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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接到这样的短信,就意味着一个悬念,最大的悬念并非短信内容,而是整晚不会有第二个短信出现,事后更不加任何说明,他清楚,每经受一次神经质般的鬼魅袭扰,自己的精神毒害就加深一层,日复一日,她通过谋害睡眠来扼杀自己的内心,直到她占据和统治自己的生命。
在他的心里,她是一只昼伏夜行的枭,一直盘旋在某座孤墓的上空,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蜷缩在千里之外床上的他,她知道如何一击而中,且击不致命,只豁开一道口子,流出潺潺鲜血,她必须用他的血来祭奠孤墓里的空棺,警告身在远方的恶魔,得不到他的血,就意味那只枭的生命会在狂暴中逐渐枯竭,将从高空坠落并掉入那只空棺材,那是她很早以前为自己挑选的殉情墓地。
每次接到短信,夜的漆黑变得五彩幻动,思绪像初喷火山口一样活跃,梦中画面拥挤不堪,直到拂晓曙光驱散所有幻影,他仍在床上疲于奔命。
当他努力驾驭四下游走的意识时,短信铃声再次响起,他迅捷无比地点击
“夜晚的皮肤是性感的,灵魂的颜色是燃烧的,**的模样是跌宕的,宝贝,你让我体验到自己炫舞的新生命,为此,我愿意取消八小时内外的所有预约,等待你来柔情地绞杀我。我哭了。”
看一遍,他骂一次,看到第九遍时,他凶狠地大声咒骂:“扮成诗人,你仍然是个坏女人!”
骂完,觉得不解气,必须让她知道自己不是想绞杀她,是冲动到想撕裂她,并把碎片洒在那座孤墓的四周的乱石间、绝壁上,还有无底洞里,让她永远得不到安息。
“一到晚上,你就露出獠牙到月光下狂舞,别再侮辱柔情,宁可绞死我自己,也不碰你那惨白的脖子,你这只情感荒漠上伪装的母狼!”他用力点击发送,接着把手机压在枕头下,紧闭双眼,又用手指塞住耳朵以屏蔽视听。
迷蒙中,他似乎望见荒漠上母狼的背影正孤独地远去,自己转身朝相反方向行去,行进中,雾越来越大,突然间弥雾像门一样向左右分开,眼前赫然出现一道阴森森地峭壁,正当寻找出路之际,恍然感觉有一条阴影向自己的头顶袭来,大惊失色中奋力后跃,只听“砰”地一声,一样东西砸在原来站立的地方,定睛细看,他不住地后退,躺在地上的是一条血肉模糊的母狼,一声不吭,嘴角淌着涌动的鲜血,它脸上却是难以察觉地微笑……
惊醒后,他感到心仍在怦怦乱跳,猛听一声清脆铃响,他发疯似的抓出手机,摔出的手臂及时在空中凝住,然后,长长地深吸一口气。
“亲爱的,你真厉害,那短信像兴奋剂,让我一直不停想象那条远方的公狼,这就是传说中的原始爱吧。我困了,你也早点睡吧。”
他傻傻地望着手机,只觉哭笑不得,又有真想掐死她的冲动。
清晨,何青屏揉着枯涩的眼睛,蹒跚着到晒台上洗漱,见青叶断枝满地,也打不起精神修理汉堡。
回屋前,坚决地将它拒门外,担心会把满腔郁闷转发它身上,点播一首降央的歌,舒缓悠扬的女声让他稍稍安宁,看手机,见白岚发来短信:“起来后别出门,我过来。”
他想,能去哪?哪也不想去,不清楚她为何不上班。
正盯着屋顶角落里的两只长腿算命蜘蛛发呆,老妈端着一碗鸡蛋面出现在窗口:“别开门了,免得汉堡挤进去。”
他接过碗,笑着道声“谢谢”。
“哎,瓶子要是卖了,给你留一部分继续做生意,我们也想到上面去买套房子,免得上上下下总爬坡。”老妈再次跟他提起虚拟计划。
“这最好了,到时我和汉堡留下看房子。”刚从申市回来时,他数次跟老妈设想未来,熬得时间越长,觉得希望越滑不溜手,对讨论再也提不起兴趣。
“还有什么安排,提前给我讲一声。”老妈欲离去。
“没拿到钱,一切都不算数。”他感觉过分的希望反倒影响过日子,“就当没这回事。”
