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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塑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自己父亲的反对意味而皱眉,父亲的性格保守,只能守成,不能开拓,这一点爷爷也清楚,父亲自己也清楚。
见书房内,谁都没有出声,杨四爷缓缓道:“晓塑,当年的事,是四叔教女不严,才会害得我们杨家这些年不得不隐退,而你也被压制调去了兰州,虽然如愿调回了北京,但杨家在军区的权架完全被章家占据和架空。”
“老四,这件事不要再提了,纵然晓薇有错,她也付出了代价,而杨家……只不过是那场权术之下上面推出的牺牲品。”杨老爷子语气有些低迷,当年的事给了他很大的打击,所以,这些年来,他深居简出。
杨晓塑抬头看向杨老爷子:“爷爷,我有把握拿下那个位置。”
“你属意谁坐这个位置?”
杨晓塑嘴角一勾:“我想暂时委屈一下姑父。”姑父如今在地方省政府担任要职,调来北京任居一个副手,确实是委屈了他,但这只是暂时的,是一个踏脚板。
杨老爷子低头沉默了些许时间后毅然抬头:“好,我支持你,也相信你,你大胆的去做。”
“谢谢爷爷,我一定会做好。”杨晓塑起身,恭敬的弯腰。
老爷子都发话了,在场其余的人心里虽然觉得有些迟疑,但却也没有人再出声,都默认了这次行动。
“你们都出去吧,晓塑留下。”
“是,爸。”杨家父辈都没有异议。
杨晓塑起身,上前替杨老爷子换了一杯茶:“爷爷有话对我说?”
杨老爷子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掀开杯盖,吹拂着杯里的茶味,淡淡的出声:“章家丫头,你究竟是什么打算?”
杨晓塑微微一笑:“暂时还没有打算。”
听见他这样的回答,杨老爷子抬眼挑眉:“暂时?”
“章尧都不急,我急什么?”
“这样说来,你当真有做章尧女婿的打算?”杨老爷子眯起眼睛,神色不明。
杨晓塑眸子一深,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杨老爷子见他这样,搁下茶杯,轻叹一声:“说起来,我也挺喜欢那丫头的,虽然年纪还小,但心性却老成沉稳,如果……如果她不是章尧的女儿那该多好。”
杨晓塑苦笑,这世上如果有如果就不会弄成今天这样的地步了,如果……他一早就知道那丫头是章尧的女儿,他死也不会允许自己动心,也不会等到动了心之后才发现脱不了身了。
“一直以来爷爷对你并没有太过苛刻的要求,章家与杨家倒也门当户对,只是……晓塑,杨家不比从前,如今的杨家被章家压的低了一个头,如果你喜欢上的那个人是章思,爷爷不会担心,可是……却偏偏是章尧的女儿,而你与章尧年纪相妨,又自小斗到大,别说你自己,爷爷也很难接受你叫章尧一声岳父,这声岳父,是真正的泰山,你要想清楚。”
杨晓塑垂下眼:“爷爷,我明白的。”以前他不相信这世上有现世报,可现在,他知道了,曾经他恣意无视章思的情,是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动心,章尧奈他不何,而现在,他却逃脱不了,而那椎他心的却是章尧的女儿。
……
“不可能的,方辉,你骗我是不是?是不是?”方燕重重的跌靠在小西身上,一股椎心的剌痛突然紧紧揪住她的胸口,这种陌生的痛心令她心口汹涌的痛楚越来越密集,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沈方辉看着深受打击的沈母,清朗的脸上伤痛与沧桑,面对沈妈妈有如哀求般的话,他再也做不到掩耳盗铃欺骗自己,也欺骗妈妈。
“我多希望这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样,小泊依旧会好好的……”沈方辉清瘦的身躯彷佛扛着整座山一样沉重,将他压垮、压碎,然后——灰飞烟灭。
此时的他,哀莫大于心死,仿佛没有了灵魂。
小西看着这样的沈方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哭着出声:“沈教授,您别这样,别这样……”她为他的痛苦而痛,为他的痛苦而心疼。
罗琳想撑起身子,却全身虚软无力,看着跪在地上不惜亲手毁去他努力了六年才换回的妈妈,她知道,他的心有多痛,有多恨,有多悔。
她曾经也想过,如果他有一天知道了当年她的所作所为,将会如何?
