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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回到清水已经下午一点多,几人胡乱对付一口,秦、黄、高就开始对“老刀”进一步深挖。林荫则回到办公室,想休息一下恢复精力。可上班铃声刚刚响过,牛明就风风火火闯上门兴师问罪,方方正正的小白脸透出青来,说话的口气也十分不客气。
“林局长,我还是不是刑侦副局长?为什么刑警大队的重大行动都避开我?我怎么了?如果怀疑我,可以把我抓起来审查呀?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突然袭击,林荫一时不知咋回答才好,甚至在心里还产生几许内疚。
牛明说得是事实。林荫到任后,很快就看出他是什么货色,也知道了他和大军子的关系。所以,在涉及打黑除恶、特别是和大军子有关的案件上,都想方设法避开他。这样做非常难,因为他就主管刑侦,而“谁主管,谁负责”是个组织原则,有些案件不可能不让他知道。林荫在这方面伤了不少脑筋,很多时候都以成立专案组、自己担任专案组长的名义,使他少插手。牛明也不知是没意识到或是心里发虚,一直保持沉默。恰好这段时间铁峰镇发生一起诈骗一百七十多万元矿石的特大诈骗案,就他全力抓这起案件。一般说来,经侦案件有油水可沾,特别是这种巨额诈骗案件。所以,牛明好象也好象很满意,相安无事。想不到,今天突然找上门来。
恐怕,这和老刀被抓获有关。
见林荫没有马上回答,牛明好象抓住理了,声音也更大了:“我现在算看透了,咱们是怎么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可你不能这么整人,这可是违反组织原则的,我要向上级领导反映……”
林荫被他的狂妄激怒了,心中的愧疚也就完全消失了。好,你既然公开发难,那我也就不客气了。随之把严厉的目光盯向牛明,不客气地反击道:“向上级反映是你的权力,可我对清水公安局全面负责,我有权做出应该做出的决定,这没有违反原则的地方。你既然说到了不信任你,那你就好好思考一下,为什么会是这样?对,抓捕赫刚的行动我是没让你知道,为什么你心里还不明白吗?牛局长,看在咱们一个班子的份上,我以班长的名义告诫你,要以共产党员的标准来对照自己,以公安民警的纪律来要求自己,看有没有违背的地方。如果不加以改正,我看,将来很危险。牛局长,我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也能了解我的为人了,从来不说假话。现在我对你这说这些,仍然把你当做战友和同志,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你……你……这……”牛明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一甩胳膊,气极败坏地说:“你少来这一套,你才应该好好想一想,告诉你吧,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
牛明说完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出门去,脚步咚咚,踏在人的心上。林荫气得想追出门去喊住他大吵一通,可最后还是压住了。心中恨恨地想:这还是个共产党员吗?还是个公安民警吗?完全是社会流氓地痞那一套。秦志剑说得好,他已经没有转变的可能了,不能再让他影响工作了,必须采取果断措施!
方政委听说这件事后,来到林荫的办公室,听完情况介绍也很愤怒:“是太过份了,这样的人在领导班子里太危险……我看这样吧,先向市里汇报一下,看能不能调整出去,如果不能,就调整分工。咱们有这个权力!〃
林荫觉得方政委的想法可行。可对报告市里不抱太大希望,因为所谓的市委就是万书记一个人。
方政委想了想又说:“牛明怎么会忽然这样呢?可能,把‘老刀’抓住,惊动了大军子,大军子给他施加了压力……可还有别的原因,我觉得这里有别的事……”
林荫也有同感。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却猜不到。
方政委又说:“找市委之前,还得跟有关领导先串连一下,让他们替我们多说点话!〃
林荫立刻想到陈副市长,马上拨了电话。
可是,没有人接,再打手机,又关了。他去了哪儿?
林荫疑惑地打给政府办吴主任。吴主任迟疑了一下说:“陈副市长没在家,去白山了!〃
林荫:“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有事向他请示!〃
吴主任很奇怪的语调:“林局长,您还没听说呀,陈副市长去地委组织部谈话了!〃
什么意思?林荫忽觉脑袋“嗡”的一声大了。
吴主任低低的声音在话筒中传过来:“……您还不知道啊,陈副市长要调走了,到地区科协当主任,提拔了半格……”
这是提拔吗?表面上看是这样,副市长是副处级,地区科协主任是正处级,可是,在全区最大的市当副市长和地区科协主任孰轻孰重,谁都垫量得出来。
林荫感到心里阵阵发冷,脚下发空。现在明白了,牛明刚才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方政委也明白了,二人都沉默下来。陈副市长的“提拔”,不但使他们失去了一个关怀支持的力量,而且还别有意味:一个副市长说整走就整走,一个公安局长又算什么?
林荫感到一阵浑身无力。继而,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烧起来,一股仇恨的力量在胸中升腾:好,你有本事就把我也整走吧,否则,只要我当一天公安局长,就和你们斗到底!
