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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有关人都有谁呢?
有那位薛村长及亲友,有那位李治保,还有赵铁军,还有牛明。
可是,谈何容易?
薛村长他们自然不会承认,赵铁军更不会承认。这小子被公安局清退后,不但没受到什么追究,反而进了税务局,可见其社会关系之厉害。他已经不是公安民警,你再找他,能有好态度吗?能轻易承认吗?牛明就更不可能了,他搞了这么多年刑侦,什么经验没有,谁能拿下他的口供。
何况,又有谁来办这起案子,谁来对付他们。如果真是冤案,又有刑讯逼供,那就要检察院介入,可如果把这件事反映给检察院,不但会败坏公安局的名声,而且还会连累自己的名誉,会有人说你整牛明。这年头就这样,坏人整好人没人说啥,要是好人整坏人,却往往遭来非议。那就等于自己整自己。何况,案子如果真的查清,还牵扯到给徐子民平反,赔偿什么的,市领导恐怕也会有看法,尤其万书记……
可是,难道就这样算了?就让徐子民冤下去?就让这些制造冤案的人平安无事、逍遥法外?
这时,他需要和人商讨,需要认真的建议。于是,他离开办公室,走上四楼,走进了方政委办公室。
方政委已经有种无官一身轻的感觉了,可是,听了林荫的建议后,眼里却闪过一道亮光:“有这种事?如果……”可是,眼神马上又暗淡下来:“这事可不好办,要是不认真对待,你是帮着制造冤假错案,如果认真对待,又很难查清,即使查清,也涉及到方方面面,后果难料,而且,恐怕对你自己也有不利影响!〃
方政委想的和自己完全相同。
“可是,难道咱们就视而不见,就让这冤假错案继续下去?”
面对林荫的提问,方政委垂下眼睛,慢慢说:“当然不行,如果这样,今后再出问题就是你的了,你不能替他们抵罪。说实在的,对牛明这样的人我是反感极了,如果再当上政委,不知还会干出什么事来呢……关键是想好办法,不能直来直去地查,而且要保密,暂时不能让牛明知道,不过恐怕很难做到这一点!〃
方政委说得没错,当林荫回到办公室时,发现牛明正在门外等着,见到自己十分热情地迎上来,谦虚地说:“林局长,你忙什么去了,我得向你汇报一下工作……”
进屋后,牛明先说了一会儿现在主管的常务工作,谈到经费紧张的情况,说他已经和财政局协调了,年底前能追加一些经费,又谈了事务管理上的一些打算。可是,从他闪烁的眼神和不时扭动的身子上,林荫知道这都是前奏,他要谈的绝不是这些。
果然,牛明实在没别的话可谈了,转到了正题上:“林局长,我听说徐子民抓住了,太好了。这小子是个重要逃犯,罪行也很严重,还非常狡猾顽固,一般人对付不了他,原来这案子是我带人查的,案卷基本完善了,就差点尾巴,我看还让我办吧!〃
林荫已经有了充分准备,既然他不说明,也没有必要点破,也就虚与应付:“啊,不用了,案子也不是很复杂,常务这一摊你又刚接手,事情又多,就别操这么多心了!〃
牛明:“这……为了工作,累点没关系,我觉得,原来这案子是我经手办的,怕别人冷丁接手查不明白,还是我办好一些!〃
林荫仍然拒绝,牛明一时说不出话来。屋子里静下来,牛明的脸也拉了下来,刚才的热情和谦虚也不见了。片刻,他麻搭着眼睛说:“我知道有人怕我当政委,找茬整我,可我不怕,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谁要想整我牛明,那是瞎了眼!〃
说完,站起来就走,连个招呼也没打一个。
林荫被牛明的态度激怒了,为难和犹豫在一瞬间一扫而光,立刻拿起电话招来黎树林,要他从刑警大队抽调得力人员重新调查徐子民案件。黎树林问明白怎么回事,沉吟片刻道:“林局长,这可是敏感问题呀。不过,你既然定了,我无条件执行,也顾不上许多了!〃
秦志剑听说这事后,心里很不痛快,找到林荫报怨道:“这案子我早知道,是牛明亲自带着江波、赵铁军他们办的,不让别人插手。不是都查清了吗?怎么还要查?现在我们正忙着,需要人手,还得给他们擦屁股,煮夹生饭了,谁查也不好查……”
秦志剑一向这样,牢骚归牢骚,干归来。当天下午,他就派黄建强和高翔去了幸福镇兴旺村。可是,还没等他们调查出什么来,就有人找上门来向林荫问罪。
第十九章
我希望我和弟兄们能得到理解
(2000年8月底至10月上旬)
1
先是于海荣打来电话,话里带出明显的不快:“林局长,你们公安局调查兴旺村怎么不先打个招呼哇?”
林荫一听就来气:怎么,我们公安局依法调查案件还得先经过谁批准不成?心里这么想,嘴却不能这么说,毕竟他是政法委副书记,很快就可能是主管政法的副市长。因此,努力把口气放缓和些,用请问的口气问兴旺村是否有什么特殊,需要跟谁打招呼。于海荣说:“说特殊也特殊,兴旺村党支部是全区农村先进支部,村长薛怀礼是市里树立的典型,你们查他会造成什么影响?即使要查,也要先打招呼吧。现在,幸福乡党政领导都找到政法委来了,还要找万书记,整得多被动啊?”