也许他会悔痛,愤怒和责怪,可是却不会再回到梁泊身边,因为他无颜面对他自己,无颜面对梁泊。
就算求得他原谅会很困难,她也不会放弃的陪在他身边,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融化他,会让他接受她。
只是,她真的做梦也没有想到,上天会以这样一个方式惩罚她,惩罚沈方辉,竟然让梁泊境遇……现在,就算梁泊过的是真的很好,沈方辉也不会相信,他心里眼里只会看见她曾经的痛,而这个痛是她造成的,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会自责,会自我惩罚,会陷入沼泽里任由自己灭顶也不会走出来。
这样的沈方辉,就算她用一生的等待也融化不了。
而此时此刻,她看着他痛苦,心,也痛疼难忍。
她低低的笑着,笑却却凄凉苦涩,她放弃一切回到他身边,在她以为自己有希望的时候,老天才残忍的让她知道,她输了,输的彻底,输的没有翻身之地。
她也体会到了刘容月的恨。
梁泊走出了痛,却把昔日她的痛留给了她们这些人。
方燕手指颤抖的拿起她面前的相册,却在指尖快要触及的时候猛地收回:“不……”她不敢去碰触,更不敢翻开。
小西怨恨的看向罗琳,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罗琳小姐意然拿她自己的命去阻止沈教授和梁小姐的婚礼。
她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爱,太激烈,太惨烈,让人疯狂,她为沈教授,真的是疯狂了。
方燕猛地冲向罗琳,如同溺水之人抓到的救命稻草一样:“罗琳,你告诉我,没有小泊这个人,你也没有做过这些,对不对?”
罗琳垂眸:“沈妈妈,对不起,但是……”她抬起头,深深地看向沈方辉,一字一句,如同宣誓:“我不后悔,如果时间再倒回一次,我依然会这样做。”哪怕是知道自己是输,她也不悔,不悔……却痛。
方燕被刺激的放开了她的手,胸口的闷痛到达了顶点,她再也受不了,晕了过去。
“沈妈妈……”小西焦急的冲上去扶住她。
罗琳怔怔的看着晕倒在小西怀里的沈妈妈,心里蛰痛,她以为天都在帮她,却原来是黄粱一梦,醒来时才发现,心,已经痛的麻木。
沈方辉茫然的看着这一幕,不停的在他眼前放大,再放大,他看见妈倒了下去,看见小西焦急慌乱的喊叫声,看见罗琳的滞然,耳朵却像是失了聪一样,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灵魂如同从他身体内飘飞了出来一样。
他这一生,拥有的,期盼的,选择的,都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留给他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痛苦深渊。
纵然出人头地又如何?纵然妈恢复健康又如何?却是小泊用爱和痛成全的。
他不可能让时光倒流,再也找不回小泊,而这一切,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自己选择的。
苦果,也由他尝。
120沈家母子的到来
盛夏的阳光透过咖啡厅明亮的玻璃,落在角落里坐着的两人身上,却并没有带来炙热,反而不知道是不是里面的冷气开的太过强烈,面对面坐着的两人都似乎有点冷。
“你得意了?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罗琳冷冷的看着刘容月,冷冷的出声。
刘容月端起手边咖啡,凑到唇边优雅的喝了一小口,才缓缓道:“这样做,我以为自己会得意,但我做了后才发现其实我心里并没有我想像的那样快意!”