林荫振作起来,对方政委说:“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干咱们的,我先看看秦志剑他们把‘老刀’拿下来没有,然后咱们去市里!〃刑警大队审讯室里,“老刀”已经招架不住,承认了威胁证人的事,伤害税务员刘正的案子也认了,可他不承认动了刀,更不承担主要责任,说是赫刚和二军子招集的他们,都有谁说不清了,有的还不认识。问砍刘正那些刀是谁,他说好几个人都动了手,赫刚砍的最凶。再问赫刚和二军子下落,他说是在龙泉偶然碰到赫刚的,见面后就不知他去了哪里,还说二军子根本没见过。再问他为什么躲到龙泉,和那个张义元是什么关系。他说:“啥关系,都是道上的人,从前只闻名没见过面。这回跑出去好几个月,没地方好躲了,就在前几天去找他,他也没细问,让我在他那儿住了几天……”
虽是谎言,可一时难以揭破。张义元肯定在龙泉也是不好惹的人物。“老刀”说完还冷笑道:“不信你们去龙泉找张大哥调查呀!〃
他是心里有底,才有恃无恐。
看来,暂时只能这样了。林荫要秦志剑等人办理刑事拘留手续,先将“老刀”押入看守所。
处理完“老刀”的事,林荫并没有去找市委,他觉得这已经没有意义。
他找到方政委说了想法,方政委完全同意:“对,这事如果先请示,遇有不同意见,反而不好办了,咱们来个先斩后奏。反正这是咱党委的权力,他可以动陈副市长,咱们也可以动副局长!〃
成政治斗争了。
接着林荫又和方政委研究具体调整措施,这才感到难度很大:公安局各条战线都非常重要。特别是刑侦和治安,是公安局的两把尖刀,按常规,牛明属于业务干部,不让他管刑侦,可以去管治安。可治安工作也非常重要,包括城乡派出所的基层工作,各种行业场所及户口管理等,怕他到这个岗位上再胡整。让他管看守所、拘留所吧,又觉得那也是个重要场所,担心他整什么事。出大问题,管交警吧,也不放心……最后方政委想出个好办法:“让他管常务……常务局长还算第一副局长,属于重用,他说不出什么。而管常务都是政务和后勤事务,不管案件,他就不好插手整事儿。我看就么办!〃
林荫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虽然常务副局长和局长接触较多,自己要常常和他直接打交道,可总比让他手中握着执法权胡整要好。
决心下了,心情也就平静一些。可一想到陈副市长被调走,从此少了一个热心直率的领导的支持,林荫就感到心里空落落不好受。他想,等陈副市长谈话回来,一定找他吃顿饭,安慰安慰他。
可是,他被动了。次日晚上下班前,电话里响起了陈副市长的声音,还是那大嗓门儿,尽管有点发沙:“林荫,今儿个你找我了?”
林荫感到鼻子发酸,克制一下才回应:“是,工作上的事,想向你请示一下,后来听说你……”
陈副市长:“没关系,我陈国民到哪儿都照样干工作,听说了吧,地区科协,多好的单位,清闲,有功夫看书看报,还是正处级,这可是提拔呀……躲开清水这是非之地也好,当了好几年副市长,总想为清水老百姓办点实事,可啥也办不成,走就走吧,只是和清水的干部群众有了点感情,一想到今后再也不能和你们朝夕相处了,还是有点……”
陈副市长突然把话停下来。林荫眼睛发湿了,低声说:“陈副市长,我们公安党委想请您吃顿饭。你看什么时间好?”
陈副市长声音不那么高了,透出感慨的声调:“我当副市长时,找我吃饭的很多,我能推辞就推辞了;现在是要走的人了,如果真是提拔,恐怕请我吃饭的人会更多,你们都可能轮不上;可我现在是这种走法,恐怕都唯恐避之不及了。难得你有这意思,我也就不客气了。不过,别找那么多人,就你和方政委,咱们找个僻静地方,唠唠心里话,比啥都强,行吧!〃
4
地点安排在城郊一个小饭店。林荫和方政委都换了便衣,打出租车赶来。
饭店服务员把二人引进后边一个小包间,发现陈副市长已经来到。接着林荫又看到,桌上放着五套餐具。
还有两个人?是谁?正要问,一个高大的身影拱着背走进来,分别与林荫和方政委握手。原来是洪市长。他的手很有力,与林荫握手时还轻声说了句:“受累了,感谢你为清水创造了一个稳定的治安环境!〃
林荫心里发热。急忙说:“感谢洪市长对公安工作的支持!〃
洪市长急忙摇头:“远远不够啊,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后努力吧!〃转向陈副市长:“你不是说还有许副书记吗?他怎么没来?”
陈副市长:“谁知道,答应得好好的……咳,他那人胆小,我现在是倒霉蛋,跟我沾得太近不吉利呀……要不,咱们开始……”
话音未落,一个人已经走进来:“谁怕沾上不吉利了?今天晚上咱就好好喝喝,看谁倒下!〃
正是许副书记。几人都乐了,纷纷站起来欢迎。许副书记说:“老陈说我胆小,我承认,我确实没他那种什么也不顾的气魄,可自我感觉,心还不歪,要不,你们也不会把我拉来。好吧,今天晚上放开喝一把!〃
大家都高兴地呼应起来。这时酒菜上来,陈副市长也不客气,胳膊一胡拉,用发沙的大嗓门儿说:“秦桧还有仨朋友,我陈国民在清水呆这么多年,怎么也能交下几个。感谢四位,尤其感谢林荫方政委的心意,感谢洪市长多年的支持,更感谢许副书记不怕担风险,敢来陪我喝辞别酒……来,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今天也破破戒,喝白的,林荫,你怎么样,敢不敢来把真的?!〃
一股豪气升上心头,林荫抄起酒瓶给自己倒满一杯白酒:“好,今天我也豁出来了!〃
方政委见状也效仿道:“自从检查出糖尿病,我就忌了白酒,今儿个也不管那一套了,喝他个痛快!〃
开始倒酒。这时候,许副书记又推辞起来,手捂着酒杯说:“哎,说是说,做是做,感情不一定非得这么表达,咱们控制点,关键是说说心里话,别喝那么多!〃
陈副市长拿着酒瓶不干:“你别总这么胆小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