的伤亡率,这可是了不得的胜利,开战前的担扰顿时一扫而空,先前挖壕沟时还有人以为无用,只是这是皇帝的旨意众人才遵守,没想到这道栅栏加上壕沟,简直比城墙还要管用,皇帝的威望在军中更是大幅提升。
与明军中兴奋相比,多铎的大帐内就有一点阴沉,一下子死伤了二千多人,而且包括三百多名铁甲兵,这样的损失已经可以和攻济南城的损失相比了,济南城下虽然损失了数万人,可是多是刚投的明军,满人也不过死了一千多,这二千人可是清军实打实的精锐。
大帐中,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幅憋屈的表情,清军也不是铁人,淮安城下众人已经是焦头烂额,不过,淮安好呆是一个城池,而且快要攻下,众人正在想着攻进城后如何在城中大抢一番时,多铎突然作出撤军的决定,尽管大家都知道大明皇帝远比一个淮安城重要,可是心中依然失落无比,就象是行房时正在到高潮却给人中止一样难受。
若是进攻顺利也就罢了,他们可以重新兴奋起来,可是在明军几道简单的壕沟与栅栏面前,连铁甲兵都出动了,依然碰了个头破血流,无论他们的神经如何坚强也感到了一丝疲惫,已经没有刚听到大明皇帝亲征时的兴奋了,甚至有些人心中转着念头,大明皇帝如此给豫亲王传说,是不是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各位,眼下伪明皇帝就在山上,只要抓住他,大清一统江南就指日可待,如何攻取,诸位可有什么好主意?”若是平时,以多铎的高傲决不屑于如此向众人询问,只是接连的挫折,让多铎对明军的狂傲收了起来。
“王爷,不能再这样硬攻下去了,否则没有攻下山头,我们的人马就要耗光了。”塔瞻站了出来,神色激动的道。
多铎听得一阵气闷,这简直是废话,只是念在这次攻山,除了铁甲兵死的都是塔瞻的兵力,多铎才没有摆脸色:“本王知道了,诸位还有什么建议?”
“王爷何必为止发愁,反正明狗多的是,明天奴才派出兵马,四处掠一些明狗过来,就是用尸体填也要把明狗前面的栅栏、壕沟填满。”
鳌拜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在他看来,摄政王被那帮投降的汉人大臣忽悠了,什么民心不民心都是假的,凡不服的汉人皆可以杀,杀的多了,汉人也就服了,若是淮安能早用驱民攻城这一招,早已将城攻下了,城下也不用死那么多的满洲勇士。
多铎并不是没想到驱民来填明军的工事,只是这次来的急,连大炮也没有带,淮安城下抓捕的百姓当然也都没有来得及带过来,白天又太过急于进攻,才直接出动精锐,看着各人脸上都是一幅深以为然的表情,多铎马上下定决心:“好,就照鳌拜所言,明日暂停进攻,各军出动抓捕汉人百姓。”
“遵令。”各人都齐声应道。
淮安城头,一队队民夫、士兵依然在忙碌不停,无数的砖块石头从城下运了上来,各处塌陷的城头基本已经修好,只是城墙残留的斑斑血迹却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清除,城下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卧,里面有清人,更多的却是普通百姓的尸体,诉说着前些日子攻城的惨烈。
虽然清军已经撤离了三天,可是谁也不知道清军会不会再来,城中的军民都拼命修整城墙,暂时也顾不上城下尸体,好在现在是冬天,尸体不会腐烂,暂时不用担心会传播瘟疫,只是每天在城头看着这么多的尸体,总是让人渗得慌。
叶羽将最后一块大石放下,靠在城头大声的喘着气,他已经提拨成一名什长了,对于升官,叶羽却丝毫没有兴奋之情,这些天,死在他面前的人实在太多了,林建、吴志明、席老爹、江老爹、孙老爹、郝老爹、江娃子,如今他的手下唯一熟悉的只有一个席芽子,也就是原先的席大哥,难怪他老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
叶羽以前的理想是长大后接过父亲的摊子将生意扩大,再扩大,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军官,如今他的理想已悄然改变,该死的鞑子,连百姓也不放过,有遭一日,叶大人一定要领兵踏平这些狗鞑子的老巢,把汉人遭受的血泪再加到鞑子身上一遍。
“大人,大人,那是什么?”一名部下惊慌的用手指着前方,打断了叶羽的意淫。
叶羽站起身向前方看去,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前方无数的黑影连成一片,铺天盖地的向淮安方向移动过来。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20章 后卫
“敌袭!敌袭!”叶羽还没来得及分辨,城头到处响起了凄厉的喊声,整个城头顿时一阵骚动。
事实证明,淮安城的军民这次是虚惊了一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殷洪盛所领的前锋人马,只是淮安府上下都在担心清军去而复还,一时没有看清旗帜才闹起了这一段笑话。
殷洪盛接到斥候的报告说淮安还在大明手中时,简直不敢相信,大军行军的痕迹无法轻易消除,何况多铎等人也根本没有想到要消除,殷洪盛很容易就得知清军的具体动向,清军到达淮安至少已经十几天,哪有攻不下的道理,因此殷洪盛也没有与淮安取得联系,急匆匆赶来。
见到是自己人,淮安府的军民才彻底安下心来,刘肇基下令打开淮安府门,自己亲自出迎,殷洪盛等人看清城外还有许多未收的尸体,心下也是侧然,心知淮安必定是经过一番艰苦的战事才守住了城池。
“刘总兵!”