“不成功,我们没事的,反而担心你想来想去。”她刚到楼梯口,“哟,白岚来了呀。”
他听见楼下寒喧,赶紧放下碗,出门迎白岚上楼。
“本来想带你出去早餐,看见面条,我肚子也咕咕叫了。”她捧起碗闻闻。
“那你吃,其实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他把她带来的一袋芒果放桌上。
“不敢吃,你妈要知道,心说这人大早来抢吃的,嘻嘻。”她递碗给他。
他顺手又把碗放桌上:“还专门送来,打个电话,我去提就行了。”
“什么呀?是有别的事。”她拿起筷子尝面条。
“什么情况?”他想起那只盒子。
“就是想你了,哈哈。”她突然嘟起嘴,“好几天了,人家不问候你,你连个音信都没有。”
“你不是说很忙嘛,干扰你,国家万一损失税收呢。”他打个哈欠。
“税收不能损失,可也不能总闲着,以为你晚上会溜过去呢。”她拉他坐身边,回头望一下窗外,“找到那姓束的行踪了。”
“怎么找到的?”他的睡意全消。
“我跟我爸说,有个人欠了我朋友一屁股债,人不知跑哪去了,老爸就背着我打了个电话,今天天没亮,给我打电话,说姓束的在方坝坪那边开了个茶楼,带开麻将馆。”她脸显骄傲。
“真聪明。”他把碗端起递她手里,“慰劳一下。”
“这么大的功劳,面条就打发了?”她又放下。
他四下张望:“这屋里能吃的,除了面条,就是芒果,我们哪天去侦察?”
“就今天,我专门请了假,十点出发。”她脱掉鞋,“这屋里缺个女人,所以缺吃的,对不对?”
“对的,缺了好多吃的。”他欲起身。
“主要缺什么?”她又拉他坐下。
“面条……不缺,鸡蛋……也有,水果……只有芒果,有些单调。”他嘿嘿。
“傻乎乎地,水果之王就坐这里的。”她嘻嘻。
“还真是,新鲜草莓、蜜桃,还有荔枝,只是望眼欲穿,望不见。”
“不拨开山峦叠嶂,如何看得见?”
“那我站高处,一览众山大。”他伸出手。
她手架胸前:“先把窗帘拉上呀,不会上来人吧?”
第26章 私访
白岚边开车边跟同事通电话。
何青屏木讷地望着窗外,心里是风起云涌,在他眼里,白岚跟沈鸿滨属同一种女人,追求偏执狂,都把情感塑造成理想人生的灯塔,一直朝固定方向跋涉,除非累死途中,他承认惧怕这种女人,因为她们有舍弃生活或生命的勇气,目的很单纯,证明她们珍视的高于一切。
偶然相逢,不慎进入沈鸿滨的沼泽王国,从陷至膝深,他倾全力自拔,当意识到挣扎会带来灾难后果,只好不乱动,回到凤凰城,说是逃避,不如说是在保持不动的姿势,她是纯粹的视觉动物,但凡看不见,便不会疵牙裂嘴。
与白岚重逢,不管从哪个角度讲,她都是未来伴侣的合适人选,甚至近乎奢侈,经过初期的犹豫不决后,深入接触轻易破掉他的脆弱防线,并深切感受到她的妙,唯一让他放心的是相隔千里,不得不用侥幸一次又一次地安慰自己,他清楚,一旦距离被解除,面对的将不再是一只夜枭,还有一只把他生吞活剥后,再用利爪划破自己喉管的雌豹。
他不想在她们中间坐以待毙,能拯救自己和她们的唯一办法是,尽快挣到足够的钱,直到十分安全地完全隔离,世界之所以大,就为了能掩人耳目,连太阳也无法同时透视每个角落。
“魂不守舍的,想别的女人了?”她碰他。
“嗯,好多呢,大嘴的、蛇腰的、翘臀的。”他不正面回答。
“你最喜欢哪一种?”她指前面一块路牌。
“当然是山峦叠嶂的。”他看牌子上写着“方坝坪”,路边到处是空载货运车,光膀子、肩上搭着毛巾的男人随处可见,与二十年前相比,大楼增多,道路拓宽,仍是长途司机扎堆和许多女人迎来送往的地方。
“撒谎,晚上再审你,要拿出有说服力的依据。”她放慢车速搜索前行,遥见前方路口边竖着一块不蓝不黑的指示牌,左转箭头旁有“怡乐园”三个字。
在“怡乐园”门前泊好车,手牵手进入,一位面颊有高原红的年轻服务员指左侧的空桌子。
他环视一遍,指一下右侧角落:“我要一杯‘飘雪’,你呢?”
