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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我王小鸭当什么人啊?”小鸭腾的站起来,虎虎生威的表情恢复了昔日的飞扬跋扈。朱越洋喜欢的那种我见犹怜凄凄楚楚的感觉只在脑海里停留了几秒,暗暗惋惜,你怎么就不会做一个淑女?
小鸭鼓着绯红的腮帮,还在叫嚣:“闲得难受时,拿你老爹涮着玩。给他二两棉花他就开染坊,和你一路货色!”
“算我多嘴。你饿了吗?我带你去医院的餐厅填补点。”旁边已有稀稀拉拉的病人家属端着搪瓷盆去食堂打饭了。古人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都明白的道理,朱越洋也不会在这上面想不开。
小鸭的头又蔫下来,无精打采的说:“我不去,我怕妈妈醒来看不到我。你看,监护室一个人都没有,里面那么多仪器,妈妈身上插着那么多管子。她要是醒来一个人都看不到,该多害怕!”
朱越洋的手机又响起来,小鸭白了他一眼,“快滚吧,你那些野女人等不急了!”
朱越洋还是没接,掐掉手机,对小鸭说:“那我走了。”
他又长又细的背影随着一阵提提踏踏的声音消失在狭长的楼道中。
小鸭望着楼道良久,叹了一口气,男人终究都是靠不住的。转回头看着监护室内还处于昏迷中的妈妈,妈妈脸色惨白,平静祥和,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只有妈妈才是自己永远的依赖。
淡淡的隔膜(1)
一切静悄悄的,白炽灯下有自己一个蜷缩的影子,楼道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背靠的塑料长椅冰凉透过脊背,风衣薄薄的一层挡不住里外夹攻的寒意,妈妈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安静祥和。
小鸭拽了拽风衣,换了一个姿势,眼皮开始打架。迷糊中,闻到了一股香味,烤鸡翅的味道——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会有烤鸡翅?梦境吧?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几滴哈喇子流下来。
“嗨,你怎么这样?不吃也别糟蹋!”训人的声音?
揉了揉惺忪睡眼,眼前呈现出一盒喷香的鸡翅。啊!嘴巴张成O型。
朱越洋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温暖含蓄的笑容如同一道柔和的光线射下来,融化了所有的冰冷。
“你,你没有回家休息?”
“废话,我回去了还能出现在这里吗?酒足饭饱本想回去的,又怕你在这里饿死,所以就回来了。我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吧?是不是特感动?”
小鸭咬了一口还沾着自己哈喇子的鸡翅,愤愤的说:“真没看出你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朱越洋瞪起了眼睛,攥起拳头哈哈笑着落下,“真该饿死你,把你这只肥鸭饿成小野鸡,好入了我这只色狼的口,嘿嘿!”坏笑后,他打了一声口哨。口哨声音不大在这寂静的楼道中回响有一股鬼魅的味道。
小鸭咬着鸡翅说:“你小声点!”
“我走了,明早再来看你,早上给你带什么吃的,鸡食吧?”
“走走走,谁稀罕你!”
“无人的街头,咱是不是来一个深情的吻别更有意境?”
“滚不滚,不滚,我喊人了。非礼——”
“呵!看你那小红脸至于吗?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除非你强迫我。走了,真走了,我相好的还在被窝等我呢?”
