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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天地为之而静,江风依旧在吹,却已吹不进这静默的空间。
纪空手仿佛进入了一个宁静而致远的境界,神情非常的安详,如山岳般静立,任由那江风徐徐吹来,仿佛将那种王者的霸气内敛于心。
李秀树终于踏前一步,步履之大,已然跨在了船头之上,他的剑不知何时握在手里,人在风中,衣袂飘飘,顿生一种沛然不可御之的气势。
在这一刹那间,他看不到天,看不到地,看不到这一泻千里的流水,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纪空手,他的心中也同样只有一个人,依然是纪空手。
天地之间的一切,仿佛都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为随时可以舍弃的身外之物,声名与权势已经变得无比的空洞,胜负与荣辱也成了昨日黄花,尽化一片虚无。
两大高手的对决,自平淡而起,但每一个人都深知这是一个无法平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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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空手显得十分的冷静,就如一潭宁静的死水,不起半分波澜,谁也看不出他心里想着什么,更无法揣度他的思维和意识,就像那空洞而宁静的天空,可以看见,但你却永远无法触摸到它的实质。
李秀树的眼芒始终盯在纪空手的身上,眼睛显得非常空洞,神色之间闪过一刹那的迷茫,他的心中陡然一惊,似乎感觉不到纪空手的存在,这种玄之又玄的现象本来是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然而事实上,他的确没有感觉到纪空手这个人,却感觉到一把刀,一把七寸之刀。
当刀现虚空之时,纪空手的人仿佛已经隐藏在这刀芒之后,又抑或是他将自己的生命已经溶入了这七寸飞刀之中。
当刀有了生命之后,它就有了思想和灵气,当刀一点一点地在虚空之中寸进时,它就像是一种抽象的意念,嵌入至每一个人的视线,进入到每一个人的心底,甚至侵略到每一个人的思想之中,那种霸气已经不可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李秀树只有缓缓地闭上眼睛,在这一刻,视觉的感官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甚至连听力也没有了它固有的敏锐,对于抽象的事物,你只能用心去感受,而这种感觉,根本让人无从捉摸,更无法形容。
要感应出这把刀的动向,李秀树惟有用他那高手的灵觉去捕捉,当纪空手的手没入虚空之时,李秀树就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一战的艰难,也深深地体会到了纪空手的可怕。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纪空手都是一个让人不可小觑的对手,他的可怕并不在于他武功的级数,而是在于他拥有超人的智慧、无畏的勇气,和满不在乎的心态。
同为顶级高手的李秀树,惊奇地发现眼前的纪空手比之在夜郎时又有不同,这一次当他面对纪空手之时,他的心里竟然多出了一股让人惊悸的压力。
他的心神为之颤了一颤,也就在此刻,他发现纪空手的眼睛陡然一亮,李秀树沉吟片刻,突然一种可怕的念头蔓延上他的心头,难道说纪空手的灵觉如此厉害,透过刀气,竟然进入了自己的思想?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假设,至少对李秀树来说的确如此,如果连自己的心理都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那么这一战的胜算几乎为零,他只能接受失败的结局。
第六章 真正舍弃 上
李秀树强行压制下自己浮躁的心情,让一切杂念全部排除在自己的思想之中,他需要冷静,一种极端的冷静,惟有如此,他才可以应对这可以进入别人思想中的刀气。
“嗡……”
一声龙吟之响蓦起于他的掌心,当纪空手的刀气给李秀树施加最大的压力、让他难以承受其重之时,李秀树终于出剑了。
剑是一把好剑,在高手的手里,它定将成为一把名剑,剑破虚空之时,空气仿佛全被它撕裂,犹如搅动的乱影,带出冰寒的杀气,使这沉闷的夜空变得更加凄凉。
就在李秀树出剑的一刹那,每一个人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冷!实在是冷!这是一把饮过无数高手鲜血的魔剑,它的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杀意。
流水为之一滞,连船的下坠之速也顿了一顿,气流涌动中,李秀树的身影首先被自己的剑气吞没,随着身影急剧地旋动,剑气如迷雾般不断地膨胀、扩张,以快逾闪电之势跨越这十丈的空间。
这是李秀树的剑,一剑劈去,江水由此两分,涌出数丈的浪潮直可惊天动地。
面对如此霸烈的一剑,纪空手依旧是不动如山,他的眼神亮若星辰,紧紧地盯住这一剑的气势锋端,当这团剑雾涌至他身前九尺之内,但见一团暗影从他的袖中而生,暗影裂开,乍现出一道耀眼的电芒。
这才是纪空手的刀,刀出,犹如羚羊挂角,未知有始,不知其终,仿佛这一刀本就来自于天地,切入虚空,犹如一道山梁挺立。
纪空手消失了,李秀树也消失了,当这刀气与剑气进入了一种狂野的状态,他们的身影同时消失在这爆裂的强芒之中。
“哧哧……”
一种电火的磨擦,并非是人们想象中的刀剑迸击,这只是刀与剑在虚空中行进时,与空气发出的一种磨擦之声,那电弧带出一种至美的线条,流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演绎出行云的境界。
空中的一切变得那般诡异,两道玄奇的色彩在空中闪烁流动,在一刹那间,当两道色彩相撞之时,轰然爆裂,飞散出一簇簇动人的礼花,留下最辉煌的一刻,然后消失在这一片暗黑之中。
这惊天动地的裂响似乎将空气都震散毁灭,让观战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惊魂的感觉,仿佛他们眼里看到的不是人类的一场决斗,而是神魔进行的一场战争。
