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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的崩溃,即使他有再大的本事也回天无力。
如今洪承畴是山东及江南各省总督军务大学士,手下却有两名王爷,若他不是有便宜行事的旨意,不可能将孔、耿两人视为部下。
多尔衮给洪承畴的二万大军,洪承畴带来了一万五千人,另外五千人,洪承畴给了张存仁前往榆林剿灭榆园贼,张存仁是明宁远副将。崇祯四年随总兵祖大寿降清,多次向皇太极上疏,为破明锦州、松山等处划策,立下不少功劳,可以说是一员文武双全的良将,可惜张存仁有摆老资格的嫌疑,出京后,洪承畴就将张存仁一脚踢往榆园,眼不见心不烦。
洪承畴已打定主意,必须找机会将孔、耿两人折服,否则宁愿让这两个人带着军队看戏。也不要让两人妨碍了自己的剿贼大业。
三人各怀心事,孔、耿两人带前引路,洪承畴的一万五千人,加上他们本人带过来的兵马,近二万人浩浩荡的向营地进发。
到了营地,看到孔、耿两人的营寨,洪承畴放下了对两人的轻蔑,整个营寨沟壑纵横,刁斗森严,布置的极为周密,而且四周预留了大片空地,即使他的一万五千人全部入住进去也不会显得太过拥挤,能免去修建营寨的功夫,随同洪承畴过来的清军无疑极为满意,要在这样的天气下挖堀壕沟,不但要多费力气,而且非短时间能修建好。
“两位王爷不愧沙场宿将,这营寨说是龙谭虎穴亦不为过。”洪承畴难得的夸道。
营寨修建成如此,孔有德、耿仲明两人是有苦说不出口,刚到达莱州府时,他们有一种终于将这些该死的流寇抓住了的想法,气势汹汹的想短时间内将莱州攻破,把谢迁这个扰乱山东数府的巨寇抓住,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营寨修建得多结实。
连续进攻数天,在城下碰得头破血流后,孔、耿两人只得作好长时间围困的打算,将营寨简单修建了一下,可是这个时候城中义军的反击来了,每天晚上义军都派出精锐出击,将清军的营寨闹得鸡飞狗跳,清军上下不但每晚都有死伤,而且全军闹得不得安宁,孔、耿两人只得对营寨一再加固,数月下来,营寨不成为龙潭虎穴都不行。
即使是这样,营中还不安全,营寨边上很容易受到义军的袭击,尤其到了晚上的时候,出城的义军肆无忌惮的用火枪向营寨中射击,虽然大部分子弹都没有什么准头,只是靠寨墙太近的清军还是有不少人丢掉了性命,清军又不得不对营寨扩建,使得寨墙离营帐越来越远。
事实上,这几个月,清军除了开头数天对莱州发动过几次猛攻外,其余大部分时间清军都没有再发动过对城池象样的攻击,他们晚上无法休息好,白天又要修建营寨,哪还有时间攻城,双方只是在耗着,直到天气渐冷,清军的营寨也修得无比坚固,义军的袭击才开始减少。
不过,这样丢脸的事孔、耿两人当然不会说出来,听到洪承畴的夸赞,孔有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钦差大人过奖了,贼寇猖狂,本王不得不如此,对于,这个营寨还能容纳五千人,钦差大人带过来的一部分官兵还需要另立营寨。”
“恭顺王,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营寨明明可以容纳三万人以上。”不等洪承畴回答,一名满脸胡须的将领就怒气冲冲的道。
孔有德虽然打定主意暂时向洪承畴低头,只是不等于对洪承畴的部下也会低头,他漫不惊心的问道:“这位将军是谁?”