说完,真的走了。潇洒的冲小鸭挥了一挥手。
小鸭想冲上去掐死他,可恨的猴子,可恶的猴子,遭千刀的猴子……
一个星期后,小鸭正在病床前给妈妈喂药。妈妈身体恢复的很快,脸色也鲜亮很多。王芹抚摸着女儿乌黑的秀发,看着女儿眼窝深陷,脸庞憔悴,心疼的说:“妈妈的病拖累你了。”
“呵呵,我难得有时间照顾妈妈,这是我报答妈妈的机会,我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王芹很是欣慰,通过这次得病,女儿的一言一行,对自己体贴入微的照顾,可以看出女儿成熟很多,是一个大人了,真的到了自己离开的时候也可以安心闭眼。
小鸭在医院忙忙碌碌照顾妈妈的同时,也考虑了很多事情,比如自己与秦杨的婚事。妈妈手术后,秦杨在外地也打过几个长途询问妈妈的病情表示关切,嘱托小鸭照顾妈妈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
他没有和小鸭提钱的事情,小鸭也没问。等他问完了,小鸭也就挂了电话。明显的两人之间多了一重淡淡的隔膜,说不清道不明。
钱的事情总是敏感,小鸭强迫自己过去的就过去吧。大学三年的美好时光,因有秦杨的爱而美丽,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爱情不是剪辑师的手,说剪去哪段就能剪去。也许一闭眼,他们就迈入了婚姻的殿堂。
淡淡的隔膜(2)
医生把小鸭叫去了办公室,然后让小鸭关上了门。小鸭望着满脸温和笑容的医生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打起了一百张小鼓,胸膛随着小鼓的敲打也一鼓一鼓的起伏。平日里医生在为妈妈治疗的时候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很少对自己说一句话。今天,今天不会是有什么坏消息,先给个安慰奖吧?
医生终于张开了慢吞吞的嘴唇,“你妈妈的化验结果非常意外……”
“怎么了,难道我妈妈——”小鸭不敢再说下去,如果是恶性,不仅意味着妈妈随时会离开自己,还有那没完没了的治疗费用。小鸭瘦弱的肩膀承担不起其中的任何一项,何况要双重而来。她开始恐惧,手心里钻出凉汗。
“不是,不是。”医生善意的向小鸭解释,“我说的意外,你妈妈的病情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我们通过手术从你妈妈肺部取出来的东西经过层层化验最后确定根本就不是我们预料中的癌细胞,而是一些细碎的布绒。如今布绒取出来,你妈妈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小鸭惊喜的差点跳起来,“真的吗?医生。”
医生频频点头,“真的。这是鉴定结果。可是,我不明白你妈妈怎么会把那些细碎的布绒吸入肺中,如果继续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对于你妈妈来说是很危险的。”
小鸭愧疚的低下了头,“我妈妈是纺织厂的会计,那家工厂人手不够,我妈妈经常要下车间做替补的,可能可能是不小心吸入肺中。可是别人都没事的,怎么偏偏我妈妈就——”
“也许纯属巧合吧?我还是希望你妈妈换个工作环境,毕竟她已经经历了一次大手术,身体再也受不了任何摧残。”
“我知道,我不会再让妈妈去那个单位上班的。”
小出租屋中。
秦妈妈正在给儿子打电话,“她妈明天出院,听说好像没事了,不是癌症是啥布毛,你说得的这叫什么病呢?我还以为是癌症呢?要是癌症,咱家就是卖了房子也不够哇,如今她妈没事了,你们就好好过吧?省了耽误我抱孙子。嗨,你还回来吗?”
“我,我……”秦杨支吾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在小鸭危难的时候,他选择了逃避。拿着手中一万元存折,满面羞愧。他试着给小鸭通过电话,满以为小鸭会劈头盖脸将他一通臭骂,不料,小鸭对钱的事情只字未提。小鸭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一直与自己相依为命,她又去哪里弄一万块钱呢?朱耀祖——小鸭外表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内心是个骄傲倔强的人,她绝对不会去求朱耀祖。
医院中,小鸭忙着给妈妈收拾东西,“妈,这脸盆扔了吧?”