目光轻轻的从罗琳脸上掠过,落在窗外,看着人来车往的繁华,刘容月的目光惭惭有些飘缈:“当初,我也曾经像你一样不顾一切的追随他去美国,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得到,连朋友之交都淡的比白开水还要来的寡淡无味,沈方辉的骨子里永远有着清高和孤傲,无论我做什么样的努力,无论我如何在他眼前晃动,他眼睛里面看不见我,我不想承认我的失败,可是这是事实。”
“你一直恨着他。”罗琳冷声道。
刘容月移回目光,很平静的看着她:“恨,是因为始终忘不了爱着他。”
“在未遇见你之前,我一直都自认为自己很优秀,足够与他匹配,所以我几乎是很自信的去了美国,我相信只要我付出,他一定看得到。”
罗琳眸色黯了黯,神色有些惘然,刘容月所想,也是她所想,所以她完全理解刘容月的心情,可是……
“可是,他遇见了你。”刘容月深深的看了一眼罗琳,嘴角勾起一抹没有笑容的弧度:“真正毁了他的人,不只是我,还有你。”
罗琳神色一怔,很快就找回到了理智:“我爱他。”
刘容月淡笑:“我也爱他。”所以她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她爱的男人不能被拘限于一份没有灵魂的感情上面,把一生都奉献给所谓的责任和道义,沈方辉可以不爱她,但不能是因为梁泊。
“我们都犯了同一个错误,都偏执,轻狂,自信,以为爱,就是给他最好的,当年我怂恿你不要放弃他,确实心机不单纯,有七分是妒嫉,却也有三分真心,因为那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知道他眼里永远都不会看到我。”
“纵使心痛,却也知道感情的事勉强不了,我和他几年相识却不及你和他认识一年,你对沈方辉而言,其实是有特别意义的,这一点,我知,你知,沈方辉也知。”
“那时候我们都年轻,都固执的认为沈方辉把一生给梁泊,是因为责任,而不是因为爱。”
刘容月的神色因为回忆而有些迷茫:“或许因为我们那时都不懂,就连沈方辉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才给了你可趁之机。”
“当你如我所愿的出现在北京时,我幸灾乐祸,因为这世上不会只有我刘容月一个人伤心,那个妄想用责任拴綑住我爱的男人的那个女人将会尝到我一样的失去所爱之痛。”
罗琳倏地抬头,盯着刘容月的眼神很锐利:“你就因为仇视梁泊,才这样做?为什么?”
刘容月挑了挑眉:“难道你不仇视她吗?和你相比,我那些手段真的算不了什么,不是吗?”
如此奚落嘲讽的语气,罗琳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刘容月视而不见,手指拎着银勺轻轻搅动着杯里的早就冷掉的咖啡:“如果没有她,昔日在学校初相识时我就不会被忽视的彻底,就不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罗琳不敢置信的出声,声音尖锐拔高:“你……你就为了这样一份如果就无法原谅梁泊,见不得她过的比你好,甚至不惜毁灭自己,刘容月,你真可怕,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偏执到了疯狂?”
“这样一份如果?”刘容月喃喃的出声,突然脸色一变,讥诮而阴冷:“你不也是因为一份如果吗?如果没有了梁泊,沈方辉以后就会爱上你?”
罗琳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刘容月,一份如果……只是一份如果吗?
不,不只是一份如果,这是一份渴望和希望。
她和刘容月其实是同一种人,也许……结果也会是一样,都是拿自己的所有一切来赌,赌一份如果。
见她神色,刘容月轻轻一笑,低低的笑声里,初听之下,似乎有着讥诮,但仔细品味,却有一缕悲凉和凄然。
爱而不果,求而不得,是最苦最难的情劫,走出来的人,或许会看开,会尝试开始新的生活,而走不出来的人,通常都是执念很深的人。
她自小在蜜罐中长大,衣食无忧,不知世事艰幸,而罗琳比起她更甚,天之骄女,聪明绝顶,她们这样的人遇上最苦最难的情劫,比普通人更容易困进了心魔里走不出来。
求仁得仁,谁也怪不了谁!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