“绿茶。”她把包递给他,“我上卫生间。”原地缓慢地转一圈,摇摇头离开。
在两株茂盛发财树的掩映中,何青屏选择面朝大门,附近几张桌子全有客人,其中两桌正斗地主,偶然听见叫骂声,宽敞的厅内倒算宁静。
高原红过来上茶,他问:“这茶楼没来过,开多久了?”
她偏头思索一下:“我来两年,差不多三年吧。”
“除了喝茶,还有什么?”他点上香烟。
她指左边的门:“那边全是麻将室,从楼梯上去是按摩足疗,”
“餐厅和老板办公室也都在楼上吧。”他轻吹杯中雪花。
“没餐厅的,可以叫外卖,办公室就一间,反正老板和好多人都挤里面。”见他点头,她转身退下。
他跟着起身到前台,装饰墙上挂着营业执照,法人代表是“倪桂云。”
“先生,你需要什么?”前台小姐问。
“有软包中华吗?”他灵机一动,知道这种地方绝对没有软中华。
“抱歉,有其它高档香烟。”她拉开抽屉,露出各种牌子的香烟。
“等会要请一个重要客人吃饭,就想要软中华。”他回头瞥见白岚,陪她回到座椅,小声讲刚了解到的情况。
她与他保持亲昵距离:“今天万一见不到呢?”
“等会到上面转转。”他又瞧四周,“这真要是他的,好像上山挖到金矿了。”
“说不定是合伙。”她附耳说,“我认识他,直接到前台问,不能这么干等着。”
见他点头,她抓起手包去前台:“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这里的老板姓束,看那上面又不是姓束,是我朋友搞错了吗?”
前台小姐警惕地问:“你跟他认识吗?”
“认识,原来总一起打麻将,这不,朋友说这里环境好,于是就来了,却找不着搭子,他要在,让他安排。”她探过身子笑道,“我不是警察。”
“是警察怕什么,正大光明的生意。”前台小姐拿起手机,“我给倪老板打个电话,你贵姓。”
“啥意思?我找束老板,你却给倪老板打电话。”白岚面露不悦,心想毕竟这里跟姓束的有关。
“意思只有一个,倪老板才知道束老板在哪?她告不告诉你,你自己跟她讲。”前台小姐有些恼火地顶撞,接通,讲清原因,递给白岚手机。
“哪位朋友介绍的?呵……”她脑筋快速闪动,“冯运冯警官介绍的,怎么?他亲自打电话,才能见束老板……太奇怪了,一个娱乐场所的老板,见个面还如此麻烦……明跟你说吧,不是说他开的,我还不来呢……你记住了,我是税务局的,叫白岚……马上下来?我跟你似乎没啥好说的……”关掉手机,见前台小姐的脸色好看多了。
她气鼓鼓地回到座位,向他递个眼色,小声道:“姓倪的马上来,人,就得硬逼。”
他摸她手以示安慰:“先喝点茶。”
她等得有些不耐烦,正欲发作,前台闪出一位穿增高拖鞋和吊带短裙的珑玲女子,身后跟着一位中年男子。
没认准人,她又拍又笑:“白科长,你来得太好了,你是贵客,请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