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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失而复得
清莹眼睛雾朦一片，刚要抽泣，见对面晃晃悠悠走出一人，她睁大眼睛，哽咽地唤了一声：“姐。”
任少琛听见清莹这声呼唤，慢慢回头看去，只见若凝就在不远处，惊喜略过心头，他疾步冲上，将她扣在怀中。
若凝头上包扎着，晕沉得厉害，脚步还不稳。她醒来之后，就问了医生另一个车祸的女孩呢，医生说在抢救室，她放心不下清莹，才强行起身过来，见她没事，就松了一口气。
猛地被任少琛按进怀中，一时也忘记挣扎。
任少琛紧紧环抱着若凝，手掌抚着她的后脑，笑叹道：“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若凝被埋在他怀里抱得太紧，有些喘不上来气，抬手抓住任少琛的衣袖，声音微弱道：“我快透不过气了。”
任少琛闻言，微微松开了一点，若凝头很晕眩地靠着。
医生随后赶到，责备道：“伤者脑震荡加上还在发烧，暂时不能下床，你做家属的怎么还任由她。”
任少琛松开若凝，俯身将她轻轻横抱起来，问了病房号，又吩咐了清莹先去办住院手续，便向病房走去。
若凝半阖着眼睛，其实眼前有些模糊，她看着任少琛面容并不是很清晰，但她能感觉到他的担心。
最后终于支撑不住，眼睛渐渐合上。
任少琛将若凝轻放在病床上，出门和医生询问清楚伤况，得知只是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一晚即可。
“病人本来就已经发着烧，怎么还能让她开车呢。”医生忍不住多念叨了句。
这时，清莹走过来，心虚地低头。若不是出来接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但是她本来就叫若凝不要过来了，是若凝非要过来的。
任少琛看了眼清莹，道：“怎么会出车祸的？”
“姐在开车的时候接到了个电话。”清莹想起来撞上前面的车子之前，若凝似乎神色不对。
任少琛拧了拧眉，正要询问电话是打来的，只见曲涛脚步匆匆而来。
原来车祸之后电话断线，他回拨过去被交警接听到，说车主出了事故，他就立即匆忙赶来。
曲涛看到清莹在场，眉头紧拧起来，沉声道：“你姐呢？”
“在里面，脑震荡正在休息。”清莹还全然不知道若凝和曲涛电话的内容，只担心曲涛会问她为什么不在B市上课。
曲涛听闻若凝只是轻伤，脸色就沉着看着清莹。
清莹被曲涛的眼神看得害怕，心慌地往任少琛身边挪了挪。
曲涛伸手将清莹拉出，隐着怒意道：“你给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任少琛看着他们两人，并不想理会这些闲事，尤其若凝还昏迷躺在里面，便叫他们俩到别处去谈。
清莹见任少琛不帮她，紧抿着唇，跟曲涛到楼梯间去。
黑暗的楼梯间里只有一盏暗黄的灯，忽闪忽闪着，曲涛脸色不太好，盯着清莹的脸，道：“孩子是谁的？”
在若凝听完他的问话，没有回答，又出了车祸时，他就能肯定清莹怀孕这件事是真的，而且若凝知道。
“什么孩子？”清莹声音微颤，有些结巴地反问。
“你肚子里的孩子！”曲涛对于她现在还装傻，怒意就已压不住了。
清莹自知已经被曲涛知道了，心中一慌，倒退了一步。
“谁是孩子的父亲！”曲涛对两个女儿向来严厉，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是伤风败俗的，是丢曲家颜面的。
清莹咬住下唇，低头沉默。
“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去问你妈！”曲涛认为若凝知道，那沈如兰应该也知道。
清莹抓住曲涛的手，急道：“妈不知道。”
曲涛眸色晦暗地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下怒意，道：“那你自己说。”