“正白旗梅勒章京赖恼。”满脸胡子的将领昂着头回道。
孔有德听得一惊,他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此人正是满洲人的样子,只是因为头上戴了帽子,将剃发的部位遮住,他一时没有瞧出来,孔有德暗叹一声,自己当今是老了,摄政王让洪承畴统领大军出征,哪怕再信任也会派一个满人将领跟随,此人既然出身正白旗,自然是摄政王的心腹,虽然只是一个副将,孔有德却不敢怠慢,他连忙道:“回赖恼将军,贼寇晚上常有偷营之举,他们手中火器射击极远,营寨内靠近寨墙处都不能扎营,故只能容纳二万人。”
“贼寇哪来射程如此远的火器?”赖恼对孔有德的实话却不相信,大营外面壕沟林立,要想晚上靠近寨墙已是不易,里面又至少空出一百多步,就是清军的火器也射不到这么远的距离,不要说那些贼寇。
洪承畴也是半信半疑,大明的火器已经发展了数百年,每一样他都了解颇深,现在只过了五年时间而已,难道还有什么火器他不知道,除非贼寇晚上把火炮搬出来,这当然是不可能。别说贼寇没有,就是有也推不出来。
不过,洪承畴显然是想差了,莱州城还真有火炮,只是四门安放在墙上的苯重青铜炮而已,每门都有四五百斤,要搬出城当然不可能,只是来复枪的射程已经不在青铜炮之下。
见赖恼、洪承畴都对自己怀疑,孔有德自然不会再抹下脸皮解释,洪承畴到底没有听从孔有德另立一座营寨之言,如此冷的天气下,要想立一座营地至少要花数天时间,远不如现成的营寨好用,孔、耿两人手中只剩下了一万五千余人,加上洪承畴一万五千人,原先空荡的营寨马上挤满。
清军大营内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城中,接到报告后,谢迁、屠户郑、赵束乡、杜小山等都登上城头对着清军大营了望,义军的四名头领中,丁可泽和程山两人不在城中,他们统领人马分别驻扎在下面的县城。
看到清军一下子多出了一万多人,谢迁、屠户郑等人的脸上却没有什么担心之色,杜小山更是大笑起来:“哈哈,特种队又有活干了。”
对杜小山的话,谢迁等人点了点头,特种部队原先有五十人,郑森走后又加上折损了二人,现在只有四十七人,立下的功劳却是无数,虽然栖霞县城外那场胜利不可复制,只是这些日子光是特种队员就牵制的清军几乎无法攻城。
当初刚刚攻破莱州时,许多人担心这支义军不敌清军,虽然对满清诸多苛捐杂税痛恨不已,却没有多少人敢真正支持义军,接触时也是小心翼翼,如今城守的越久,义军的士气越高昂,连带着百姓的信心也足了起来,可以说此时义军已取得城中大部分百姓的支持,清军来得再多,谢迁也有信心将城守住。
“黄队正,怎么样,晚上让这些清狗睡一个难忘的好觉。”谢迁在接替郑森担任队正的黄鸣峰身上重重的一拍。
黄鸣峰曾狙杀过尚可喜,只是当时他狙杀完毕并不知道尚可喜的身份,尚可喜的亲兵又几乎死光,好在有几人装死向羽林卫投诚,黄鸣峰的功劳才没有白白丢掉。
黄鸣峰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那时他大战来临时的习惯性动作:“谢参将,没有问题,在下保证给这些清狗一个难忘的好觉。”
赵束乡皱了皱眉:“谢将军,黄队正,好象有点不对,清狗应当知道这样做,我军完全可以偷袭到,为何还要将营帐设置的如此靠近寨墙?”