“殷总兵!”
两人原先认识,互个客气了一下,殷洪盛就迫不急待的问起清军的情况,当得知清兵只是撤了二三天的时间时,殷洪盛心下大定,只是对于清军为何突然撤军,刘肇基也是不得要领,当时淮安就要快顶不住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清军撤军,而且不是向北而向南?
刘肇基邀请殷洪盛到城中休整,殷洪盛拒绝了刘肇基的好意,他要尽快得到清军的具体消息,好向后面的黄得功汇报,刘肇其听到黄得功的大就在后面,心中也是大定,并没有挽留,殷洪盛派出小股斥候开路,自己也率着队伍匆匆追了下去。
马头庄,明军上下吃过早饭后都摩拳擦掌等待着清军的再一次进攻,只是在山上明明看见清军大营内进进出出,就是不见清军进攻,许多羽林卫大声议论,都道鞑子害怕了,士兵更是高涨。
“阎爱卿,你看鞑子到底是打什么鬼主意?”王福心中也是纳闷,鞑子不过死一两千人而已,相对于五万大军来说不算伤筋动骨,难道就会打退膛鼓。
王福自认不是什么军事奇才,虽然组建了羽林卫,只是无论是招募还是训练,大部分还是靠阎应元来完成,他最多只是时常提点一下,又经常下到军营解决一些官兵的实际困难,对于这个时代的皇帝,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非常难得,所以完全可以抓住军心,也不用对阎应元产生猜忌之心。
依靠着多出时代数百年的知识,大的战略方向王福可以把握清楚,战术上也可以灵光一闪,只是要猜测出敌人的意图,作出相应的调整就非王福所长。
一直以来,王福都有意组建一个类似后世的参谋制度以供自己决策,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选,多数将领都只会猛冲猛打,根本不知参谋为何物,就算偶尔有一两名合适的人选,若是将他们调过来只会认为皇帝变相下了他们的兵权,文官又只会纸上谈兵,更是不足取,眼下遇到问题,王福也只能临时向大家征求意见。
阎应元紧皱眉头,脸色腾的苍白起来:“不好,满人黔驴技穷之下,很可能到附近掠夺百姓,参与进攻!”
阎应元骤然从一个典史提拨起来时,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阎应元也深知这一点,一心只埋头练兵,从不与其他官员交往,羽林卫几次与京营演习,一下子就将那些等着看笑话官员震住了,渐渐不少官员也开始想向阎应元套近乎,只是阎应元吃住都在军营,那些想套近乎的官员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对于阎应元这点,王福也是非常欣赏,这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听到阎应元的话,王福顿时也苦笑起来,鞑子驱百姓作炮灰早就劣迹斑斑,王福虽然下旨让史可法将百姓迁进城中,只是百姓都有侥幸心里,也不知有多少人会搬迁?
就在王福和羽林卫将领为清军可能驱赶百姓作为炮灰忧心仲仲时,清军派出去的各个抓捕队却并不顺利,他们在淮安府的所作作为已经传开,又有官府的严令,许多原本不想搬迁的百姓还是被迫藏了起来,清军又是第一次进入南直隶,地形不熟,加上清军一直将投降的明军当成炮灰的后遗症也显现出来,没有向导,清军往往不知道哪里才能找到人,好不容易顺着路找到了村庄,百姓又先一步离开。
结果出动了上万清军,到了下午回来时,带回来的百姓不过一千来人,而且多是一些不愿迁走的老弱,青壮只有极少,这让清军上下都有一点抓狂,用这一千多人去冲击,就算明军再不忍下手也无用。
多铎只得重新打起了从淮安城下剩下来的百姓主意,从淮安撤军后,原先用来充当炮灰的百姓还有二万多人,清军并没有将这两万多百姓释放。
清军在各个县城的军队也撤了出来,只是委任了当地官吏,若是将这些百姓释放回去,各县委任的官吏恐怕马上会被愤怒的百姓推翻,而且对清军的名声损害也大,本来多铎想下令将这些百姓全部斩杀,只是清军有大量物资要运,索性强令这些百姓充当清军民夫,转运从淮安各地掠夺来的物资,随同清军火炮营一起在后面行走。
清军从各处掠夺过来的物资极多,花了一天的时间后卫才开始起程,火炮笨重,清军又没有船只,不能借助运河的便利,炮营一天行走不到十五里,民夫要挑着重物,能行走的距离也差不多,清军主力已到达马头庄两天,其炮营和民夫离马头庄还有差不多三十多里,足足还有两天的路程。
有了昨天进攻失利的教训,多铎在与诸将商议之后,决定在火炮和充当炮灰的民夫没来之前,暂不作进攻,只是派出一部分清军继续扩大搜素范围,准备抓捕更多的汉人百姓。
数十里外的河提上,正有一支队伍逶迤而行,这正是清军炮营和民夫组成的队伍,整支队伍拉成了十余里的距离,队伍中间是无数牲畜拉着大车,车上载满了粮食、布匹、丝绸等物资,大车旁边,还有不少牲畜直接背着重物,一些民夫肩上也挑着沉重的担子。
虽然是冬天,那些挑着重担的民夫依然累得满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