“嗯,省了把病菌带回去。”
把妈妈的几件换洗衣物装在一个大塑料袋里,小鸭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搀扶妈妈,向电梯口走去。
电梯到了,里面的人陆陆续续出来。
“小鸭,我拿着衣服吧,你搀扶着妈妈。”
半月未见,秦杨晒黑了,瘦了,看上去有一种沧桑感。站在电梯口,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
淡淡的隔膜(3)
进了电梯,两人被不断增加的人流挤到了一个角落。暗暗的,很静,沉闷的静。小鸭与秦杨肩并肩站着,闻到秦杨身上熟悉的味道,那是她曾经认为最温暖最值得信赖的味道,如今两人距离近了,心内却瑟瑟的荒凉。
秦杨看出小鸭的抗拒和冷漠,抖了抖唇角想做一个解释,却始终没说出什么。
王芹刚出院五天就喊了几次回家,她知道自己长久的住下去,对于女儿将会意味着什么。秦杨一直待在家里,对王芹嘘寒问暖,体贴的不得了。今天熬排骨汤明天就是煲鱼汤,不会的就去百度查,拿着笔和本子写写画画记下各种食材和烹饪方法。连秦妈妈都羡慕的不得了,从小娇生惯养的宝贝儿子,生下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给自己洗过一次碗。看来小鸭这个媳妇是找对了,震得住他。知道儿子对人家女儿真动了心,也不再横挑鼻子竖挑眼,树叶终究要落在树底下,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心里想开了,秦妈妈对王芹的照顾上也费尽了心思,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陪她聊天讲两个孩子的未来。
王芹看到小鸭能遇上这么开明的婆婆体贴懂事的秦杨,心里很是宽慰,经常当着秦妈妈的面对小鸭说:“你这么调皮的丫头能遇上秦杨遇上这么好的婆婆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老人又给你们买房子又操持婚事,以后要是敢不孝敬老人,我肯定不绕你。”
小鸭一遍又一遍的被妈妈数落着,冷着脸一言不发。
“瞧!从小就是这个倔脾气,大姐以后你该管教了管教,管不了告诉我。”
秦妈妈此时心里乐开了花,还假意推诿,“哪里哪里,小鸭很懂事的,都是妹妹平日调教的好。”
晚上,秦杨和自己的妈妈在朱越洋的房间凑合,小鸭还和王芹住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朱越洋偶尔白天回来露露脸,晚上也无人过问他去哪里漂着。
王芹答应了小鸭暂停纺织厂工作后,小鸭才把她送上回家的火车。上车时,母女俩难分难舍。妈妈最终坐上了北去的列车,小鸭的泪水随着列车的远去滚滚落下。秦杨伸出了手,想给他一丝安慰,小鸭拒绝了。
王芹走了,秦妈妈出来太久,挂念家里,第二天,一手拉着秦杨一手拉着小鸭千叮咛万嘱咐两人要好好过日子不要吵架,也走了。
小出租屋里,又恢复了宁静。
秦杨抱着裹在睡衣里那具充满又或的躯体,心里一阵激动,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小鸭白皙的脖子,耳根上,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情浓处,手摸进了睡衣里面。
那具冒着香气的躯壳微微的发颤,有低低的啜泣声。
一切变得毫无意义。
秦杨意识到真正的风雨欲来。
谁也没你甜?
小鸭不知是陷在对妈妈的思念中还是因一万块钱的事情还在嫉恨秦杨。
她很少有笑容。
尽管秦杨在做着百般的补救措施,给她洗衣服做她爱吃的菜,带她去看陈凯歌的电影《无极》,她没有任何善意或者恶意的表示。
他把那一万块钱的存折放到小鸭的手里,默默的说:“钱你拿着,我的就是你的。”
小鸭没要。她是一个霸道的女孩任性的女孩却不是一个贪财的女孩。
秦杨自己收拾好行囊,对她说,我真的不能再陪你了,公司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小鸭露出少有的笑靥,很温柔。是秦杨喜欢的那种女性的温柔。
花朵般唇瓣扬了扬,“去吧,我没事。你放心。”落寞的目光里有让人疼惜的依恋。
秦杨的心碎了一地,将她揽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不准想我!我走了,不要送我。”
不准想我,这是秦杨在与小鸭分别的日子里体会最深的一句话,想念原来是一件很苦的事情,他怕她受苦。
妈妈回家后第一件事是将一万块钱打到她的卡上,她取出来还给了朱越洋。母女连心,什么都不用说,妈妈已经明白了她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