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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文菁纵然气得想吐血,但她这一次看重的不是魏婕是不是会承认,她是想要知道翁岳天会怎么做。
就在文菁和魏婕互相僵持不下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冲向翁岳天,一把抱住他精壮的大腿,气呼呼的小脸仰起来,大声质问:“你说话啊,你快说话啊!你现在知道她是坏女人,你还会跟她结婚吗!”
宝宝清脆稚嫩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虽然宝宝很小,但是谁都不能无视他的存在,这粉嫩可爱的小人儿今天格外执拗,不讲礼貌了,也不管大人说话他能不能插嘴了,他就是急,急得发慌,他只想马上知道自己的爹地会怎么决定!
文菁心痛难抑,她能撑到现在有多么不容易,如果不是有一股信念在支撑着她,她不会出现在这里,眼看着宝宝一声声地质问,翁岳天还没回答呢,文菁的眼泪已经湿了眼睛……宝宝很少这样焦急过,那说明他心里有了翁岳天的存在,可是……文菁只能祈祷翁岳天别伤宝宝的心。
魏婕那张美得令人惊叹的容颜,极力隐忍着怨毒的神情,她真是恨透了文菁母子,天真可爱的小元宝在魏婕眼里简直就是魔星!恨得牙痒也只能憋着,魏婕哪里敢当着翁岳天的面表现出对小元宝的恨意呢。
“你怎么不说话?你快说话啊!”小元宝急了,一个劲地拽着翁岳天的裤腿,脖子都快僵了还等不到他一句话肯定的话。
文菁,魏婕,乾廷,小元宝,八只眼睛齐刷刷地望着翁岳天,每个人都在等待他的答案,气氛异常诡异而紧张,原本宽敞的空间骤然变得空气稀薄,比缺氧还难受……好像全世界都停顿了,只等那个男人开口……
翁岳天垂着头,他此时此刻多想抱抱小元宝,多想像前几次那样亲亲宝宝的小脸蛋……仿佛有无数的钢针在他身上扎着,心脏的位置如撕裂一样疼痛,好像有人在啃噬着他的心,他的血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能忍住不去抱宝宝的,他只感到自己的灵魂在一点一点剥离……
“宝宝……”翁岳天好半晌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来,一颗心碎成了粉……“宝宝,你妈咪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宝宝……跟你妈咪回家去吧,我的婚礼……会照常举行。”
化妆室里顿时鸦雀无声,继而响起了魏婕欣喜若狂的声音……“岳天,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她的鬼话!”魏婕抱着翁岳天又哭又笑,妆都花了……
蓦地,一声嘹亮的恸哭爆发开来,小元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两只小手不停捶打着翁岳天的腿……“你是骗子!大骗子!呜呜呜……大骗子!我不要你跟坏人结婚!哇哇哇……你不准跟坏人结婚啊……哇!”宝宝的哭喊声,生生地撕碎了文菁的心,宝宝每一滴伤心的泪水都是文菁难以承受的剧痛!
文菁蹲下身子,抱着小元宝,锥心彻骨的痛,将她狠狠击中,心口处犹如万钧巨石在碾压,无情地把她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勇气就是气球,一旦被戳破就难以再聚。文菁如坠冰窖一样浑身冰凉,一次一次地承受过失去的痛苦,这一次,不但是她失去了心爱的男人,小元宝也失去了对爹地仅有的好感,不仅文菁伤了,小元宝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这一次……死得真彻底!起颗开炸。
“哇哇哇……妈咪……我不要他跟坏人结婚……妈咪……呜呜呜……哇哇哇……”小元宝哭得惊天动地,脸红脖子粗,小孩子的心很脆弱,经不起这种伤。小元宝在翁岳天送他生日礼物时就悄悄打开了心门,只是孩子懵懂,羞涩,不知道而已。现在突然知道翁岳天要跟魏婕那个坏女人结婚,小元宝炸毛了,情绪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哭闹。他太伤心了,前几天他生日的时候爹地还说过以后会教他弹钢琴的,原来爹地是骗子!