江岸上的沙石有如飓风横扫,卷成一片暗云,升至空中时,随之散裂,幻化成一条条肆虐无忌的恶龙。
刀与剑都在虚空中闪耀,在某一时段中交集一处,随之而分,无数的气流狂泻而出,当这一切散至无形,纪空手与李秀树相距三丈而立,相峙不动。
李秀树的剑在手,遥指向纪空手的眉心,那暗红的剑身有一道刺红时隐时现,印在他的脸上,有如冰雕般冷漠而镇定,仿佛不带任何的杂质,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尽数溶于自己的剑身之中。
而纪空手的神态依然悠闲自若,在自然恬静之下,带出一股莫名的潇洒,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如烟云,根本不入他的眼眸。
他只是随便地一站,就自然地与天地同为一体,他的神情仿佛不是在与人决战,而是听着大江之水从脚下缓缓流过,心里涌动着一股诗情、一种画意。
李秀树没有进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找不到对方的任何破绽,所以他只能等待,等待一个可以出手的机会。
他有一种预感,他们的决战也许就像是一道惊雷,或者像惊雷之前的那道闪电,虽然只有一瞬,但那种灿烂夺目的辉煌将永远留在他们的记忆之中,永不磨灭。
在江湖之中,见过李秀树出手的人实在不多,这倒不是因为他这一生中经历的恶战太少,而是那些与他交手之人大多数都已变成一堆白骨,他的武功不仅高深,而且出手狠辣,所以在他的剑下,很少有活口。
但即便如此,没有人不相信李秀树的武功已然跻身一流,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成为一方霸主之人,他的武功又怎会弱于常人?纪空手当然知道李秀树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在夜郎的那一战,他就已经意识到李秀树是他生命中的一大强敌,所以,他花费了不少时日来研究李秀树的剑道,以期从中找出破绽,找出应对之策。
然而,当他再一次与李秀树面对之时,他却发现李秀树的武功远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李秀树的武功给人一种博大精深的感觉,但是你却无法知道他真正的杀招会在何时出现,更不知道他拥有的实力究竟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你的确很值得我来冒一次险,有你这样的对手,我真的感觉到非常的过瘾,有一种棋逢对手的紧张和刺激!”纪空手笑了笑,眼芒直对李秀树的那一点剑锋。
“老夫也有同样的感受,毕竟在这个江湖之上,能有你这副身手的人已然不多了,无论这一战是胜是败,对老夫来说,都将不会留下太多的遗憾!”李秀树报以同样的微笑,淡淡而道。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悬疑,很想知道在韩信与我之间,究竟是他的剑法高明,还是我的刀术更为精妙!”纪空手的眼睛为之一亮,缓缓而道。
李秀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何以会有这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纪空手不动声色地道:“也许这只是我的一个直觉!对于韩信其人,我早有耳闻,或许在我和他之间,也有这必然的一战!”
李秀树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我无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因为无论是你,还是韩信,你们的武功修为都太让人琢磨不透,如果你真的想得到一个答案,那么老夫可以告诉你,虽然你们在伯仲之间,但是一旦你们展开一场决战,胜出者应是韩信而不是你!”
纪空手怔了一怔,道:“何以见得?”
“这只因为他比你比更加无情!”李秀树沉声道。
纪空手的心里陡然一沉,如果说一个人是否无情也是争霸天下的一个因素,那么为了争霸天下,自己真的必须做到无情吗?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知道如果让他在天下与红颜、虞姬之间作出一个选择,他绝不会选择天下,因为他已经把红颜和虞姬视作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韩信岂非也是如此,在他的心里,依然没有放下凤影的身影,这是否因为纪空手与韩信都是孤儿,自小感受着世情的悲凉,所以在他们的心里,都渴望着得到男女之间那份挚真的情爱?
就在纪空手尚在沉吟之间,李秀树的身影随之而升,若旋舞半空的苍龙,剑锋直进,托起如海啸般的杀气,向纪空手当头刺入。
他果然等到了一个最佳出手的时机,在他出手之时,他对自己的这一剑充满了自信,剑锋吞吐出七尺青芒,涌动着如烈焰般的战意。
就连纪空手也为之色变,退了一步,在退的同时,他的飞刀从袖中脱手而出。
这一次,他真正做到了舍弃。
空中的刀芒幻生出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图像,当飞刀的速度升至一种极限之时,那刀已不再是刀,而成了一种张牙舞爪的幻兽,用它那血腥的大嘴,去吞噬李秀树那暴闪的青芒。
“叮……”
一声高亢而清脆的震响响彻整个空际,那声波激荡冲涌,仿佛可以震断人的心弦,并冲击着这空中所有的幻象,而李秀树的身影远比这声波更快,突然腾身而起,纵入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第六章 真正舍弃 下
这一手十分的突然,简直超出了纪空手的想象,他似乎没有想到,李秀树会这般的无情,更没有想到李秀树比他更懂得舍弃之道。
他竟然舍弃了自己麾下的二十五名高手而不顾,只顾自己逃生而去,如此之举,就连纪空手也不由感到深深的佩服。
这是李秀树惟一可以逃生的机会,稍纵即逝,根本不容他有任何的迟疑,他以一个高手灵敏的嗅觉捕捉到了这一线生机,因此毫不犹豫地付诸行动,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一逃逸,那二十五名属下就必死无疑,但他已顾不得许多,自己的性命才是