林荫气更大:啊,先进典型就不能调查了,难道当了先进典型法律就管不着了?公安局办案还得先跟乡镇党政领导报告?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用和缓的口气说:“于书记,您管了这么多年政法,一定能理解我们公安工作。党中央早已提出依法治国方略,再三强调公安机关独立办案。如果我们每查办一起案件,都要先看他是不是被评过先进,再请示他的上级党政部门同意,那我们怎么执法呀!〃
于海荣很不高兴的声音:“你要是这种态度我就没话说了,他们爱找谁找谁去吧。不过,我还是提醒你要谨慎!〃
放下电话,阴云弥漫在心头。正想找方政委商量商量,电话又响起来。这回,打电话的是市农委田主任,曾在市里的会议上见过几次面,印象中是个很圆滑老练的人。寒喧几句后改用一种关切的口气低声道:“林老弟,听说你派人调查兴旺村的事?那可是先进典型啊,搞不好造成消极影响,会影响农村稳定啊,是不是谨慎点啊,要是万书记知道了会怪罪下来的呀……”
和于海荣说得差不多,甚至更为严重:影响农村稳定。帽子可够大的。林荫努力用半玩笑的口气答道:“田大哥,你别吓唬小弟了,一个村子发生了贪污、纵火、伤害案件,公安机关依法调查,怎么牵扯到影响稳定的大事了,是不是谁找到大哥头上了?”
田主任嘿嘿笑了两声:“瞧林老弟说的,我是农委主任,对维护农村稳定有责任,能不关心吗?你说的也对,幸福镇的领导们找到农委了。我听他们说,这案子早已经查清了,那徐子民犯罪后逃跑,你们公安机关还上网追捕,人家村长和治保抓住给你们送去了,把案子一结不就完了吗?还查什么呀?林老弟,你别怪大哥多嘴,大哥也是关心你,有些事太敏感,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这是什么话?林荫又来气了,可不好发火,只能虚于委蛇道:“好了,谢谢大哥关心,不过,你知道我们公安局的职责,这可是刑事案件,不能不查清查透。 ㄈ如大哥你家被谁偷了抢了,你被谁伤了打了,我们能不管吗?一定要管,不管涉及到谁也要管到底,不管他是不是先进,打你田大哥就不行,我们公安局就要管。大哥你说是不是……对不起了,大哥你多谅解吧!〃
林荫陪着笑声放下电话。忽然间,他发现自己成熟了不少,这事要是放到刚来清水的时候,非得在电话里吵起来不可。看来,自己到清水后还是挺有“进步”啊!
看来,这事真的很复杂。为了避免被动,还是预先采取些措施吧。
林荫拨了许副书记的电话,把有关情况汇报了一下。许副书记低声说:“已经有人找过我了,我不想给你增加压力,就没告诉你。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了,说说也无妨。其实,兴旺村的事我早有耳闻,也接到过匿名检举信,知道那里有问题。可是因为是匿名的,再加上你能想到的原因,批下去就没再过问。我的看法和你相同,徐子民极有可能是冤枉的,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吧,任何人无权干涉公安机关依法办案。不过,薛怀礼这些年在市里没少铺路,如果案件真有问题,自然会搞些幕后活动。不知你想过没有,如果这真是起冤案,那主抓这起案件的牛明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正处在提拔的关键时刻,而他这个人选又是万书记以市委名义向地委推荐的,这些联琐反应不能不考虑呀……”
许副书记说这些,林荫早已想过,可现在听到仍然感到压力。他说:“那怎么办?难道就因为这些,明明知道是冤案就不查了?就把无辜的徐子民押进狱中,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
许副书记说:“那倒不是。我不是说了吗?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不过,要做好各方面的思想准备。”
放下电话,林荫感到一股气闷涌上心头。真闹不懂,怎么查一个小小的村长又牵动这么多人。看来,这案子还真有问题!
他给黄建强打了传呼,黄建强回话说:
“兴旺村肯定有问题。我们一进村就看出,村里穷富差距非常大。多数村民都住在低矮的土屋里,少数一些砖瓦大院都是村长的直系亲属。村长薛怀礼家居然盖起了小楼。他家的生活和其他村民有天壤之别。徐子民家我们也去了,是一幢普普通通的草房,根本不象有钱的样子。我们找群众了解情况,薛怀礼又让治保委李大兴带路,村民们一见都躲躲闪闪,一问三不知,直到把李大兴支走,才有群众提供一些情况。现在看,徐子民极有可能是受了陷害……林局长,怎么,有什么事吗?”
林荫不想干扰黄建强,急忙说:“啊,没事,没事,你们调查你们的,要克服困难,以心换心,把话说到群众心里,让群众信任我们,还要注意给他们保密……对了,薛怀礼有什么反常 现吗?”
黄建强:“有,我们一开始调查,他就开着那台桑塔那离开了村子……”
桑塔那?林荫一下想起早晨薛怀礼离开时乘坐的轿车,当时脑袋里闪了一下,还以为那车是他借谁的呢,原来是他本人的。村子既然不富裕,他一个小小的村长哪来的桑塔那?想了想又问:“还有什么情况吗?”
黄建强回答:“有,有的村民跟我们说,薛怀礼跟大军子弟兄是老铁,他进城,很可能是找大军子活动去了,局长,你要有所准备……”
林荫心里“咯噔”一声,怎么,这事又和大军子弟兄联系上了?妈的,怎么哪里有坏人坏事哪里有他们哪!他的口气变得格外坚定起来:“建强,你们不要受干扰,全力开展调查,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2
这时候,薛怀礼和两个人在一起,地点是皇朝大酒楼的一个贵宾间里。两个人一个是大军子,另一个就是牛明。此时,好酒好菜摆在面前,三人却谁也没动一口。大军子和牛明都在训斥薛怀礼。
牛明:“你他妈的脑袋是让驴踢了还是让门夹了,你抓姓徐的干啥,往公安局送啥?这不没事找事吗?!”
薛怀礼哭丧着脸说:“这……谁知道惹出这事来呀,我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