清莹犹豫着，闪烁其词，断断续续将事情交代了。
曲涛脸色越来越黑，他伸手扣住清莹的手腕，厉声道：“走，去把孩子拿掉！”
清莹惊愕，她连忙挣动，缩回手，断然道：“我不要拿掉！”
“未婚生子，你丢得起这个人，我还丢不起呢！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你让我们曲家上上下下以后还怎么抬起脸做人！”曲涛扭过清莹的手，大力地要把她往外拖。
清莹被曲涛这么一骂，口不择言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教我！刘虹芝还不是生的野种！你自己都上梁不正，还怪下梁歪！”
曲涛一向权威惯了，哪有被女儿这样反过，一只手拽着清莹，一只手反手啪地一巴掌打向她的脸。
清莹不像若凝那么软xing子，顿时脾气也炸开，拼命甩脱曲涛，手脚并用，推推搡搡间，曲涛一个不慎，脚下一滑，向后仰去，像车轱辘一般地滚下楼梯。
“爸！”清莹惊叫来不急抓住他。
外头有人听到声音，走进楼梯间查看，见有人滚下楼梯，立即回身叫医生护士。
清莹害怕极了，扶着楼梯把手，蹲下身子，全身发颤。
一阵忙乱，医生护士进来把曲涛抬上担架，疾步抬出楼梯间，进了急诊室。
任少琛原本在病房陪着若凝，听到外面响动忙乱，走出去看了看，见清莹慌张从楼梯间冲出来，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出什么事了？”任少琛急问道。
“不，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清莹慌乱解释，反抓住任少琛的手，急切道：“姐夫，帮帮我。”
任少琛从她的只言片语里大致推测出来曲涛出事了，眉心紧拧，走向急诊室那边询问。
曲涛从楼梯摔下来就晕了过去，医生在给他做全身扫描。
没过多久，来了两个警察，被一个女人带着走到清莹面前，指着清莹，道：“就是她推人下楼的。”
清莹躲在任少琛后面，很害怕抓着任少琛的袖子。
任少琛动了下身子，对她道：“你先跟他们去一趟，稍后我会找人保释你。”
清莹抓着任少琛的袖子不放，警察将她强行押走。
任少琛看着她的背影，轻叹摇了摇头，拨了个电话给熟识的律师。
第六十四章。缉拿拘留
清莹被带走之后，曲涛的检查做完，幸好楼梯坡度不高，只摔断了肋骨，但人还在昏迷之中。
任少琛替他办了住院手续，心想是不是该通知一下谁，曲涛的手机就响起来了，电话是刘虹芝打来的。
任少琛避重就轻对她说了曲涛滚下楼，掩去了清莹推他下去的事。
安顿好曲涛，任少琛再进若凝的病房。
此刻，若凝已经辗转清醒，只是烧还没退，有些迷迷糊糊的。
“清莹呢？”她侧头看到任少琛进来，声音有些嘶哑地问。
“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任少琛怕告诉她实情，她会烧得更厉害，肯定不会安心养病，会想要去警察局保释清莹。
若凝抬手扶了扶头，问道：“刚刚外面怎么那么吵？”
“是病人家属医闹，没事的，你好好休息。”任少琛轻描淡写道。
若凝自然不疑有他，垂下眸子，道：“又麻烦你了。”
“你嗓子还没好，不要多说话。”任少琛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还是发得厉害。
他回身倒了杯水，扶着她半坐起来，道：“喝完水再休息。”
若凝嘴巴干涸，唇瓣沾到水，便咕噜咕噜地着急将它喝完。
“你慢着点，我不和你抢。”任少琛浅笑了一下，见杯子空了，便从她嘴边挪开，抬手擦了擦她因喝得太急，嘴角溢出的水。
若凝撇开头躲避了一下，任少琛收回手，将她扶着躺下，替她盖好被子，轻声诱哄道：“你睡吧。”
若凝闭了眼睛，没听到任少琛出门的声音，又将眼睛打开，低哑道：“你不回去休息吗？”
“这里可以陪到十二点的。”任少琛抬手看了眼表，道：“还有两个小时。”