“咦,是有一点不对。”杜小山也点了点头。
“谢将军,黄队正,我看袭营之事还是警惕一点为好,反正这些清狗不会跑,观察几天再看看。”
谢迁、杜小山也被说得糊涂起来,特种兵每一个都是宝贝,前些时候正是不小心中了孔有德的陷进,一下子折了两名,如果再因为袭营有所损伤,完全不偿失,屠户郑一锤定意:“那就等几天吧。”
虽然洪承畴不相信义军能在晚上偷营,不过,他带兵一向谨慎,想起孔有德或许不是随便乱说,当夜还是加派了诸多岗哨,只是一晚平安无事,那些岗哨困得东倒西歪,洪承畴以为自己受到欺骗,第二天对待孔有德一天都没有好脸色。
贼人没有派人出来,孔有德也是暗自纳闷,他以前吃够义军偷营的苦头,义军只是东放一枪,西放一枪就扰得整个大营不得安宁,直到大营修建扩大完毕,他们才能睡上好觉,昨天城中的贼人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连续二天晚上宿营时都没有动静,洪承畴终于确定孔有德是故意误导自己,顿时将晚上的岗哨裁减了大半,就在第三天,谢迁等人终于确认不是清军的陷井,而是清军的内部出了问题,黄鸣蜂等一干特种兵顿时忍耐不住,迅速制定出夜袭的计划。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81章 打击降临
黑色将整个天地笼罩,莱州城象一个巨兽横亘在远处,城中点点灯火闪烁,清军大营同样如此,除了篝火传来的啪啪声,一片寂静,因为整修各种攻城器械劳累了一天的清军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中。
帅帐内,灯火亮如白昼,洪承畴身披裘衣,正在灯光下看着各类军务,诸葛一生唯谨慎,洪承畴在多尔衮面前夸下一年将山东各地的义军全部扫平的海口,其实在他看来,只需要半年的时间就足够,对于所谓的义军,洪承畴从没有看得起过,只是在战前,他依然会作好各种准备。
将最后一份军务处理完,洪承畴伸了一个懒腰,向旁边打着哈欠的家仆洪安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老爷,已经到子时了,老爷是不是该休息了?”
被洪安这么一问,洪承畴当真感到一阵倦意袭来,他不禁感叹一声,自己老了,当初在陕西追剿流寇时,即使几天不休息也不会感到劳累,握笔的手也几乎冻僵,他将手插入身上披着的裘衣,一股温暧的感觉顿时从手上传来。
洪承畴心中一怔,这件裘衣都是上好的貂皮做成,在他出征前,由多尔衮亲自披在他身上。凭心而论,崇祯皇帝在用人方面与满人两代当权者皇太极,多尔衮比起来远远不如,内阁变换之快如走马观灯,前方重臣一失利就打入大牢,威有了,恩却没有起来,到后来,凡是忠心任事的大臣都死的死,散的散;反倒是那些只知保存实力的滑头留了下来,以致国事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没有崇祯的提拨重用,他不可能做到兵部尚书,五省总督之高位,或许祟祯对待其他大臣有刻满寡恩之嫌,对他洪承畴却从来都是恩宠有加,甚至在松山之战以为他死去后,崇祯下令辍朝三日,以王侯规格对其祭典。
“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这是洪承畴在自己出任三边总督后悬挂在大厅中的一幅对联,当时表达的正是他的心情,他任三边总督时正好四十岁,从一个贫寒的读书人一路走过来,四十岁已经成为封疆大吏,由不得他不得意。
只是物是人非,十年后他却成为大明的叛臣,听到崇祯皇帝身死时,洪承畴忍不住唏唏,不过,他心中的波澜很快平静下来,既然已经走了这条路。他就不能再回头,唯有帮助大清一统天下,他才能借予洗脱贰臣的污名。
洪承畴心中叹了一声,紧了紧身上的裘衣,起身从位置上站起来,他正要如洪安所说移到床上休息,耳朵突然之间竖了起来:“洪安,你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没有?”
“老爷,可能是风声吧。”洪安回道。
洪承畴“哦。”了一声,刚才听外面风声呼啸声,他耳中好象听到两声“砰,砰。”爆竹一样的声音,可是现在仔细一听又没有了,他摇了摇头,一阵倦意袭来,终于移步到床边,将外衣脱下躺进棉被中,正要让洪安将灯火熄灭,外面“轰。”的一声大响,恍若巨雷一般,洪承畴惊得掀被从床上跳下:“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在洪承畴问出此话时,外面靠近寨墙营帐内的清军已经乱成一团,他们睡得正香时,突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