翁岳天面如死灰,头痛和心痛同时袭来,整个人如同在受着凌迟之苦,宝宝看似霸道而幼稚的语言,让翁岳天痛并快乐着,那说明宝宝终于表现出对他的在意了,他终于知道宝宝心里有了他的位置,可是这一切是否来得太迟……翁岳天看到了文菁眼里那越来越深的绝望……
“砰!”一个重击打在翁岳天的胸膛,伴随着魏婕的惊呼,第二拳已经捶在翁岳天背上!
翁岳天一声闷哼,强压着体内一阵血气翻涌,高大的身躯依靠在墙壁上……
乾廷无视魏婕的惊呼,他的心都被文菁和小元宝哭碎了,他忍无可忍之下对翁岳天动手,他要为文菁母子出这口恶气!
“你tm被灌了什么汤?我今天就帮你清醒清醒!”乾廷暴呵一声,第三拳又抡起来了。!
魏婕猛地挡在翁岳天面前,怒气汹汹地冲着乾廷吼:“我不准你伤害岳天!你要为文菁出气就打我好了!”
“打你?”乾廷阴冷的目光如带着倒刺的刀戳向魏婕:“我没有虐畜的习惯。”
“……”
虐畜……这种话恐怕也只有乾廷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得这么轻松自然,可把魏婕给气得差点憋死。
“你……你敢骂我是畜生?”魏婕挡在翁岳天身前,拳头握得紧紧的,要不是因为她某些东西不能暴露出来,她此刻一定会跟乾廷拼个你死我活!
“呵呵,你自己都说你是畜生了,那就……滚开!”乾廷狠厉的声音在空气里爆开,炸响在魏婕耳边,竟然让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翁岳天苦笑着说:“魏婕,你让开。”
乾廷眸光一狠,心脏的位置抽了抽。
魏婕眼泪汪汪地望着翁岳天,心痛地唤着他的名字……“岳天……别这样,不是你的错……我们相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他们来婚礼现场捣乱,难道就任由他们胡来吗?你不欠谁什么啊,为什么要让他打?”
乾廷见不得魏婕那副恶心的嘴脸,一把推开她,再一次抡起拳头挥向翁岳天!
“乾廷……不要……”文菁死死拉着乾廷的衣袖,这一拳终究还是没有打下去。
乾廷钢牙紧咬,胸口那一股奔腾的怒火无处发泄,猛地一拳头打在了墙壁上!
文菁满含着泪花的大眼睛里带着企求的味道,颤颤巍巍地说:“算了……我们不是专门来闹事的……”
“呸!还敢说你们不是来闹事的?你说的话已经对我构成了毁谤,污蔑!”魏婕张牙舞爪地对文菁大吼大叫。
小元宝紧紧依偎在文菁腿边,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哭得红肿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翁岳天……
文菁脸色惨白如纸,如万蚁噬心般的痛苦在狠狠折磨着她,浑身的力气都从毛孔里流失出去,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失神的目光望着翁岳天,毫无血色的樱唇里轻飘飘地吐出颤抖的字句:“我今天来……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我想让你看清魏婕的真面目,让你知道即将娶回家的是个什么样丧心病狂的女人。希望你不要被她的虚伪所迷惑,重新回到我和宝宝身边。这是我最后给你得机会,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可是你……呵呵……你不信我,你信她?你也以为我是故意耍手段,污蔑她?你以为我是为了破坏你们的感情才说那么些话的吗?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她的过去,不在乎她有没有害过人?你对她真宽容,看来你很在乎魏婕的命,你怕她再闹自杀吗?”文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眼里死寂一片,毫无生机,这一次,她彻底断了念想。
翁岳天没有说话,紧抿着薄唇,眉宇间全是一片冷峻,深沉。他的沉默无异于就是最好的答案。魏婕暗地里已经在笑了,文菁的心却连最后一丝生机都断绝……在她和魏婕都没有其他证人证据的情况下,翁岳天选择相信谁,那就是说明他心里谁更重要!