若凝微蹙眉心，不想麻烦他，道：“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你休息吧，我就坐在这里，不吵你。”任少琛将她垂盖在额头伤口处的碎发拨开，轻柔低声道。
若凝听他都这样说了，不好意思再赶她，再度闭上眼睛睡去。
任少琛坐在一旁，眼睛盯着若凝苍白的脸庞，她的眼睫毛长长覆盖下来，在眼底投射了扇形的阴影，似黑色的眼圈，衬地脸色越发苍白憔悴。
这样的苍白，似乎快要透明成易碎的水晶，让他心疼，也让他无措，这场景让他回想起当年将她从废弃工厂抱出来时的样子。
他每每再想起那个时候，便对若凝的愧疚又多了几分。她本该有平安喜乐的人生，遇上了他，爱上了他，嫁给了他，简直是倒霉透顶。
他以为五年前一场酒醉之后，自己娶了她，便是对她负责了，其实除了伤害，他似乎并没有带给她其他的东西。
任少琛低垂下眸子，伸手去握住她不安分伸到外面的手，明明才初秋的季节，她的手却冰凉地没有温度一样。
他将她的手，握进掌心，低垂着头，唇轻轻碰着她纤细的手指，像是常会一般的姿势。
若凝发着烧，睡得很沉，一点知觉也没有，任少琛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席允晟。
席允晟一身白色大褂，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丝半框眼镜，站在若凝床前，见若凝醒来，嘴角便扬起轻浅的微笑，柔和似春光。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么？”席允晟今晨按例巡房，怎知经过这间会看到若凝躺在病床上，询问了登记的护士才知道是她昨晚车祸脑震荡被送来的。
“还好。”若凝欲坐起来。
席允晟便俯身将她扶起来，把枕头垫出舒服的角度。
“今天你当值吗？”若凝开口问道，市医院虽然不大，也有上百号医生，这样也能遇上席允晟巡房也挺巧合的。
“嗯，不过我不属于这个科室的，今天这科缺人才过来了。”席允晟边说着，边将用体温计拿来，对她道：“测一下退烧了没。”
若凝伸手拿过，放在腋下，不由急咳了两声。
“看来感冒加重了。”席允晟将听筒塞进耳里面，俯身将听头贴在若凝身上，道：“咳几声听听。”
若凝依言咳了几下，席允晟又让她张开嘴巴，看看喉咙。
任少琛提着早餐进来，便是若凝仰着头的侧脸，和席允晟俯身很贴近的样子，而他的手还在她胸上。
“听完了吗？”任少琛当然知道那是听诊器，但依照席允晟对若凝的心思，这件事他就单纯不了的去看待。
席允晟听到背后有声音，收回手，直起身子侧头看去，冷淡道：“任先生好早。”
“席医生不是更早吗？”任少琛将手上的保温瓶放在病床的桌子上，把它打开来，盛了出来。
“医生照顾病人是应该的，何况阿凝是我的朋友。”席允晟浅笑，又从容道：“以任先生的身份，能做到这样倒算是特别。”
若凝知道席允晟向来是个温和的人，这番话里有为她打抱不平的意味，她见任少琛沉了脸，便将体温计拿出，递给席允晟，转移话题道：“烧应该退了吧？”
席允晟低头看了看温度，道：“差不多了，你头还晕吗？”
“不晕了。”若凝如实答道。
“那待会再照一下，如果没事应该可以出院休养。”席允晟收拾起体温计，道：“我先去巡房，一会儿过来。”
若凝点了点头，席允晟转身出了病房，任少琛目送他走出去，转头对若凝道：“吃早餐吧，我早上起来煮的。”
“谢谢。”若凝拿了调羹，低头吃早餐。
任少琛坐在一旁看着她，若凝吃完早餐想打电话到公司请假，才想起手机还在出事的车上。
“早上我去交警队领了。”任少琛拿出手机递给她，又道：“病假我也帮你请了。”
“谢谢。”若凝接过手机道完谢，又问道：“清莹怎么没来？”
任少琛拧眉，清莹的事他昨天是让律师过去了，但是证人言之凿凿是清莹推曲涛下去的，而曲涛现在昏迷，所以暂时还保释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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