文菁将魏婕的罪行说出来,是因为如今再无隐瞒的必要,小元宝的存在已曝光,那天在天台也已与魏婕撕破了脸皮,既然这样,不如把事情挑明来说,这样反而可以让魏婕难以再暗地里动手脚。只是这结果,实在太过残忍……
“呵呵……呵呵呵呵……”文菁忽地低声笑起来,哽咽的喉咙,声音干哑,笑声从到高,凄惨得令人心悸。
化妆室里的气氛僵硬到了极点,混杂着几分惨烈的意味,蓦地钻进来一个人……是陈月梅。
“魏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妆怎么花了?”陈月梅焦急地走过去挽着魏婕,实际上她心里可爽得紧,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场面是有什么异常了。
魏婕冷眼一横,向陈月梅递个眼色……陈月梅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你们是来观礼的吗?如果是的话请外边坐,新娘子要补妆了!”陈月梅的视线落在文菁身上,作势就要去拉文菁。
“滚开!”乾廷一瞪陈月梅,她那只伸向文菁的手顿时停住了,被乾廷的气势给吓的浑身哆嗦,只能为难地望向魏婕。
魏婕心里暗骂一声“废物”!其实她又何尝不是有点忌惮乾廷呢。
“你们用不着担心,我们会走的。”文菁凝视着翁岳天,话却是对魏婕说的。
他眼神里的那种情绪是痛苦吗?文菁的身子轻轻晃了晃,她不禁在暗暗嘲笑自己,都这种时候了,到了黄河心也该死了,怎么还要去幻想呢?他此刻是快乐还是痛苦,清醒还是糊涂,都与她无关。
魏婕挽着翁岳天的胳膊,心疼地问他有没有被乾廷伤着,两人亲昵的样子,从视觉上来讲,俊男靓女格外养眼,只不过,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再看下去……。
“我们去另外一间化妆室吧,婚礼很快就要开始了。”魏婕如小鸟依人一样依偎在翁岳天身边,她脸上在笑,看向文菁的目光里露出挑衅和得意。
翁岳天俊脸苍白,血色尽褪,他刚才被乾廷捶了两拳,没有还手,不是因为他懦弱,也许他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着什么……其实即使他想还手也有些力不从心,头痛一发作就会抽干他全身的力气。
翁岳天任由魏婕挽着,或许可以说是搀扶着,拖着沉重的步子缓慢地走向化妆室外边。无翁伴岳。
一阵的静默之后,翁岳天和魏婕的身影已经到了走廊尽头……
深重的无力感,大势已去……就算当面揭穿了魏婕还是于事无补!文菁呆若木鸡地凝望着翁岳天和魏婕的背影,男人的步伐仿佛是一步一步走出了她的生命……
文菁瘫软了,世界失去了鲜艳的颜色,摇摇欲坠的身子终于还是顺着墙壁渐渐往下滑去……
“文菁!”乾廷低沉的呼唤里充满了焦急与心疼。
两个大人一时没留意宝宝的动静,只见一个红色的小身影如离弦的箭一样奔了出去……
“爹地……爹地不要走……爹地回来啊……呜呜呜……不要跟坏女人走啊……爹地不要宝宝了吗?爹地……”小元宝哭着喊着跑向走廊的尽头,幼小的心灵想要抓住什么,他不知道怎么做才可以留住爹地,他只有使出浑身地力气哭喊。在今天之前,他能感觉出爹地是爱他的,为什么爹地现在却不肯抱他一下亲他一下?不……不想失去爹地的爱!
翁岳天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痛得快要爆开的脑子里嗡嗡作响,竭力抑制着疼痛和激动的情绪,高大的身影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战栗。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做梦都在盼着有一天小元宝能叫他“爹地”,现在,就是这一刻,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是为什么,他却连一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宝宝的哭声,一声声的哭诉,可怜巴巴地祈求,他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他害怕失去爹地,害怕爹地会跟坏女人结婚,他想要用尽自己的全力来改变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